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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為妃》第44章
一箱子象牙到手後,俞馥儀拿了幾根出來,叫人送去將作監,讓他們趕做副新麻將出來,預備正月裡用。

馮充華折騰了幾日,都沒能將一心想著翻本卻又越輸越多的司馬睿勾走,後頭許是補喝了避子湯吧,也沒再來過來死纏爛打。

黑衣刺客再次進宮前這段時日,俞馥儀能暫時鬆口氣了,但是這口氣能松多久卻是不好說的,畢竟她不可能化身夜貓子成夜的監視著後殿屋頂,也不好吩咐底下人幫忙,畢竟他們沒見過這等大陣仗,對方又是兩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

臘月十六,穀雨去尚衣局取回了新年的衣裳跟首飾,正在東次間裡挨件向俞馥儀展示呢,李元寶跑進來稟報道:「娘娘,皇上翻了曹美人的牌子。」

穀雨吃了一驚,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自打鬧出了東施效顰砍傷自個腿的蠢事後,皇上就極不待見曹美人,在咱們娘娘跟前沒少嘲笑她,怎地這會子又翻了她的牌子?」

俞馥儀把玩著手上一根金絞絲嵌紅寶的單尾鳳釵,雲淡風輕的說道:「帝王的心思誰能猜得透,許是清粥小菜吃的太多,便懷念大魚大肉的滋味了,畢竟曹美人的長相可是宮裏數一數二的,除了國色天香的鄭貴妃,旁人皆是比不上的。」

「徒有其表的草包罷了,哪及得上娘娘德才兼備內外兼修?」穀雨不屑的撇了撇嘴,頗有些憤憤不平。

只要不是馮充華,隨便司馬睿寵幸哪個,俞馥儀是不在意的,見穀雨如此,她將手裏的鳳釵遞過去,說道:「既誇了我,我若不賞你,豈不顯得小氣?」

俞馥儀不愛金銀寶石,手裏又散漫,每每得了尚衣局的份例,轉頭就會賞給下頭的宮女,如穀雨這般近身伺候的當然沒少得,這會子也沒有推辭,麻利的接過來,然後蹲了個身,笑嘻嘻道:「奴婢謝娘娘賞。」

俞馥儀正想再挑兩只出來,賞給聽風跟小滿,突地院子裏傳來一陣喧嘩聲。

穀雨將鳳釵隨手往髮髻上一插,快步出了東次間,進了明間,走到明間門口佇立了片刻,然後返回東次間,捂嘴笑道:「這曹美人也忒上不得枱面了,皇上派了禦輦來接她去幹清宮伴駕,她沐浴更衣,帶上幾個近身伺候的下人過去也便是了,可她張狂的不行,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威風,竟把綏壽殿的人都帶上了,連灑掃的粗使宮女跟太監都沒落下一個,真真是笑死個人了。」

雖然曹美人的行為的確有些可笑,不過俞馥儀還是替她說了句話:「她也怪不容易的,先前腿受傷,想每天加碗大骨湯禦膳房都不應,隻得拿了銀錢去買,這會子難得承寵一次,自然是要將架勢擺足,旁人見了也能有些忌憚,如此即便後頭皇上不再翻她的牌子,她也能過上一兩個月好日子。」

穀雨聞言,點了點頭,嘆氣道:「宮裏的人,最會捧高踩低了,她一個美人都如此處境,那些個才入宮連寢都不曾侍過一次的采女們就更不必說了,只怕連我們這些個宮女都不如。」

高位妃嬪身邊得用的宮女,吃穿用度肯定比低位份的妃嬪要強的多,后宮就是這麼個殘酷的地方,要想過上好日子,就必須絞盡腦汁的往上爬,不然就只有被人作踐的份兒,也是她運氣好,穿過來就成了正一品的德妃,不然照她那個不擅爭寵的性子,這會子指不定如何艱難呢。

*

司馬睿大魚大肉吃上了癮,連著七日都派禦輦來接曹美人,期間不曾到長春宮來過一次,俞馥儀驟然從一個月侍寢二十次的寵妃變得失寵,眾妃嬪幸災樂禍之餘難免對她冷嘲熱諷,跑在前頭的依然是胸大無腦的張婕妤:「先是德妃娘娘,接著是馮充華,如今又有個曹美人,一個接一個的得寵,這長春宮的風水啊可真不一般,可惜嬪妾沒能分到長春宮去,不然也能沾點福氣。」

俞馥儀端起茶水來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有何難,長春宮後殿的東西配殿都空著,你若想遷過來,跟皇后娘娘說一聲便是了,皇后娘娘向來寬宏大度,由著姐妹們自己挑合意的住處,想來也不會不允你。」

曹美人也就罷了,根本不足為慮,但俞馥儀跟馮充華都不是省油的燈,有她們在,皇上能注意到自個才怪。再說了,長春宮雖大,但已然住了四個妃嬪,加上自個就是五個,未免也太擁擠了些,哪及得上自個一人獨佔永和宮逍遙自在?於是張婕妤連忙擺手道:「嬪妾粗魯愚笨的,就不去長春宮礙娘娘的眼了,待在永和宮正合適。」

安淑妃插嘴道:「說什麼礙眼不礙眼的,誰不知道德妃妹妹性子看著清冷,卻是個難得的熱心人,最是肯提攜身邊的姐妹,婕妤妹妹若能住到長春宮去,自有你的好處,這會子卻打起退堂鼓來,如此豈不辜負了德妃妹妹的一片心?」

把馮充華跟曹美人得寵的緣由安在俞馥儀身上,說俞馥儀提攜她們來幫自己固寵,這樣的勢頭,闔宮上下只怕是無人能敵的,豈能不讓人忌憚?安淑妃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鳴驚人,這挑撥離間的本事可比張婕妤強多了。

俞馥儀抿唇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真是多謝姐姐誇獎了,只不過這樣的誇獎我是當不起的,都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老人兒了,想必皇上是什麼性子姐姐也是知道的,我就算有心想提攜身邊的姐妹,那也要皇上買帳不是?姐姐若不信的話,回頭自個在皇上跟前試上一試,便知妹妹所言不虛了。」

「瞧妹妹說的,我這等上不得枱面的,哪能跟妹妹比?」安淑妃彎了彎眼角,一臉「艷羨」的說道:「旁的也就罷了,單說皇上親自上陣替妹妹拉雪橇這事兒,咱們姐妹們裏邊誰曾有過這等榮寵?」

「姐姐嚴重了,我哪有這等臉面,原是皇上想拉三皇子到湖上滑一滑,奈何三皇子人小身-子輕,雪橇直往皇上身上撞,皇上有心叫人搬塊石頭來壓車,又怕一個不慎砸傷三皇子,便叫我上去充當壓車石……」俞馥儀隨口編了個瞎話,說著說著卻又有些意興闌珊,橫豎侍寢的日子在那裏擺著,縱使自個解釋的再完美,別個也只在意她得寵不得寵,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費口舌?於是她便將未盡的話語吞了下去,沖安淑妃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便低頭專註的吃起茶來。

安淑妃被那個笑容閃的晃了下神,回神之後卻不敢再開口了,要知道俞馥儀可從來沒在嘴皮子官司上吃過虧,這會子她沉默下來,可不是選擇退讓,而是顯然已經醞釀好了說辭,只等別人掉到她挖好的坑裏,她便跳出來撒土掩埋,吃過幾次虧的安淑妃對此深有體會。

接連兩人碰壁,哪還有人站出來造次?殿內頓時冷肅下來,俞馥儀放下手裏的蓋碗,單等著王皇后一聲令下便要抬腳走人,誰知曹美人突然說道:「嬪妾這幾日在乾清宮伴駕,跟皇上學會了打麻將,只可惜手裏也沒副麻將,想找人練手都不成,聽說娘娘從皇上那裏贏了一箱子象牙,不知娘娘能否割愛幾根,也好讓將作監替臣妾做副象牙麻將出來。」

才得寵了幾日,就敢來要自己的強了!俞馥儀斜了她一眼,好笑道:「幾根象牙,旁人興許覺得珍貴,但於皇上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妹妹日日在乾清宮伴駕,想要這玩意兒,跟皇上說一句便是了,皇上樂得藉此討妹妹歡心呢,哪用得著朝我開口?」

曹美人拉下了臉,委委屈屈的說道:「娘娘不樂意給便罷了,何苦推到皇上頭上。」

「並非我不樂意給,實在是給不了。」俞馥儀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說道:「我那個法蘭西的洋大嫂最愛象牙首飾,我得到的那一箱子象牙,除了拿出來做麻將的那幾根外,下剩的已叫人全部送去寶祥齋了,這會子只怕早就被切割的支離破碎了吧。」

曹美人氣的臉都青了,恨恨道:「這可真是巧!」

坐在上頭看戲的王皇后突然開口道:「你兄長娶了個法蘭西的洋妞當媳婦兒?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卻是不曾聽人說起過,不然怎地也要打發人送一份賀禮過去。」

俞馥儀回道:「娘娘這份兒賀禮省不掉的,嬪妾兄長現下還在海外呢,最快也要明年開春才能回來。」

「原來如此。」王皇后恍然大悟,又笑道:「定下成親的日子後,可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好提前備妥賀禮,免得匆匆忙忙的,送的物事讓你的洋大嫂瞧不上。」

鄭貴妃對此也頗感興趣,一臉興味的說道:「我這個沒見識的只聽人說起過洋人,卻不曾見到過,妹妹怎麼著也得讓咱們開開眼界才行。」

自個不能出宮,若要與大嫂相見,必是要將她召進宮來的,而進了宮首先要去拜見王皇后,其他妃嬪得了信兒,能不跑過去圍觀?橫豎免不了,俞馥儀也樂得為好人情,笑道:「回頭大嫂進宮來,你們誰若是想見,隻管來我宮裏便是了。隻一條,這看可不是白看的,必要帶上賀禮才行,我可是不會替你們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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