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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驛丞》32.第三十二章 殺羊
來的曹大人,當然不是順陽關的一把手,而是樂陽驛的驛丞曹達。

曹達帶來了兩個小箱子,裝滿了死沉死沉的銅錢。

阮白好歹也是被賜過萬金的人了,當然知道這些個銅錢有多麼中看不中用。哪怕現在銅錢的購買力再強,也不如他原來的一箱子紅票票。更何況這大周簡直落後到了一定程度,有票票也不一定能買到東西。

如果是別的東西,或者說是換了別的人,曹達根本就不用親自跑這一趟。他好歹也是個五等驛的驛丞,手底下有的是人。可是上次的教訓未遠,他這一次還是老老實實地親自押運,就怕手底下人不老實做點手腳。

「阮大人,這是公文,煩請核對。」

阮白手上早就有一份公文條子,還是田凱復帶來的。其實他覺得建驛站隻給錢,這件事情非常非常不靠譜。當然,等驛站真的建成了,還會有各種配套的儀仗和車馬之類的會送過來。

「沒問題。」阮白仔細核查了一遍,「勞煩曹大人跑這一趟了,吃過中飯再走吧。」

曹達愣了一愣,推拒道:「不,我還是趁著天色早就走,晚些怕是要下雪。」他搞不明白阮白這一次這麼客氣的理由,但是上次的教訓告訴他,這個看上去像豆芽菜一樣的少年不是什麼好東西,姦猾得很。

這絕對是推辭。阮白自己對判斷天氣就有一手,身邊又全是看天吃飯的農民,哪怕算不上高手,可是要判斷下午下不下雪還是很簡單的。

不過阮白也沒強留,只是說道:「那曹大人喝一碗熱湯再走,下官還有些事情想請教。」

曹達猛地一抽嘴角。這時候稱下官,上次怎麼就不說是下官?不過阮白歲數就那麼一點,他也不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更何況這小孩子背後還有的是靠山。他身後說是站著曹將軍,可是曹將軍日理萬機的人,能給他這麼個同族安排上一份驛丞的官職已經足夠客氣的了,他總不好再拿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去麻煩人家。

「不敢當請教二字,不知道阮大人有什麼事情不清楚?」

阮白是真有問題。田凱復倒是知道驛站該是什麼樣的,但是說到具體建設驛站的事情,他眼下就只有曹達一個人能問。

曹達一聽阮白的問題,他就覺得是小事一樁,就仔仔細細地給講明白。他現在的驛站並不是像阮白這樣從無到有,可每年的修葺之類也不少。各方面的材料人工的花用,他是一清二楚。

原本他以為都是駕輕就熟的事情,卻沒想到阮白的問題多得不行。總體歸納為以下句式——

阮白:「這樣不行嗎?」

曹達:「這個……倒是沒明文規定說不行,只是沒人這麼乾過。」

阮白:「哦,那就行了。」

一番談話,阮白表示很愉快。曹達表示很心累,中午給準備的大碗肉湯,外加五張厚實的烙餅都沒有把這份累給吃下去。

胡商見曹達要走,趕緊將手頭的事情和阮白說完,趕著跟上曹達一起走。

牛商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他對這一路不熟悉,說不定碰到什麼事情。眼下看來遇上匈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遇上野獸的可能性不小。如今天寒地凍的,野獸不好找食,歷年來也不是沒發生過野獸進村子裏偷吃食物,甚至攻擊人畜的事情。

人多勢眾,曹達和牛商都沒介意略等胡老六一會兒。

荒驛裡送走了一大波人,但也沒一下子清凈起來。不像牛商所說的年貨,其實都是阮白真金白銀花錢買的,胡老六倒是真心送了不少實實在在的年貨。很多東西都得儘快處理。

這些事情不用阮白一一指揮,麗娘就能安排得很好。

不得不說,許二這些人的到來,緩解了荒驛的很多壓力。

他們這些人,比不得那些普通農家。從搬過來之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得從頭到腳準備起。普通農戶過年前還得忙活一陣子呢,他們全都忙得腳打後腦杓。

中午匆匆吃完飯,姑娘們全都拿著針線坐在正堂門口,在太陽底下飛針走線。布料看著不少,可是要給所有人都做上兩季衣服,還是有些緊巴。

馬大娘和三娘兩個人在打毛衣。三娘還有些生疏,馬大娘已經可以閉著眼睛打了,姑娘上手極快。反倒是看著最能幹的麗娘,對這些針線有些搞不定。

三娘看不過眼,搶下麗娘手上的針線:「你呀,還是去做帳吧。」

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從廚房走出來,擦乾淨手接過針線:「麗娘做男人活計比女人還強,這些女人活計,就留給我們吧。」

麗娘被說得臊紅了臉,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連雲姑姑都這麼說我。我……你們不讓我在這兒,我只能去打掃屋子了。」

她原先在家的時候,家境還算不錯,又是獨生女,十指不沾陽春水,唯一能稱得上家務事的就是幫著她娘管管家裏的帳。順陽民風開放,她還經常能跟著她爹一起出門打獵。只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騎馬的本事倒是還過得去,可是打獵卻沒那份力氣,張弓都張不開。

她現在看著其他姑娘們個個都能幹得不行,她卻什麼都乾不好,總覺得自己格外沒用。

被稱為雲姑姑的女人,是這裏歲數最大的,她大兒子都有七八歲。可是匈人一來,她護著兩個孩子,自己被匈人帶走,也不知道現在兩個孩子怎麼樣了。回到大周後,她想找親人,可是遭了災的村鎮如今十不存一,就算是有些倖免於難的,如今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裏。她不是不著急,只是留在這裏,還能有阮白和楚昊幫他們找人,要是出去,她一個婦道人家,恐怕連自身都顧不周全,更不用說是找人了。

「麗娘你別忙,有空就坐著曬曬太陽,歇上一會兒。看你一上午都沒停當,早上那兩個客商帶來的東西可不少,就你一個人忙著整理做帳,現在還說自己沒用,不是寒磣我們幾個?」

麗娘被這麼一說,臉更紅了,支支吾吾道:「老爺弄的那算盤可好使著,做帳又用不了多長時間。搬東西什麼的,有阿強幾個幫著,我又不費什麼力氣……」

如今這算盤不僅麗娘使得利索,就連楚昊和田凱復也能打得飛快。尤其是楚昊,上手只是瞄了一眼,就能運指如飛,讓阮白深深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他隻想著沒計算機的麻煩,折騰出算盤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打不利落。

田凱復打幾下算盤,對著阮白笑一笑,跟看著一個金雞似的,就等著下金雞蛋了。至於阮白和楚昊之間的事情,想開並沒有他預料中的那麼困難。他和楚昊相處十來年的時間,要是楚昊對他有意思,那早就已經成事了,哪裏輪得到阮白?

可既然成不了事,他一沒法子二沒能力去得罪楚昊,還是老老實實維持著過去這麼些年的交情。他們田家可還得靠著楚家。更何況,阮白這個小傢夥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算盤阮白剛整出來沒兩天,屬於內部流通物品。不過田凱復和楚昊都已經看到了可圖之處,紛紛通過自己的途徑,把算盤這個東西傳播出去。

當天,楚昊回來的有點晚,一張臉黑得跟什麼似的,回家直接找到阮二狗,抱著往房間炕上一放,摸著狗頭消氣:「一群蠢貨,算盤那麼簡單的東西,手指頭跟斷了一樣,教了半天都不會!」

蠢貨之一,蠢二狗冷笑:「呵呵。」他拍開楚昊的手,爬下炕,決心遲早有一天把計算器給弄出來。算盤什麼的就不是他的風格。

第二天,楚昊休沐,於是一大早就開始起了殺羊擔當。作為輔助的周大虎略有異議:「小人家中屠戶出身,殺羊這種的醃臢活兒,還是交給小人,沒得讓楚大人來……」

不過周大虎這點微末聲音,根本就沒入楚昊的耳朵,徑自去牲口棚,提上湯信厚選出來的一頭羊,兩三下掛在立好的架子上,兩三下開膛剖肚,動作比起周大虎這個屠戶還要利索。

周大虎吶吶無言。

獵戶出身,自覺對宰殺獵物很有一手的張大牛也不吭聲,默默端著一盆下水去處理。

二十幾口人,一頭羊是不夠吃的。第二頭羊很快也被哢嚓了。

沒過多久,整個荒驛裡就開始羊肉飄香。

白切羊肉、羊肉燉蘿蔔、燜羊肉、羊肉餃子、羊蠍子湯……阮白直接掌杓。老四還矜持一點,大腦袋頂著阮白的後腰。老三站起來,扒在灶台上,跟大胖小胖一起急得嗚嗚叫。

阮白把老三推下去,那麼大塊頭忒礙事:「一邊去,一會兒給你吃。」

老三不服,被推下去之後,很快就又站起來,再被推下去……

阮白沒辦法,只能從鍋裡挑了一盆骨頭,放到老三的食盆裡,拿到一邊去。

許六在一旁看著怎了兩下嘴巴:「給畜生吃這麼好?」那骨頭上好多肉呢!

阮白看了許六一眼:「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老三救的。」當初在草原上,要不是遇到老三,他們這些人不說死絕,估計也剩不了幾個。

許六被看得一凜,想起來自己在這兒的原因,趕緊說道:「楚大人讓小人來問,有沒有桂圓紅棗什麼的。」

「好像有。」阮白想了想,胡老六給帶來的年貨裡似乎有一些這種東西,桂圓不清楚,紅棗肯定有,「你去問問麗娘,她知道在哪兒。楚昊要這些東西幹嘛?」

許六被問得一悶,吶吶:「小人不敢問。」楚昊可是千戶,別說他現在還不是個驛卒,就算是個驛卒,和千戶的身份也是雲泥之別,他哪裏敢去問楚昊?

「哦。你去找麗娘吧,她現在應該在弄皮子。」阮白對楚昊的身份倒是沒多大感想。如果楚昊是他上級,那他當然會服從命令。可他和楚昊又沒什麼從屬關係,不過是兄弟交情。荒驛還是他的地盤,只有楚昊聽他的,沒有他害怕楚昊的道理。

阮白很快就看到了楚昊忙叨的東西,一大鍋羊肉……甜的。

加了桂圓紅棗和糖的一鍋羊肉,讓阮白的眉頭跳了跳。

「哥給你做羊膏,可補了。」楚昊很樂呵。糖挺貴的,不過順陽關不是買不到。今晚冬至夜,得吃點好的。他也就算了,他家二狗還在長身體,虧損得厲害,得補,狠狠地補。

這種食物阮白並不陌生。他以前還見過烏骨雞也這麼燒,但是這種食譜他顯然不是很理解。甜食,在現在應該算得上是非常奢侈的享受。再說補的話,他們這些人確實都需要好好補補。

荒驛中的其他人,顯然都沒有吃過那麼奢侈的羊膏。田凱復倒是吃過,可是他是個典型的君子遠庖廚,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做。而且他看著楚昊和阮白在一起,就不想進廚房。理智上他是說服了自己,可是感情上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過不去。唉,他以前總以為楚昊是隻喜歡姑娘,才會看不上他的。

羊膏有限,晚上一人就分了一小碗。

阮白吃了一小口:「還行。」然後就把碗推到一邊,去吃別的。為什麼肉可以是甜的?還是難以理解。

這兩個字顯然不符合標準答案。楚昊頓時就拉長了臉:「還行?」

阮白在內心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武力值,改口:「還不錯?」在楚昊的瞪視下,他默默又吃了一小口。他都這麼給面子了,別逼他!

楚昊一把搶過碗,直接倒進自己嘴巴裡,哼哼:「不愛吃就別吃了。給你吃好東西,還當吃藥了。」

阮白一看警報解除,才不管楚昊哼唧什麼。詭異的東西能不吃就不吃,反正有人解決,他不算浪費食物。

回到大周之後,第一次過節,所有人都吃得肚皮朝天。阮白有些可惜沒醬油,不然做紅燜羊肉不要太贊。醬油是黃豆做的,現在有黃豆,他得想想怎麼把黃豆變成醬油……

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阮白就沒這份閑心了——褲襠裡有點濕,空氣中還有點不太妙的味道,身邊還有人在蹭……蹭個毛啊蹭!阮白一蹬腿就把楚昊踹地上了。

直接從炕上摔到地上,做什麼夢都醒了。楚昊卻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起來,看看依舊黑成一片的天色,抓著阮白去洗內褲,還出言安慰:「二弟不用怕,這是你長大了,不是尿褲子。」

魂淡!楚大狗才是尿褲子!他長大好多年了!

當天早上,起來洗內褲的人很多,全都補過頭了。剛從草原回來的時候,他們是個個都體虛,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身體早就給養了回來。

男人們羞恥地把內褲晾在自己屋裏。

早起做飯的雲姑掃了一眼,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對還沒來得及窩藏罪證的男人們嘲笑。男人們無地自容。

阮白沒躲過,被摸摸頭。

「咱們老爺長大了,不害羞。姑姑去給你曬院子裏。」

阮白沒來得及阻止,然後楚昊把自己洗乾淨的褲衩晾在阮白的邊上,看著邊上的阮白的褲衩,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然後跟被燙到一樣快速走開。早上的夢境未遠,記憶卻已經有些模糊,不過少年泛著潮紅的臉和一聲聲壓抑的「昊哥」,卻跟烙在他腦海裡一樣揮之不去。

阮白端著早飯碗,在院子裏蹲守自己的褲衩,準備等它不滴水了就收回自己屋子裏。

楚昊走過去,往他邊上一蹲,嚴肅臉要求:「叫我一聲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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