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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婚撩人》129米 聰明的三七,洶湧的洪水。
小小床側,卻空了。

心裏驟然一驚,她猛地坐起身來,惶惶然望向窗外。

哦,天亮了!現幾點了,謝銘誠出操去了吧?她該去公司了吧?腦子裏各種亂七八糟想法一交織,她動了動身體,準備起床。

噝……

稍稍一挪動身體,她便下意識地低低悶呼了一聲兒。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個兒渾身鞭抽過似酸痛,不對,像是被人給暴揍了一頓,除了疼,還是疼。回憶慢慢倒帶,臉上不知不覺已經爬滿了紅霞。

昨晚上,暴雨,夜色,她和謝銘誠……

與這身疼痛不相符是,心裏滿滿甜蜜,雙手撫了撫自己有些發熱臉,她慢慢地掀開了被子。

身下床單是乾乾淨淨,昨晚上被他倆弄得凌亂不堪後又染滿了玫瑰花開痕跡床單已經不見了。

還有……

枕頭邊上,還放著一套整齊內衣褲和一條純白色連衣裙。

很簡單款式,沒有什麼點輟,手輕輕觸上去,摩挲著那質地,柔軟,貼心,正如那個男人給她關愛一樣,細心得猶如一股涓涓細流滲入心底。

謝銘誠……

默默念叨著他名字,她無法想像他一個大男人大清早跑去買這些女性用品是個怎樣窘態。

而且,還是他這樣又老實又木訥男人。

將他買衣服捂到自個兒心窩前,鼻尖兒裡,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味道。緩緩地閉上眼睛想著他,她腦子裏浮現卻是那剛硬身體線條和結實胸膛上淌著細汗樣子,揮之不去,還有那喚著她名字時狂亂又激烈衝擊。

這些,那些,還有那些……竟然一絲不落全部往她腦海裡湧。

臉上愈發紅潤。

邢小久,大清早,你想什麼啊……

微微笑著咬了咬唇,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一身輕鬆,還有安寧。

很便穿好了他買衣服,她爬下床來時候,覺得自個兒雙條腿像被灌了鉛一般,又酸又軟,而身體隱密處被他狠狠愛過疼痛是明顯。

撅了撅嘴,那男人說什麼讓她相信他,他會小心,不會讓她很疼,結果都是騙人!

怪不得都說男人床上話信不得。

吸上他拖鞋,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打開窗戶。

雨後清晨,空氣又清涼又潮濕,整個大地像是被徹底洗滌過似乾淨。

唇角含著笑意,她俯身往樓下望去。

這扇窗戶,正對著天鷹大隊訓練場。她覺著謝銘誠選擇這個做臥室原因也是為了自個兒方便查看戰士訓練情況吧。

傻男人,其實也不傻。

抿唇笑著,然後下一秒,她便看到了謝銘誠。

心裏倏地抽緊。

遠遠,她看到訓練場上戰士們打著背包,全副武裝正口哨聲裡緊急集合,隊例前面站著正是謝銘誠。

這樣情形,像極了上次他帶著部隊開赴南疆。

驚人相似,不對,一模一樣。

近國內聞她是知道,全國各地都防訊,而昨晚上可不正是大暴雨。

攥緊了手,她心慌不已,他這是要去抗洪?

這是第一意識,然後再無意識了——

她顧不得自己這樣跑出去有多麼不雅觀,顧不得自己身上剛才還直呼著疼痛,吸著他那雙大拖鞋就飛地跑出了臥室,下樓徑直往訓場場沖了過去。

上次眼睜睜看他離開,她連道別都沒有來得及說,然後那樣撕心裂肺等待時,她後悔得鑽心。

為什麼不抱抱他,和他說一聲道別?

這樣後悔,她再也不想再嘗試一次。

這次,至少,至少她要抱抱他,告訴他要保重,要好好回來,告訴他,她會等著他……

「謝銘誠……」

遠遠地她喊了一聲,男人大概是聽見了,轉過身來。

望著他站立地方,她看不清他眉眼,但覺得自己穿著這雙大拖鞋太不方便了,索性脫下鞋提手裏,赤著腳就向他跑了過去。

雨後土地,潮濕中還有帶著水冰冷。

她白皙小巧一雙腳輕輕踏上面,跑得竟然反常速,這樣奔跑中,腿間甚至還隱隱作疼。

有些不適,但她沒有辦法停下來。

這什麼情況……

戰士們愣住了,謝隊桃花終於開了?!

那麼多戰士面前,謝銘誠愣了足足有十秒,白色連衣裙,赤著雙腳,披散著頭髮女人,一邊叫他名字,一邊向他奔了過來。

他聽不到口令聲了。

整個世界,都只有她呼喚。

還有,就是她美得令人窒息樣子。

似乎能清晰感受到身上血液流竄,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過去,等理智回攏,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她緊緊摟了懷裏。

而她身上拖鞋,掉到了地方。

兩個人緊緊相擁。

多傻!

然後,從來不因私廢公謝大隊長竟然丟下了訓練場上目瞪口呆戰士,吩咐副大隊長繼續整隊操練,並抱著女人,撿起地上拖鞋大步回了宿舍。

其實,私心裏,他有一種很邪惡想法,他想把她藏起來,不想讓她美,讓任何人看見。

她,隻屬於他謝銘誠。

嘴裏雖然是輕柔責怪聲,但多卻是憐愛。

「什麼事兒那麼急?赤著腳跑,也不怕把腳咯著啊。」

再次坐回到那張床上,邢小久神色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一臉緊張。

「謝銘誠,你是不是又要去執行任務了?」

「你怎知道?」

抿了抿乾涸唇,她聲音越發柔軟,「你要去抗洪?」

圈緊了她身體,謝銘誠皺了皺眉頭,「現大概還不會去,現只是武警部隊和兩個野戰軍先頭部隊開赴進入了荊江洪鋒第一線。」

「那你們呢?」

「特種部隊現只是戰備狀態,情況緊急時候,可能也得參戰,人民生命和財產重於一切。」

略略緩了一口氣兒,小久姑娘心裏輕鬆了幾秒,又提了起來想到了自家大哥。

「整個紅刺都戰備麽?我哥也是?」

點了點頭,謝銘誠將她小手拉了過來,包裹自己粗勵掌心裏,帶著點憨直笑容顯得格外溫暖:「現除了天蠍戰隊之外,整個紅刺特戰隊都備戰,老大接下來應該會很忙。」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頓,忽然又將腦袋湊了過來望著她,眸底含著意味深長柔光,話題卻轉開了十萬八千裡。

「小久,你還疼嗎?」

臉上一紅,邢小久捋了捋不小心垂到額角長發,心再次狂跳起來。

疼麽,疼得要命好吧?

然而,還不等她說出話來,身體倏地就是一個輕顫。因為,男人吻已經城牆般壓了過來。

而她呼吸,再一次被這個男人給堵得亂了章法。

**這東西,不管男女,一旦嘗過滋味兒便會難以自拔,時時回味著再來一盤兒,謝大隊長當然也不會例外。

只不過,他既然是帶著**吻,也並不十分急切,反而極有耐心地溫柔地吻她。

那吻,又有點不像是吻,像是品嘗一種特別好吃食物。

又溫柔,又纏綿,又憐惜,這對他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爺們兒來說,如果不是疼愛到了極點,又如何能剋製住自己原本粗糙性格。

不知不覺中,劇情究竟是怎樣發展誰也說不清楚。

不過一會兒功夫,後背觸到蠻硬板床,她再次被男人壓了那張床上,而他鋼鐵板似身體緊貼身上,讓她心裏慌亂不已,微驚之後清醒了過來,低低輕喚了他兩聲。

「謝銘誠,謝銘誠!」

聲兒,有點顫。

不止是聲,還有身體,也有些發顫,身體疼痛適時提醒了她,現這事兒絕對不行。至少得等她緩過那股子痛勁兒來,於是,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紅著臉拒絕了。

「不要了,謝銘誠……」

她怕,真心害怕。雖然昨晚上後來過程也很美很甜,可是她不敢去想那種如同被鋒利刀子劈開痛感,一想到就忍不住心生恐懼。這男人不僅僅塊頭大,哪兒都大,初初被他佔據時那種感覺。

四個字形容,說不出來。

感受到她緊張和輕顫,謝大隊長嘴唇才微微離開了她脖子,抬起頭來注視著她,擰著眉頭將他話裡嚴肅刻畫得尤為深刻。

「別怕,我不碰你。疼得厲害嗎?來讓我瞧瞧,不行得帶你去看醫生。」

「謝銘誠!」

嗷,天訥!

羞紅了臉瞪他一眼,邢小久使勁兒搖著頭,心臟毫無章法地怦怦直跳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這種事兒,怎麼看醫生?

她又怎麼好意思讓他看啊!

見狀,謝銘誠一臉凝重,固執得又傻氣又可愛。

「別強啊,我不看看不放心。」

他記得她眼淚,記得是多麼艱難才得到她,那樣撕裂,她肯定是受傷了。現想想,他忍不住自責,自己真是又沒有經驗,又蠢又笨,昨晚上就應該趁她睡著了檢查一下。

說完,按著她手腕,他掀開她裙子就要拉扒她小內。

咽了口唾沫,邢小久想出口話被他動作給堵了回去,差點被自己口水噎死,死死按著他放腰上手,死活也不讓扒拉。

雖然他倆發生過那種關係,可是畢竟才第一次,現大白天,要讓她將自己都沒瞧過地方,暴露男人面前,不如拿把刀把她砍了。

她先只是羞瞪視,然而他手勁太大,眼看掙扎不過,她便改變了策略,一眼眶眼淚兒。

其實和謝銘誠好之前,邢小久已經有許多年不曾哭過了。現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說哭就能哭,傻得像戀愛中小言女主角一樣,這一戀上不得了,但凡一不小心,委屈勁兒就上來了。

她從小就是被慣大姑娘,骨子裏,也許就是嬌弱主兒。

前幾年沒有男人疼愛,不得不武裝起自己,隨時隨地都一副女強人姿態出現。而現,自己喜歡男人面前,她抓著了他軟處,便使勁兒矯情。

心底知道,其實她自己就是想要他疼愛,就喜歡看他傻傻著實樣兒。

死死咬著下唇,寧死不屈地瞪著水霧茫茫大眼睛就那麼看著他,淚水滴滴。

這一哭,還得了麽?

原本對她心疼都心疼不過來謝大隊長,哪裏還敢造次?放開了手,直接就投降了。

「好了好了,不看,我不看了,小久,你別哭了啊……」

「謝銘誠,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一點都不喜歡,知道我疼還欺負我。」

深愛男人面前不講理撒嬌,幾乎是每個女孩子都乾過事兒。邢小久抽泣著邊流淚邊哭訴,那可憐兮兮樣子心疼得謝大隊長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吻著疼著稀罕著,他後咬著牙自己傻傻地提出來一個不平等條約,「小久,以後,只要你不點頭,我絕對不會再碰你了,別哭啊,你一哭我就心慌……」

「誰說不要你碰了,你真傻假傻啊?」聽了這話,小久急了,嗚嗚咽咽哭聲變成了支支吾吾話。

女人心,海底針。

謝大隊長迷糊了,究竟是喜歡他碰還是不喜歡?

看著懷裏女人,面若三月初桃帶著雨,胸口因抽泣而不斷起伏弧線格外得誘人,腦袋不聽使喚便回放起了昨晚上她白白軟軟身體自己身下綻放開來美好。

這麼一想,他就紅了眼睛,抱著她手越來越緊,滿腔柔情愛意,不知道究竟要怎麼對她,怎麼稀罕她才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

「小久,你說啥,就是啥,我都聽你。」

「謝銘誠,你是真傻!」

很確定這個結論之後,邢小久突然惡狠狠用頭撞向他下巴。

物體間力作用是相互,這話貌似是小學生物老師講過。她額頭被他堅硬下巴這麼一撞,瞬間就紅了個印子。

疼!

摸著疼痛額頭望她,小久姑娘眸子裏滿是埋怨。

「你沒事兒,把下巴長那麼硬幹嘛?」

「沒辦法,我這粗人,到處都硬。」

「……謝銘誠,你也會耍流氓。」誰說老實男人不會耍流氓?

「嘿嘿……」

傻呵呵笑著,他替她揉著額頭上那紅印,心裏真真兒是疼惜得不行。望著她臊紅小臉兒,腦子裏卻是她嬌嬌弱弱輕輕嗯嗯著身下婉轉承歡模樣。

中邪了!

心,又軟,又心疼。

——★——

景裡小書房。

兩扇窗戶大開著,亮敞室內,裝修成了古時候閨閣女兒那種格調。沒錯了,這地兒,就是三七小美妞兒工作領地。

臨窗地方,有一張大大紅木書桌。

此時此刻,三七小美妞半個小身板就懸掛紅木書桌上,雙條小腿兒蹬凳子腿兒上,一晃一晃,看著那樣子像極要掉到桌子底下了似。

她嘴裏咬著筆桿兒,扁著小嘴望著面前習字本,心裏糾結得不行。

按邢烈火同志意思來說,連三七女士寫字像蚯蚓爬過沙地,彎彎扭扭,實不成體統,有損邢家家風,以後每天練字一小時,周末加倍,必須練足兩個小時算完。

今兒,就是讓她苦惱周末。

小三七多苦啊,她姓連,又不是姓邢,怎麼會辱沒了他邢家家門呢?可是滿肚子苦水,申辯無力,投訴無門。

仔細一琢磨,她家老爹霸道起來時候,還真是奧特曼和火星人都拯救不了自己了。

好吧,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練字兒就練字兒吧~

1,2,3……

她練是數字。1是斜著,2是睡著,3是M型,怎麼看怎麼好玩。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她習字本上,已經畫起了人小兒來。一個長相兇惡還揮舞著大拳頭大叔,咧著一張血盆似大嘴巴,樣子極其駭人吼著『要你小命,休想逃』。大叔嘴邊兒,一個小姑娘身體呈數倍縮小狀,逃命似奔跑,頭頂上冒出兩個蚯蚓似字——救命!

嘿嘿,沒錯兒,兇惡大叔是她給老爸形象寫照。

至於那可憐兮兮小姑娘,就是苦惱三七自己了。

垂頭喪氣,欲哭無淚……

咯吱……

哢嚓……

書房門兒打開了。書房門兒又被關上了。

不用回頭,三七也知道進來人是誰了。這個點兒,除了她親愛老媽還能有誰啊?

「三七,寫好了嗎?該吃晚飯了!」

腦子一轉,三七鬼鬼鬼祟祟藏起習字本,扭過頭來,甜甜地沖著老媽一笑,清脆嗓子親熱喊著。

「媽媽,我已經寫好了。」

望著女兒這副乖巧模樣兒,連翹便知道這裏面必有貓膩。

「寫完了,拿來我看看。」

「不給你看。總之寫好了,我得等到邢烈火同志回來檢查。」

小丫頭直起身來,索性整個人站凳子上,小手背身後,一句話說得大義凜然,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可是,知女莫若母,連翹又哪裏不知道這丫頭心裏鬼把戲?

狠狠白了她一眼,連翹走過去抱著她小身板兒,伸手過去就把習字本兒給撈了過來。

一看,愣了幾秒,然後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丫頭,有乃母之風!

寵愛地拍了拍女兒腦袋,連翹笑呵呵地說:「畫得不錯,有做漫畫家前途。」

沒想到老媽會表揚自己,三七小美妞兒有一種總算找到了共鳴人和知音感覺,使勁兒摟著老媽脖子便撒嬌似撅著嘴唇,說得大言不慚。

「連翹女士慧眼真聰明,一看本公主這筆力就知道我是才華外冒,獎勵你一個吻!」

吧唧——

好笑地捏了捏女兒小鼻頭,連翹笑著嗔道:「也不懂害臊!話又說回來,我到是覺得你有才華,可是你爸可不一定這麼想,晚上挨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老媽,你好了。」搖晃著老媽脖子,三七可憐巴巴眨著一雙美眸,「你幫幫我唄,我討厭寫字了。媽,我可是跟你姓,我不姓邢……爸爸他總欺負我……」

「少來了!你爸是為了你好,你字兒要寫得好,他怎麼會讓你練?」

「媽媽……」

「不成!」

「媽媽……求求你了,咱們要一起聯合起來抵抗爸爸暴政……」

又好氣又好笑,連翹瞪著不停扁嘴裝可憐小丫頭,狀若無奈地說,「不是媽不幫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決定,我也沒辦法。」

一聽這話,三七來勁兒了,剛才委屈全沒有了。

瞪大了明亮大眼睛,笑得賊兮兮,「媽,你不會使用美人計啊?」

「……」

連翹無語凝噎。

她到底生個了什麼女兒啊?

使勁兒彈了彈小丫頭腦門兒,她挑著眉頭板著臉訓斥,「趕緊下來吃飯,吃完飯繼續寫。」

「哦……」

悻悻然地跳下凳子,三七垂著小腦袋,一路走,一路思索著怎麼應對即將回來邢烈火同志。

然而……

再殘忍世道,也會有走狗屎運時候。

一下樓她就瞧到老媽接電話,正是她那個惡魔老爸打來。完了一打聽,說是他部隊有一個比較重要應酬,要晚些時候才回來,讓她們自己吃飯。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於是乎,三七小美妞心情大好。

餐床上,只有老媽和奶奶,姑姑自從昨晚上被準姑父帶走了也沒有再回來,想來是談戀愛去了。

逃過一劫三七捧著飯碗吃得可起勁兒了,吃完一碗米飯還格外添了一碗。

吃完飯,她撐得肚子鼓鼓,咧著小嘴樂呵著就上樓玩遊戲去了。

老媽縱容她慣了,喜歡任由她自由成長,不會太約束她。

既然黑貓警長不家,就別怪小老鼠今兒舒心得要翻天了。

這丫頭,說不出來愜意又自。

……

邢爺回家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臉上有些泛紅,看樣子就是喝了點兒酒,聞到他身上酒味兒,連翹迎上去皺了皺鼻子,小聲嘀咕。

「這麼晚回來,還喝酒了!」

手撐著額頭輕輕揉了揉,邢爺咧著嘴笑了笑,立馬就交待了行蹤,說是今兒晚上和總後幾個人準備明兒運送物資到抗洪一線戰友吃飯,席間有一個管後勤物資保障是他老部隊老戰友,大家聊起近況,心情一好就喝了幾杯。

這麼一說,連翹也不好說什麼,火哥平時能避開應酬一般都不會去。

拍了拍她臉兒,邢爺想了想,又盯著她問:「三七呢?」

「你也不瞧瞧現都幾點了,她早就睡下了。」

連翹知道他想起來要檢查三七功課了,這廝喝了酒也沒有忘,虧得他這記性。可是,三七那個小丫頭壓根兒就不把她老爸叮囑當回事兒,就畫了幾副圖,啥也沒幹。

「你替她打掩護,她是不是沒寫字兒?」摟她過來就狠狠親了一口,邢爺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娘倆啊……」

「女兒還小,別看她挺懂事,不過也才五歲,別逼她!」

對於女兒教育,連翹一向是聽之任之。

好苗兒不用壓。

這話是她老爸說。記得她小時候,老媽管她也是很嚴厲,讓她學這個學那個,每次老爸知道了都是笑呵呵這麼說。

一想到老爸,心裏微微一惻。

見她覺了臉,火哥立馬一顆紅心冒出來,「行,今天晚上聽你……誰讓你是爺小心肝兒……」

連翹臉上一紅,這麼肉麻話也說得出口……

看來,根本就不是他說什麼喝了幾杯,而是喝得不少。

準確說,這廝醉了!

喝了酒邢爺言語間很high,或者說又孟浪又生猛,和他平日裏拘謹嚴肅樣子大相徑庭,要是他部下看到他現這個樣子,絕對得活活嚇傻不可。

咕噥著瞪她,連翹滿臉嗔怪:「趕緊上去洗洗睡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冒酸……」

捏了捏她懷孕後有些顯得肉嘟嘟腰兒,邢爺又樂呵呵俯過去她臉上『吧唧』了一口,啞著嗓子低沉又性感。

「傻丫,老子沒喝醉,你瞧我樣子像醉?」

「醉鬼一般都不說自己醉。」

嘴裏說著責怪話,連翹語氣卻放得格外柔和,扶他上樓進了臥室直接將他按坐沙發上,自己就去浴室替他放好熱水,出來見他躺沙發上沒勁兒似,便彎下腰像哄三七似哄他。

「點兒去洗澡了,滿身都是酒氣!」

長臂一伸,邢爺抱著她就不肯放手,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將她抱住往上掂了又掂,嘆了一口氣。

「哎,我寶貝好像重了好多。兒子,長大出來吧!你老爸啊都被你給折騰死嘍……」

無語又無奈地看著這醉鬼,連翹用力拉開了他環腰間手,狠狠一拍。

「別磨蹭了,趕緊去洗,一會水該涼了,我才懶得伺候你。」

「你不伺候我,誰伺候我啊?寶貝,你去幫我洗。」咬了咬她耳朵,邢爺竟然開始耍賴了。

「你說你挺老大一個男人,怎麼喝了點酒跟個小孩兒似?說說看,今兒晚上吃完飯人家有沒有塞小姑娘給你啊,我看你醉這鳥樣兒,睡了誰都不知道……」

「操,誰說?」眉頭一豎,邢爺心裏頓時豪氣縱橫,揚著唇角說得忒得瑟,拍著自個兒胸口:「老子這輩子就沒醉過,嘿嘿,媳婦兒自然是不會認錯,連翹……」

說著他便閉上眼睛搖晃著身體將腦袋靠她肩膀上,呢喃一般低聲說。

「寶貝兒,我不用眼睛,不用鼻子,什麼也不用也能感受出來是你……信不信?嗯,信不信?別以為你男人喝醉了,現老子渾身都是勁兒……來一個連隊也照樣乾翻……」

「你啊,站穩了再吹牛。」連翹扶著這個酒鬼,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對他話又覺得很是窩心。

「不信啊?讓你試試——」

喝了酒男人都有些小孩兒心性,話未說完,男人賭氣似一彎腰就給她來了一個漂亮公主抱,然後摟住她搖搖晃晃地往浴室裡去,嘴裏還嚷嚷著問。

「服氣麽?連翹,小畜生你服氣麽……」

「幼稚死了,火哥,他們到底灌了你多少酒?」連翹攀著他脖子不敢掙扎,一動也不敢動,那顆心懸得老高,怕得要命,心裏忖度得隨時準備怎麼自救。

這醉鬼男人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她摔下來,那可就是一屍兩命了。

「沒醉。傻女人。爺開心,嘿嘿。」好,他有力雙臂確實還蠻穩當,不過酒精這東西自然也不會因為他是邢爺就有所優待,該醉酒還得醉酒,該傻逼還得傻逼。

一路上,他腳下似乎都有些晃悠。

身體這麼一晃蕩,連翹嚇得差點兒要了老命了。

「邢烈火,你別開玩笑了,趕緊放我下來。」

低低笑著,邢爺埋下頭去就吻她唇,那唇間帶著淡淡煙草味兒,還有酒味道,出口話被唇堵得含含糊糊:「放心好了,抱著倆寶貝,我能摔了麽?!小妮子,對爺不信任是要受懲罰。」

「靠!丫,混蛋!」

罵出這句話原因,是這會兒她被醉鬼男人放到了浴室裡洗盥台上,他雙手用力將她手腕別到了背後,大腦袋直往她懷裏鑽,急切慾念控制著他大腦,鉗住她反抗手腕,便是一陣狂烈熱吻。

「寶貝兒……寶貝兒……來讓爺疼疼你……」

喝多了酒男人渾身燥熱得像桑拿室汗蒸似,渾身沖火似熱。而他懷裏小女人,一件兒睡衣薄得完全遮不住玲瓏曲線,催動得他血脈噴湧。

不講理男人,又霸道,又熱情,又蠻橫,又無賴。

左右都抗拒不過,連翹迫於無奈只能啜著氣兒向他討饒。

「哥,哥,你別這樣……小心我肚子……兒子……咱兒子……」

多鬱結啊!

練了一輩子功夫,每每他面前只剩下裝乖討巧這一招兒。

一聽兒子倆字兒,吃得正爽邢爺停了下來,抬起來頭望著她,咬著牙用力她身上磨蹭了好幾下,腦子才似乎清醒了一些,那原本就好聽嗓音啞了啞。

「……媽,小兔嵬子……」低低罵著自個兒還沒出生兒子,邢爺彎下腰來將腦袋她肚子上貼著聽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肚子,「好了好了,兒子,老爸知道錯了……」

被這神經不正常抽風男人弄得風一陣雨一陣連翹,簡直就是哭笑不得,扶著洗盥台下來,她惡狠狠地將他脫乾淨按進了浴缸裡,嘴裏恨恨道。

「醉鬼,等你明兒醒了再慢慢收拾你。」

「媳婦兒,我這手腳都不得勁兒,幫我洗洗……」赤紅著大眼珠子瞅著她,邢爺樣子看著可糾結了。

連翹被他看得不忍心了。

一向剛硬得人前人後都屹立不倒火鍋同志,難得露出這麼軟弱時候。

再堅強男人,其實心底裡都住著一個孩子。

這話還真不假。

慢慢地蹲下身來,她輕輕掬起水來澆到他身上,然後想了想又將雙手按他肩膀上,緩緩循著穴位替他按摩起來。

見他舒服地緩緩閉上了眼睛,她便有些心疼起來。

每天他有那麼多事兒困擾著,雖然嘴裏他從來沒有說過,其實他也很累吧。

這麼一尋思,手下,不由得加認真了起來。

輕輕嗯了一聲,邢爺迷迷糊糊地冒了一句,「我媳婦兒真好。」

「還是我疼你吧?」

連翹抿著嘴樂,用對三七語氣笑著打趣他,手上還是不輕不重按摩著。哪裏會知道,剛才還沒點兒聲響,說自己手腳不得勁兒醉鬼男人會突然從欲缸裡站起身來?而他拉過她腦袋來,便往自個兒身下按去。

「……來,寶貝兒,疼疼爺!」

失聲驚呼一聲後,連翹被堵住了嘴。

「嗯啊……」

長長籲了一口氣,邢爺大手愛憐地輕撫著她小臉兒,挺直了腰板兒,差點兒,差一點兒就丟臉丟盔棄甲了。

蝕骨一般,極致,歡愉……

這澡啊,洗得時間真特麽夠長,越洗兩個人汗越多。

到後,幫人洗澡變成了被洗澡,等兩個人再次洗乾淨回到臥室大床上,邢爺滿臉都是爽笑意。

拉上被子將蓋住彼此,他望著滿臉幽怨女人,喝了酒有些泛紅臉上滿是笑意。

「連翹,告訴你件事兒。」

「什麼事兒?」有氣無力瞥了他一眼,連翹斂緊了眉。

心滿意足地抱緊了她,邢爺俯下頭去,低低失笑一聲,咬住了她軟軟耳垂,一字一頓說得慎重。

「真想,真想,真想把你往死裡操……」

一連三個真想,三重肯定表示極度肯定,連翹挑起眉頭,急得差點兒跳起來。

「邢烈火,你大爺,你這個大醉鬼!」

雙手作拳,她管不了用南拳還是用北腿了,使勁兒地往他身上招呼去。邢爺也不躲也不避,吃了她幾拳後,便開始朗聲大笑起來,然後身手矯健地攥住她揮舞小拳頭。

「不是沒幹麽,急個什麼勁兒!乖,睡覺,要不然可別怪我獸性大發!」

「你還不夠獸性大發啊?」

吻了吻握手裏小拳頭,邢爺無奈地哄:「是是是,姑奶奶,我錯了!」

這回服軟來得這麼,連翹也不想作了,將愈發圓潤身體滾進他懷裏,任由他抱著安撫。

折騰了這麼久,原本因為懷孕就嗜睡她,他大手有一下沒一下輕撫下,就像一隻被主人順著毛貓兒似,很便打了個大大呵欠,讓周公將自己領走了。

然而……

眼看她是睡過去了,猛地又強撐起眼皮兒來,瞅了瞅他,輕聲咕噥了一句。

「邢烈火……我嚴重懷疑丫是借酒裝瘋……」

話一說完,她又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掀了掀好看唇角,邢爺緩緩拉近她身體,將她調整到舒服位置,憐惜樣子像抱著一件價值連城寶貝。

窗外,夜色正濃。

而房間內,光線柔和壁燈,如一層薄紗攏著他倆。

滿室,溫馨。

這是他們結婚第六年。

按連翹說話,他都是奔騰四男人了,按理兒說也過了年輕時那股子勁兒了。彼此身體是熟悉得跟自己一要,可是對於他這個小媳婦兒,不管要過多少次,似乎他都從來沒有夠過。

伸手熄滅了壁燈,他闔上了眼睛,微微勾起線條冷硬嘴角。

希望以後,他們日子,一切都能和和順順。

指尖,輕輕撫上她纖細眉梢。

黑夜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笑。

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幹得英明事兒,就是當初果斷地將她從那個十字路口將她擄了回來。

當然,英明就是二話不說和她結了婚,將她拴牢。

只不過,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向來殺伐決斷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自己,也會有沉迷溫柔鄉一天吧?

——★——

接下來幾天,每天都是雨。

雨,雨,雨!

而火鍋同志每天都是來去匆匆,回家時間越來越晚。

一旦部隊有事兒特別忙時候,他就是這樣,顧不上跟她交待什麼,整個人像上了根兒發條似連軸轉。

連翹自個兒也是軍人,這些事兒他自然是相當清楚,近沒事兒時候,她也看看聞,電視裡天天滾動播出都是抗洪一線情況。

同樣兒,為這事兒,她也揪著心。

她想問問關於紅刺情況,問問他紅刺有沒有派兵出去抗洪,有沒有什麼危險……但每次火哥回來,她看到他那麼累,就不捨得再問他什麼了,隻想讓他好好休息。

然而,她日子,似乎寂寞了。

以前還能沒事兒就聊聊天兒小久也不了,那天回家來拿了一些她自己東西,就搬到謝銘誠宿捨去住了。

要說這丫頭膽兒也挺大,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頭她,為了謝銘誠真算是什麼都放下去了。

現讓她擔心,反而是爽妞兒。

原本以為那天之後,她和衛燎應該會有些好進展,哪兒知道,兩個人還是不陰不陽處著,還是老樣子。

今夜,又是雨。

現,外面嘩啦啦大雨聲,讓她心裏像掉了根兒弦似。

不著地。

如果紅刺要去抗洪,火哥會不會也去第一線?

心裏緊張著,也擔心著。

聽著狂囂著拍打窗玻璃暴雨聲,躺床上她慢慢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好像依稀之間,她又回到了部隊,耳朵裡聽見了戰士們雨聲中山呼海嘯一般口號聲。

聞上片段像夢境一般又閃入了腦海。

鋪天蓋地雨,戰友們扛著沙石袋,手牽著手站大堤上,用人牆堵住洪水,用人牆搭成了浮橋讓老百姓從他們肩膀上踏過去。

決堤河水裏,到處是迷彩綠身影……

雨霧裏,她好像看到了火哥臉。

他眼睛微微眯著,他高大身上穿著一件同樣寬大軍用雨衣,手裏拿著一個大大喇叭,手臂用勁兒暴雨中邊喊邊揮舞著,說著什麼……

但是,她聽不清楚。

然後,畫面越來越迷糊,慢慢地……

他影子不見了……

消失了……

啊!

不不不……

「火哥——」

喉嚨像被人給緊緊扼住了似,她幾乎覺得自個兒不會呼吸了,手腳冰涼,渾身直冒著冷汗。

她喊了,卻喊不出來。

「火哥——」

「劈啪——」

一道極速般閃電劈過窗戶,她尖叫著坐了起來,閃電中,可是看到她慘白小臉兒上滿是驚惶。

做惡夢了!

籲……

碩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床是空,火哥沒有回來。

很早之前,她就聽老媽說過,做女人難,做軍嫂難。

以前她自己也是軍人時候,他倆天天同進同出,她完全沒有這種意識。而現,尤其她懷孕又加上抗洪這段時間火哥特別忙,讓她深切感受到這句話真理。

做軍嫂,真很難。

像她這樣男人還能天天回來,已經算好了。那些常年連面兒都見不上女人,如何能夠受得住寂寞,忍得了孤獨?

窗外,震聲欲聾雷聲,劈啪作響閃電……

擁著被子坐了好一會兒,她想了又想還是慢慢地撐起身體,爬過去拿過床頭櫃上電話來。

按鍵……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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