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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婚撩人》078米 放屁砸到腳後跟兒——
從景裡出來時候,是火哥把連翹送到樓下,親眼看著她上車。

瑪沙蒂拉緩緩發動了,引擎聲很小,可是他聽著卻相當刺耳,靜靜站車窗外望著她,始終一言不發。

瞧著他面無表情樣子,連翹哪能不知道他心裏不爽呢?

她也知道,依他脾氣能同意自己去跟佟大少集會,已經是破天荒『恩典』了,所以也不想和他計較態度問題。

眉眼兒都是笑,她依依不捨地把腦袋伸出車窗來,對著冷著臉男人做了一個飛吻,口中嚷嚷著喊。

「下午四點見,親愛……」

「趕緊消失!」邢烈火冷著臉吼她。

「這不捨不得你麽?」嗤嗤笑著,連翹覺得這個彆扭男人特別可愛。

轉過頭來,正準備踩油門兒,那手就被人從方向盤上拽開了,還沒反應過來怎回事兒,整個人就被那野蠻男人給拖出了車窗進了他懷裏。

嚇了一跳,連翹不滿地吼他,「喂,這樣很危險,知道不?」

「不是捨不得麽?」將她圈懷中,邢爺目光熱切地盯著她,無論她怎麼掙扎,死命地揉搓著她親吻,就是不鬆開。

悶騷男人真可怕,瞧他冷著臉樣子,還以為巴不得她走呢?

「喂,我要遲到了!」連翹嘟噥著笑。

微微傾身,將她身體抵到了車身上,邢烈火勾起她尖細下巴,笑得冷冷地,「遲到算個屁,不去才好。」

輕咳一聲兒,連翹湊近了一些,眨巴著眼睛,笑得一臉騷包樣兒。

「好啦,咱倆不是說好麽?四點……嗯,四點!」

伸手觸上她臉蛋兒,然後低頭噙著她唇,將那兩瓣兒紅潤潤弄得徹底濕潤之後,他再探入舌尖去吸吮她甜蜜。

深入,不斷深入,又與那處柔軟不知不覺糾纏。

呼吸急促……良久……

他放開了她唇,緊摟一下又將她塞進車座裡,大手拍了拍她臉,「四點鐘,要是不想開車,我來接你!」

喉間一梗。

連翹有一剎說不出話來,這個樣子火哥,用這個樣子語氣給她說話,讓她有種無從招架感覺。

承認吧,這樣糖衣炮彈,是個女人都扛不住!

「火哥,四點有很重要事麽?」

「是很重要,我帶你去……」話剛說到一半兒,他眉目冷了冷又頓住了,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想了想又說:「到時候再說,還不走,惹得爺反悔,可就走不成了!」

「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趕緊滾蛋!」

「yessir!」

揮了揮手,邢烈火看著女人那輛白色小馬兒一溜煙兒地開出了景裡,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失落感。

十分鐘後。

電話鈴聲響起時,邢烈火正雜物間,準備著下午四點要去祭奠母親祭祀用品。

今兒是個特殊日子——不僅是他母親生日,還是祭日。

迅速整理好自己情緒,他很便接通了電話,電話是邢老爺子打,約他中午一起吃飯談事兒。

今天這種日子,如果是換了旁人,他怎麼著都不可能去赴約。

可是,約他不僅是他爸,還是他曾經x軍事院校授業恩師,如今他軍方直接領導。

為重要一點就是,這個人是他母親世時唯一執友。

——

上午九點半,連翹已經殺到了佟大少爺約她和舒爽去地兒。

這個地兒離景裡倒不是很遠,也不城裏,而是郊外。

不過瞧到地兒,她倒是愣了一下,好久沒跟佟大少爺這紈絝子弟湊一堆兒,丫連興趣愛好都變了,竟跑到這麼有品味地兒來吃飯?

這是一個挺休閑會員製餐飲會所,單單從從外觀看去,那典型園林式裝修就顯得特別古樸大方,瞧著這股子內涵勁兒,實不能是佟大少這種花花公子首選啊?

「哈樓,連子,真沒想到你還有放風時候呢。」

她剛將車停下來,早到一刻鐘舒爽就步跑到了她跟前兒,殷勤倍致地替她打開車門兒,做了一個請動作,挺滑稽樣子也把逗樂了。

「嘿嘿,廢話不是?怎麼著姑娘也是有身份證兒,公民權利能沒有麽?」

笑嘻嘻地說完,待她轉眸看到佟大少身邊那張面龐時候,嘴角咧弧度就大了,聲兒暖融融——

「老太太,生日樂啊!」

沒錯兒,昨兒佟大少爺短訊就說這事兒,他撿回去那個老太太經過這段時間治療,腦子似乎清醒了不少,前些天還突然記起了自己生日。

老實說,佟大少爺乾這事兒,完全可以評選「全國十佳優秀青年模範」了,不僅管吃管住管治療,還天天兒找人伺候著這老太太,比對自個兒父母還要殷勤倍致。

當然,他所做這些,當然不會是為了做十佳青年,不過只為了獲得某人一笑罷了。

挺卑微願望,但他幹得挺歡樂。

大難題就是,他跟這老太太相處吧,交流起來實無趣緊,尤其是這老太太沒事兒準問他。

「我媽媽呢?」

每每這時候,佟大少爺除瞭望天,只能無奈地給她編一些以連翹為主角亂七八糟拚湊故事,一聽故事,嘿,老太太就樂得手舞足蹈了。

不過麽,等她聽完了故事,又會繼續問:「媽媽怎麼不來了?她是不是不理我了?」

呃,這個麽——

可想而知,這位大少爺過得有多憋屈,就盼著老太太病趕緊好了,或者找到了家人,翹妹兒也放心了,他也就解脫了……

奈何,任憑他請那些專業醫生怎麼治療和引導,老太太除了生日,死活都想不起來其它了,問啥都傻傻地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佟大少爺很苦逼,想了又想,反正他大少爺閑著也是閑著,準備這兒給老太太過過生日,指不定找來翹妹兒這麼喜慶慶鬧一鬧,老太太病突然就好了呢?

瞧到連翹下車,佟大少一雙亮鐙鐙狼眼兒透著綠光射了過來,還是那副吊二郎當紈絝大少爺樣子,叼著煙捲近乎無恥地嗤笑。

「喲喲,翹妹妹,許久不見,又風情了不少啊,看樣子,你家太子爺功不可沒吧?」

這是他慣常出現翹妹兒跟前姿態,也是她熟悉不要臉樣子,於他而言,這就是哥們兒應該有樣子,調侃而不做作,風流而不下流。

說白了,他覺得偶爾能看看她,她心裏保持著不同於別男人一席之地,他覺得足夠了。

「滾!」

知道他就這副鳥德性,連翹自然不會和他計較那些話,笑著將車上那個包裝精美大禮盒拿了下來,遞到踢著路邊兒小石頭,垂著眼睛別彆扭扭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給你禮物……小小意思,希望你喜歡!」

老太太抬起眼睛,那張被火燒得似乎有些變形臉上露出欣喜掩飾不了,一把就接了過來抱自個兒懷裏,開心得像個孩子似,將那禮盒抱得緊緊。

「……謝謝媽媽……喜歡……喜歡……」

呵呵直樂,連翹心情很是飛揚,對她稱呼習以為常也就無所謂,捋了捋頭髮,終於發現了佟大少爺那清俊臉上貌似少了許多肉似憔悴不少。

作為哥們兒,她自然得關心地問問。

「大少爺,近混得怎樣兒了?」

抿了抿那不太正經唇,佟加維頓了一頓,笑得滿臉得瑟,擺出了桃花滿天飛勁兒。

「咳,這還用說麽?漂亮妹子兒成串串撲上來,哥哥我是應接不暇啊,夜夜洞房,天天……」

「德性,為了民族幼苗積點兒德吧啊!還有啊,多注意身子骨吧,瞧你折騰得,人都瘦一圈兒……」

撇了撇嘴,連翹知道這是他一貫生活方式,批評同時還是挺關心,說完拉了爽妞兒和老太太手就跟著他往裏走。

一進園子,眼睛就亮了,喲嗬,這兒挺像像蘇州園林咧。

包房兒全都是獨立式,相距也不算太遠,卻又保留了私密性,個個不一樣造型,真煞費苦心呢。

靠那典雅白玉欄桿上遠眺幾秒,連翹情不自禁地感嘆,「爽妞兒,這兒真是一個居家旅行,混天過日,偷情搞破鞋理想之地啊!」

挨了挨她肩膀,難得出來玩兒,舒爽也暫時撇開了心裏那些不太愉事兒,笑嘻嘻打趣兒。

「怎麼著啊,你有想法兒?」

「不敢,我家男人能把我拆了!」搖了搖頭,連翹笑得璀璨,想著那張黑臉,覺得渾身發寒——

「靠,丫脾氣哪去了?」

「一山不容二虎麽,我近正學貓呢。」

瞧到她一臉甜絲絲樣子,舒爽就知道這廝是樂其中了,隨即揶揄道:「切,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你倆可不就是一公一母麽,一起應該不存搶地盤問題啊?」

一手挽著老太太,一手挽著爽妞兒,連翹笑得意氣風發,「嘿,姑娘讓著他知道吧?讓他當大爺!」

咳,話說,火鍋還是大爺麽?

嘴上大爺,行動上孫子吧?

邊走邊嘮,大傢夥兒心裏真真兒都挺開心,一路走過來,園子裏挺清凈,幾乎都沒有見到什麼人,很他們便到了佟大少要那包房。

進了屋一打開窗,外面是一個不算大人工湖,湖水清澈,還有另類休閑,垂釣,餵魚,劃船,玩水,好地方啊。

只可惜,聽大少爺說,這兒可不是誰有錢都能進來消費,不過為了避諱倆妞兒鄙視他裝逼,他倒也沒說具體要什麼要求,到底有多牛氣。

總之,碧水藍天,白鷺鯉魚,還真能找到暫時性與世隔絕,遠離紅塵和都市喧囂安寧。

閑時三朋四友,這種地方吃吃喝喝,要說不愉,指定是騙人。

友情和愛情,對人來說那是兩種完全不同概念,和愛人一起,容易斤斤計較,雞毛蒜皮兒,而和友人一起,大多心胸寬廣。

所以,這會子功夫,三個年輕人帶著個老太太那吃吃喝喝也挺有意思。

吃了一會兒。又挺沒形象地拿著筷子敲著碗邊兒給老太太唱著生日樂歌,個個兒樂得那嘴巴都裂到耳朵根兒了。

「哥哥……」老太太抱著自己面前碗扒著飯,眼睛瞟了瞟連翹,又再次瞟向佟大少,「我還要聽故事……」

腦門兒又冒汗了,佟大少直搖頭,「……今兒先吃飯。」

「……我想聽你講媽媽單打二龍山,還有醉臥桃花村故事……」說著那些故事,老太太口齒似乎也利索了起來。

單打二龍山,醉臥桃花村?

「我靠……。」

「我靠。」

連翹和舒爽倆妞兒忍不住異口同聲,異曲同工,語速極迸了出來這倆字兒,然後便是爆笑出來聲兒了。

這兒插一句,關於「我靠」倆字兒。

其實還真不是髒話,較起真兒來它們無外乎就是一種對自個兒內心驚訝或者其它情緒特殊表達罷了,而且特定氛圍裡,它還真就比其它詞兒能準確地表達心情。

不過麽,咳,時候不對時候,好還是少說或者不說,萬一被群毆,無良作者不包賠償啊。

話又再說回來,兩個妞兒笑了一陣,紛紛將那十二萬鄙夷眼神兒投向佟大少,原來這廝平日裏就是這麼糊弄人老太太?

把水滸故事胡亂嫁接,就成了連翹英雄故事?

而且……還都是花和尚魯智深幹事兒?

真邪乎啊!

清了清嗓子,佟大少爺那張萬年痞樣俊臉略略發紅,扭過臉兒瞪了瞪不知道他們笑啥還犯懵老太太,苦著臉哀哀地說。

「老太太,咱回家再講啊,媽媽要知道了,就不喜歡了……」

「哦……」微微嘆息,老太太表情明顯是沒有弄懂為啥,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捂著嘴直樂,舒爽笑得都直不起腰了,「佟少爺,丫真心有才!姐妹還低估了你水平了,原來不僅會講故事,還會講水滸呢?」

「……說點其它唄?」

「哈哈……」

又是一陣陣爆笑,席間歡樂程度就不詳細敘述了。

這一開心吧,下肚酒水就不少,沒過一會兒,連翹就出了房間去找衛生間了。

七扭八歪園林啊!

一邊兒欣賞著這湖光山色,一邊往服務員指路往前走。

好巧不巧,就這時候,她依稀彷彿好像應該是醉眼朦朧地瞧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身影。

從這形容詞兒,各位看官就很容易判斷出來是誰了吧?

半點沒錯兒,那正是火鍋同志。

要說這京都市也挺大個地兒,怎麼著哪兒都能遇到他呢?也不僅是大家疑問,也是翹妹兒目前疑惑。

不太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個兒眼睛,仔細再瞧瞧那腰板挺得筆直樣子,確實是她男人啊,貌似今兒還特地倒飭了一陣兒,就憑這身板兒這高大威風造型,想認錯都難。

丫,這男人不管走到哪兒,都比那明星兒啊腕兒角兒啊什麼,刺撓人眼球。

短促地思索了幾秒,連翹也沒有叫住她,而是笑眯眯地就跟了過去。

是跟,而不是跟蹤。

因為這兒正是去衛生間路。

她沒想太多,也沒想到要去打擾他,男人出來應酬什麼,不是挺正常麽?何況,火鍋同志還是那種除非必要一般不出來吃喝玩樂男人。

對此,她真挺放心。

喝了點兒小酒,翹妹兒那走路樣子,花枝亂顫了一地。

終於,她看到火哥推開那包間進去了,門兒沒有關上,她尋思著自己是繞過去上衛生間呢,還是就這樣從門前過去呢。

要是被他發現,會不會覺著自己故意啊?何況自個兒喝了酒這小樣兒也挺猥瑣。

過去了,是瞅還是不瞅呢?

好奇心是會害死貓。

腳不聽大腦,她還是走過去了,也沒按捺住好奇心,往裏望了——

喲嗬,邢家老爺子帶著後媽柳眉也這兒呢?

還有一個她挺熟人家,但是人家不見得熟悉她軍方高高層領導,那個高高層領導旁邊還坐著一個挺大美人兒。

同時,她還不巧就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聲音……

「來,介紹一下,這是小女卓雲熙……」

「這位是你師兄,你一直念叨著要見見英雄邢烈火……」

「你倆認識認識,年青人嘛……交交朋友……多熟悉熟悉……」

這些話,她聽見怎麼這麼不對味兒呢?

她頓住了腳步,仔細往那個美女瞧去,這一瞧啊,她突然有點兒小自卑了。

誒!人家那可不僅僅是漂亮啊,那淺淡而精緻妝容,那身兒修身長款裙裝,那輕搭身鑲著碎鑽兒絲巾,那細柔身段兒……

還有那端莊啊,那賢淑啊,那溫柔啊……

隻一眼,她便瞧出那是一個教養良好姑娘。

忽閃忽閃著眼睛看著陰沉著臉火哥,又看著那頂頂漂亮美人兒,她喝了點酒還沒有傻掉腦子突然就想明白了,單從飯桌上格局來看,這可不是普通飯局呢?

這……是火哥相親呢?

靠之!

這麼一想,她挺沒形象突然打了個酒嗝……

「連翹?」

酒嗝聲兒出賣了她,火哥轉眸就瞧到了臉蛋兒上紅撲撲她,原本皺著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唇角甚至浮現出一個好看弧線,向她招了招手。

「過來——」

老著邢老爺子瞬間漆黑臉色,還有旁邊兩個人不解地樣子,連翹想了想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過去——

腳剛一邁出去,那個倒霉催佟大少爺就來了。

他瞧著這妞兒半天兒沒回來,就知道她迷路了,原本他也是喝了點兒酒,腦子不太清醒,一瞧到她站人家房間門口,打後面過來,直接就環著她肩膀往回拉,嘴裏叨叨著。

「傻妞兒啊,走錯地兒了,來,來,跟哥哥走……」

望了火哥一眼,連翹正要推他,那聲兒熟悉吼聲和人就跟過來了。

「站住!」

小身板兒一抖,她那霧蒙蒙眼神兒瞅著那個盛怒男人,趕緊解釋。

「沒事兒,火哥,他多喝了點兒!」

這邊廂話一剛說完,她腰上突地一緊一疼,整個人就落到男人結實懷裏去了。

那力道大得!

她噝噝地直呼疼,呲牙咧嘴地小聲哼哼:「喂,你幹嘛掐我?」

這男人脾氣也太壞了吧,自己結了婚跑出來跟女人相親她都沒撒氣兒呢,他還惡人先掐她?

「膽兒不小!」邢烈火緊緊地圈住她懷裏,那眼神兒就冷颶颶地望向佟大少爺。

他記得自己警告過這個男,千萬不要碰他女人,這膽兒真大,當著他面都敢又摟又抱,要是他不他還能幹嘛?

不想還好,他這人高高上慣了,被人犯著權威了,尤其還是挺稀罕小媳婦兒,那火兒能輕得了?於是,那是越想氣兒越不順,越氣便越是口不擇言。

「你,給老子滾遠點兒!」

一個滾字兒,傷到連翹同志自尊心了。

這是她朋友,什麼滾不滾?

這一氣結,她暈乎乎酒勁兒都被氣醒了一大半兒,憑啥他這麼對她朋友?佟大少再不是也是她鐵哥們兒,這男人難道就不懂得尊重別人麽?

再者說了,剛才他們不也是給他介紹朋友來麽?還什麼熟悉熟悉,交往交往……

靠!

人一生氣,藉著酒意膽兒自然也大,她索性站直了身體推他,面對面地看著他。

「關你啥事兒?你都能出來跟別人交朋友,我交個朋友還犯法了?」

「閉嘴,沒你事兒!」暗暗咬牙,邢烈火氣得不行,眼看她拚命要掙脫,雙手是死勁兒拽住喝了酒撒瘋女人。

那瞅著佟大少冷眼兒就是狠了,指著他鼻子就罵:「後警告你一次,你要再碰我女人……」

「邢烈火,你別欺人太甚,他是我哥們兒!」

望到憋屈哥們兒,連翹很生氣,非常生氣,她是一個講義氣,有俠性女人,她能為了朋友兩肋插刀,自然不能容許自己老公這麼對待自己哥們兒。

死圈著她不放手,邢烈火惡狠狠地說:「別找抽啊,少他媽再給我犯賤!」

所以說,吵架時候說話千萬不能入心,一入心就慘了!

一個犯賤,是讓連翹氣急了眼,臉是紅得沒邊兒了,眼見掙扎不開,她習慣性張開嘴就去咬他。

老實說,這動作他倆床上沒少乾過,邢烈火到沒覺著有什麼,可飯桌上邢老爺子看不下去了。

猛地一拍桌子,他驟然站起身來,聲色俱厲望著連翹斥責:

「鬧夠了沒有,丟人現眼!」

說完,又轉過頭來,沖那個軍方高高層滿臉歉意地說:「卓兄,不好意思,犬子鬧笑話了!」

「哪兒呢,烈火是我親自培養學生,他脾氣我清楚不過了,我就欣賞這孩子有個性,將來大有作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邊搖著手,一邊兒爽朗笑著,那位軍方領導自然不是省油燈兒,接著三兩句話便直入重點:

「那位姑娘是?」

聽到他問到點兒上了,正愁找不到機會說明白邢烈火,直接摟住了連翹就介紹:「老師,這是我媳婦兒,連翹……」

看到明顯僵硬著身體那位卓兄,邢老爺子臉都黑得沒邊兒了,突然冷冷地掃了過來。

「明不正,言不順,我都查過了,你倆那勞什子結婚證按婚姻條例來說,完全屬於無效婚姻……而且,我邢家也永遠不會承認這麼一個沒有教養兒媳婦兒……」

嘣!

一石激起千層浪。

無效婚姻證兒四個字就落到連翹耳朵裡,無異於重磅炸彈直入腦袋,他這話什麼意思呢?

她之前一直都懷疑那莫名其妙來結婚證,還有她根本就沒親自出演合成結婚證照。

原來是假啊?

突然之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多麼可笑笑話啊!

其實她不知道是,結婚證確實是真,只不過辦證程序不合法,認真來說確實屬於無效婚姻。

可是,邢爺眼裏,哪有什麼無效?他說是真,那就是真!

於是乎,環她腰間大手緊了又緊,他冷哼一聲兒,毫不示弱頂撞回去,「認不認兒媳婦兒是你事兒,找媳婦兒卻是我事兒,管天管地,難不成你還管得了我要跟誰睡覺?可笑!」

「放肆!」外人面前,邢老爺子非常介意被自己兒子甩冷眼。

原本他對這個兒媳婦兒就特別不滿意,如今看到她跟別人男人勾勾搭搭,說話又沖又臭,還敢給自己兒子動手,那氣兒是不打一處來。

頓了頓,他又望向那個一直沒有插話端坐微笑美女,「雲熙,你別介意,這小子就是渾。」

「邢伯伯,沒事兒,邢師兄和嫂子倆感情很好呢!」卓雲熙轉過頭望了望連翹,帶著微笑眼睛亮了亮,一席話說得挺認真!

其實,她之前就瞧過連翹照片兒了,不過單從照片看不過就是挺漂亮一個女孩子罷了,沒有什麼特別。

老實說,她並不明白自己仰慕了這麼多年,同時也光棍了這麼多年男人怎麼會突然就開竅了,找了個女人結婚了。

今兒第一次見到她本人,卓雲熙心底突然就明白了。

那個女人不僅僅只是漂亮那麼簡單,漂亮女人,街上一抓也一大把,算不得什麼,不可能迷了男人眼。

她美,妖嬈而生動,真實而活潑,即便她是個女人,都會不由自主隨著她身影而轉動目光,何況是男人?

「我說過了,邢家永遠不會承認這門婚事!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可以一夕之間,麻雀變鳳凰,何況,他父親……」

「夠了!」突然暴吼一聲,邢烈火打斷了邢老爺子話。

可是,他剩下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連翹冷笑聲,還有那斬釘截鐵地回敬:

「放心,我還沒有窮得吃不上飯,不會賴著你家不走!」

即便她沒有父母,即便她跟著小姨家拮據卑微地生活了這麼多年,即便她也夢想過中了五百萬該怎麼揮霍。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金錢比會自己尊嚴重要,沒有想過誰能踩她尊嚴之上作威作福。

而現呢,她做事兒也難怪人家瞧不起,她現日子,可不就是麻雀變了鳳凰麽?

一隻小山雀忽然被金鑄絲籠給養了起來,進入了他們認為上流社會,但是誰會相信,她上了心不過是那個男人,而不是那個奢侈華麗牢籠?

她是自己主人,從來容不得自己像笑話似存?

什麼狗屁老公?什麼狗屁婚姻?原來都他媽是假。

不過一瞬間,她思想就被自個兒打回了原形。

一直默默看著眼前這一出佟大少爺,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心情。

他一直以為翹妹兒跟著太子爺過得挺舒心,哪知道她不僅婚姻是無效,還被他家人這麼看低。多年朋友,他太了解這個女人心性兒有多麼高了。

心裏那股火兒酒精澆灌下,讓他將清醒時那些狗屁道理都甩遠了。他覺得自個兒至少得算是翹妹兒娘家人,必須得維護她,保護她,為此,管他媽這些人是誰?

那全身血液都不停地往腦門兒上沖,終於沸騰到了極點,他走過來就拉住連翹胳膊,話說得挺有勁兒。

「翹妹兒,咱走唄,人家不稀罕咱,咱還不稀罕了呢?」

「嗯!」

這種時候聽到這麼暖心話,連翹無疑是感動了,什麼叫朋友?什麼叫哥們兒?那就得是兩肋插刀,置生死於外,絕對不向惡勢力低頭。

輕答了一聲兒後,她仰著頭就望向陰沉著臉邢烈火,想了想還是放柔了語氣。

「有事兒咱們回去再說,都先去吃飯吧。」

她認為這已經是自個兒能服軟極限,給這個男人大面子了,如果再低,她都該不認識自個兒了。

冷冷地睨著她,邢烈火那目光卻全是冰刺兒,「你要跟他走?」

「我跟他去吃飯,那邊兒還有人呢,你這不也要吃飯麽?」

「連翹,本事了啊?」

見她一臉無所謂,邢爺那顆心都要炸毛了。那姓佟眼裏含情脈脈,那份小心思路人都知道了,這小女人難道還真看不出來?

當著他面兒,拉著小手就不放,沒了他還不得互訴衷腸,情投意合啊?

媽,真當他眼睛瞎了麽?

尤其看著他倆那膩歪樣子,狗屁純潔友情!

越想越窩火,他望向童大少那眼神兒,似乎恨不得把人給生吞活剝了,他女人,一根頭髮都受不得別人碰,心裏撓得真他媽慌。

「放開你臟手!」

喝了酒佟大少爺也擰上了,他受得不別人欺負翹妹兒,梗著脖子就嚷:「不放,我見不得別人欺負我家妞兒!」

「你家?操你大爺……」

不知道是哪根兒筋抽了,還是被『我家妞兒』幾個字兒給刺激到了,邢爺突然暴怒不已,揮起拳頭就狠砸佟大少臉上,然後以極速度扯開他拽著連翹手,一腳便踹了過去。

估計是盛怒之下十足力道,竟然直接就將悲催佟大少給踹飛到了牆上。

啪……

嘣……

兩聲兒駭人巨響,一聲吃痛悶哼後,很不幸,佟大少爺因為一句話,趴了地上……

等連翹反應過來時,就只見他唇角潺潺往外流著那猩紅鮮血,再看了一眼滿目赤紅猙獰火哥,她鬼使神差就想到了那個惡夢。

想到了這狗血一幕,想到了邢老爺子說婚姻無效,也想到了自己這悲催傻逼樣兒……

恨恨地瞪了邢烈火一眼,她抿著嘴巴沒有說一句話,而是飛地跑過去,俯下身來扶起口吐鮮血,直翻白眼兒佟大少,關切地問。

「沒事兒吧?」

「……沒,沒事兒……噝……」吃力地扶著牆,佟加維摸著胸口有氣無力。

「走,去看醫生!」

感受著哥們兒渾身直打顫身子,連翹那內疚感鋪天蓋地。

她太明白那個男人如果真要下死手有多嚇人了,一拳打得肋骨穿插也不是不可能,而佟大少爺花花公子,丫完全沒有身體底子,就警校那幾把刷子,哪裏經得住他打?

老實說,她很生氣,佟大少和舒爽是她僅剩兩位朋友,是可以為她出頭,為她報不平朋友,真正朋友,這個世界上都不會再多出來那種。

可是,他完全不顧自己面子,大爺似生氣就能揍自己朋友?

不對,應該說,他從來都不屑於管自個兒臉面。

心裏恨恨著,她扶著佟大少頭也不回往外走。

見狀,邢烈火心底火兒都狂起來了,那怒意攛掇得是沒邊兒了,這個女人果真慣得無法無天了,當著這麼多人面兒都敢跟著別男人走了?他面子該往哪兒放?

那醋酸味兒,越來越濃,那怒火,越燒越旺,他覺得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生氣時候,氣得直想殺人——

「連翹,你他媽給我滾回來!」

又是滾,滾你個大頭鬼!

心裏恨恨著,連翹不想回頭,不過腳步卻停了下來,聲音裡也沒有了慣常那麼軟膩,沒有那時不時總掛嘴邊兒微笑,而是如他一般冷冽。

「邢烈火,你記住了,我連翹能容許你揍我,但我絕不會原諒你當我面作踐我朋友!」

朋友?!

去他媽狗屁朋友!邢爺這會兒心裏被各種狂躁負面情緒填得滿滿。

徹徹底底怒了,他敬重恩師面前,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尤其還是一個驕傲男人,尊嚴被深深傷害了。

臉面於他,究竟有多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都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抓狂一幕。

「你他媽再走一步,信不信老子廢了他?」

終於轉過身來,連翹見他一臉陰戾和猙獰,笑了笑,說得很認真。

「信,我當然信,咱們都是小老百姓,你太子爺要廢了誰不是挺容易麽?好吧,算我求求你,看我伺候你這麼久,饒了咱們吧。」

說完,沒有半點兒留連轉了身——

這句話,多他媽像要私奔男女啊?沖著那兩個看上去相依相偎背影,邢烈火咬著牙,怒意焚燒之下脫口而出。

「連翹,你他媽要走了,就別再回頭!」

老實說,這句話一出口,一輩子沒後悔過他,立馬就後悔了,因為他知道,那個女人是個心狠,她做得到,真做得到。

可是,弄死他都收不回來這話了。

因為,他是一個男人。

聽著他話,連翹鼻尖兒酸了酸。

又看了一眼嘴角還滲血,臉頰於青佟加維,心裏愧疚不斷翻騰,他對著她朋友連打帶罵,他大爺有脾氣,別人都沒有尊嚴了?

再次轉過來頭,她雙眼直視著那個一臉陰沉男人,淡淡地笑了笑,撂下一句話,將絕決意義無遮無掩傾瀉了出來。

「當然不回頭,一句話,咱倆到此為止!還有,那輛車就停外面,姑娘用不起!」

狠話不停地舌尖轉動,她說得嘎嘎地脆蹦響,可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喉嚨有多梗,有多噎。

她一輩子討厭便是別人仗勢欺人。

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寵她,可他卻說不要回頭。

她也不否認,除了心裏這份兒憤怒之外,她其實還有些吃醋,不管是以前常心怡也好,易安然也好,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而這個女人不一樣,這個女人美得太亮眼,將她一直引以為傲自信打擊到了。

心裏酸澀不己,她覺得整顆心都晦暗了起來。

媽,不回頭便不回頭。

看著逐漸走遠身影,邢烈火心裏像灌了塊兒似,揮拳砸牆上,然後一腳踢翻了牆角垃圾桶,氣得眼眶都紅透了,可是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早上時候,他倆還好好,她還對著他笑,她還撒嬌抱著他脖子吻他,稀罕他,熱情跟他滾到床上……

現,他倆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了解自己,也了解他這個小女人,因了這句話,她即便咬死自己硬著脖子也能強到底。

而他呢?讓他沒臉沒皮地去哄她,他也真他媽做不到,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低了,她面前都沒有半點兒以往硬氣,她還有怎麼樣?他只是真心實意想跟她過一輩子。

望著走廊那頭,喉嚨梗了又梗,嘴張了又張,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他突然好害怕她就這麼走出視線……

他覺得自己有點發賤了,賤得害怕這事兒真收不了場,賤得只需要她回頭看一眼,他甚至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什麼都可以容忍。

「連翹——」

看著那倒地垃圾桶和一地狼藉,看著兒子已經邁出去那隻腳,聽著兒子失神呼喚,邢老爺子眉頭緊擰……

突然,他捂著自個兒心臟,嘴角一陣哆嗦後,直接就癱軟了下去。

坐邊兒上卓雲熙大吃一驚,趕緊扶住了,替他捂著胸口,緊張地問:「邢伯伯,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看了半天兒熱鬧柳眉也嚇紅了眼,這人可是她和女兒一輩子大樹,要真倒了,還有活路麽?一念之下,是哽咽得聲音都打顫。

「老頭子,你這是怎啦,造孽哦,來人啊!」

很,一大群人都尖叫起來,沒有時間再給邢烈火猶豫,那是他親爹!

除了趕緊送醫院,他還有第二個選擇麽?

等他出了餐飲會所,果然看到那輛純白色瑪拉蒂沙,靜悄悄地停靠路邊……

白有些刺眼!

……

下午四點。

連翹抱著一大堆吃食放到了佟大少床頭。

而病房裏,除了舒爽,還有佟家一大家子人,佟母直抹著淚兒,佟父皺著眉頭不吱氣。

兒子被揍了,可是這事兒卻沒地兒喊冤,這點他們比誰都清楚,心裏要說不憋屈是不可能,好歹這四九城也是有頭有臉人物,可是能怎麼辦?

對於佟大少和佟家人,連翹心裏有著無比歉疚。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不能受這份兒罪,到醫院一檢查,還真肋骨斷了兩根兒,那個男人就是個心狠,下手哪裏有輕重?

啃著蘋果斜倚病床上,佟大少爺享受著照顧心情卻好得不行,懶洋洋地瞟了她一眼。

「喂,別那兒哀聲嘆氣啊,我又沒死。」

抹了抹淚兒,佟母嗔怪地吼了兒子一句,轉過頭來望著連翹。

不僅沒怪她,還反常又和氣地對著她笑,「加維說得對,這事兒連小姐你不要放心裏,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說來還是我家這孩子不懂事兒……不過,現我們這兒照顧,連小姐跟舒小姐就先回去休息吧啊,真是麻煩你們了!」

官太太一般都挺會說話,佟母自然也不例外,表面上客氣,潛台詞卻將她倆推了十萬八千裡。

說白了,還是不希望兒子去惹上這事兒,但又不敢直接得罪這她,畢竟太子爺珍視這女,現整個京都上層誰不知道?

「好,阿姨叔叔,對不住了!」連翹不是個聽不懂話,而且這事兒不僅因為她,而且也是邢烈火給揍,好賴她也該替他道歉。

淡淡地扯唇一笑,她站起身來又望向佟大少,「哥們兒,我們走了,堅強點兒啊,挺住嘍!」

輕咳了兩聲兒,佟大少皺著眉頭看了看老爸老媽,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笑了開來。

「廢話,必須挺住啊,回去慢點兒!」

「嗯,好好休息!」

「你……」

不停佟大少再繼續說,連翹擺了擺手笑著挽了舒爽出門兒。

眼見她們要走了,佟母也客氣地站起來送到病房門口,語氣沒有半點兒咄咄逼人,可是其中蘊含著意味兒卻十分明顯。

「知道你們跟加維是好朋友,不過……連小姐,請給我兒子留條路走吧,以後,沒事兒就別聯繫了!」

抿緊了唇,連翹抓緊舒爽胳膊,心裏酸酸地,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出了醫院大門兒,她抬頭望著天兒,覺得這些事兒真他媽扯蛋,越想越煩躁,渾身都不得勁兒。

如果按舊社會那套封建迷信說法,今兒事對她來說,簡單闡述就是四個字——諸事不宜。

說什麼錯什麼,幹什麼錯什麼,喝口涼水兒塞牙,就連放個屁都能砸痛自個兒腳後跟。

媽!

再次站人來人往醫院門口,她意識到自己再次無家可歸了。

景裡那座太子行宮,已經不適合她再呆了。

她其實很想離開,再也不想見到他,可無奈她還是軍籍,還是他機要參謀……沒法兒,活著就得認命!

突然間,她想到卜亞楠處長說話,她覺得自個兒也許真該打個報告。

不如,就去天蠍吧。

好歹離他遠一點,彼此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報告得他批準,他會同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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