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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書生》第一百零六回 風雨夜
暗~夜裏,

有狂風暴雨,雷鳴閃電,恣意肆虐著這片土地。

妃兒渾身濕透,抹著雨水和淚,忍著傷痛,狼狽不堪的疲以逃命。

漸漸被那風雨澆打得不停哆嗦,手上也被劃破了不少口子,卻全然不如腳踝處傳來的鑽心疼痛,一身泥水踉蹌處,復不慎撲倒在地上,痛得她呻~吟不停。好不容易爬起來的時候,卻恍惚瞧見了眼前道中央,像鬼怪般站著一團模糊的身影。轟隆一聲雷電閃過,照的切切分明,竟怎得有三個腦袋?一個在脖子上,兩個掛腰間,同是目光炯炯地盯著她,透過雨簾,在黑~夜裏閃閃亮。

「是個女人...腳受傷了的樣子。」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其聲不大娓娓道來,很有磁性,卻能在狂暴的雷雨聲中,清晰入人耳內,讓人覺得沉穩而鬆弛,很是好聽。

「嗯,是個女人...漂亮而落魄的女人...」一個年輕女孩清脆的嗓音,若黃鶯的歌唱,悅耳清新。

「還穿的很單薄...」又是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同樣聲似銀鈴悅耳動聽。

魂不守舍的妃兒在雨水中哆嗦了半響,獃獃原地氣喘籲籲,終於看清和聽見了,是一個男人左擁右抱地摟著兩個女孩的小蠻腰,等於兩女孩是掛在他懷裏腋下一般,所以看著兩顆腦袋在其腰上。驚懼得妃兒目瞪口呆,這大半夜的雷雨交加,何以會有如此怪異的男女趕路?更怪異的是。這三人此時立在妃兒面前,卻是風雨不侵一般,那隨風狂亂的雨水,打在他們周身的一個圓弧外,便被彈了開去,除了男人的一雙鞋底沾了些濕泥,三人竟是周身乾爽模樣!

「她在冷得瑟瑟發抖...」左邊一個臉圓似桃花的漂亮姑娘說道,眼裏流露出一絲同情。

「嗯...這三更半夜的一個漂亮而落魄的女人在逃命,看樣子事有蹊蹺...」另一個杏臉香腮的姑娘又說道,美目裡卻閃著更多的沉思睿智。

「嗯...怎麼辦?蘭兒。莫不是前方涼山驛站出了什麼事?」是那抱著她們的男人說道。面帶憂色地看了看前方的昏暗,風雨中自巋然不動地挺立著,一雙劍眉星眸於~夜的黑暗中,閃亮。

那杏臉女子聞言。仍上下打量著眼前淒惶不堪的妃兒。想了想回答道:「很有可能...而且是大事。否則不會讓這麼個美嬌娘淪落到這般田地。

妃兒看著眼前奇怪的三人個,卻在討論著自己的怪異。「你們是神仙嗎?...」妃兒喃喃自語道,身心不自覺的放鬆。便梨花帶雨的癱軟在地上,緊繃著的一身疼痛,漫延開來,忍不住捂著臉嗚咽出聲。

卻是看得跟前三個人微怔,面面相覷。

「轟隆!」一聲巨響,雷走半空閃電光亮,嚇得倆姑娘眼露驚懼,那年輕的男人卻咧開了嘴,緊了緊懷裏的兩個人兒,滿臉憨態笑意。

「咱們獃著不動,該不會被雷劈吧?」杏臉香腮的姑娘說道。

「見死不救,被劈也不一定....」另一個姑娘深以為然道,卻把頭往男人懷裏拱。

「去去,烏鴉嘴。」對方輕啐她道。

「問問...」男人皺皺眉,仍是奇怪兼疑惑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妃兒說道。

來人走近了她的跟前,有一股暖香淡淡的氣場,瞬間把她包裹住了,就像進入到一個小屋裏,霎時風停雨住。可是明明風雨近在咫尺,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場分隔兩地...幾分驚異裡,妃兒還能聞到年輕姑娘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妃兒抬起頭,仍聳動著雙肩悲泣,楚楚可憐說道:「救救我...」

兩位姑娘已經脫離男人的懷抱,站在了跟前,粉面桃花那位微蹲俯身,去查看她腫起來的右腳踝,嘖嘖說道:「是腳扭傷脫臼了?」

妃兒聽聞,連忙點頭,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說道:「嗯...從樓上...摔下來...」

「你這是在逃命嗎?」男人問她說道,目光如炬,直達人心。

「嗯是的先生」妃兒回答道,看清對方是個書生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是從涼山驛站方向跑過來了的?」男人又問她道。

益見分明,他俊朗的面孔,有逸彩神光流動,看得妃兒一愣,但聽聞他說的涼山驛站,身體便是一陣哆嗦,復膽寒的顫慄,半響抖著聲音點點頭,回答道:「是的...食人惡魔...把...把所有人都殺了...」

「什麼!食人惡魔?」那男人聞言微驚,眼中有精光爆閃,從他身上溢出的氣場,便突然膨脹起來,有一股勁氣,直壓得妃兒微微窒息的感覺。

男人皺了皺眉,自很快恢復如初。

還未等她回答,男人再與那倆位姑娘對視一眼,語帶幾分焦急地說道:「蘭兒,你們在這救助她,我先行去看看。」

「嗯,小心些,我們待會就來。」蘭兒回答道。

「可是...」蘭兒旁邊的姑娘才說了兩字,呼的一陣風起,男人已經消失不見,換而來的是一陣狂風驟雨加身,澆得兩個姑娘措手不及,卻是無處躲藏,猶狼狽不堪貌。

「蘭兒姐...你打通了任督二脈,還不能夠溢出護身氣場嗎?」姑娘無處可躲,大聲說道,卻被雷聲掩蓋的難於聽見。

「沒那功參造化的內力,怎麼可以?除非咱們也學了他的胎息神功,否則不需一時半刻,也得氣儘力竭而亡了,彩雲!」蘭兒大聲回答她道,就這一會的功夫,全身已經濕透。幸好身上的包袱裹著一層防水油布,卻難免抱怨起來:「這獃子,說走就走,也不想想現在這讓人狼狽的模樣...」

「對啊...真獃子!」思彩雲亦是抱怨道,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兩人便在狂風驟雨裡,被淋成了落湯雞。

「咱們先救她吧...」如蘭說道,俯身去看那妃兒,卻聽一陣熟悉的勁風襲來,呼的一聲響。那男人去而往返。霎時三個女人,又進入了他的氣場包圍圈裏,一隅風停雨住。

「先生,你怎麼回來了?!」思彩雲驚怪問。語帶責怪的去偎他說道:「你瞧瞧。都是你害的。我和蘭兒姐都濕透了...」

先生朱恩微微窘然,摸了摸腦袋說道:「我這不是心急去逮人嗎?若真是那妖道,定然不能讓他再次跑了。」

「你快走吧。都已經濕身了你才來...」如蘭嗔他道:「快去!也不分個輕重緩急,濕了就濕了唄。」

思彩雲卻趁著他們說話引開了妃兒注意力的時候,突然出手拉扳她脫臼的腳踝,手法奇快,但聽「咯喇」一聲,便已經接回了原樣,痛得妃兒大吼,尖叫失聲。

「可以了。」思彩雲拍了拍手上的泥水,語帶幾分得意。

妃兒撐在地上的兩隻手,剛才痛得她猛抓了兩把泥,此時聞言便動了動腳,果然已經接好了,而且可以試著雙腳站著,而沒那麼生疼了,不由大為感激,才想著說些感謝的話,卻聽那朱恩說道:「蘭兒帶上她,咱們現在立即趕去涼山驛站。」

這可嚇得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妃兒大驚失色,連聲阻止道:「不!不!不能回去,那妖道和旺財可厲害了,驛站裡那麼多高手,還不是一樣被他們殺的落花流水?我...我不回去!」

這話聽得朱恩眼睛一亮,「妖道?」想來極有可能就是那妖道伏虎了,身體就有些激動。如今有了消息,自然是時不待我,只怕去晚了被妖道跑了,再想去尋,可就費工夫了。

「蘭兒你看著辦?我必須去了!」朱恩當機立斷,話音猶在!人卻已經消失無蹤。

疾風驟雨再一次突然挾裹住了三個女人...「這男人」思彩雲被澆得驚呼又無奈。

當頭又是一陣驚雷炸響,

震的人頭皮發麻。

周老大的寶刀掉在了地上,一截斷手仍在緊緊地握住刀柄...

刀刃上有一絲血跡,鏡面似得刀身,卻映著一個瘋狂的身影,手起劍落不停地在砍剁...

「算了啦...」妖道伏虎皺了皺眉,坐了下來,開始治療肩上的箭傷,嘴上仍說道:「誰又會想到,他使出的這個絕命三式,真的第三招就自己死了,話又說回來,他不死,憑那幾招,咱們也奈他不何吧?」

「閉嘴!!!」血魔暴跳如雷道,滿身是血的在閃電中猙獰。

氣得妖道微怔,眼中閃過一絲殺氣,那手就按在了劍柄上。人影一閃,血魔滴血的長劍已經指向了他,近在咫尺般,那凜凜殺氣籠罩住了妖道伏虎的周身。血魔瞪著滿目凶光的魔眼,惡狠狠說道:「你要搞清楚,誰是主人誰是仆?」

妖道通身僵硬動憚不得,莫說這人是他自己教會的,但此刻,這血魔要殺了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妖道伏虎的朱紅老臉便抽搐了幾下,前額天庭後被周老大的刀氣,削去了一層頭皮,便顯得像個禿頭妖怪一般,滿面血汙。那眼裏的暴戾之氣終究臣服在血魔的淫~威之下,手便慢慢離開了劍柄,忍氣吞聲說了句:「你是血魔尊主,我是仆。」

血魔哼了哼,停下手來,看了看地上碎亂的屍骸,心中猶自不解氣、這到嘴的肥肉竟然說沒就沒了,那滿腔的殺氣便抑鬱難抒般憋屈,四處張望了一下遍地屍骸的驛站,恁多的廂房,想必驛站裡仍有躲藏在角落裏的活人。自也猛然想起,那罪該萬死的驛將夫人來,恨意更盛了。嘴角揚起一絲猙獰的笑,耷拉著重劍拖在地板上,那劍尖刮著石板,發出刺耳嚶音,一步一步搜尋著活人的氣息走去。

在底層裏屋廚房灶台旁,趴著一個受了傷的弓弩手。正努力地往柴火堆裡鑽,令他感到心悸的是,除了電閃雷鳴風雨聲外,還聽見了一絲越來越近的刀劍拖過地板的聲音。他咬緊牙關忍著痛,鑽到了最裏頭,然後悄悄地合上了柴火,平息靜氣裡躲藏住。

果然,那聲音越來越近,已經到了廚房門前,復聽見『嘎嘎』的聲響。是門被人慢慢地推開來。

「有人嗎?...有人在嗎?...」血魔伸著脖子張口問道。眼睛滴溜溜四處打量:「有人的話?我就進來搜了哦...嘿嘿嘿。」血魔拖著那柄玄鐵重劍,劍尖刮過地板的刺耳聲音,就像是刮在了那弓弩手的心坎上一般,嚇得他抑製不住的膽戰心驚。

「噹噹」「嗆啷」之聲噪耳。是血魔揮著長劍。一路四處亂敲亂打。弄得廚房裏,鍋鏟刀杓瓢盆等廚具,落得滿地狼藉。

「出來吧...不要再藏了。我知道你躲著這裏...啊哈哈哈。」血魔扇著鼻翼,猛吸著氣說道:「我聞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你是不是受傷了啊?疼不疼?嘿嘿嘿,出來我幫你上藥好不好?...嘿嘿嘿。」

然後血魔走到了灶台前,敲著鍋蓋,竟開口唱吆起鄉野民歌來:「是誰人?~夜裏把奴家的窗來舔破?誒...興來時正遇我乖親過...俏冤家誒...你可知我等你來跟我禍禍...禍禍。」

血魔唱的興起,還手舞足蹈起來,完了趴在柴堆上往裏嗅,慘慘奸笑著問:「你在這裏嗎?啊,我的乖乖俏冤家?你再不出來跟人家禍禍,人家可尋的心裏益發難過...」說著還把長劍往裏猛刺了幾下,嗤嗤有聲,更有一下,那劍尖竟是刺到了男人的眼睛前面,還差一丁點兒,便要扎中了他的眉心,隻把他嚇得心都快要蹦了出來。

血魔哼了哼,甚無趣狀:「個破廚房,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回頭我再來這取火,一把火燒了這個驛站,嘿嘿嘿。」說完,復拖著長劍走了出去,嘴裏仍不時嚷嚷:「有人嗎?還有沒有人活著啊?回答我啊?...」

聽著血魔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那名弓弩手,才終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猶自氣喘籲籲,冷汗直冒。心有餘悸的想著血魔方才說的話,看來此地不宜久留,趁著對方搜尋別處的時候,正好可以悄悄爬出廚房,從後面溜走。如是打定主意,便動手輕輕地去移開柴火,一點一點兒的從角落裏鑽了出來。好不容易爬到了灶台旁,側身倚著灶台探出頭去,欲察看一下情況,赫然灶台另一端,趴著正猙獰詭笑的血魔的臉,凶光滿目得盯上了他笑問:「原來你躲在這裏啊?我的俏冤家?咦嘻嘻嘻...」

這一下嚇得那弓弩手夠嗆,大叫失聲,轉頭亂竄,卻已經無路可躲,脖子復一緊,被血魔抓死了拖著走,嘴上還嘿嘿的詭笑著說道:「來來來,咱們到大堂好好玩玩哦俏冤家,這漫漫長~夜,可得多找幾個伴兒,才能熬過去呢,咦嘻嘻嘻嘻...」

「啊!!啊!!...」那弓弩手殺豬般的嚎叫,伸手旁邊四處亂抓亂扯,卻哪裏抵抗得了血魔,一路被他拖到了大堂上,魂飛魄散裡,像俎上肉般,被扔到了地上。弓弩手掙扎抬起頭,又瞧見了那滿目凶光的妖道,一咕嚕爬將起來,搗蒜如泥般磕著頭,不斷生生哀嚎哭求。

「哈哈哈...好好好!這才像個驛站嘛,你看多熱鬧!你在這等著我啊,我再去給你尋些夥伴來,今晚咱們可就有得樂呵了,咦嘻嘻嘻嘻...」血魔朝著不停跪拜求饒的俘虜踢了一腳,復拖著長劍,轉頭又去搜尋了。嘴裏卻嚷嚷不停喊道:「夫人!...夫人!...你在哪裏?你快出來吧,我為你打好了洗腳水了,咦嘻嘻...夫人好白好嫩的小腳兒,可比水豆腐更白更嫩的小腳兒誒...」

如是逐房逐戶地搜了一遍,樓下再沒有發現活著人,便又轉到樓上客房尋去。「夫人!夫人!」輕聲呼喚不停,彷彿是在尋找失散親人一般心切。

而此時,離血魔一路搜索來還有十幾個房間,在樓上最裏間客房處,卻有三個急於逃命心驚膽戰的人兒。一中年男人,一中年婦人,還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是當日裏入住的一家三口子。廝殺打鬥正激烈時,三人皆被這慘況嚇蒙了,鑽入了~床塌底下躲避,不敢出來。待到打鬥之聲漸稀,男人才鑽出來偷偷查看,發現滿地屍骸,驛站裡的人都被殺光了,哪裏還敢久留,趕緊想方設法逃命去。此刻正透過高高的小窗,用~床單和帷帳結成的繩索,把女兒繫緊在布繩一端,頂著風雨,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小姑娘還想在原地等候爹娘,她的爹爹沖著她不停揮手,嘴裏不斷張合,卻是不敢發出聲響,原是要她依照先前叮囑的話,落到地面,解開後立馬悄悄地跑遠,尋隱秘處等候。不管出了什麼狀況,皆不許回頭。小女孩眼裏噙著淚,單薄的身子在風雨中飄搖,三步一回頭,漸漸走遠了去。尋得一處道旁大樹底下藏好,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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