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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歸》182. 虐朱爹
?一棵幾百年的老榕樹被朱欽削成了禿頂,陳介琪也無立足之地,逐奔騰而下。

「兀的小白臉往哪裏走!」朱欽氣喘如牛,腳上還是穩健的,直直俯衝下來。

陳介琪折腰轉身,呼的一劍,向朱欽猛刺了過去。朱欽以劍相抵,卸去了大半的劍力,然後順勢一帶,陳介琪的劍鋒劃在朱欽的上腹,嘩啦一下,割破玄色的錦衣,露出內裡穿的一件鋥亮的背心軟甲,刀槍不入。

陳介琪來不及暗惱,朱欽的利劍已經劈到了面門,就從右上方對著陳介琪俊朗的臉頰,斜劈而下。陳介琪撤劍回擋已經來不及,一腳盯在地上,身子折下急速的旋了出去,還是被削下來一絡長發。

這打的,全都是殺招,已經打紅眼了。

程安國從府外狂奔進來,在眾襄王府的侍衛裡,他已經是第一好手,此刻也只能按劍站在外圍,不敢輕易上前。

趙彥恆就比程安國晚了一步,先見兩人纏鬥在一起,一個雄渾,一個狠辣,雙方都是嘯嘯生風,招招進迫。趙彥恆腦仁突突直跳,先繞過去跑到李斐面前道:「這裏沒什麼可看的,你先回去吧。」

聲音短促帶著驅趕的意思,趙彥恆已經抓起李斐的手往裏拉。李斐不懂武藝,外行看起來尤其驚心動魄,好像舞成一條銀光的利劍下一招就要劈在身上似的,李斐看住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得臉色發白還尤未知,這個時候被趙彥恆的話一撥,就放扣住了趙彥恆的手道:「你發句話,叫他們停下來,打能解決什麼問題。」

趙彥恆轉頭看一眼,李斐的話錯了,場中間的那兩位,就是要靠打解決了問題。朱欽出手威猛剛勁,是一心廢了陳介琪的臉也好,手腳也好,是要把陳介琪廢在當場;陳介琪硬碰硬的輸了一籌,以快破力,已經刺了朱欽三劍,雖然有軟甲的保護不傷皮肉,那股子勁力硬扛下來,總是傷了筋骨的。趙彥恆再把目光放在李月身上,李月凝神聚氣,沉穩有餘,一陣狂風吹過,吹皺她的長裙,吹起了她的長發,李月在這樣的紛亂裡處變不驚。

這個女人心硬起來的時候如鐵,好在他的李斐從來不這樣,趙彥恆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硬把李斐推回去道:「你先走吧,這裏我來處置。」

李斐還在遲疑,趙彥恆嘆息道:「你是女兒,待會兒父母拚殺起來你幫哪一個?你為難,他們也為難,你先走吧。」

這一鼓猛敲,李斐已經左右為難,無以自處了,黯然離去。

就在李斐的身影消失之後,李月從衣袖裏拿出一把精緻的弓弩,她上身是一件廣袖短衫,貼身就藏著一件不足尺長的兵器。

拉開簧機,李斐面無表情的舉著箭弩對著兩個難分難解的人,也不知道向著哪一個對著箭頭。

嗖得一聲,一支短箭在準備良久之後射了出去,與此同時,陳介琪棄劍而走,朱欽就成了活靶子,箭刺入他使劍的上臂,一股鮮血立刻湧出來,匯成一股蜿蜒而下。

「阿月!」

朱欽暴跳如雷,卻只能像一頭困獸在低低的嘶吼。過往那麼多年,他如何的混帳,李月也從來沒有拿箭對著他,現在為了一個小白臉就拿箭對著了他!而且李月出手,陳介琪知道及時的閃避,這裏頭是有兩個人的默契在裏頭,曾經何時,這份默契是屬於他們的!

這一箭,傷的不止是身,還是深深傷了心的。

這一箭,傷的只是皮肉,朱欽的心這麼被戳了一個窟窿李月也懶得理會,她把□□垂下來,冷靜的說道:「介琪,我的事情說完了,我們走吧。」

陳介琪還想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一聽李月喚他,這點兒小心思就沒了,轉過臉來像一個溫馴無害的青年,脆笑著應一聲:「誒!」

這時周圍的護衛才上前來,一個人去拾了陳介琪的劍,特意留心看了一眼,古樸的劍身在一番惡鬥之後秋毫無損,程安國上前請朱欽下去治傷。朱欽咬著牙沖著聚在一起的李月和陳介琪大吼道:「這是哪裏窮鄉僻壤裡出來的野人,你就和他在一起。你就不怕墮了李家的名聲,打擾了女兒女婿的清靜。」

李月鋒利的目光橫掃過來,趙彥恆都被這道目光擦著了,連忙擺擺手,示意宣國公別把他抬出來當擋箭牌。

朱欽氣結,李月頂天立地的站起那裏,道:「過去十七年我已經做得夠多了,現在我要為自己過日子,李家,還是女兒,誰也沒有權利置喙!」

李月是那種說犧牲就犧牲的人,榮華富貴全拋下,也是眨也不眨眼的人。但是企圖用一種道義把李月栓一輩子,當初的夫妻情誼不可以,現在的母女之情也不可以,至於李家的名聲,李月冷笑道:「被貶流放的家族,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李月的決心已下,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朱欽懊惱的抓了一下頭髮,手上的血的沾在眼角上,襯得雙眼越發的猩紅,朱欽也真是急紅眼了,從懷裏掏出那份贅婚文書,一腳踩在了腳下,道:「他算個什麼東西,佬人和京人的雜種,他配不上你!」

贅婚文書上寫了,陳介琪是被寺院收養的孤兒,只知道父親是佬人,母親是京人,而在緊鄰廣西的安南國,百分之四十的人口是京人,百分之二十的人口是佬人,百分之十二的人口才是漢人,所以陳介琪到底是哪一國的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此等無國無家,也無父無母的人,在許許多多的人眼裏,就是個雜種。

朱欽確實有理由懷疑,他黏在李月的身邊,圖謀不軌。

陳介琪被朱欽的前夫指著鼻子踩在腳下罵雜種,也是孰不可忍,楞衝過去,要把他們寫的贅婚文書搶回來。

李月拉住了陳介琪,她把陳介琪拉向身後,然後她自己一步步向朱欽走去,她的繡鞋踏在地上無聲,她的華服在風中像波浪一樣的滾動,她的面容依然妍麗姣好,莫可逼視,她的神情冷若冰霜,看不出怒氣。但是朱欽和她年幼相識,少年相伴,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夫妻也做了三年,朱欽知道李月這副樣子就是燃起怒火了。

李月很少很少,幾乎不發怒,但是一旦把李月的怒火攢起來,她不是傷人,就是傷己,反正總有一傷,十七年前她就是帶著這樣的表情離開京城,她誰也沒有傷害,只是傷了她自己。

朱欽腳下一軟,後退了兩步。

李月彎腰拾起了被朱欽踩出一個腳印的贅婚文書,內容是一樣的,一字不差,不過不是李月遞上去的那一份,京兆府衙門的小吏看到這份婚書,就直接越級呈送京兆府尹,京兆府尹不敢專斷,瞬間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抄錄出來,抄錄了好幾份,一份送給了宣國公,皇上和襄王兩人也有一份。

既然是一份副本,李月撕成了兩半,扔在地上。

「誒呦誒,這是怎麼回事啊!」

清平伯太夫人急忙忙的趕過來,還是來晚了,她遠遠見了朱欽滴血的手,幾步就走到朱欽的身前,捏著他手臂上端,動作老練的把箭拔出來,嘴上念叨道:「這是誰幹的……」

念完清平伯太夫人也知道了,使這種袖箭的也沒誰了,是李月乾的。

「就是這位後生吧。」清平伯太夫人已經知道李月要招婿了,一雙銳利的眼睛首先看到優哉遊哉的陳介琪,笑臉以對,還很溫和的對李月道:「阿月,你的娘家人不在京裡,我舔著老臉做個中人可以不?我來和這個後生談談。現在的年輕人,花言巧語的多了,我得問問他心誠不誠。」

清平伯太夫人一慣笑裏藏刀,李月躲閃著她的親近,道:「既然三姐來了,就把令弟帶走吧,您管著了他就算幫我忙了。」

朱欽三個嫡出的姐姐年紀被蔡氏都要大,朱欽是輪流在三個姐姐的管束下長大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朱欽多出了三個媽。李月把清平伯太夫人伸過來的手擋下來,笑道:「三姐還是管好弟弟吧,他要是壞了我的事,我也管不住自個兒,和他撕破臉就撕破臉。」

朱家一座高門,醃臢事可有不少。

清平伯太夫人乖覺,立刻就掉頭,拉起朱欽道:「你先和我走吧,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個個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叫人看了笑話,你們多大的臉!」

董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點頭哈腰的道:「老夫人放心,今天閑雜人等,沒長耳朵沒長眼睛,也沒帶嘴巴子。」

朱欽稍微掙扎了一下,就被清平伯太夫人連拉帶拽的拖走了,背著人朱欽狠道:「我要廢了他!」

青梅竹馬始成夫妻,朱欽知道李月那副樣子,很不得人喜歡。比如皇上罵李月的父親李泰,像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其女的脾氣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比如他的母親蔡氏,總說這個媳婦冷硬刻板,沒有情趣。

夫妻兩人過日子,真的是只有朱欽知道了,李月是個多麼有情趣的人。對外冷冷冰冰,內裡熱情似火,那種反差的心性,就是她作為人妻的屬性,千年寒冰化成一團暖絨絨的春水。

誰也不能知道她的好!

趙彥恆站在空蕩蕩的院落,對準備離去的李月和陳介琪道:「李夫人,宣國公和清平伯太夫人的顧慮,也總是參雜了些許好意。陳介琪不是漢人,他就難以受到朝廷的管束,有些話我不得不和他談一談。我不壞夫人的姻緣,我和陳介琪商討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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