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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歸》324.無冕之王
?沒有什麼是不能如永安郡主意的,那便如了她的心意。

皇后道:「他們幾個各有各的出挑,但紀言生於清貧之家,十四歲中秀才,十五歲中舉人,十八歲中二甲十四名進士,這三年在翰林院當差,也是當得不錯才能授予編修。這一番成就全憑了自己的本事,比起陳郭二人,委實又出挑了一籌,只是紀家的底子,確實單薄了些。」

方佩儀樂的捧場,忙道:「天家的骨肉,自當率真些,至於那些身外之物,二哥和二嫂是不會委屈女兒的,我們幾個嬸子,也只有疼她的。」

吳王妃也道來:「永安的嫁妝,我已經攢了十幾年,但願她的丈夫貼心貼意,也別無所求了。」

荊王妃觀察著李斐的臉色,李斐笑道:「有我們這麼些長輩看著,永安下嫁哪一家,都不會差的。」

皇后招手讓永安郡主上前來,皇后已經顯出了枯萎的手,握住了永安郡主細嫩的小手,語重心長的道:「如此便是紀家了,你皇祖父自會為你賜婚,只是你要明白,你嫁的不是一人,而是一家,日後入了百姓家,要為宗室女子做個垂範。」

永安郡主雀躍歡喜,道:「恭領皇祖母教誨。」

接下來,還要商量永安郡主嫁妝的問題,永安郡主又迴避了,皇后惦念起方佩儀生的兒子來,對宮人道:「去看看淜兒,若是醒著就抱過來。」

方佩儀一副有兒萬事足的模樣。

荊王妃湊趣道:「這孩子我見了好幾回,回回不是睡著,就是迷迷糊糊的樣子,煞是可愛。」

方佩儀笑成一條細縫兒,道:「他可惡著呢,最近纏上了頭上之物,我要是抱她,耳環簪釵都不敢戴的,全被他扯過,就是王爺抱著他,他一對爪子也不老實,把王爺的王冠都扯了。氣得人要打他,打了也是不改這毛病。」

「作甚要為這種小事打他。」皇后真是疼愛這個孫子,聽不得這一個打字,道:「他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過段時間自然也就懂事了。」

在場只有吳王妃真正養過孩子,吳王妃笑道:「都是有這麼一個過程,拿些顏色鮮艷,會晃動的小玩意兒引著他的注意便慢慢改過來了。」

說話間,秦氏抱著咿咿呀呀的趙邁淜進殿了。

皇后拍了拍手吸引孩子的目光,道:「淜兒,到祖母這裏來。」

秦氏原是方家的老僕,在皇后面前也甚是得臉,就直接走到了皇后寶座的階前。

皇后遷就著孫子,當即摘了一對翡翠藤花耳墜,一對紅玉點翠珠釵和一隻摟金藤花瑪瑙流蘇的步搖,才抱過趙邁淜,嘴上喚著『寶貝兒』。

吳王妃撫上鬢角,眼神有那麼幾分黯然。

皇后曾經是器重過吳王一脈的,但是吳王妃那個早夭的兒子,皇后從來沒有抱過,而且皇后也沒有抱過任何一位皇子和公主,果然,因為這孩子身上流淌著方家的血脈,才能讓皇后喜歡到心坎兒。

李斐仔細的瞧著皇后懷裏的孩子。

這萬分金貴的孩子因為吃得好,睡得多,整個小人像吹了氣似的,滿臉滿身都是肉肉,嫩嫩的,白白的。因為這孩子活脫脫就是景王的縮小版,那張笑臉在李斐眼裏就滑稽了些。

皇后一邊逗著孩子,一邊對眾人說道:「永安的嫁妝是個什麼章程,你們說你們的。」

皇宮內城的中軸線,後面的女兒聊得分外和諧,前面的男人,就爭得面紅耳赤了。

有一批朝臣藉著已經夭折的黔國公郭紹謙打壓郭家,以亂家之由請將黔國公爵降至黔國候爵,皇上對此項提議,似乎是頗為動心的,然後兩倍以上的朝臣對這項提議持反對意見,更多的人在觀戰。不過僅僅是下場的人,你說一句,我駁一句,就將這朝堂變成了菜市場。

最後皇上聽得頭都疼了,罷朝休止。

景王和趙彥恆在內殿裏候著,藩王是不用站班上朝的,不過該參與的政事,兩個人都能發表意見,就這一點,兩人的意見難得一致,都道:「父皇,黔國公爵,萬萬不可輕動。」

皇上滿臉的鬱鬱,皇上的私心,是想降一降郭家的爵位。

景王不再出這個頭,趙彥恆逆著聖意,也要說道:「父皇,太祖孝慈高皇后沒有親子,收養了四個假子,為了帝業,三子陣亡,隻留下了郭氏一脈……」

皇上也是要被孝道壓著的,趙彥恆把太祖孝慈高皇后抬出來,再加上前朝的態度,皇上也只能順坡走下來,道:「那麼郭家子嗣裏頭,誰可堪?繼承了這爵位。」

景王明顯的不慌不忙,趙彥恆拱手道:「非郭坤不可。」

「呵!」皇上用鼻孔出氣,冷笑道:「非郭坤,還不可?」

說著,皇上甩給趙彥恆一本郭乾之妻陳氏親筆寫的,控訴郭坤謀殺了她的親夫親子,還調戲於她的奏本。

趙彥恆隨便看上兩眼做個樣子,接著不屑的道:「這個婦人,行事不可以常理考慮。當年她不想兒臣娶了李氏,就聯繫了鎮南候府的舊仆,想在兒臣離開之後,把李氏擄走,壞她名節。她為達目的,置別人猶如性命的名節於不顧,那麼她自己的名節,也是沒有分量的。」

景王在這裏和趙彥恆產生了分歧,他道:「郭家的爵位之爭由來已久,元祐十八年郭乾病逝,郭坤就以兩個侄子年幼為由,想做一做國公爺,當時舉朝反對,焉知郭坤就那麼罷休了,他總該是做了點什麼。」

「爭了就爭了,不擇手段的爭了,又當如何。六哥,父皇……」趙彥恆一眼從景王掃到了皇上身上,目若寒星,道:「我趙氏一族,是這片萬裡河山最有權勢的家族,我們心裏透亮著,凡是權力,都會沾染點兒血腥,黔國公有製衡三十六路土司之責,郭乾二子俱是年幼,難當此責,郭坤輔之,他當得了周公,是他德比聖賢,他當不了周公,也只是汲汲於權利的凡人罷了。」

景王被趙彥恆的犀利刺了個透穿,倒也痛快的說道:「這話說得很好。」

皇上怒目而斥道:「如今西南邊陲二十六府四十八縣五十四州,又本轄有三十九處巡司,二十四處長官司,九處安撫司,六處宣撫司,四處宣慰司,這一片地區隻知有黔國公府的軍威,而不知朝廷的廣德!」

州縣製是本朝地方的行政單位,但是西南之地,因為錯綜複雜的原因,設立了許多『司』,一司比一司許可權下放,到了宣慰司,只要宣慰使表示對朝廷的臣服,當地的賦稅不需要上交朝廷,徭役也不能徵召,軍隊自備,刑法自立,甚至於宣慰司裡的官吏都是宣慰使自行任免。直接一點的說,這就是國中之國,比如八百大甸宣慰司,又叫八百媳婦國。

而所有的『司』,他們頭上盤旋了一座黔國公府軍門,所有巡司,長官司,安撫司,宣撫司,宣慰司的更迭,要得到黔國公府的承認,而他們要是發生了動亂,黔國公府不需要上報朝廷,就可以直接發兵平叛。

所以那些地區,隻畏懼於黔國公府的權威,而對朝廷,至今也沒有什麼歸屬之感,也是情有可原。

說著,皇上甩給趙彥恆一本郭乾之妻陳氏親筆寫的,控訴郭坤謀殺了她的親夫親子,還調戲於她的奏本。

趙彥恆隨便看上兩眼做個樣子,接著不屑的道:「這個婦人,行事不可以常理考慮。當年她不想兒臣娶了李氏,就聯繫了鎮南候府的舊仆,想在兒臣離開之後,把李氏擄走,壞她名節。她為達目的,置別人猶如性命的名節於不顧,那麼她自己的名節,也是沒有分量的。」

景王在這裏和趙彥恆產生了分歧,他道:「郭家的爵位之爭由來已久,元祐十八年郭乾病逝,郭坤就以兩個侄子年幼為由,想做一做國公爺,當時舉朝反對,焉知郭坤就那麼罷休了,他總該是做了點什麼。」

「爭了就爭了,不擇手段的爭了,又當如何。六哥,父皇……」趙彥恆一眼從景王掃到了皇上身上,目若寒星,道:「我趙氏一族,是這片萬裡河山最有權勢的家族,我們心裏透亮著,凡是權力,都會沾染點兒血腥,黔國公有製衡三十六路土司之責,郭乾二子俱是年幼,難當此責,郭坤輔之,他當得了周公,是他德比聖賢,他當不了周公,也只是汲汲於權利的凡人罷了。」

景王被趙彥恆的犀利刺了個透穿,倒也痛快的說道:「這話說得很好。」

皇上怒目而斥道:「如今西南邊陲二十六府四十八縣五十四州,又本轄有三十九處巡司,二十四處長官司,九處安撫司,六處宣撫司,四處宣慰司,這一片地區隻知有黔國公府的軍威,而不知朝廷的廣德!」

州縣製是本朝地方的行政單位,但是西南之地,因為錯綜複雜的原因,設立了許多『司』,一司比一司許可權下放,到了宣慰司,只要宣慰使表示對朝廷的臣服,當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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