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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歸》20.黔國公府
?李斐來的突兀,先前沒有下帖子,馬車就停在了郭家的府門前,不過郭家的僕從都知道昆明城住著一位姓李的表姑娘,江伯報了姓氏,就有一頂小轎接出來,抬了李斐到後院停轎。

幾個郭家的粗使婆子從遠處經過,歡聲笑語傳到李斐耳邊,李斐塞了一個荷包到引路的管事媳婦手裏,邊走邊問道:「嫂子,今天府上有什麼喜事嗎?底下人也是這般高興的樣子。」

管事媳婦把荷包收在袖子裏笑道:「郭嬪娘娘誕下了一位公主,老太太高興,賞了大夥兒一個月的月錢,她們是去領月錢了,這會兒,老太太正在和大太太,承大奶奶並幾位姑娘商量著怎麼慶賀這件喜事兒呢。」

皇宮裏的郭嬪,其實和郭家沒有關係,只是這位郭嬪在做秀女時就露出了非池中之物的姿色來,兩邊各取所需,反正姓郭的八百年前是一家,兩家就連了宗。現在郭嬪果然大出息誕下公主來,郭家就把自己當成娘家人一樣的慶祝。

李斐跟著笑道:「外頭倒是還沒有聽到這個喜信兒。」

郭家是滇中第一家,什麼消息都比別人知道的快。管事媳婦有點得意道:「主子們也是剛剛得到的信兒,過一會兒,城中就傳開了。」

皇家的事,平民百姓還是很喜歡聽一耳朵的,比如當朝的公主,當今皇上的公主比皇子少,算上郭嬪剛生下來的,只有四位,而且前兩位公主,延安公主,新安公主都早夭,隻一個壽春公主,元祐七年出生,平安活到了出嫁。這會兒郭家的女眷都聚在花園邊的軒榭內,正說從十二到十五,要在圓通寺做三天平安福。

李斐進入軒榭,先拜見朱老夫人,再拜見大表嫂陳太夫人,其他女眷就無需行禮了,從親戚輩分來說,李斐在郭家的輩分很高。軒榭內滿堂金玉,珠圍翠繞,李斐只需要向朱老夫人和陳太夫人行禮就好。

李斐是突然造訪,朱老夫人停下了正在說的事,先問李斐何事。

朱太夫人育有二子,郭乾郭坤,郭乾在元祐十八年去世,爵位傳給嫡長子郭紹融,郭紹融兩年後又病逝,爵位再傳給兩歲的嫡次子,也是遺腹子郭紹謙。

現在的黔國公郭紹謙才八歲,就領了一個爵位在府裡天天讀書,黔國公府實際上是郭坤在當家,要和錢通打招呼,還是要用到郭坤的名帖,李斐秀眉微蹙露出煩難的情緒道:「是有件事,需要麻煩表哥。」

李斐不欲在一群女眷之中說事,朱老太太也不細問了。

郭坤的妻子早逝,郭坤沒有續弦,而是早早為自己的嫡長子郭紹承聘娶了清平伯夫人的侄孫女馬氏,他那一房的家事就交給兒媳婦做主,他的私事就交給幾個姨娘通房打理,現在陪侍在朱老夫人身邊的,有朱太夫人給兒子的通房丫頭雙鴛。

朱太夫人看向雙鴛,雙鴛就站出來道:「我去請二老爺。」

朱老夫人拉著李斐的手,讓李斐坐在自己的身邊,輕拍了拍李斐的手,示意李斐莫急。

李斐斜對面按著年紀坐著朱老夫人未出嫁的三個孫女,朱老夫人的兩個兒子都沒有嫡女,孫女都是庶女,其中郭乾的女兒,也是一眼望去長得最漂亮的郭流光,天真無邪的追問道:「表姑,你是有什麼事要麻煩叔父呢?」

「你還小,有些事你聽不得,你也聽不懂。」李斐平和的道。

李斐輩分比郭流光高,年齡也比郭流光大三歲,她不想說的話,郭流光可撬不出來。

郭流光露出不服氣的神色來,朱老夫人看著這個孫女,才似乎想起來,對兒媳婦陳太夫人道:「三月十五是流光的生辰,那一日我們還在圓通寺做平安福,倒是衝撞了。」

陳太夫人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不逢五不逢十的小生日,隨便一過就得了。」

朱老夫人玩笑道:「我老了,那天事多我怕自己疏忽了這個丫頭,你得提醒我,我這兒存著好東西要賞呢,那天你也賞她們娘倆兒一桌好席面。」

朱老夫人連說了兩個賞字,郭流光的生辰聽著像是得了體面,其實是隨便一過了,到了那天長輩們賞些生辰禮,本就是定例,再和自己的姨娘一起吃一頓豐盛的晚飯,也只是最起碼的體面,比起去年過了十四歲生日的郭夷光,比起隔房,郭坤的女兒郭夷光,擺宴請客,搭台唱戲,郭流光委屈的差點流出眼淚來。

朱老夫人看著這樣小性子的郭流光越加不滿,也不耐煩看見她,正好事情也商量差不多了,就叫大家散了。

郭流光跟著她的嫡母陳太夫人,在半路上就忍不住落下了眼淚,郭流光長得甚美,瓜子兒的小臉,粉瓣兒的面頰,一雙眼睛水汪汪,又大又圓。

剛才,郭流光失了面子,也是陳太夫人失了面子,陳太夫人在半路就忍不下,屏退了丫鬟婆子教訓了郭流光道:「你是沒有眼神,還是不長腦子,和李家的姑娘別什麼苗頭!」

郭流光倔強的道:「我就是不服氣她那聲表哥,她的母親已經是朱家的棄婦,她倒是一次一次在我們面前擺長輩的款兒。」

陳太夫人低聲訓道:「她的母親當年三月和離出府,她在同年九月初九出生。她是誰家的種兒,她若不是朱家的種兒,是她的母親在婚內不貞嗎?她若是朱家的種兒,無視血親便是她的不孝。當年那場官司,是昭貴妃遺命判定的,她由李氏撫養,她雖然姓了李,也不能抹殺掉她的出處,也幸虧她是女孩,不是男孩,其中的尷尬還少一些。所以你即使看不慣她,也別拿這件事做由頭,本該是宣國公府的嫡長女姓了李,你以為就你一個人不舒坦?也活該你惹了老太太動氣!」

郭流光被陳太夫人訓得開竅了,換了一種輕蔑的口氣道:「這次李家又是惹了什麼麻煩,要找叔父出頭。」

陳太夫人對這句話不予指責。

軒榭之中,李斐正在陳述李家惹到的麻煩。

錢家搶人做小之事朱老夫人也是聽說過的,當初誰家都犯不著為了一介平民百姓得罪錢家,現在得知那姑娘進錢家之後又是這番遭遇,朱老夫人也隻一聲嘆息罷了,再細想其中癥結,問道:「斐斐,你伯母診斷確實?那胎兒必須是死胎。」

李斐委婉而道:「姑媽,很多人家裏,婦人生孩子根本不請穩婆,家裏有生過的長輩,看著產婦就生了,直到中途難產了才慌慌張張的找穩婆,伯母這些年接生過的孩子,很多都是難產的,有的救了下來,有的沒救下來,母親孩子都是一條性命,在我伯母的眼中,誰也不比誰更高貴,伯母隻救活著的性命。母子俱全最好,若是不能保全,伯母會尊重家屬的意願,說保誰就是保誰了,可是像現在的情況,明明胎兒已經死了,還要殘忍的殺死產婦,伯母是做不到無動於衷的。」

今年三十五歲的郭坤身高八尺,劍眉星目,體型魁梧,他是經歷過刀山血海的人了,而且本身也是個野心勃勃的驕縱之徒,王家,一家之不幸,根本不會引起他心中一絲的波動,不過現在牽涉到了李家,是小表妹來求著他,他也願意伸手幫一把,一步步布排:「先讓明瑞騎快馬拿著我的名帖去澄江;然後這裏找幾個大夫仵作跟過去,只要屍體在,是不是死胎是驗得出來的;之後,我再和錢公公協商著辦。黔國公府不能立刻向錢通低頭,否則他架子端得太高,兩邊都難看。」

李斐是個通情達理的,只是多提出了一個要求:「那我和大夫仵作們隨行吧,我去照顧伯母,我家老太太也安心的。」想來黔國公府出馬,樂氏還要被錢家扣留幾天的。

有李斐在,她不僅僅是李家人,錢家的人是不會冒犯的,郭坤這樣想,道了一句也好。

在通往澄江府的管道上,趙彥恆和陸應麟狹路相逢。

兩人同時勒住馬頭,毫不掩飾敵意的看著對方。陸應麟拿出了郭坤的名帖。

郭坤是朝廷敕封的征西大將軍,他現在沒有黔國公之名,有黔國公之實,他的名帖就是樂氏的護身符,錢家也不敢妄動。

趙彥恆嗤笑一聲,拿出了錢通的名帖。這事因錢家而起,由錢家了解。他到了澄江府,錢知府就會立刻放人了,郭坤的名帖都沒有用處。

果然是和錢通那個太監有故,陸應麟在心裏給趙彥恆扣了一個閹黨的帽子,對趙彥恆既忌憚,又鄙視,把郭坤的名帖收好,打馬朝前而去。

兩人誰都不說話,兩個之間拉扯著一個李斐,見了面不打起來就是克制了,說話也是沒有必要的,只是一路上你追我趕,必要比對方更早到達澄江。

一路是白較勁了。

趙彥恆的馬雖然比陸應麟的馬好,但是趙彥恆沒有陸應麟那麼熟悉地形,所以兩個不發一言的拚了一路,卻是同時到達了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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