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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左暖右寵》第六十九章 我也姓玉,玉石的玉
「這,這是……?」莊墨的聲音激動到顫抖,緊緊盯著那個小箱子,眸底翻滾著震撼和驚嘆。

蘇思遠也有些失神,視線一眨不眨的牢牢鎖住,那些陌生的花紋,那些陌生的雕刻手法,那些從沒見過的古樸造型,甚至那把鎖都是稀奇古怪的。

這樣的發現才是具有重大意義的!

玉樓春還抱著,面色已經平靜如水,「教授,這便是裏面最後的那隻小箱子。」

莊墨喃喃自語,「我知道,可是這箱子,這箱子怎麼會與其他都不同呢?明明已經是確定了這是前朝的古墓,所有的東西都符合,為什麼它不是?完全不是……」

蘇思遠沒有接話,還在著魔的反覆打量著,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觸摸那些陌生卻驚艷的圖案。

這樣美得東西一旦面世,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可是,世人們在之前卻竟然一無所知?

那種無知和遺憾簡直戳的心口都發疼!

玉樓春思腹道,「或許這個箱子也是前朝的呢?」

箱子是前朝的,與那些挖出來的文物是一個年份,這樣的推測判斷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百思不解為什麼同一個朝代卻有這麼巨大的差異,但是與她卻是再簡單不過。

一摸便知。

不知的是裏面的東西……被重現了天日,會帶來什麼樣的驚濤駭浪?

為什麼她覺得這一切的背後都有一隻手操縱著,在一點點的揭開?

這次,莊墨飛快的搖頭,「不,不是,小樓,你看這箱子與其他的都不同,雕刻的手法,雕刻的圖案,還有這獨特的造型,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玉樓春又緩緩的道,「或許是前朝某個工匠所雕刻,只是他不為人知,留下的作品又少,我們還從未發現過?」

莊墨還在搖頭,「這也說不過去,就憑這樣的手藝,簡直巧奪天工,堪稱第一匠人都不為過,怎麼可能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這是要記入史冊流芳百世的大家才對,我們現在卻是一無所知,這太匪夷所思了!」

蘇思遠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暗啞,「或許,這便是被抹去的那段歷史吧,不是它名不見經傳,而是被從史冊記載中抹去了,我們一直不知道,終於現在……」

聞言,玉樓春閉了一下眸子,眸底莫名的湧動著一股酸澀的漲意,似是要洶湧而出。

莊墨聞言,面色複雜而凝重了,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一時,三人都不說話。

若是蘇思遠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這個東西的重現天日會是什麼樣的震動?

引起的就不止是世人的驚艷讚歎,也不是對考古界的重大貢獻,而是當權者的……

半響,莊墨才從沉思中回神,聲音已經平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要做的就是尊重歷史據實以告,至於其他……便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了!」

玉樓春點點頭,蘇思遠也嗯了一聲,「不管真相是怎樣的,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阻攔不住。」

莊墨看著他,嘆息一聲,拿出手機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這次對古墓的探索,他是負責人,上面只是大體說了這古墓構造有些不同,懷疑是哪一個朝代的,這才讓他們來鑒定判斷下,誰知來了卻發現並沒有太大的稀奇之處,最後直到發現這個小箱子。

哪怕箱子上還掛著鎖,不知道裏面是何物,可單看這個箱子,便已經足夠震撼了!

這些發現,他們要做的就是彙報給有關部門,把挖出來的文物給出一個詳細的判斷描述,至於最後這些東西去哪了,就是上層的事了!

莊墨打完電話回來,對兩人道,「我已經給上面打了電話,大體說了一下,他們說一會兒便派人來,讓咱們先整理一下。」

玉樓春和蘇思遠點點頭,把那個小箱子放下,兩人開始忙活起來。

所有出土的文物,按照屬性一一分類,拍照,古墓的構造也留了完整的圖片,方便日後研究,尤其是那個小箱子,蘇思遠從各個角度都拍了,陽光下,不管從那個角度看,它都美得讓人驚嘆。

做完這一切,三人從古墓裡出去,整理著那些圖片時,莊墨還是忍不住讚歎,「古樸而典雅,又透著矜貴和榮華,還有那麼一抹遺世獨立的清傲,都說看物知人,能雕刻出這樣作品的主人該是什麼樣的風華人物?」

蘇思遠擺弄著裏面的照片,語氣肯定的道,「我覺得一定是位隱士的君子,身在繁華喧囂之中,是難有這般高山流水、陽春白雪的意境的。」

莊墨點點頭,忽然看向玉樓春,「小樓,你怎麼……不太說話了?」

她好像變得太安靜了!

玉樓春正看著手機裡的圖品,聞言,微微一笑,「被這些驚艷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聞言,莊墨瞭然的笑笑,「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東西,唉,我一直自詡看過無數的出土文物,不管精美絕倫還是粗糙拙樸,都見識過了,誰知……」

語氣一頓,他又看向那個小箱子,「見到這樣的物件,才發現之前看的那些真是……比到塵埃裡去了,唉,前半生都白活了,偏還沾沾自喜覺得已是千帆過盡,唉,果然還是井底之蛙!」

他自嘲的感慨著,看得出心緒難平。

玉樓春勸道,「教授,您也無需如此,世間如此之大,幾千年的歷史,哪裏是我們這些肉眼凡胎能全部窺探的?能得一二便是很了不起了。」

聞言,莊墨釋然的哈哈一笑,「對,天下之大,哪裏是能全部收納眼底的?哈哈,能看到這一二便是此生無憾了!」

「教授所言極是。」

一直留在古墓附近的扈村長這時走過來,憨厚的笑著道,「教授,這都要十二點了,你們也忙活了半天,要是不嫌棄,就到我家裏去休息休息,順便吃個飯。」

莊墨擺擺手,委婉的拒絕,「這怎麼好麻煩你呢,我們在這裏等著就是,這麼多東西離開人可不行。」

「可這個點了,你們就不餓?東西,我可以找人來幫忙看著……」扈村長還想邀請。

「呵呵,真的謝謝你了,你的好意我們明白,不過職責所在,不能擅自離崗,而且,我們也帶了飯和水了……」莊墨打開帶來的包,裏面還有一些簡單的快餐食物。

扈村長看了一眼,繼續遊說道,「吃這些哪裏行,要不這樣,我回去做一點熱湯熱飯的給你們送來如何?」

面對人家的熱情,莊墨實在有些不好拒絕了,「那就辛苦你了!」

聽到他答應了,扈村長似乎很激動,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你們不嫌棄粗茶淡飯就行,我這就回去準備……」

只是他剛轉身要離開,遠處就開過幾輛車來。

扈村長腳步頓住,似是有些遺憾的嘆息一聲。

莊墨也起身看過去,最前面的一輛寫著執法的字樣,後面的那輛是博物館的車,最後面還有一輛,寶藍色的車身在陽光下,貴氣逼人!

玉樓春眼眸眯了一下,又低頭看自己的手機,她剛剛也拍了很多的照片,一張張都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沒錯,與別人來說,那些圖案,那些手法都是陌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但是對她來說,卻是熟悉。

那是父親的雕刻手法!

她跟父親學過雕刻,她還記得父親在傳授時,那份虔誠和鄭重,像是在舉行一個莊嚴的儀式。

所有的一切手法都是遵循著古老的傳統,一步一步極其講究,似乎手裏雕刻的不是一塊玉石,也不是作品,而是打磨生命的光澤。

那邊,車子都已經停下,執法車上先下來七八個人,都穿著製服,吆吆喝喝的就湧了過來,圍著那些他們整理出來的東西,眼睛發亮。

「媽呀,這可都是寶貝啊。」

「可不是嘛,這隨便拿出去一樣,就夠咱們乾一輩子的了吧?」

「呵呵呵,兄弟,你敢拿?」

「嘿嘿,這不是在開玩笑嗎,你說咱們怎麼就沒有這個好命啊,要是這古墓是咱們先發現的……」

後面就是幾人心照不宣的笑聲,直到那領頭的人頤指氣使的呵斥了一聲,「都特麽的胡說八道什麼,趕緊的去把古墓圍起來,要是這裏少了一樣東西,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是,隊長!」

那幾人這才呼啦一下子散去了。

莊墨看到來人,眉頭皺了皺,「王隊長,你們這是……」

被喊王隊長的人三十多歲,長得有些兇惡,一雙眼睛在看到玉樓春時亮了一下,聽到莊墨的話,似笑非笑的道,「表姐夫,咱們的關係,還用得著這麼客氣?」

聞言,莊墨面色有些疏遠,「在外面工作,還是公事公辦比較好。」

「呵呵呵,行,你們文化人就是酸氣講究。」他似乎也不以為意或是習慣,擺擺手,「我們也是接了上面的指示,來保護現場的,免得有人手腳不幹凈拿了什麼東西去。」

莊墨聲音有些涼,「所有挖上來的東西都在這裏了,一樣不少,也都拍照留下筆錄,你們查看一下吧,免得到時候有什麼說不清。」

王隊長打著哈哈,「我就是一句玩笑話,表姐夫還當真了?誰不知道表姐夫是有名的廉潔奉公,呵呵呵,不然上面能讓您來負責這事?」

「還是查看清楚比較好。」

「呵呵呵,我就是負責保護,這查看接手的活可輪不到我。」他的眼神在那些出土的古董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幾隻小箱子上,眸底的貪婪一閃而過。

聽著他酸溜溜的話,莊墨撇開臉去,唇角是鄙夷的冷笑,王家的人,似乎骨血裡都帶著*和貪婪,真是有辱他們家打江山的祖宗!

後面的人也已經走上來,最前面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帶著金屬眼睛,一臉的嚴謹肅穆。

見到他,莊墨訝異了一下,上前迎了幾步,「蘇館長,你怎麼來了?」

蘇茂恆和他握了握手,這才說到,「聽了你給上面的說的那些,我還能坐的住?」

莊墨瞭然的一笑,語氣也有點激動的道,「是,你是該來親眼看看,那東西真是……」

「真的是不曾出現過?」蘇茂恆像是還有些不敢置信。

莊墨點頭,帶著他走過來。

一直蹲在地上做著記錄的蘇思遠這才站了起來,淡淡的喊了一聲「爸!」

玉樓春也早已站起來,看著蘇茂恆,恍若隔世一般,前世見過他的次數很少,可在那個家裏,這人是自己唯一尊敬的,即使身為潘家的女婿,有那樣的背景資源,卻不拿來謀取利益,而是一心守護著文物,這才讓夏家漸漸的霸佔了潘家的一切。

這一世,兩人是不認識的,所以她退到一邊,沒有開口。

蘇茂恆走過來,倒是多看了她一眼,見狀,莊墨就笑著解釋,「這是我的學生,對文物鑒定非常有天賦,所以我便把她也帶來了。」

蘇茂恆點點頭,隨意的問了一聲,「叫什麼名字?」

玉樓春淡淡的回到,「玉樓春!」

蘇茂恆重複了一遍,眉頭似乎還輕蹙了一下,視線又在她清麗的眉眼上劃過,最後語氣不明的道,「好名字。」

「謝謝蘇館長。」

蘇茂恆點了一下頭,沒有再和她說話,視線被地上的那隻小箱子吸引了去!

他不由自主的蹲下,聚精會神的仔細研究著。

幾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面的那輛車上的人走過來,俊朗有型的臉,高大挺拔的身子,令人如沐春風的笑,風度翩翩,走到哪裏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出眾人物。

「莊教授,表弟,學妹,辛苦了!」他含笑一一打過招呼。

莊墨有些疑惑,「夏總裁怎麼也來了?」

夏中天身後還跟著一位,是他的秘書孫倩,聞言,就笑著解釋,「是這樣的,這次發現古墓,所有前期後期的工作一應需要,都是我們夏總來支持的。」

她說的很含蓄,可誰能不明白?

玉樓春心裡冷笑一聲,夏中天最會做這種冠冕堂皇的好事了,用最少的錢去獲得最大的利益,只是不知道他這次謀求的是什麼?

仔細一琢磨,其實也簡單,古墓現在保密,可是用不了幾天,便會昭告天下,到時候他們夏氏集團全權支持,這廣告做的不動聲色又深入人心!

他真是好手段!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的眼光是不是真的還是算無遺策?

這次出土的東西裡,可是有沾不得的!

莊墨客套的笑笑,「原來是這樣,夏總裁真是有心了。」

「呵呵……讓莊教授見笑了,我也是咱們考古系畢業的學生,能為考古事業做點什麼是我的榮幸。」他不卑不亢的,說的很是誠摯。

莊墨又笑笑,似乎與他沒有多少話說,轉身去陪著蘇茂恆一起研究那小箱子去了。

夏中天也看了那個小箱子一眼,眸光閃了閃,卻又似不以為意的收回,「思遠也跟著來了,可是有什麼發現?」

蘇思遠隨意的指了一下地上的那些東西,「吶,都在這裏了。」

夏中天失笑,「思遠這是才考校我?呵呵呵,那我可是要羞愧的無地自容了,離開學校這麼多年,知識早就生疏了。」

蘇思遠語氣淡淡的,「對你來說該是沒有什麼難的,都是前朝的東西,你那裏收藏了不少,一眼就該認出來了。」

夏中天這才湊近了去看,恍然大悟一般,「呵呵呵,還真是,這一對花瓶,我那裏有一個相像的,都是出自前朝的官窯。」

「嗯。」蘇思遠對他似乎也不是很親熱,應了一聲,又去繼續做筆錄。

夏中天這才看向玉樓春,笑得很親昵,「學妹,我們還真是巧,似乎到哪裏都能遇上。」

玉樓春低頭,擺弄著手機,「我沒覺得。」

他還要繼續說什麼,玉樓春便先一步接起了電話,「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夏中天看著她走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越是冷淡,越是拒絕,他便越是放不下,是她不知道還是……欲擒故縱?

心像是被羽毛一下一下的被撩撥,每多見她一次,這種心癢的感覺便越是強烈,強烈到他開始關注她的一點一滴,開始謀劃一次次的見面。

孫倩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黯淡了。

玉樓春拿著手機走的遠了些,那邊的電話也接通了,傳來卻是夏夜的聲音,「喂,女人,這麼早打電話來幹什麼?」

玉樓春看了眼手錶,笑罵,「都十二點了還早?明明呢?」

夏夜打了個呵欠,「在廚房做飯呢,你找他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不放心你倆,打電話問問。」

夏夜嗤了一聲,「女人就是囉嗦,倆大男人在一快,有什麼不放心的?」

「好,是我自作多情了,臭小子,以後不管你們了。」

「不管就不管,老子還樂的耳根清凈呢。」

「真的?」

「當然,當老子稀罕啊。」

「好,那我就不管了,本來還想送你們一樣好東西的,這可省下了。」玉樓春勾著唇角,無聲的笑著。

夏夜彆扭的哼唧一聲,「你能有什麼好東西?」

「不告訴你!」

「喂,女人,你還真是……哼,一點都不可愛!」

「不可愛就不可愛,總比某人想知道卻又綳著臉裝不在意的幼稚小孩好多了吧。」

「喂,喂,你信不信你現在過來,老子跟你單挑!」

玉樓春聽著電話裡,他羞惱成怒的低吼,笑得樂不可支,難怪蕭何喜歡欺負他,果然很有意思。

那邊的呼吸急促,然後又夾雜著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夏夜,誰啊,是不是我姐打來的?給我,我來說……」

「不理她,哼,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呵呵呵,好啦,快給我吧,蛋炒飯做好了,在桌子上呢,你先去吃著……」

夏夜嗯了一聲,又似趴在他耳邊嘀咕了什麼,這才罵罵咧咧的放下手機走開,然後響起的便是玉月明的笑聲,「姐……」

「明明,你在那裏還住的習慣嗎?」

「習慣啊,兩居室,我們一人一間。」

「那怎麼起的這麼晚?」

「嘿嘿,昨晚回來我們倆玩遊戲了,所以睡得有點晚。」

「以後不許熬夜玩知道嗎?」

「知道啦,姐。」

「那你倆今天打算去做什麼?」

「吃完飯,就去學院看看,先安排好宿舍住下,等著正式開學唄。」

玉樓春點點頭,「嗯,那等你倆忙完了,到姐學校這裏一趟。」

「幹什麼?嘿嘿,姐不會又想請我們吃大餐吧?」

「不是,臭小子,你不是一直想參觀宏京大學嗎,正好我也有樣東西要送給你們,你們過來拿吧,我今天有點忙,不然就給你倆送過去了。」

「真的?嘻嘻,是什麼好東西啊?」

「是一張隨意參觀電影博物館的通行證……」

她還沒說完,電話那端就已經響起激動的尖叫聲,「啊啊啊……」

不是一道,是兩道,玉樓春笑著把手機離得遠一點,她就知道,那隻小獅子也會喜歡。

「姐,姐,我們現在就過去拿好不好?」玉月明迫不及待的喊道。

「不行,姐這會兒在外面忙著呢,等我回去,就這樣,掛了。」

她看到那人走過來,便掛了電話,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

「有事嗎?」她淡淡的,語氣疏遠。

夏中天離著她一米的距離才停下,微微垂首,有句話脫口而出,「學妹,我是不是做過讓你很討厭的事?」

玉樓春心口一縮,冷淡的否定,「沒有,夏總裁想多了。」

夏中天微微一笑,心裏那股詭異的錯覺讓他覺得胸悶,「沒有就好,呵呵呵,總覺得好像我曾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才會讓你現在這般不待見我。」

玉樓春撇開臉,「夏總還有什麼事嗎?」

夏中天嘆息一聲,「就那麼不喜歡和我說會兒話?」

「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只是無話可說。」

前世,都說盡,這一世便是無言!

夏中天忽然又近她幾分,聲音壓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不再這般對我。」

玉樓春猛地抬頭,撞進他執著而堅定的視線裡,兩人離的很近,近到他的氣息強硬的進了她的肺腑,腦子裏那些埋葬的畫面再次呼嘯而過,她僵硬在原地,她不知道她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

他卻忽然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你恨我?為什麼……」

遠處,莊墨忽然喊了一聲,「小樓,過來吃飯了!」

這一聲,終於解開魔咒,玉樓春猛地驚醒,轉過身來就急步往回走。

夏中天似乎還沉浸在那樣的發現裡難以自拔,剛剛他看到了什麼?竟然是她憤恨而厭惡的眼神,那麼強烈,那麼深重,讓他的心口驟然撕裂,疼的無以復加……

玉樓春走過來時,就看到幾人都圍在一塊空地上吃飯,每個人手裏有一個飯盒,盛著兩菜一湯,做的很精緻美味,孫倩正笑著拿起一份遞給她,「同學,這是你的。」

玉樓春沒有動,那邊王隊長邊吃邊說了一聲,「夏總真是周到啊,還帶了這麼多好吃的來,別看是盒飯,這可是從京城那家景德樓打包的吧。」

孫倩矜持的笑著,「王隊長一吃就吃出來了,正是景德樓的菜,夏總跟我說了後,我可是整整在那裏等了兩個多小時才買上。」

「呵呵呵……夏總真是有心了。」

「大家吃得慣就好。」

孫倩的手還伸著,只是臉上的笑有些勉強了,莊墨看了玉樓春一眼,溫和的道,「小樓,吃吧,下午咱們還要再待一會兒才能回去,不吃的話身子扛不住。」

玉樓春這才接過來,淡淡的道了一聲謝。

飯菜做得確實可口,她卻沒有一點食慾。

不遠處,那個扈村長又走過來,對玉樓春笑著道,體貼的問,「這位同學是不是不舒服才沒有胃口?」

聞言,莊墨擔憂的緊跟著問,「真的嗎,小樓?」

他還以為……因為這飯菜是夏中天送的,她才不想吃。

玉樓春看了扈村長含笑的臉一眼,心裏一動,順勢點了下頭,「嗯,可能是之前進那裏拿東西,空氣有些不好,所以現在沒什麼食慾。」

「那要不要緊?」

玉樓春搖搖頭,笑道,「沒事,只是不想吃東西。」

聞言,莊墨才放下心來,蘇思遠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玉樓春放下手裏的東西,忽然對著還沒有離開的扈村長道,「能不能麻煩扈村長帶著我四下轉轉看看?」

聞言,扈村長眼眸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可以,可以,我們這裏空氣最是好,四下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指不定就有胃口吃飯了呢。」

玉樓春笑著道了一聲謝,又跟莊墨說到,「教授,你們吃吧,我隨著扈村長到處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莊墨不放心的囑咐她,「你可主意安全,早一點回來。」

玉樓春應了一聲,隨著扈村長一前一後的離開。

兩人離得遠了,孫倩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你們這位同學看起來性子很清淡呢。」

莊墨笑著介面,「小樓是這樣的脾性,孫秘書不要想多了,在我們考古系,小樓可是有堪比宋詞的美譽。」

聞言,孫倩就笑了,「宋詞?清麗婉約?呵呵呵,您這麼一說,倒是還真的與她氣質相近,這般出眾的女生,早就名花有主了吧?」

莊墨搖搖頭,「這倒是沒有。」

孫倩不解,「不會吧?這樣的女生身邊要是沒人追,呵呵,我可是不信。」

「呵呵呵,追求的男生還是有的,只是沒聽說小樓答應過誰……」他忽然想到最近學校裡的流言,眉頭皺了皺,小樓的名字居然和慕容秋白連在一起了。

一直沉默的蘇茂恆忽然問了一句,「那位同學多大了?」

聞言,莊墨壓下那些心思,笑著道,「你猜猜。」

蘇茂恆搖搖頭,「說不好。」

看樣子年齡不大,可偏偏那眼睛裏卻像是看遍滄桑了一樣。

莊墨笑著道,「說出來你一定吃驚,小樓可是當年的天才學生,十六歲就得了她們那一屆的文科狀元,進宏京不意外,可是報考到考古系的時候,多少老師都扼腕嘆息,呵呵呵,讓我得了個大便宜。」

蘇茂恆也笑開,「你還真是撿到寶了,這麼說她現在也就是二十歲多一點吧。」

「是啊,今年二十一,準備留校讀研了。」

「是嗎?那再培養幾年,可是咱們這一行了不得的人才啊……」

「嗯,我也是這麼想……」

兩人的對話,玉樓春自然是聽不到了,此刻她正隨著扈村長越走越遠,去的也不是村子裏的路,而是通往那個峽谷的入口。

扈村長的表情似乎有些複雜,欲言又止。

玉樓春卻腳步堅定,一步步往前走著,離著那道峽谷越來越近,她的心也越來越激蕩難言。

終於近在咫尺!

她頓住步子!

兩邊是懸崖峭壁,並不是很高,卻一路延伸出去,彷彿沒有盡頭一般,周圍的山脈鬱鬱蔥蔥,可眼前的峽谷裡卻像是進了隆冬寒季,滿目蕭索。

沒有黃花,野草倒是有,不知道瘋長了多少年,連路都尋不見。

一處處的怪石林立,突兀的橫七豎八,其間隱約可見斷木,似乎是台階的模樣……

她望著遠處,緩緩的閉上眸子,腦子裏似有無數的畫面閃過,幽靜古樸的宅院,青翠欲滴的綠竹,一路綿延無盡的黃花,還有叮咚作響的溪水,漸漸的,戰火紛飛,一切的美好葬送……

「同學,同學……」

耳邊有聲音響起,一聲比一聲焦灼不安……

她猛然睜開眼,像是從一場夢裏醒來,後背汗意涔涔。

「你……沒事吧?」扈村長擔憂的看著她。

玉樓春也看著他,那雙幽深的眼底似隱藏著萬語千言,她面色白了白,聲音卻詭異的平靜下來,「我沒事。」

「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像是鬆了一口氣。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扈村長一怔,開口道,「扈遠長。」

玉樓春重複了一遍,笑著又問道,「扈村長是一直住在這附近的村子裏嗎?」

「呵呵……是啊,我們祖輩都住在這裏,幾百年了……」

「喔,那你可知這黃花溪為何沒有溪水,也沒有了黃花,變得如此蕭索、名不副其不實?」

聞言,扈村長似是有些為難,「這個,我從小時候看到的這裏就是這般模樣,至於為什麼還真是說不好。」

「是說不好,還是不想說?」

「同學你……」扈村長驚了一下。

玉樓春淡淡的笑道,「實不相瞞,我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所以才想問清楚。」

扈村長小心翼翼的問,「請問你為什麼對這裏好奇呢?很多人都嫌棄這裏,可是半步不願踏進來。」

玉樓春又看向峽谷的遠處,「也許是一種緣分吧,走到這裏,我就覺得很親切,不管是看到古墓裡的那個小箱子,還是這條蕭索了的黃花溪,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聞言,扈村長忽然撇開臉,等了片刻,才轉過身來,「同學既然是與這裏有緣,那我便說給你聽,只是我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是祖輩們傳下來的,真假……」

玉樓春打斷,「你說吧,我明白,而且不管你說什麼,都終止在我這裏。」

「好,好……」扈村長的心情似乎還是有些激動,「這裏是叫黃花溪,幾百年前是沒有名字的,後來京城裏一位大官,辭去官職,帶著家眷下人隱居在此,那時候這裏風景秀麗,滿地的黃花,四季長流的溪水,他們在這裏建了房子,子孫繁衍,不再出谷,後來周圍也陸續來了一些逃難的百姓,那家人好心收留他們,在峽谷的外圍建了村子莊落、安家落戶,幾百年男耕女織,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直到後來……」

他頓了一下,抬眼看著她的臉色,她眉眼平靜,不見半分波瀾。

他又繼續道,「後來朝代更替,時局動蕩,到處都是戰火,不過這裏一直都還安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聽說了這峽谷裡住著的這護人家……家裏有寶藏,那時候打仗需要錢財支持,便有人起了貪婪之心,前來索要,可是這家人哪裏有什麼寶藏錢財?那些人不信,最後……」

玉樓春接過話去,「最後羞惱成怒,便炸了這裏,搶劫一空?」

扈村長悲憤的道,「是,不過他們用的是更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有敵黨藏進了峽谷,在打鬥中,不小心炮彈落在了院子裏,於是……一切就都毀了。」

「就沒有生還的人嗎?」玉樓春幽幽的問。

扈村長搖搖頭,「據說是沒有,但是我覺得……」他又頓了一下,才語氣堅定的到,「蒼天不會如此無情,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好人都沒了,一定會給他們一條生路的。」

玉樓春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你也是這麼想?」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玉樓春再次鄭重的點頭,「是,而且我還相信,那一家好人一定還會回來的,回來重建家園!」

「真的……?」他身子晃了一下,有些站不穩,甚至眼底浮動著淚。

「真的!」

「好,好,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他忽然捂住臉。

玉樓春也眼眸酸漲,她用力閉了一下,片刻,才讓自己又平靜下來,「你剛剛說的那番話村子裏知道的人多嗎?」

他的手還是捂著臉,搖搖頭,「這麼多年了,老人們大多都去世了,知道的已經不多……」

玉樓春嗯了一聲,忽然問,「住在這裏的那護人家可是姓玉?」

聞言,他猛地從掌心裏抬起頭,「你知道?」

「聽說過。」

「那你……都聽說過關於的玉家的什麼?」

「很少,史書上關於玉家的記載幾乎找不到,我也是偶爾聽到一點,玉家是前朝的玉石世家,只是後來銷聲匿跡了,甚至玉家的作品也沒有在世的……」

「是,是,都沒了,被那一場戰火給血劫一空。」他咬牙說的很悲憤。

「可是我卻找到一樣。」

「什麼?」

「十二生肖!」她看著他的眼,一字一句!

他的眼底驟然一亮,失聲道,「你找到十二生肖了?在哪裏?」

玉樓春心口縮了縮,果然……她的很多猜測都是真的!

越來越多的東西浮出水面,她卻有口難言!

因為這些都還不能說!

「是在鎮上,有家尋玉齋,裏面很多玉石雕刻的十二生肖!」

聞言,扈村長似是有些失落,「尋玉齋啊,那裏擺的那些怎麼會是……」

「可是我偶爾得知,在京城的某位世家大族裏也有這樣的生肖,可惜只是一隻……」

「喔?你可曾見過?是真是假?不是,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模仿的?」他問的有些急切。

玉樓唇搖搖頭,「還沒有機會看到,不過以後總會有機會看到的。」

「對,對……」他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

玉樓春沒再說話,看著遠處又站了半響,直到手機響起,是莊教授打來的,她才回神接起來,裏面傳來關切的聲音,「小樓,你在哪兒,怎麼還沒有回來?」

玉樓春又看了遠處一眼,收回視線,開始往回走,「我在山這邊轉悠呢,這就準備回去了,有事嗎?」

「呵呵,沒事,就是這邊忙完了,準備回京城呢,看你還沒回來,打電話問一聲。」

「好,我這就回去。」

「行,那我們等著你。」

掛了電話,玉樓春腳步加快,扈村長也跟在後面。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直到離著古墓近了,走在前面的玉樓春忽然頓住步子,說了一聲,「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我也姓玉,玉石的玉。」

這看著沒頭沒腦的一句,扈村長卻像是被雷劈中,一時僵在原地。

玉樓春對著他笑了笑,再次抬步離開。

等她回到古墓的時候,那裏的一切早已整理完,挖掘出來的東西也已經裝上了車,古墓的周圍正在加固鐵網,像是要防守的更嚴密一些。

「小樓,上車了。」莊墨沖著她招手。

玉樓春應了一聲「好」,再次看了古墓一眼,轉身上了車。

不遠處,夏中天看著她的背影,眼眸複雜,連他自己都理不清那股詭異的心痛是所為何來。

------題外話------

麽麽麽噠,嘻嘻,今天貌似又更新的晚了點,單位到了年底好忙,嚶嚶嚶,人家碼字都要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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