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八蛋，見我把妹妹帶走，立馬就上來追債來了。

老洪越敲越凶，比我剛才還要猛得多，我走過去從貓眼裏頭往外看去，老洪竟然拿著一塊磚頭就在我家門上砸，那氣勢是要殺人呀！

養母急得直跺腳，說道：「怎麼辦，怎麼辦？老洪以前是殺豬的，他要是發起狠來。咱們誰受得了！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從哪裏弄著一萬塊錢還給他。」

先前我去他家門口鬧得時候，是因為他理虧，沒敢把我怎麼樣，可現在不同了，理虧的是我們這邊了。

我跟養母說道：「媽，要不你打電話給親戚朋友，看看能不能多少借一點，我這裏還有一些錢，湊一湊能不能先還上。」

養母激動地說道：「親戚朋友要是還能借到，我還用得著把妹妹推給他嗎？就是因為他們已經借不到了，都不肯幫我了。」

這也難怪，養母打麻將是出了名的瘋狂，一天到晚不吃不喝，就耗在麻將館裏頭都是能活的人，在家裏面沒有了經濟收入的情況下，她還是不改劣習，親戚朋友早就被搜羅乾淨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家過年過節都是少有親戚朋友往來，尤其是養父被抓進去之後。家裏邊基本上不來人了。

我沉思片刻，正在想法子的時候，門外頭哐啷一聲，老洪已經不是用砸了，而是直接用磚頭扔。再有那麼幾下，恐怕這門往後就不用見人了。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上前開門，養母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你瘋了，老洪那人不好惹，以前你爸在的時候，他橫歸橫，但至少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咱們，可現在呢！你要出去，萬一他動手怎麼辦？」

我心一定，這糟老頭病怏怏的，其實沒什麼精神頭，就是氣勢凶了一點。我衝到廚房裏頭，抽出我們家的菜刀。

「小沫，小沫你要幹嘛？」

我不顧養母的勸阻，一把將門打開了。見我凶神惡煞地拿著刀子，雖然我心裏頭也在顫抖，這還是我頭一次拿刀對著人。

一開門，那老洪的氣勢就下去了，我怒吼著說道：「來呀。你再砸一個試試，我蘇沫今天就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別想再欺負我們家！」

老洪抓著磚頭不敢再砸，手指頭惦著說道：「好你個小賊娃，你，你敢在我面前玩刀子哈？我老洪當年玩刀子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叫你母出來！」

我媽嚇得不敢站出來，平時她對我的凶，對我的毒，其實是因為我太懦弱，在外人面前，她斷然不敢像對我一樣凶。而且此時又欠著老洪的錢，要知道欠錢是孫子，她就更沒有立場兇悍了。

養母在門後邊說道：「老洪，你，你給我寬限幾天，我湊到錢之後，立馬就給你了。」

老洪咧嘴笑了笑：「嘿嘿，她母，我老洪不是沒寬限你時間撒，你是真拿不出來，才用娃娃來頂一陣子，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撒！我告訴你，她母，你今天不還錢，我就把你們家東西砸爛，你兩個娃一出門，我就放狗咬，我咬死她們。」

「夠了！」聽見老洪這卑鄙無恥下流的話。我心頭一陣惱怒，手裏頭死死抓著菜刀，做出要砍他的動作。

老洪對我也有所忌憚，往後倒退了兩步子，對著門裏頭說道：「她母，我說可以再寬限你兩天，但是有一個條件，你答不答應撒。」

「什麼條件。」我見養母不敢作聲，就搶了一句問道。

老洪嘿嘿笑道：「你問問你媽子，看她怎麼說？」

我腦子一轉，難道說，這糟老頭看上養母了？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她看上養母的話，為什麼早前不直接向養母提條件，抵消欠債呢？而是要妹妹下去他家裏洗澡。

這時候老洪像一隻哈巴狗一樣，流著口水看著我。

養母支支吾吾地說道：「小沫，這這混蛋，他戀童，他應該是想，對你……」

我聽了這話，一陣噁心，身體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原來這老洪又是一個變態男。老洪嘿嘿笑道：「你跟你妹妹隨便一個都可以，嘿嘿！下去陪我幾天，你媽子欠的錢。我就不要了。嘿嘿！」

他這番話，一下子勾起了當初養父對我造成的陰影，我怒罵一句：「我去你的！」隨後舉著菜刀朝他靠近了幾步，恨不得一刀下去就結果了這個變態的老東西。

「小沫，這。這該怎麼辦？」

養母已經完全沒了主意，這種狀態下的她，非常危險，我一想到她把我留給家裏的八萬塊錢都拿去打麻將了就來氣，惱怒道：「我怎麼知道怎麼辦。誰讓你天天跑去打麻將，連一分錢都不留給家裏。你不是認識那麼多有錢的男人嗎？怎麼不找他們呀？」

「我……」

養母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想不到她也有今天。不過很快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輕聲對我說道：

「小沫，你這一提醒，我知道該找誰了！你先進來！」

我深呼吸了一下，提防著老洪，緩緩退回家裏，把門鎖上。那老洪像是一下子被觸怒了的老虎，更加使勁地在門上狂砸，嘴裏還罵罵咧咧地吼道：「我乾你母，出來！還錢！」

進來之後，我一把將菜刀丟在地上，看著養母說道：「說吧，現在怎麼辦？」

養母眼神眨了兩下，說道：「小沫，你不是在凱威上班嗎？要不，你給劉老闆打個電話，他，他這人雖然花心。但是他好像蠻喜歡你的，以前跟我還交往的時候，老提起你。」

說完養母就把頭沉下去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劉兆威喜歡我？她是想拿我的身體賣錢吧！

我冷哼一聲，目不轉睛地盯著養母，她卻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我靠在牆壁上，想了很久，隨即說道：「沒有條件的事情，他那種人。會做嗎？」

養母一下子抓著我的手說道：「小沫，你，你怎麼還不明白呀！女人這一輩子為的是什麼呀，就是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換取最有價值的東西。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機會被男人喜歡的，我看得出來，那個，那個劉老闆真的蠻喜歡你，而你又剛好在凱威上班，可以跟他走得那麼近。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從他身上撈一些好處呢？」

我冷冷地看著她說道：「你說話越來越像蓮姐了。」

養母楞了一下，說道：「蓮姐？誰啊？」

我轉身走到客廳裏頭去，丟下一句：「沒什麼，總之，我是不會找劉兆威的，也不可能答應他任何條件。你要是想找他就去找，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承擔。」

「小沫，小沫……」

養母一個勁地抓著我的手，說道：「小沫，小沫你聽我說，現在家裏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指望你能讓我過上多好的日子，我以前這麼對你，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女兒來看。但是，畢竟我們在一個家庭裏面生活了那麼多年，至少還是有感情的呀！最後一次，你幫我最後一次，我真的是沒有路可以走了，才會把妹妹都……」

聽到這番話，我還能怒得起來嗎？我才搬出去住一個月，這個家就被養母搞成這樣。至少，為了妹妹，我還是應該做點事情。

還沒等我開口，養母就說道：「小沫，我就叫他過來，看有沒有可能，幫幫我們！至於說，他提出什麼條件，你自己掂量著來，要是覺得能接受，就答應了吧！」

我看了她一樣，她對我的觀念，還是沒變，能潑出去的時候，就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