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從帝宮出來，一頭的冷汗。

他一刻也沒耽誤，急匆匆的又返回了清寧的家。

對於他的去而復返，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凝重。

不等蘇鈺開口，清寧便冷冷的道：「他想做什麼？」

蘇鈺飛快的掃了一眼站在清寧身邊的蘇玨，道：「天帝說要見二弟。」

不等清寧回答，蘇鈺便開門見山的道：「清寧，你老實告訴我，你跟二弟，究竟是什麼關係？」

話語，幾乎是急切的。

一邊沉默的蘇玨猛然間抬起來看了蘇鈺一眼，然後偏頭看著清寧，眸中的神色緊張無比。

什麼關係？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餘地去想這個問題。

以前，他隻想當她的雙眼，陪在她的身邊，陪她一起看世界。

現在，她不要他當他的眼睛了。雖然他還是陪在她的身邊，但是卻有些無所適從。

這些時日以來，他一直想問問清寧，她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厭倦了他不想要他了嗎？

只是這話，他不敢問出口。

他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到時候就連厚著臉皮留下都不能了。

如今這個問題被他大哥問了出來，他既緊張有期待的看著清寧。

清寧眯了眯眼，沉聲道：「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

蘇鈺神色凝重的道：「雖然不知道青龍族的人是怎麼對天帝說的，但是天帝現在對蘇玨存了忌憚猜忌的心思，是真的。」

「青龍一族！」清寧冷笑一聲，道：「自從他們家那條龍瘋了之後，就在沒有一個像樣的了，一代不如一代了。」

如今，連這種下三濫躲在背後嚼舌根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實在是沒出息。

還有那幾個後輩，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沒一個她能看得上眼的。

蘇鈺急道：「你先別管青龍一族，你先老實告訴我，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清寧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淡的道：「就是你想的那麼回事。」

蘇鈺倒吸一口涼氣，瞪著清寧道：「你、你、你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清寧偏著頭，聲音依舊平靜，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蘇鈺：「……」

他看著站在清寧身邊有些懵懂不知他們在說什麼的蘇玨，在看看一臉淡定的清寧，霎時間覺得有些頭疼。

他扶額，道：「清寧，這不是小事，玩笑不得。」

清寧道：「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蘇鈺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們的事情我們都是看在眼中的，我們以為，你這輩子就只會跟著他了，如今……」

「我當時也這麼以為的。」清寧嘲諷的一笑，道：「但是你看，我現在是什麼下場？」

蘇鈺蹙著眉頭，道：「不管怎麼樣，你不該將蘇玨牽扯進來，他……」

「大哥！」蘇玨打斷蘇鈺的話，道：「我自己願意陪在她的身邊的，不管發生什麼事。」

雖然，他不太能聽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閉嘴！」蘇鈺少有的對蘇玨嚴厲的喝道：「等我跟她把話說完。」

蘇玨：「……」

兄弟兩從小感情好，蘇鈺自覺樣樣不如弟弟，從小在他面前便好像低一頭，別說呵斥了，就連大聲說話都沒有。

如今擺起兄長的架子來，氣勢當真不弱。

蘇玨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閉了嘴。只是挪動腳步往清寧身邊又靠近了一步，意思很明確了。

蘇鈺又覺得頭疼了！

他深吸一口氣，不去看蘇玨那樣子，對清寧道：「蘇玨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可能覺得他可以依靠，覺得和他在一起也不錯，但是清寧，這不是愛情。出於感激或者湊活著過的心思，都不是愛情。你這樣對他，難道就不覺得不公平嗎？」

蘇玨這下聽懂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了，眼眸瞬間睜大。他倏地轉頭，直直的看著清寧。

清寧看不到蘇玨的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倏然間握緊。

捏的她生疼！

清寧面不改色的任由蘇玨捏疼她的手腕，淡淡的對蘇鈺道：「誰告訴你我對他是感激？誰又告訴你，我隻想跟他湊活？」

蘇鈺：「你是說……」

「我看起來像是因為感激就以身相許把自己搭進去的蠢女人嗎？」清寧繼續道：「還是說，我在你眼裏就是那種隨便誰都可以湊活著過日子的人？」

蘇鈺：「……」

清寧的個性，怎麼可能做出以身相許的事情？她欠人恩情寧願用命償還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她這樣剛烈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湊活？

要是能湊活，她當年就不會落得被逐出家門眾叛親離的下場了。

就是因為她不肯湊活，堅持要跟自己選擇的人在一起，絲毫不肯將就。

蘇鈺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道：「你、你們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所經歷的，比你想像的還要多。」清寧笑了笑，道：「我當年執迷不悟，看不清，現在醒過來了。我雖眼盲，心卻更明了。」

她反手牽住身邊的人的手，對蘇鈺道：「所以，你放心，我對小蘇哥哥的心，天地可鑒。」

天地可鑒四個字砸下，讓被清寧牽著的蘇玨一陣眩暈。

蘇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蘇玨，半晌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天地那邊，你們要小心了。」

清寧唇角的笑容瞬間冷了下去，道：「所以，他想幹什麼？」

「他要見蘇玨。」蘇鈺沉聲道：「說是要感謝他這麼多年對你的照顧。」

清寧嗤笑一聲，嘲諷道：「他是個什麼東西？他以什麼立場來感謝小蘇哥哥？這麼多年，什麼本事都沒漲，這臉皮倒是漲了不少。」

蘇鈺輕咳一聲，道：「總之，你們想好應對之策吧，我這心中始終有些不安。」

他想著今日天帝的態度，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清寧淡淡的道：「我知道，我不會讓他再次傷害我，傷害我身邊的人。」

蘇鈺看著她這樣子，放心了不少。看了眼一邊死死的盯著清寧的蘇玨，道：「你們還有話要說，我就先告辭了。」

他二弟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將清寧吃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