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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愛馬文才》265 梁祝化蝶
「他娘的,她不是說自己不會水嗎?遊得跟個鴨子似的還在少主面前嚎?!」

祝阿大在心中大罵著女羅,他覺得自己真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既然會鳧水,被丟下船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居然就在那個時候直接跳反了?

女羅給他的「驚喜」還不僅僅是會鳧水,她居然還會一手暗器的功夫。

他險之又險地避開那蓬炸開的飛針,第一次感覺自己是託大了。

和他們這些從小練外家功夫的侍衛不同,無論哪一門暗器的學習都不是僅憑花時間練習就能學會的,而越小的暗器越難練就,這女羅一伸手就是女人身上帶著最不顯眼的針器,說明她防身的功夫絕不弱於自己。

然而少主的命令是完好無損地帶回九娘子,哪怕女羅這邊再棘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和她糾纏。

就在他貼身纏住女羅的時候,祝英台的身影也終於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眼見著背後祝家的部曲已經和趙立的人拚鬥了起來,眼前阻擋他的也唯有這個女人了,祝阿大默然地拔出了背後的刀。

要麼他死,踩著他的屍體過去;

要麼她亡,他順利帶回九娘子回莊。

***

祝英台沒頭蒼蠅一般地向前跑著,直跑到自己肺部的空氣都像是燃燒了起來,喉嚨裡就像有一把刀子在劇烈地剮著。

那身厚重的嫁衣讓她倍感累贅,在跳下船時就用繩子將下擺和袖管都扎了起來,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游泳、奔跑,那些束縛住寬敞衣裳的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可祝英台卻不敢將這件衣服扔了。

她還記得,祝母將建康祝家的地契和商鋪契約都用油紙封了,悄悄縫進了這件寬大的嫁衣中。

此時這件嫁衣已經不能再為她的外表增色,反倒成了她的累贅,濕透的衣衫緊緊貼在她的身上,迎面吹過的風和蒸乾的水分帶走了她身上的熱量,她這麼劇烈的運動著,不但沒有感覺到熱,反倒冷的下巴都在打著哆嗦。

跑著跑著,她再也沒聽到後面有什麼動靜,自己也跑不動了,眼看著出現了一堆又一堆的土坑,還有幾座茅屋,她終於停下了腳步,癱坐了下去。

這到底是哪兒?

這種荒僻之地,怎麼會有這麼多茅屋?

等到有了空暇,她才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

她休息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硬撐著又重新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去茅屋,希望能向茅屋裏的人求援。

然而事實是讓人絕望的,這些茅屋裏都沒有人。有幾個茅屋中還留有稻草鋪著的鋪蓋,可更多的茅屋裏連跟草都沒有留下,空空蕩蕩。

待她沿著破底一個個足有一丈多長的大坑緩緩往上走去,她的心也一點點往下沉去。

雖然她的猜測有些可怕,但這些一丈多長的大坑,規整的一看就是人為所製。

現代人已經很難在野外看到這種剛剛起開的土坑了,可電視上、書本中,還是能窺見它們的真實作用……

這些,好像是為了埋入棺材而準備的墳地。

魏晉之後,戰亂頻繁,顛沛流離,加之物資匱乏,無論士庶,皆是薄葬。很多人甚至將自己的墓穴設置的易於遷動,就是寄望著有朝一日,南渡的子孫能夠北伐成功,將自己迎回祖地。

這些墳地裡應該安葬過棺槨,周圍有被人踩得亂七八糟的腳印,泥土甚至還是新鮮的。

而沿著整個坡道上山的草叢裏、樹叢下,甚至還掛著不少殘破的紙錢,應該是剛剛有人在這裏入土為安。

坡下立著一塊石碑,刻著「九龍坡」的名字。

祝英台像是被人魘住了一般,精神恍惚地往坡道上走。

她感覺腳下那一個個坑洞像是一張張可怕的大嘴,想要吞噬著所有看見過的人,唯有頂峰才是最安全之地。

到坡上去!

到更高的地方去!

「九娘子!」

一聲高亢的喊叫聲,打斷了祝英台猶如夢遊的狀態。

「九娘子!少主派吾等前來迎接,請跟我回去!」

同樣一身狼狽的祝阿大沿著路徑找了過來,見自家主人還在往前跑,頭都要大了,連忙出聲喚她。

祝英台愣愣地看向坡下,見是祝阿大,反射性地下去了幾步,卻見他身後又竄出來幾個人,下去的腳步又停住了。

聽到背後的聲響,祝阿大回頭一看,心中暗罵。

「這些人怎麼陰魂不散!」

他剛剛和女羅鬥過一場,那女人暗器功夫不錯,但貼身格鬥的本事卻不行,而一旦被人知道了她會暗器,也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先手,是以女羅和祝阿大纏鬥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不能輕鬆取勝,就賣了個破綻,先行撤退了。

祝阿大急著找祝英台,便沒有去管她的去留,誰知他才找到祝英台沒多久,就讓女羅領著這些人跟了上來。

也無怪乎所有人都這麼順利,他們都是從水中上岸的,這一路上的水漬就像是天然的指示牌。

「女郎,卑下無能……」

祝阿大沉沉地嘆了口氣,舉起刀攔在坡下,面對圍上來的女羅三人。

「我會替女郎儘力阻攔三人,還請女郎自己小心!」

這一路,他先是鳧水至此,又和女羅鬥了一場,剛剛為了儘早找到祝英台又疾奔了一陣,早已經耗了不少的體力。

如今敵眾我寡,坡上便是九娘子,若他帶來的人手還不能儘早趕來,恐怕他就要交代到這裏了。

祝英台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也是累贅,掉頭就往坡頂上跑。她只聽得耳後一陣乒乒乓乓地聲音傳來,知道他們已經交上了手。

她也不知道祝阿大能夠阻攔多久,這坡本也不高,她不過跑了幾分鐘的樣子,便已經到了盡頭。

只見那坡上是一片被人為夷平的空地,越往上跑,那坡道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祭奠之物,等到了坡頂,看到那盡頭上豎立著的墓碑,祝英台背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那墓碑上的名字,她再熟悉不過了。

「難道天要亡我在此?」

祝英台緩緩地走到這座新墳前,目光穿過高高隆起的墳塋,往它的後方看去。

難怪梁山伯將自己的墓穴定在此處,在這處高坡的背面,她能一眼看到遠處的甬江,還有對岸不遠處的千頃良田。

她曾和梁山伯一起在鄞縣共事過,如今到了這裏,她也就慢慢想起自己為什麼覺得這裏熟悉了。

她和梁山伯曾經在這裏的對岸,在同樣的高地上,一起眺望過這裏的「困龍堤」,絞盡腦汁的討論過該如何解決這裏的難題。

如今梁山伯已經死遁,而她卻被「困」在這裏,進不得,也退不得。

梁山伯曾經給她寫過「遺書」,說是已經找到了脫身的辦法,而且京中的馬文才也留下了人手接應他,沒多久她便聽到了梁山伯的死訊,推算出梁山伯已經死遁的結論。

但究竟他是如何死遁的,她卻渾然不知。

這個沒有電話,也沒有其他即時通訊的年代,信息的匱乏是擺在她面前最嚴峻的問題。

祝英台圍著平台繞了一圈,這地方一面是懸崖,一面是深潭,坡下祝阿大還不知能撐多久,她猶如一頭困獸,卻絲毫不肯死心,一邊思考著能如何脫身,一邊推算著憑藉自己身上的防身之物,能不能成功逼退敵人。

就在她已經絕望之時,一個不經意的回眸,卻突然讓她頓住了。

為了找尋另外的通路,祝英台離梁山伯的墓碑遠了點,這一遠,卻讓她看見了墓碑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方墓碑的上方,塗上了一層紅色,看起來像是給墓碑戴上了一頂奇怪的帽子,而遠遠的看去,墓碑的上下兩截都雕刻出了暗紋,遠遠看去,倒像是她之前給梁山伯的那枚竹筒。

這是他們四個人曾約定好的一種暗號,若盛器頂上抹著紅色,就代表裏面裝的東西只是掩飾,其實內有夾層。

一個墓穴,能有什麼夾……

等等!

她用最快地速度跑到那座墳前,繞開那座墓碑,圍繞著那座半圓形的墳塋找尋了起來。

用磚石砌出的墳塋底部,光滑的不像是匆忙壘出來的,這越發讓祝英台肯定梁山伯一定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準備自己的「後事」了。

就在那一圈磚石的基座上,有四五塊半尺見長的磚塊上,和墓碑一般抹出一道紅色的軌跡,祝英台使勁推動那幾塊磚塊,並沒有耗費多大的力氣就將它們扒了開來,露出一個可容一人爬入的小口。

「我的天,梁山伯是未卜先知,知道我要被困在此地嗎?」

祝英台看著那黑黝黝的洞口,難以置信地低喃著。

她卻不知,這暗道並非是特意為她準備的,而是梁山伯留給自己的後路。

他設計的「死遁」看似萬無一失,但誰也不知道「入土為安」後會發生什麼。倘若他棺材的底板出現了問題,又或者暗道裡發生了什麼難以預測的事情,他沒有成功地落下密道,一旦封土封上,他就很可能被活埋在裏面。

所以他曾和馬家的人約定好,若在潭底沒等到他人下來,他們就要移開這幾塊活磚,用最快的速度將他救出來。

就在她扒開那洞口的下一刻,九龍坡的坡頂上出現了女羅和趙立侍衛的身影。

他們既然出現在這裏,祝阿大十有八九,已經遭遇不測。

「祝九娘!」

女羅看著跪倒在梁山伯墳前的祝英台,發出志得意滿的笑聲。

「我看你還往哪裏跑,現在可沒有什麼祝家人救你了!」

她向身邊的侍衛伸出手,笑聲尖利,眼神惡毒。

「把你的刀給我,我要砍了她的手腳,拔出她的舌頭,剜了她的眼睛,再把她的屍體給祝英樓送去!」

「趙管事說,要留活的……」

那侍衛的勸說剛說出口,女羅已經不耐煩地劈手奪下了他手中的佩刀!

女羅提著刀一步一步向祝英台逼近。

她渴望在這位祝英樓最寶貝的妹妹臉上看到絕望和掙扎的表情,她渴望手中的刀子沾染上她的鮮血,帶出痛苦的慘叫……

憑什麼她被祝家莊裡所有的人如珍似寶,她卻被人棄如敝履?

憑什麼她可以女扮男裝遊歷四方,她卻被人當做物品送來送去?

明明一樣是女人!

「你就是磕頭也沒用,死人可不會從墳墓裡跳出來救你……」

她看著不遠處的祝英台突然低下了身子,好似向那座墳塋叩首,祈求著什麼。

她看她轉過身來,面對她的步步逼近,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為何是笑?

女羅心中詫異莫名,腳下卻絲毫不慢,她抬起刀正準備砍向跪在墳旁的祝英台,肩膀卻被趙立的侍衛突然抓住。

「你這個蠢女人,她死了我們哪裏來金子!」

「你給我放開!」

「梁山伯!」

看到這兩人突然在她面前內鬥了起來,祝英台忽然大叫了一聲。

她臉上帶著快活的笑容,惡趣味地做了個五體投地的動作。就在兩人分神爭鬥的時候,她已經貓著腰鑽進了那道縫口,順手甩出了一個燃燒的竹筒。

等女羅一腳踢開那侍衛,正準備再向祝英台動手的時候,哪裏還看得到祝英台的身影?

「人,人呢……」

她看著正不停冒出黑煙的墳塋,不敢置信地撲到墳前,手中一把飛針隨著她的動作電射而出!

和那些在別院裏已經習慣了三不五時就炸爐的祝家心腹部曲不同,一直留在莊中的女羅幾乎沒有什麼機會看見祝英台的本事。

也不知祝英台做了什麼,那枚悄悄滾出洞口的竹筒無風自燃了起來,女羅還未看到被黑煙遮蔽住的洞口,耳邊就響起了九天驚雷一般的巨響!

轟!

「啊啊啊!」

那枚竹筒幾乎是貼著她的臉炸開的,飛濺而起的碎石和巨大的聲波震得她慘叫一聲,捂著臉面仰倒在地。

剛剛被女羅一腳踢開而僥倖逃過一劫的侍衛驚得倒退了幾步,他雖沒直接面對爆炸,可那一下閃光直接炸在了他的眼前,即使他立刻閉上了眼,可如今眼前還有無數光怪陸離的光斑在閃爍著。

那一片片、一團團在他視網膜上飛舞著的,像是……

「蝴蝶,好多蝴蝶……」

他茫然地睜開眼,抬眼望去,無論看向什麼方向,都好似有無數金光閃閃的蝴蝶在飛舞著,上升著。

等他的眼睛漸漸從那痛苦的閃光反應中回復過來,蝴蝶已經沒了,只有漫天的濃煙瀰漫在梁山伯墳塋的四周,煙霧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嗆鼻氣味,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僅僅吸入幾口,就覺得喉嚨和鼻腔火辣辣地生疼。

耳畔是足以讓人暈厥過去的耳鳴,眼前是痛得滿地打滾的女羅,原本應該是甕中捉鱉的局面,卻突然畫風間一轉,活生生像是白日見鬼。

就像是還不夠考驗他的心臟似的,隨著那黑煙不斷地從地下湧出,那墳塋也像是承受不住這樣的震動似的,轟然塌了!

這假墳原本就是空的,用磚石砌起的底座撐住上方的土層原本就已經是勉強,薑老一家擔心那些士族報復梁山伯的屍身,將他的墳塋修成一被人糟蹋就塌方的態勢。

如今這麼一折騰,上面的泥土轟然一落,連墳帶碑都給埋了個乾淨,隻留下墓碑上方露出的紅色碑頂,哪裏還看得見什麼洞口,什麼暗道?

這轟然一下,終於徹底擊破了目擊者的心防。

那侍衛原本手下就有不少人命,就在墳墓塌方的一瞬間,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梁山伯之墓露出的碑頂「砰砰砰」地磕起頭來。

「小的有眼無珠,無意冒犯,請神仙老爺不要怪罪我!」

砰砰砰砰!

「你既已收了那美貌的娘子做冥妻,還請饒了小的,千萬不要來索我的命!」

砰砰砰砰!

他就這麼砰砰砰砰地磕了好一會兒,直磕得額頭滿是鮮血,那濃煙才好像是漸漸散了,終於可以讓他看到周圍的情況。

「謝謝神仙老爺!謝謝神仙老爺!」

他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來,走向躺倒在地不知死活的女羅,哆嗦著彎下了身子,查看她的情況。

女羅已經死了,沒有人變成她這個樣子,還能存活。

她的臉上像是被雷劈過,滿是黑紅的痕跡,離得近了,還能聞到烤肉般的焦糊味道,這個蛇蠍美人最引以自豪的美貌,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中,被毀了個乾淨。

看著這皮開肉綻的黑色臉孔,侍衛嚇得打了個哆嗦,又有了想跪下去磕頭的衝動。

女羅並不是死於爆炸,她的喉嚨正中,斜插著一枚不知哪裏來的碎竹片。

這塊碎竹片像是一枚木釘,釘入了她的喉管,從其中流出的鮮血漫在她的身下,讓她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也失去了生命的源泉。

這個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女子,像是被活祭在梁山伯墓前的人牲,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啊!」

這般恐怖的景象,讓趙立的侍衛徹底魂飛魄散。

他捂著自己的喉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倉惶地逃回來時的道路。

跌跌撞撞,恍恍惚惚,九龍坡上迴響著誰也聽不懂地呢喃。

「蝴蝶,煙,墳開了,好多蝴蝶,新娘子,新娘子沒了……」

「嘻嘻,神仙老爺接新娘子啦,好多蝴蝶,嘻嘻……」

***

祝英台一鑽入那座假墳裡,就看到了在坑底放置著的棺材。

為了逃生方便,那棺材的蓋子並沒有釘的太死,她用盡渾身力氣將棺材蓋打開,剛剛看到棺底破開的大洞,頭頂上就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那震動來的太過突然,祝英台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投入了那個大洞之中。

也幸虧她反應迅速,等她再抬起頭時,頭頂上的洞口已經被落下的磚塊和泥土封住,再沒有退路可言。

祝英台硬著頭皮從身上又翻出一枚自製的火摺子,在空中揮舞了一會兒,那火摺子便自己燃燒了起來。

看到火光出現,她鬆了口氣。

既然能燃,說明是有氧氣的,而那火苗閃爍,說明這暗道並非死地,其中才有空氣流通。

左右也只有面前這一條路,祝英台四肢著地,一步步往外爬去。

她不敢一直燃燒那枚火折,擔心燃燒掉也許並不多的氧氣,只能抹黑前進。

封閉的環境總是會讓人胡思亂想,她緩緩地向前爬著,想到梁山伯也曾爬過這條道路,想到歷史竟然以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重現在她的面前,這讓她對「命運」產生了深深的畏懼。

爬著爬著,她忽然一頓。

如果說這座墳是假墳,那傳說中的梁山伯和祝英台,難道也都是假死死遁,跑去私奔了?

如果他們私奔了,那被放了鴿子,又帶了綠帽子的馬文才……

會怎麼樣呢?

祝英台皺著眉頭,怎麼也想像不到如果真這樣,那個馬文才會如何。

會暴跳如雷?會傷心欲絕?

死了老婆是該難過,可是他老婆是以這種方式死的,正常人第一反應不是難過,是憤怒吧?

自動將彼「馬文才」代入自己認識的那個馬文才,祝英台心中滋滋冒著涼氣。

「阿彌陀佛,不能想不能想,簡直嚇人。」

祝英台甩了甩頭,把這個可怕的猜測甩出腦外,繼續一心往外爬。

也不知爬了多久,直到她的鼻端聞到了一陣陣泥土混著水腥氣的味道,她才從一處草叢裏鑽了出來。

「原來暗道通往背面,這裏應該離困龍堤不遠。」

她大致看了下方向,確定如果從來時路過來要繞一個大圈,便猶豫了一會兒,選擇先休息一會兒。

逃命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祝英台選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了身上的嫁衣,一寸寸的摸著衣服中暗藏的夾層。

嫁衣是上好的錦緞製成,但此刻已經殘破到看不出它本來的樣子。祝英台摸出裏面卷著的夾層,用地上撿到的石片一點點挑開線頭,將那些油布卷著的契書全部拆了下來,塞進了懷中。

等到體力暫時恢復,她重新站起身,跳入冰冷的潭水中,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祝英台記得過了這個水潭,再往前走一會兒,就能走到困龍堤。

她不敢回頭,擔心沒遇見祝家莊的人,倒先遇見了找來的女羅和趙立等人。

她也不敢去想像,自己一個女人,衣衫不整的出現在荒郊野外,會不會遭遇什麼不測。

現在能做的,只有先走出這片野地。

好在她的運氣不差,走了沒一會兒,雖沒遇見祝家莊的人,卻遇見了一個熟人。

「陳霸先!」

祝英台看著遠處領著官兵在尋找什麼的熟面孔,驚喜地叫了起來。

「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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