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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七十五章
凌蔚出門的時候黎膺就有些後悔沒跟著去。

凌蔚明擺著是好奇又不是出軌,他較個什麼勁兒啊。

凌蔚在青樓的時候,黎膺就一直坐立不安。想著去接人呢,又覺得不太好。就在他忍不住要去接人的時候,凌蔚就回來了。

凌蔚回來就是一通抱怨。估計是文化作品太美化青樓女子了,凌蔚的期待有點高。但是所謂奇女子的「奇」就在於稀少,白仙仙就是個普通人,凌蔚就有些失望了。

不過或許這種段數,對於古人而言,也差不多了?

真好騙。

凌蔚帶著失落的心情回來,遇到了同樣失落的黎膺,然後兩人天雷勾動地火,滾到了床上去。

凌蔚心滿意足的摸到了他想念的胸肌和腹肌,黎膺也心滿意足的把凌蔚啃了個遍。

兩個死基佬都饜足的躺在了床上,開始交流感情,評論那苦命的女子。

「我覺得那麼多人被騙,真的是智商問題?」他爹被騙,凌蔚還很淡定,畢竟他爹腦袋有問題。但趙圭看著也被迷住了,凌蔚就淡定不能了。

好歹也是他老師的兒子,也是他師兄,能不能別這麼丟份呢?

「讀書讀傻了。」黎膺長臂一撈,把凌蔚撈到了懷裏,「你可以跟趙祭酒告狀。」

凌蔚偷笑:「好主意。」

告狀什麼,他最喜歡了。

趙圭目前沉浸於溫柔鄉中,尚不知他的小師弟決定捅他一刀。

凌蔚也無辜啊。這色字頭上一把刀,他也是為了師兄好啊,想必無論老師還是嫂子,都會很感謝他的。

他真是一個大好人。

.......................................

第二天,凌蔚抱著沉痛的心情跟趙昭告了一狀,趙昭表情沉痛的把凌蔚送出來。

「這事為師會處理。」趙昭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句話。

凌蔚皺眉嘆氣:「學生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只求師兄別怪罪學生。」

「他敢!」趙昭吹鬍子瞪眼。

凌蔚心滿意足的離開。

真是的,好好的新婚燕爾,嫂子那麼漂亮賢惠,師兄還有心情在外面勾搭什麼仙子,真是傷風敗俗。

嫂子現在正懷著呢,古代的男人嘛,找通房什麼的他也不好說,但是跑到青樓去追捧青樓女子,還為其寫詩寫詞,實在是不能忍。

他那師兄,樣樣就好,就是文人的風流把戲學的太壞。

過了幾天,趙圭找到凌蔚,那個小眼神之幽怨啊,就差背後冒黑氣了。

「不是為兄說你,這事確實是你不厚道。」劉祺笑話道,「好歹你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和那些窮酸書生學什麼學?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你們趙家,陛下的意思,說不得你就是將來輔佐太子的肱骨之臣。你弄出這一段所謂的風流佳話,可會成為你的汙點。」

凌蔚低頭喝茶:「我倒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嫂子為你生兒育女,現在辛辛苦苦懷胎十月,你還在外面追捧青樓女子,實在是很不道德。」

劉祺愣了一些,似笑非笑:「是不道德。」

趙圭嘆了口氣:「我只是欣賞美,又沒有越界。」

「再說了,又不是什麼真的仙子。這麼拙劣的演技都能把你迷惑住,實在是讓師弟我汗顏。」凌蔚抬頭,「簡直羞於說咱兩是同門。」

「真的很拙劣?」

「當然。」凌蔚點頭。

「那瑾堂跟我……嗯,孤講講,怎麼個拙劣法?」太子好奇的伸腦袋。

凌蔚:「……」

太子什麼時候出現的!

「微臣拜見太子!」三人連忙行禮。

「都起來吧。」太子也不客氣,擠到凌蔚身邊,好奇的眼睛眨啊眨,「瑾堂快跟孤說說!」

跟太子說青樓的事?陛下會揍死他們吧?三人面面相覷。

趙圭心如死灰。太子都知道了,陛下恐怕也知道了吧?怪不得他爹會揍他,丟人都丟到陛下那去了!

得,這下子他不認為是風流韻事,知道是醜事了。

「其實這也好判斷。」凌蔚見其他兩人都扭扭捏捏不敢開口,嘆了口氣,隻得自己頂上,「青樓女子是苦,許多人都是被迫陷入火坑。高潔的女子也是有的,只是那……嗯,啥仙子,做的太過了。」

「瑾堂如何判斷?」

「仔細觀察一下就知道了。比如那天我遇到的揭面紗之事。若是那啥仙子一直帶著面紗,從未揭下,其他人也遵從這個規則,那麼突然遇到一個人要求她取下面紗,她情緒那麼激動還情有可原。」凌蔚側過頭看著趙圭,見他微微皺起眉頭,不由勾起唇角。

太子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這啥仙子是有真容示人的吧?」

「經常。」趙圭嘆了口氣,「她蒙上面紗,是最近的事。」

「所以說一個經常以真容示人的人,被人要求取下面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太子明白了,「她這麼鬧,就有些假了。」

「何況那公子開始的態度其實蠻好的,也不存在鬧事的意思。」凌蔚繼續道,「那啥仙子一橫眉冷對,倒是把那公子給弄懵了。後來事情吵鬧到那種程度,還真不能說是那位公子的問題。」

「任誰好端端的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被弄得下不了台,都會生氣吧。」劉祺面帶譏誚,「何況不過是青樓賣笑。」

劉家雖然早就轉型成了鐵桿的皇帝一黨,但世家傳承也未曾斷過。劉祺骨子裏也是帶著傲氣的,說話也很不客氣。

趙圭顯得有些尷尬。他還真沒想過這一點,就看見仙氣飄飄的白仙子被為難了,掉眼淚了,就認為白仙子被欺負了。

「那既然這麼明顯,為什麼那麼多人看不明白呢?」太子不解道。聽凌蔚這麼一說,他也覺得,這是很明顯的裝模作樣啊。

「因為色心吧。」凌蔚笑道,「以及憐憫之心?世人多有以貌取人等主觀臆斷之事。一富一窮起衝突,圍觀眾人總認為是為富不仁。反正都是不認識的人,就憑自己想像了。」

「那什麼仙子身為青樓女子,地位肯定比那公子低,自然眾人都憐憫地位低的人。而女子和男子,自然是女子勢弱,眾人自然憐憫弱者。再加上她年輕貌美,撒兩顆眼淚,追捧她的人,眼中就只有她了。」凌蔚藉此教育道,「說白了,還是色字惑人。若是當時做這事的是一醜女,估計眾人就會批判那醜女裝模作樣令人作嘔了吧。」

顏,即正義啊。

「那麼要怎麼才能不被迷惑呢?」太子問道。

「心正。」凌蔚笑眯眯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心正,方能不偏不倚。殿下以後也會遇到很多人,人有美醜,還有親疏遠近,如何能端正心中那桿稱,就要靠殿下自己揣摩了,旁的人只能告訴殿下怎麼做是對的,但如果作對,卻要靠殿下自己揣摩。」

「弟子受教。」太子起身拱手鞠躬。

「微臣不敢當。」凌蔚忙把太子扶起,「殿下折煞微臣了。」

太子笑嘻嘻的順著凌蔚扶著的手起來,招呼拘謹的另兩人喝茶吃點心:「這可就是瑾堂曾經說過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劉祺也想起了凌蔚曾經寫過的那篇文章。

「那可不是我說的,是中華帝國的名臣范仲淹所說的。」凌蔚嘆息道,「范仲淹,謚號文正。范文正公一生因秉公直言,不入朋黨,幾遭貶謫。卻仍舊高風亮節不改,在貶謫期間執教興學,所治之地皆留下不菲功績。」

「關於范文正公貶謫還有件趣事。因其每次都因秉公直言而貶謫,雖官位低了,但在百姓中聲望卻越發高。范仲淹三次被貶,每貶一次,時人稱『光』一次,第一次稱為『極光』,第二次稱為『愈光』,第三次稱為『尤光』。他倡導的「先憂後樂」思想,與仁人志士的節操,為以後代代讀書人所尊崇,成為中華世人道德標準之一。」

太子眨眨眼睛:「瑾堂也是受此熏陶?」

「當然,不過顯然微臣還未做到這一點。」凌蔚汗顏。他可不是古代讀書人。

太子嚴肅道:「有如此良臣卻不知重用,怪不得最後中華帝國會分崩離析。若孤得此良臣,定封王拜相,時時求其教導。簡直暴殄天物。」

「國之幸也。」凌蔚、趙圭、劉祺同時起身,對著太子一拜。

太子蠻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諸位大人見笑了。瑾堂,你多說說范文正公的事吧?」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凌蔚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開始講起這一位北宋名臣。

劉祺和趙圭對視一眼。從青樓女子,非常自然把話題轉到一代名臣;從好色之心,延伸到不以物喜。凌瑾堂其手段果然高,他們還擔心會帶壞太子,受陛下責難。凌瑾堂卻開始跟太子講起『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怪不得無論是陛下還是朝中重臣,都對凌蔚讚不絕口。凌蔚剛及弱冠,卻已經任,為太子少傅,雖說是個虛階,但從一品的虛階已經稱得上是萬人之上。而二十歲就已經封侯,別說在晏朝,就是在前朝也少見。

但凌蔚進獻良種,穩定甘州;試出新製鹽法,化解軍備難題;出謀劃策,破解巨象陣。連領兵的幾位將領都對凌蔚讚不絕口,認為凌蔚功勞之大,所得嘉獎理所當然。

甚至他們認為隻給凌蔚這些虛階,卻沒了實職,是陛下不公。

但他們兩也算陛下心腹,哪裏不知道陛下對凌蔚的親近。或許陛下不給凌蔚實職,是怕凌蔚樹大招風。

陛下對凌蔚的愛護之心,令人感嘆。

若是一個人隻超出其他人一丁點,或許會引人嫉妒。但若超出人太多,那就只剩下高山仰止的敬佩了。

趙圭和劉祺之前還對凌蔚隱約有著競爭之心,如今,也只剩下敬佩了。

這也是趙圭被凌蔚坑了,也隻認為是自己的問題,不會生氣的緣故。

當然,這也本來就是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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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蔚非常機智的把話題從青樓女子轉移到范文正公身上,不由為自己點了個贊。

帶著太子聊青樓,陛下知道了肯定會抽他。他簡直是太機智了。如此機智,都有些洋洋自得了。

而太子一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皇帝陛下。

黎隸忍不住敲了太子腦門一下:「你居然非要跟他們聊青樓的事,瑾堂他們一定為難急了。」

太子呵呵笑道:「兒子就是突然好奇嘛。趙祭酒這麼正派死板的人,養出的兒子居然逛青樓,也難怪瑾堂會去告狀了。不過兒子有個疑問。」

「有何疑問?」黎隸拍了拍身旁,讓太子跟他擠一個位置。

太子毫不忌諱的擠了過去,愛著他爹道:「范文正公的故事肯定是真實的,若是編,編不到這麼詳盡。但兒子不解的是,為何其中一些地名和我們大晏類似?」

「因為都是華夏一脈相承啊。」黎隸顯然也問過這件事,「瑾堂說過,當中華建國之時,當時的皇帝就將國土山河以故國命名。所以他們那裏也有黃河,也有長江,連州名都和我們類似。只是隨著時代的變遷,不少名字和我們不同。」

「原來如此。」太子點頭。以前聽故事,他還沒想那麼多。現在長大了,疑惑也有了,「那麼璀璨的國度,居然國破家亡,可悲可嘆。」

「瑾堂不是說過嗎,國破山河在。說不準在瑾堂離開了那麼久之後,又會有新的能人志士將侵略者趕出國土。」黎隸拍了拍太子的頭,「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不要重蹈中華帝國的覆轍。」

「父皇說的是。」太子仰頭,「聽瑾堂今天所言,對那青樓女子不但沒有愛慕之心,反而有些輕視,看來傳言只是為了給瑾堂潑汙水罷了。」

「你沒跟瑾堂說這事?」黎隸好笑道。

太子搖頭:「沒有。有謝厚德和劉安泰在,兒子不好開口。況且既然瑾堂沒這意思,也不用問了,只要解決就好。」

黎隸點頭:「朕早就說過了,瑾堂絕無心思,你就是白著急。」

太子摸摸腦袋,傻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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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太子沒告訴凌蔚,但是凌蔚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

什麼父子共同喜歡一位青樓女子的事。

當知道這個傳聞的時候,凌蔚的心情之複雜啊,簡直嘩了全天下的狗,不分公母。

他就去了一次青樓,和那啥仙子就說了幾句話,態度還非常不好,怎麼就傳成了他心儀那位仙子,還為其寫了一篇文?

那些人為何會信誓旦旦,到底有什麼證據讓他們這麼胡說。

凌梧還在病床上,在聽到凌蔚也心儀他的仙子的時候,大鬧了一場。凌蔚賭咒發誓,他絕對對那位仙子沒有絲毫窺伺之心,才沒讓凌梧用家法。

凌蔚真是怒了。他這麼大的人了,差點被一個他不承認的爹叫人用板子揍,簡直不能忍!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傳出這個莫名其妙的傳言的!

「估計是因為這篇文的緣故吧。」作為當事人,趙圭對這件事最有發言權。若是之前他還對白仙仙只是有所疑惑,現在就是深深厭惡了。

白仙仙既然認得凌蔚,那麼是不是凌蔚給她獻殷勤,她自然是知曉的。傳出這種謠言,絕對少不了她的份。

她為何有這種膽量?

到底是誰給了她這種膽量?

凌蔚細細看過那篇所謂他寫給白仙仙的文,頓時臉色古怪不已。

怪不得會有人如此認為。不是這篇文寫得不好,而是寫得很好。雖說到不了流傳千古的地步,但放眼當下,也絕對是能夠廣為流傳的地步。

如果字跡可以模仿,但才氣是不能模仿的。

讀書人多高傲,有如此才氣,寫出如此錦繡文章,怎麼會署上他人名字?況且這文流傳如此久,沒有一個讀書人站出來說這不是凌蔚的文章。

若真不是凌蔚寫的,肯定會有人質疑吧?

字跡和凌蔚類似,文章又如此的優秀,怎會不是凌蔚?

此文以蓮花比作女子,從蓮花的高潔歌頌女子的高潔,以蓮花紮根淤泥,被寒風冷水沖刷,來比喻女子所遭受的苦難。最後以蓮花的枯萎,來寓意女子悲慘的未來。辭藻華麗,感情令人動容,好一篇借物喻人!

用這麼一篇妙文,讓自己背鍋,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凌蔚冷笑:「用如此文章來做潑汙水的事,簡直是侮辱了這篇文章。一腔才華都餵了狗了嗎?」

「這事情如何解決?」趙圭眉頭皺的可以夾死蚊子。現在就算他們到處說絕無此事,恐怕別的人也不會聽吧?

「有何為難?」凌蔚高冷道,「這種事,只要比一比,眾人自然就知曉真偽了。」

詠蓮?他臨時想不出來,但先賢詠蓮的詩文可不少。若是他能拿出比這篇文更優秀的,那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這篇文目前懸掛於狀元樓吧?」凌蔚嗤笑,「若是寫給那什麼仙子,不應該掛於她閨房?『捐』給狀元樓供所有來往讀書人瞻仰,其意昭然。」

「也是。」趙圭露出笑容,「是為兄多慮了。」

若是其他人,估計真的有罪說不清了。但若是凌蔚,還真不至於。

那人顯然小看了凌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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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蔚來到狀元樓的時候,抬頭看了看那牌匾。

他和狀元樓還真是有緣,每次打臉都是在狀元樓。

凌蔚目前在京城已經是牛逼哄哄的公眾人物,很快就有人把他認出來。眾人正躊躇著要不要上前來討個近乎,這可是侯爺、太子少傅,從一品的國之重臣啊。

至於那什麼給青樓女子寫文的風流韻事,在普通讀書人眼中,並不是什麼大事。雖然兩父子共同仰慕一位女子那個啥了點,但也沒什麼啊,只能說那女子太迷人。

只有禦史才會捏著這個不放。

凌蔚背著手,神情高冷的走上樓。那掌櫃立刻點頭哈腰的跟上來:「凌侯爺,貴客臨門,小店蓬蓽生輝啊。」

「把那個所謂本官寫的文章掛出來,」凌蔚冷聲道,「本官自備紙筆,讓你們看看,不是什麼垃圾,都能冠上本官的名諱的。」

掌櫃立刻渾身冒冷汗。凌侯爺這意思是,那文不是他寫的?而他準備另寫一篇更高明的文章,來以證清白?

本來他受到凌侯爺的文章還挺高興的,現在聽凌侯爺這麼一說,哪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這狀元樓開這麼大,背後自然是有人的。掌櫃立刻心頭冒火。這讀書人是非多,但為了收集訊息,這狀元樓不得不開。開了之後,怎麼置身事外,掌櫃可是使勁了渾身解數,現在被人利用,能不窩火?

掌櫃一邊心想著要向上頭告狀,他們也不是好惹的,一邊殷勤的把凌蔚迎上去。

凌蔚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左邊跟著黎膺,右邊跟著太子。掌櫃可不是普通人,這兩位爺都是認識的。剛還沒注意到,現在看見一冷臉一微笑的兩人,頓時腿就軟了。

我的娘喲,估計這次回去不是告狀,而是請罪了。

凌侯爺果然名不虛傳,和皇家的關係是真的好啊。

但所幸在場的人大多不認識這兩位爺,而認識的也不敢吭聲。凌蔚帶著兩位重量級人物走到樓上,讓人把那所謂他的文章掛出來。在那文章旁邊,他另掛了一副白紙,提筆蘸墨,一氣呵成。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一篇《愛蓮說》,砸死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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