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滿宮堂》第八十三章
好不好,凌蔚其實也不知道。他只是缺人而已。
這江南遭災,民夫缺的挺厲害。雖說在這時候,一般官員都是就地徵用民夫,但凌蔚來之前,當地官員不作為,或者說準備凌蔚一個下馬威,並沒有新征徭役。
凌蔚把這事已經交給了黎瑚,讓跟當地官員扯皮。但這修築大壩以防缺口什麼的,可不能拖。
凌蔚想來想去,就把軍隊用上了。
為了維持穩定,軍隊來的挺多的。南邊又安定了,看見緬甸被滅,其他小國也消停了不少,南邊的駐軍都閑得發慌,這次有事就湊上來了,看能不能撈點什麼功勞。
既然來撈功勞,那就上吧。
和洪水戰鬥,總比和人對砍來的稍稍安全些吧。
雖然凌蔚讓軍隊參與抗洪救災這事並沒有先例。但是凌家軍一向以凌家人唯首是瞻,這次帶兵的又是直腸子,凌蔚說啥就是啥。其他軍隊的人,在聽說凌蔚打包票,會給他們記功勞之後,也上陣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使把力氣,就有功勞,何樂而不為?
江南文官有部分聽世家的,不和凌蔚好好相處。但武官們都對凌蔚很有好感。凌蔚出自武勛之家,又是三元及第,簡直大大長了武將家族的臉。而凌蔚雖然是文官,在甘州和緬甸都上了戰場獻了計策,連黎膺、寧賢等大將軍都是佩服的,他們敬佩黎膺等人,對凌蔚自然也佩服。
這些武將在京城中也有人,在得知凌蔚要來之時,上面早就來信,一句話,「跟著凌瑾堂有肉吃」。
武將們聽聞有兩位王爺一起來的時候,還躊躇著,上面隻說跟著凌瑾堂,沒說跟著王爺,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到現在看來,兩個王爺都聽凌蔚的,他們還有什麼不聽的?
而且有的人江南就是他們的家鄉,就算不是家鄉,他們也要在江南待很久,這江南水患和他們也息息相關,為江南出把力氣也沒什麼。
凌蔚本以為這初次吃螃蟹,會引來人不滿。但文臣那邊被黎瑚拖出了——他們也沒法對軍隊之事插嘴,而武將這邊不知道怎麼的,特別信服他,他說怎麼就怎麼,不但把他吩咐的事統統完成,甚至完成的更好,然後在他面前邀功。
雖然不知道為啥,事情順利展開了,凌蔚就有心思做接下來的事了。
他首先召了幾個嘴皮子特別能說的人,到處宣揚,這軍隊是皇帝陛下特意派來的,這參軍的都是人民的兒子,這軍隊的人都是人民的子弟兵,人民的子弟兵保衛人民,之前在海上他們流血犧牲抗擊倭寇匪賊保家衛國,現在洪水來了,他們就抗洪救災,和洪水作鬥爭。
人們在悲傷的時候特別需要救命稻草,這救命稻草不只是物資,更是精神上的。
他們需要看到的,是希望。
他們需要看到的,是自己並未被放棄的希望。
然後陛下把軍隊派來了。
江南人民也是遭受過匪寇騷擾的,也是被軍隊救過的。只是之前人們都認為軍隊抗擊匪寇是應有之事,沒想到他們是在保護自己這一點。
而軍隊是官老爺,也沒想到和自己有關係這一點。
現在凌蔚開始宣傳,宣傳軍隊就是人民的一份子,很多軍人們都是江南人,江南就是他們的家鄉,他們參軍不只是服兵役,更是保家衛國,保衛家鄉。
有*就殺人,有天災,就鬥天。
「江南我的家,保護江南靠大家。」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凌蔚教士兵們,不但要埋頭幹活,還要喊口號,不但要喊口號,還教給了他們一首《團結就是力量》,讓他們唱。
「下官從未見過如此熱火朝天的場面。」孔雲是凌家軍中一幕僚,此次帶兵前來的就有他。雖說不是武將,但在凌家軍中聲望很高,臉凌韞都要稱呼一聲「孔大哥」。
「激起士兵們的士氣,只是第一步。」凌蔚沒想到效果這麼好,有些得意。看來後世的一些經驗,現在也能用上啊。
「第一步?」孔雲驚訝。難道有比這個更奇特的事。
很快,孔雲就知道了,凌蔚所說的第一步,還真的只是第一步。
當這些口號和歌曲傳開來之後,就有民眾在大壩上晃悠。有人問凌蔚,是否要把閑雜人等驅逐,凌蔚搖搖頭,找來人詢問之後,果然是有人想要「勞軍」。
凌蔚接見了這些作為代表的鄉紳老人,表示只要聽從指揮,誰都可以來。這把黎淳嚇了一跳。他想著這麼多人,這麼混亂,到時候會不會幫倒忙。
但後來他就知道,多慮了。勞動人民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再加上有軍隊帶頭,又不是打仗之類需要多強專業性的事,只要肯出力氣就成了。
來了一批自願幫忙的青壯丁,就有第二批。凌蔚陰測測的一笑,挽著袖子,拉著黎淳一起去推車拿鏟子和水泥。黎淳別看長著文弱,但皇帝陛下的兒子們騎射功夫都是不錯的,自然力氣也是不錯的,雖然最開始覺得很尷尬的,但是黎淳牢牢的記住皇帝所說的,要聽凌蔚的,凌蔚乾苦活,他自然也要乾。
「那是皇子呢!」
「是皇子呢!」
「聽說是四皇子,越王殿下呢!」
「是王爺啊!皇帝陛下的親兒子!」
「他也在幹活!皇帝陛下不但派來了軍隊,把兒子也派來了!」
「你不知道,他旁邊那個也是個侯爺,三元及第的凌狀元凌侯爺聽說過嗎?就是他!」
「這個我知道,凌侯爺還是我們這邊凌國公和長公主的兒子呢!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
「文官不都是怕髒的嗎?」
「凌侯爺不一樣,土豆知道嗎?紅薯知道嗎?玉米知道嗎?棉花知道嗎?都是凌侯爺帶人種出來的。凌侯爺不但是文曲星下凡,還是上天派來解救我們的苦難的菩薩!」
「他們都在幹活呢!」
「我們也得努力乾,江南可是咱們的家鄉呢。」
「越王爺和凌侯爺都是好人啊……都是好人啊……陛下是明君啊!」
「陛下當然是明君,不然老天也不會派救苦救難的菩薩下凡來……」
…………
凌蔚:「……」他的確是想給大家打一發雞血,另帶給皇帝陛下刷一刷聲望,但是文曲星就算了,菩薩是什麼鬼?
「凌普薩……」黎淳聽著周圍的議論,知道了凌蔚打的什麼主意。佩服之餘又……好好笑啊捶地!
「咳。」凌蔚尷尬不已。好歹也是個佛爺啊,菩薩是什麼鬼?他是男的。咦,菩薩也有男的,重點不在這裏?
…………
「瑾堂這小子啊。」黎隸看著摺子,哭笑不得,「朕真該把你派出去。」
太子眼睛亮閃閃的:「瑾堂一直都這麼厲害。現在江南都說父皇是天帝龍子下凡,瑾堂是極樂世界派來的救苦救難的菩薩,專門來輔佐真龍天子的。」
「朕覺得,瑾堂現在一定很鬱悶。」黎隸哈哈大笑。
太子點點頭:「兒子覺得也是。」
「你收拾一下,帶著下一批賑災物資去江南。」現在在大壩上幹活的黎淳在民間聲望非常高,黎隸當然也想讓太子爺刷一把聲望。好歹現在也不晚,「小心安全,不要怕吃苦,聽凌蔚的話。」
「兒子知道。」太子是凌蔚的腦殘粉,當然要聽凌蔚的話。
…………
當太子到達江南的時候,江南還在下雨。
太子低頭看了看泥濘的地面,抬頭看了看陰雨綿綿的天空,不顧身邊內侍的阻攔,把袍子往腰間一塞,就帶著一隊侍衛裝沙袋去了。
「太子殿下。」凌蔚微笑,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不用吩咐就知道幹什麼。
「我來幫忙了。」太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我已經叫人把二哥也叫來一起幫忙。我想那些想阻攔的人已經沒有阻攔的力量了。」
「太子說的是。」黎淳經過風雨的洗禮,雖然神情看上去疲憊,整個人精神氣卻充足不少,看著剛毅不少,「希望雨別再下了。」
只有自己參與其中,才知道人民有多苦,才知道人民需要什麼。
他也是現在才知道,被人真正的敬愛,是個什麼滋味。知道給人民做實事,是個什麼滋味。
周圍人崇敬的眼神,和之前在京城中看到那些平民對王爺的眼神,又有何不同。
不就,黎瑚也來到了大壩上,他苦笑道:「我忙活了那麼久,仍舊不如瑾堂。」
那些江南官員就是卡著徭役不放,要麼說錢糧不夠,要麼說役夫不夠,要麼說這裏的人遭災了還征徭役不是明君所謂。
現在好了,徭役都不用征了,民眾們自發來幫忙了。
這裏能來的青壯年都來了,小孩婦女忙著做飯洗衣服送水,連老人都不願意閑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鄉紳們紛紛拿出存糧,大夫們自願背著藥箱來給大家看病、熬藥湯驅寒。
「因為這是生死存亡之時。」凌蔚道,「若大壩垮了,這些鄉紳地主,其家業也就全毀了。能轉移出去的金銀細軟又能有多少?」
「最可怕的就是天威。」黎瑚望著洶湧的河水感嘆道。
凌蔚笑道:「大禹治水,愚公移山,最可怕的,是人。」
黎瑚望向正在努力勞動的太子和黎淳,和大壩上大壩下熱火朝天已經分不清你我的士兵和民眾,眼神漸漸堅定:「瑾堂說的是。」
「別愣著了,快帶著人幫忙吧。」凌蔚拍了拍黎瑚的肩膀。
三個皇子都來到大壩上了,那些官員還坐的住嗎?
他們做的住嗎?當然坐不住。
即使他們不想在這大雨天出門,弄得渾身泥濘,但連太子都這樣,他們敢說自己比太子還金貴嗎?
倒是有人說太子這樣渾身泥,做著粗活,有失儀態。皇帝陛下陰深深道,失不失儀,諸位卿家何不問問天下百姓?
彈劾的人頓時啞口無言。
別說江南,這事傳到了京城之後,太子已經被傳得神乎其乎。不但皇帝陛下是神龍,太子也是神龍,他們兩父子都是神龍,保大晏朝天下無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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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位皇子都到齊之後,凌蔚就讓三位皇子各領一隊人,各司其職。
在白天夜晚,民眾也都有自發巡邏,看著大壩有沒有缺口,有缺口就立即叫人來堵上。
但是雖然現在守住了,但這雨不停,危險就沒有解除。
前段時間大壩已經出現了大缺口,還好凌蔚早有準備,在大壩邊做了一溜的水泥船,出現大缺口之後,就把水泥船沉下去堵缺口。
那時他和一群水性好的人都跳進了缺口,以水泥船為基礎,重新填補缺口。
見凌蔚跳了下去,三位皇子也拉著繩子跳了下去,雖然不知道這四人作用有多大,但是起的激勵作用卻是巨大的。看著這麼大的缺口,本來軍民們都有些絕望了。但看著一位太子、兩位王爺、一位侯爺都這麼拚命,他們哪還能絕望?當然也一起拚命啊。當缺口補上,一行人精疲力盡爬上岸的時候,大壩上響起的不是笑聲,而是一片哭聲。
很多人都跪下了,朝著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大壩上喘氣的人磕頭。
這些情感,沉甸甸的,壓在凌蔚和三位皇子心頭,讓他們寢食難安。
雨,還在下。大壩頂不住了怎麼辦?
「還有辦法的。」凌蔚灌下一碗薑湯驅寒,然後對著三位膽大包天的皇子吼道,「誰讓你們跳的?!你們水性很好嗎?!要是你們出了什麼好歹,咱們也別治水了,統統跳水裏自殺得了!!」
三位皇子乖巧的排排坐,聽凌少傅的教訓。
「就算沒什麼事,要是有危險,我們也得先救你們!你們這不是幫忙!是幫倒忙!是讓人分心知道嗎!」
三位皇子乖巧的點頭,凌少傅說得對,當時俺就是一時腦熱,一心想著怎麼把缺口堵上,就這麼跳下去了。
「沒有下次了。」凌蔚拍著桌子,「再添亂下官就向陛下請旨,把你們統統送回去!」
三位皇子忙表示,絕對沒下次!咱們一定乖乖的!
「瑾堂生氣起來真可怕。」黎瑚私下小聲道。
黎淳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太子冷哼:「這算什麼?孤還被瑾堂打過手心,罰過抄書和蹲馬步呢。」
「那肯定是太子殿下你太調皮了。」
「我也這麼覺得。」
「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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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據說上遊的雨更大了。
雖然太子等人擔心,但見凌蔚很淡定,他們也淡定下來。
太子自不用說,其他兩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對凌蔚也是信服的很。如果凌蔚一副成竹在心的樣子,那麼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或許是這四個領頭的人都很鎮定,大壩上的官兵和民眾們也很鎮定,大壩上到處唱著「團結就是力量」,那歌聲似乎要撕破雨幕。
就在這時,上遊的人來報,說上遊的雨更大了,恐有更大的洪水從上遊而來。而大壩上也開始流傳起謠言,說大壩要守不住了,太子和王爺們馬上就要撤走了,凌侯爺也要撤走了,現在他們只是裝個樣子迷惑大家,到時候他們都會走,官兵們都會走。
眼見著謠言越傳越烈,開始人心惶惶,凌蔚冷笑一聲,對著身邊護衛吩咐幾聲。
…………
「開會啦!開會啦!」有人敲著銅鑼,到處通知,「侯爺開會啦!傳謠言的人抓到了!想毀掉大壩!毀掉咱們家鄉的人抓到了!」
什麼?之前果然是謠言啊!
什麼?不但傳謠言,還要毀掉大壩?!
趕快去看啊!
除了現在有工作的人,其他人都圍到了大壩上。凌蔚和太子、黎瑚、黎淳坐在椅子上,前面跪了一排五花大綁的人。
這些人許多人都眼熟,這不是當地的大鹽商嗎?不過似乎朝廷開始販賣便宜的鹽之後,這些鹽商就沒以前風光了呢,他們還嘲笑了好久。
凌蔚冷笑著看著地上跪著的嘴裏塞著布的鹽商們,叫人拿來一疊書信給周圍的人傳看。
「是倭寇的文字!」
「倭寇!」
「他們和倭寇有勾結!」
雖然大多數人並不認識這上面寫得是什麼,但是倭寇的文字就跟漢字缺胳膊少腿似的,他們這邊常有倭寇出沒,認識這是倭寇文字的不少。
凌蔚伸出手,往下壓了壓,立刻有人喊安靜。
凌蔚背著手站起來,大聲道:「前段時間的謠言大家也聽到了,謝謝大家並未相信謠言,仍然奮鬥在抗擊洪水最前線!」
一些已經信了的人頓時心中尷尬不已。不過這時候大家都要吼著「我們從來沒信過」、「打死他們」。
「如大家所見,這群人已經投靠了倭寇!不!他們之前就投靠了倭寇,朝廷已經查明,之前很多次倭寇襲擊,都有他們通風報信!」
這下子跟捅了螞蜂窩似的,群情激奮,有不少人已經從地上撿石子往那幾個人身上砸。
「太子殿下之所以來江南,就是陛下得知倭寇的陰謀,他們想要派內奸搗毀大壩!淹掉大家的家園!然後趁火打劫!」
聽到凌蔚這麼一喊,那些神色頹廢的人立刻激動的左搖右晃,神色十分憤怒。
「給我趴著!」押著人的士兵立刻用刀柄狠狠的砸了下去,把那群被捆著的人砸趴在了地上。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狗娘養的!作孽啊!」
「他們居然要毀掉大壩!毀掉我們的家!」
「殺了他們!」
…………
太子神情憤怒的站起來,拿出一道明黃色聖旨,道:「父皇特意讓孤帶來密旨和尚方寶刀,若是查明此時,準許先斬後奏!」
黎瑚和黎淳對視一眼,密旨不知道,但是那寶刀,不是瑾堂一直帶著的嗎。不過這時候不會有人傻的跳出來說這個,他們也站起來,跟著附和。
「請出尚方寶刀!」凌蔚喊道。
立刻有人雙手捧著一明黃色綢緞包裹著的刀出來。
凌蔚抽出刀:「本侯以這群人的狗命,向上天立誓,這一場對上天的戰爭,本侯誓要戰到最後!」
「大壩在本侯在,大壩亡本侯亡!」
手起刀落,鮮血濺起三尺,剩下的人頭也被士兵砍下,屍體和腦袋被拋進洪水中,瞬間淹沒在洪流之中,隻一絲血色也很快被衝散。
「孤也起誓,孤由父皇所派遣,攜龍氣而來,庇佑這一方民眾,勢與大壩共存亡!」太子少年的身姿此時在風雨中毅力,似乎已經擁有了頂天立地的氣勢。
黎瑚和黎淳對視苦笑。這兩人在幹什麼?這誓言是隨便發的?他們也想跟著附和,但是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倒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很迷惑,這兩人到底是哪來的自信,真能勝過明上天。
黎瑚和黎淳慢了一步,但是周圍的人見那群通敵賣國,傳播謠言還要搗毀大壩的鹽商們的屍體被拋到江中,凌蔚和太子還對天起誓之後,紛紛跪下。
「小民對天起誓,願與大壩共存亡!」
「草民定要和上天鬥爭到底!」
「民婦家中祖祖輩輩都生於此長於此,決不放棄!」
「和太子殿下、凌侯爺共進退!」
「皇帝陛下萬萬歲!太子殿下千千歲!」
…………
不只是民眾跪下來了,士兵們也單膝跪下:「決不放棄,與殿下共進退!」
孔雲嘆了口氣,和周圍武將交換了眼神,也毅然跪下:「下官和殿下共進退!大壩在我在!大壩亡我亡!」
太子都不怕,他們怕什麼?!
黎瑚和黎淳被一聲大過一聲的聲浪衝擊的瞬間失神。
凌蔚看著兩人傻愣愣的站著,嘆了口氣。他走到兩人身旁,乾咳一聲,然後也跪下道:「下官與殿下共進退!大壩在我在,大壩亡我亡!」
黎瑚和黎淳立刻反應過來,也立刻跪下:「小王與殿下共進退,大壩在我在,大壩亡我亡!」
太子學著凌蔚背著手屹立在風雨中,眼神不斷向著凌蔚求教,你們都跪下來了,我接下來該幹什麼啊!瑾堂你別也跪下啊!告訴我接下來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