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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四十九章
自從皇帝跑到戶部來了一趟之後,凌蔚就在戶部如魚得水,沒人再冷落他不說,連謝榮都對他和顏悅色,經常找他聊天套近乎。

凌蔚也不計前嫌,沒對冷落他的人態度有什麼不同,對討好他的人也態度依舊。

一來二去,那些人也知道凌蔚雖然年紀小,但是心眼不小,氣量也不小,也就老老實實,不再想東想西了。

只是謝榮一改往常態度,對凌蔚很是親近,天天「瑾堂瑾堂」的打招呼,時不時就要拉著凌蔚開小灶,教授一些官場上的小常識,或者是戶部工作時需要用到的經驗。

凌蔚表面上淡定無比,回頭就惶恐的找黎膺詢問,謝榮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葯。

黎膺雖然年輕,外表也看著冷酷不近人情,但對官場上的人心卻是挺了解。他聽了凌蔚的疑惑後道:「謝榮之前錯估了你的才華和受皇兄賞識的程度。現在明白了,自然不會得罪你。況且他認為你是太子……嗯,心腹,如果他和你走得近,說不準太子會忌憚你。」

黎膺這話說的很直白。謝榮這做法也算陽謀。第一不得罪人,就算凌蔚沒對他產生親近感,但之前的不快也會被抹消掉;第二。他這個戶部尚書有意對凌蔚好,凌蔚無論樂意不樂意,都得表面上高高興興的接受了。而太子對凌蔚和謝榮這個鐵桿的大皇子支持者走得這麼近,心中會不會有意見,那就不好說了。

凌蔚聽了之後直怎舌。這人怎麼想的這麼多,真可怕,他果然還是老老實實的抱皇帝大腿,然後當個遊離於官場之外的閑臣就好。

至於會不會惹得太子猜忌……凌蔚想著那個因為已經長成半大少年不讓再抱,但是還是會弔著他的脖子,攀在他背上耍賴的熊孩子。嗯,謝榮把熊孩子想得太高深了,目前熊孩子還處於傻白甜狀態,什麼結黨什麼多疑什麼的,和傻白甜少年不搭邊啊。

不過太子這樣才好,皇上看著才開心。漢王就是想的太多,把自己套進去了還不自知。

凌蔚在知道謝榮意圖之後,也就放心的和這位尚書大人學習了。

別說,謝榮雖然使了陽謀,但所教授的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凌蔚聽了也是受益匪淺。

這戶部的工作,除了人事管理之外,其實務性的工作,大概就和現代的會計有些許類似。但凌蔚雖然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會計知識,但畢竟他學的並非這個專業,從事的也並非這項工作,實際上也就是個門外漢。謝榮在這方面浸淫多年,自然有獨特的心得。

凌蔚認真學習之後,再結合現代社會一些先進的會計和經濟方面的意識,總結出自己一套方法。

不過目前,他還沒有實施的機會。等到了甘州,就可以好好試試了。

凌蔚把自己的方法也好不藏私的拿給謝榮討論,謝榮在實務方面,可不是什麼固執保守的人。他在和凌蔚討論之後,覺得凌蔚那一套方法可行,便率先在戶部開始試著運用,最後雖然有些小問題,但經過不斷改進之後,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而凌蔚關於後世琢磨出的開源節流的思路,以及一些便利的小工具的運用,對謝榮產生了很大的啟發。

戶部,顧名思義就是死要錢加死摳門。掌管錢袋子的謝榮,對於怎麼賺錢特別感興趣,但對於其他部門天天要錢表示特別心煩。

其實國庫又不是他私人的錢袋子,按理說他不至於那麼糾結。但他就是對於數字特別敏感,即使是國庫的數字,入不敷出他就天天吃不香睡不好。

這樣的人,不在戶部任職真的是浪費。所以即使黎隸對謝家已經很不滿,謝榮還是坐穩了戶部尚書的位置。

若不論暗地裏心思,凌蔚對謝榮是越相處越覺得敬佩。無論是辦事能力,還是其對新思想的接受程度,謝榮要混成一代名臣,都是十分容易的事。

而且就算官風和人品,在這個官場上來說,也還算可以。官員們很少沒有小貪小徇私的,謝榮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的處事都在一定界限內,算是一個十分清醒的人。

凌蔚特別難理解,這樣的人,怎麼就在奪嫡這件事上死鑽牛角尖?難道說從龍之功就真的這麼有魅力?

恕他這個對皇權沒什麼太大崇拜感的現代人無法理解。

反正皇帝不猜忌,太子不在乎,凌蔚就認認真真學,隻把謝榮當上司當同事,甚至真的當半個師長來看,就成了。

想通了之後,凌蔚對待謝榮就更加自然,逢年過節還送了自家產的茶葉和冰糖,讓收到禮物的謝榮好一頓驚嚇。

為此,太子倒是有些小吃醋。因為凌蔚所做的冰糖水果糖之類是太子最愛的小零嘴,他每次找借口跑凌蔚府上「學習」,那都是連吃帶拿坑走凌蔚挺多糖的。

某天太子興高采烈的來到凌蔚府上,一翻糖罐子,沒了!

詢問之後,凌蔚居然為了省錢,把糖連同茶葉當稀罕物送給謝榮府上當年節禮物了(謝府先送,凌蔚得回禮,不能裝鴕鳥)。

太子那個氣啊,凌蔚居然這麼小氣,為了省那麼點錢,居然拿他的零食當禮送,簡直不能忍!(凌蔚:這明明是我家的……)所以太子氣呼呼的和凌蔚生了整整五六天的氣,等凌蔚下一批水果糖做出來之後,才原諒凌蔚。

謝榮在得知這一件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陽謀得逞了呢,高興的喝了兩小盞黃酒。雖然太子很快就和凌蔚和好了,但是他相信,只要爭吵一旦發生,那裂痕就已經出現了。就算和好,也不能恢復如初。

接下來,就要看漢王能不能將凌蔚拉攏過來了。

嗯,謝榮料的沒錯。只要爭吵一旦發生,那裂痕就已經出現。所以太子表示,為了安撫他受傷的小心肝,讓凌蔚多做點糖給他吃,他還要分給弟弟妹妹呢。

凌蔚表示這種壓榨實在是太過分,他就把房子交給了皇帝陛下,讓皇莊也可以做糖果。至於太子殿下會不會吃糖吃得牙疼,凌蔚表示,這是熊少年的父母該關心的事。

真是的,都十歲的小少年了,居然這麼愛吃糖,簡直幼稚。凌蔚腹誹,腹誹完之後,還是拿新做的蛋糕哄好了從熊開始往傲嬌發展的小少年。

若論起寵孩子,凌蔚真的和帝後不須多讓。

對此,黎膺表示更不開心了。每次太子攜弟弟妹妹來玩耍,凌蔚的注意力就全被一群小孩子給帶走了。他也就杵在旁邊當個佈景板,偶爾給凌蔚搭把手,照顧這群精力旺盛的小孩子。

黎膺就納悶了。他小時候無論自己還是自己見過的小孩子,都沒這麼上躥下跳的,一個個早熟穩重的很。難道皇兄是因為自己沒享受到童年,就讓他的兒女們享受?也不對啊,除了太子和錦闕在宮裏也是橫著走的小霸王之外,其他皇子公主還是一個個早熟穩重的很,怎麼到了凌蔚這裏,就跟猴兒似的?

黎膺看著凌蔚身上掛了一堆孩子,就像是凌蔚說過的海外那什麼聖誕樹一樣,更加不開心。

還好接下來他們將要遠離京城,過二人世界了。

黎膺想到這,心裏才稍稍好受點。不過每次熊孩子們一走,當晚黎膺就要以不高興很心塞為名,找凌蔚討要安慰。

摸摸抱抱親親蹭蹭,甚至像一隻大狗狗一樣,把凌蔚渾身舔一遍。凌蔚每次安慰黎膺,都安慰的腿軟。而每次他一腿軟,就會被黎膺以身體不夠好為名,拉到訓練場上訓練騎馬射箭。

這騎馬是同騎,這射箭是抱在懷裏,弄到最後凌蔚倒是挺享受的,下人們紛紛表示被閃瞎了眼睛,開始想找對象了。

還有些下人表示,自己也是伺候過其他主人的人,從未見過如此黏糊的夫妻,真是恩愛的讓人都看不下去了。

咦,你說這不是夫妻?

嗯,好吧,夫夫也成……反正見得久了,也無所謂性別了。反正也不管他們的事,除了眼睛閃瞎了心也被閃蕩漾了之外。

這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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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蔚日子過得很舒暢,但謝榮這邊過的卻一點也不舒暢。

不知道怎麼回事,漢王鐵定心思認為凌蔚就是個跳樑小醜,不值得拉攏也不足為懼,所以對謝榮的提議表示不予採納。

除非凌蔚向他投誠,他才稍稍考慮一下怎麼表示出歡迎的姿態。要他自己放下身段去結交,那絕無可能。

而漢王說自己選定的肱骨之臣,謝霖安就很好嘛。才華又好,又是母族的人。

謝榮表示無話可說。他總不能說自家人不好吧?雖然看來這麼長時間,謝榮知道謝霖安比起凌蔚差遠了,但總不能在漢王面前這麼說吧?漢王重視自家人是好事。

但是謝榮怎麼就覺得心裏這麼不舒服呢?

他扔了一顆冰糖進嘴裏。唉,嘴裏甜滋滋的,心裏怎麼這麼苦呢?

不過這糖真好吃,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聽聞凌蔚是從海外歸來,這海外製糖技術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製糖也是能給國家增加收入的,得向皇上說說,把製糖方法推廣出去,然後就可以增加賣糖的稅收了。好事啊!

不過這麼草率的跟皇帝說去要凌蔚的獨家方子,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先跟凌蔚溝通一下?讓凌蔚自己去獻?但是若是凌蔚更得寵了,漢王又不願意去拉攏凌蔚,那是不是會對漢王更不好?

謝榮表示很頭疼,卻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經得到了製糖的方法,已經暗搓搓的在皇莊試驗,準備訓練好一批熟練的工匠後,就派他們四處推廣來著。

而謝榮自己都沒發現,他雖然一顆紅心向著漢王(再加上皇帝陛下),但是已經因為凌蔚的事漸漸對漢王心生不滿了。

他明明要施展陽謀,挑撥凌蔚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卻反而讓自己對漢王產生不滿,這可真是挺諷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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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凌蔚在宮裏戶部裡浪著浪著,就到了該啟程前往甘州的時間了。

《尚書·禹貢》曰:雍州之域。自六國至秦,戎、狄、月氏居焉。漢初為匈奴右地,武帝元鼎六年,使將軍趙破奴出令居,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張掖、敦煌郡,斷匈奴之右臂,自張其掖,因以為名。初屬張軌,後涼末段業亦嘗據此地,後業為北涼沮渠蒙遜所殺,據之,後又遷理姑臧。後魏太武帝平涼,以為張掖軍,廢帝二年改軍置甘州,因州東甘峻山為名。或言地多甘草,故名。隋大業三年罷州,為張掖郡。

現在歷史發展和凌蔚穿越前不一樣,但是地方沒變。

甘州雖然屬於大陸性氣候,常年降雨量不多,但境內有四條較大的河流,以及二十六條季節性河流。因此甘州城內甘泉遍地,泉水清洌甘甜,所以得名「甘州」。甘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晏朝自然也在此建立了州府。

因著水資源豐富,甘州在河西走廊中,也算是產糧大州,其產出的糧食,可供北方駐軍糧餉之用。但也因為其河水充足,所以無論是落草為寇的、還是北方民族打家劫舍的,都喜歡往這地方跑。這地方各民族混居,特別是在戰亂時候,那更是被爭搶的厲害,導致雖然土地肥沃水也充足,但民不聊生,還不如周圍較為貧瘠的地方。

但現在晏朝建立了,國內也穩定了,這地方也該發展起來了。

平定匪亂是第一步,而怎麼把這個地方治理好,才是最重要的。

黎膺直接被任命為甘州提督,凌蔚以中央官員的身份下去,不設地方職務。

而甘州刺史則是甘州一當地人,碰巧是凌蔚的熟人,錢瓊的堂兄,錢捷。

凌蔚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錢瓊不顯山不漏水的,居然背後勢力還不小。他和輔政大臣錢琥連了宗,堂兄還是一省大員。平時看他悶不吭聲,除了談論起自己遊歷之事和家鄉之事話多一些,簡直不像是家中多輝煌的人。

不過凌蔚又想起錢瓊的年紀還不滿四十,他考上進士的時候也只是二甲中等,若是普通沒背景的人,估計也就外放了,而他卻戶部當主簿。在普通人眼中看來,中央的官員總是比地方官來的高貴些。所以這也是家中有能力的表現?

錢瓊已經和凌蔚混熟了,得知凌蔚要去甘州後,還專門讓凌蔚帶了些東西給他堂兄。

「下官幼年喪父喪母,被伯父帶大,因此和堂兄如同親兄弟般。」錢瓊說起來也是滿臉唏噓,「只可惜下一次見面,不知何時了。」

這封疆大吏可不是那麼好回京的,而他也不是那麼好外調,還正好調回家鄉的。

凌蔚帶著錢瓊給的東西和書信,樂了半晌。

這錢家在當地肯定是望族,他還正愁要收稅要幫忙發展經濟,不知道從何入手。這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有了錢瓊書信的引薦,想必刺史大人也會好說話一些吧?

「有什麼不好說話的。」黎膺皺眉,「誰敢得罪你?」

凌蔚看著黎膺一副你說誰得罪你,我就擼袖子帶人揍誰的態度,笑的直不起腰。哎喲,我的秦|王爺哦,怎麼感覺越來越可愛了呢?

而凌蔚這開心的態度,在出發之後,就蕩然無存了。

當然,這古代的長途旅行實在是很折磨人的。無論是騎馬還是坐車,那勞累感都不是現代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騎馬騎久了大腿疼屁股疼,那馬車坐久了,整個人更是都快散架了。

不是馬車不好,而是那路啊……嘖嘖,不說了。古代的路,鋪了青石板的那是城裏,所謂的官道,那也最多是弄平整並且鋪了碎石子。有些連碎石子都沒鋪,就是土路。

這種路,走起來的酸爽,可想而知了。

如果路上遇到下雨,那就更讓人渾身舒暢到想要上天了。

凌蔚坐一會兒馬車又騎一會兒馬,輪換著來,才不至於把自己折磨的太過。

而太子殿下已經表示來不起了。

是的,你們沒看錯,同行的還有太子殿下。

凌蔚:「……我說太……長庚,陛下怎麼把你放出來了?」

太子有氣無力的抬頭:「什麼叫做放出來了,孤……我是狗狗嗎?」

凌蔚:「你想像力太豐富了,我什麼都沒說。」

太子趴下,繼續裝死。

凌蔚無奈:「要不休息下再走?」

太子嘆氣:「我可不能拖累你們的行程。父……父親說了,我是來給你當小吏的,如果因為我而放緩行程,那豈不是露餡了?」

凌蔚哭笑不得:「陛下到底為什麼會放你出宮啊。」

黎膺打起簾子,走了進來:「皇兄認為,作為皇位的繼任者,隻留在宮中學習,是不能了解民生大事的。皇兄當年不但帶兵打仗,也曾治理過一方土地。啟辰只在宮中,對宮外的事隻從書本上了解,是沒辦法體會民生之艱辛的。」

「那也可以去京郊啊。」凌蔚給太子餵了一杯水。平時看著太子的身體還是蠻好的,結果居然暈馬車,簡直太悲傷了。

「可是王叔和瑾堂都不在京郊啊。」太子喝了點水之後,精神好些了,「我跟著其他人,哪能學到東西。」

雖然太子說的很對,但是凌蔚還是覺得皇帝陛下這決定太草率,太亂來了。皇后居然也不阻止陛下,難道是陛下先斬後奏?(這詞用的不對啊。)

凌蔚從史書中讀到的,太子到各地歷練也是有的,但那都是光明正大,而且也都是擔任了不小的官職。

哪有像陛下這樣的,讓太子偷偷摸摸出京,還隱姓埋名,給自己當助手。要是其他人,敢用這個助手嗎?

按照陛下這種方法,還真的只有黎膺和他才能扛得住。

「我還以為,出宮會很好玩呢。」太子嘟囔,「沒想到這麼辛苦。我想我都不用到了地方再去體會民生艱難了,就是這路,我就知道百姓有多苦。瑾堂,海外就沒有把路修的更好的方法嗎?」

凌蔚想了想,好像還真有。他腦子裏好像有水泥的配方呢。

嗯,還是初中化學課上教的。感謝他過目不忘,而這些知識還能從腦子裏搜索出來。

當然,如果他不故意去想,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就跟電腦搜索一樣。

「用青石板鋪路的話,價格就太昂貴了。」太子撐著下巴,沉思,「這修路也是民生吧?」

凌蔚當然知道太子是因為路途太辛苦在胡扯,他笑道:「華國有句話,『要致富,先修路』。這路的確關係的民生。」

「此話何解?」太子好奇道。他剛才真的是胡扯呢。

「長庚還記得我曾經講過的,農業、工業、商業和國家之間的關係嗎?」

「記得。」太子點頭,對於凌蔚所講解的,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觀點,太子記得最清楚,不知道這算不算叛逆的一種形式。

「簡單來說,這路修好了,老百姓的東西才能賣出去,國家才能收到稅。」凌蔚道,「農業是國家的基礎,所以在海外很多國家,農業已經不收稅,反而會進行扶持。而國家的稅收,都是來自於工業和商業。當然,這得國家繁榮到一定地步才可以,現在是不可能的。」

黎膺最關心的還是軍事上的事,所以對海外經濟方面的事情並未和凌蔚討論過。這種言論,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畢竟現在主流言論是重農抑商,甚至儒家一些人,認為商業還會擾亂國家,甚至連商人都看不起。

雖然晏朝還沒有重農抑商的政策,也沒有歧視商人,但社會上大風氣是這樣。而為官者不能經商雖然只是限制了官商勾結(其實這政策並沒有什麼用),但也被一些人認為是商人地位低的象徵。

但聽凌蔚說來,海外是重視商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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