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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六十五章
凌蔚還以為,大勝歸來的將軍進京什麼的,都是跟電視上寫的一樣,要率領軍隊浩浩蕩蕩的進城呢,還要來個什麼勞軍之類。雖說自個兒這段時間忙的暈頭轉向,沒太關注別的事,但渣爹就這麼回來了?怎麼就這麼靜悄悄的回來了?

等等,那公主娘回來沒?他還是有點想念公主娘的。畢竟公主娘是他來到這個朝代之後,第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

凌蔚對凌梧自然沒好感,但「孝」字大過天,凌梧差點用分家把凌蔚逼得聲名狼藉,凌蔚對著凌梧還得恭恭敬敬。

凌梧雖然偶爾腦袋犯抽,但智商是沒問題的,也知道在宮門前不能太過分。而凌蔚也不是當初任他欺凌的小可憐,即使他不在京城,也聽到了凌蔚的名聲。

才華橫溢,聖眷隆厚,當今朝堂年輕一輩第一人。他也不會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然當分家之事,皇帝陛下遞著梯子,他還是順著梯子往下爬了,並沒有真的鬧騰起來。

這麼想起來,凌梧覺得自個兒對著凌蔚還是有很深厚的恩德的,凌蔚有這種成就都是他的功勞。

於是,凌蔚一頭霧水的聽著凌梧明示暗示讓他報恩,要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這人腦袋有毛病吧?哪來的恩?精子的恩?可是我又不是你親生的。凌蔚腹誹。

所幸很快就有維持早朝秩序的侍衛和太監過來,各位大臣紛紛歸隊,凌蔚從凌梧的魔音灌腦中逃出來,鬆了口氣。

再聽下去,他表情都僵硬了。

「瑾堂辛苦。」自從清醒之後,就不斷調整自己的站位,也不斷向凌蔚示好,與凌蔚現在交情不錯的謝榮嘆息道。

「聽父親教導,是為人子孫該做的。」凌蔚嘴角抽了抽。真是被人看了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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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凌梧回來了,這次早朝自然是凌梧的主場,詢問和討論的都是東南邊疆的事。

凌蔚分家的借口是凌梧覺得自己要為國捐軀,結果這次他差點假戲真做,死在海上。

晏朝的海域非常混亂,倭寇越發猖狂不說,南海上一些國家也趁機打劫,而印度此刻分裂成南北兩個國家,北邊的國家和晏朝交好,陸地相鄰,南邊臨海,陸地和晏朝不相鄰的那個國家則視晏朝為仇敵。

凌蔚到了這個時代之後,研究過這個時代周邊國家的情況。

按照本國歷史推斷,此刻應該是唐宋時期。但是無論是本國歷史走向,還是周邊國家歷史走向,都大不相同。比如唐宋時期,倭寇還沒有這麼猖狂。倭寇猖狂應該是明朝最盛。

而南亞一帶和印度在這個時期,並沒和本國有過大規模長時間的戰鬥。但是在這個朝代,他們已經開始從海上和邊陲騷擾晏朝。

或許是多次戰鬥的緣故,本朝和周邊國家的航海技術也比唐宋時期要先進的多。凌蔚作為皇帝心腹,又見過「海外」的海船,自然被允許看到過本朝的戰船設計圖。

即使有些抽象,即使不是他學過的東西,凌蔚也看得出,這船隻的先進程度估計和明清差不多了。

戰爭真是推動科技發展的一大動力。

目前南海肆虐的幾大主力國家是倭國、印南、緬甸。倭國不用說,都知道是哪,印南即印度南端和附近的一些海島,而緬甸,此刻基本上統一了中南半島——怪不得有能力和晏朝對抗。

凌家的主力一直在東南,以海戰著稱,從開國以來,一直是守衛東南海域的主力。這次凌梧吃虧,是吃虧在倭寇和印寇、緬寇聯合起來。不過還好晏朝的海軍主場優勢在那裏,三方寇賊心也不齊,最終慘勝。

雖說是慘勝,犧牲將士無數,但成果也是巨大的。此次戰役之後,其他三方寇賊也元氣大傷,短時間之類不可能組織起來比較像樣的攻擊。而北印度也趁機向印南發兵——同是一個印度,別人也想統一的,印南目前岌岌可危。緬甸又因為皇位繼承者死在戰場上,其皇帝也因為悲怒倒下,目前陷入皇位爭奪中,無暇對外。

只剩下倭國獨木難支,東南邊患情況暫緩,凌梧也可以回京邀功,甚至在京城住上好一段時間了。

皇帝陛下當然還是不滿意的。在他看來,趁他病要他命,在這種時候,肯定應該主動出擊。雖然死了不少人毀了不少船,但是現在國力強,人丁多,兵可以補,船可以造,很快就能重整軍風,挑一兩個國家打上門。

比如和北印度一起兩邊夾攻印南啊,或者趁著緬甸內亂打上門啊。倭國太遠暫時不好打,但是這兩個地方好打啊。

皇帝陛下其實還是不願意便宜北印度的。北印度統一了,誰知道還會不會和晏朝交好?他的意向是打緬甸。緬甸和晏朝陸地上也有國土接壤,晏朝的陸軍也是非常強大的。陸上海上兩面夾攻,怎麼也能把正在混亂人心不齊的緬甸打個措手不及吧?

然而凌梧不願意啊。

他覺得自己聰明著。東南真的平定了,他就沒這麼大的話語權了。凌梧可是把凌家軍當做自己的私軍,把東南邊陲當做自己的地盤。若是東南不亂,他不就沒用了,哪還有能耐跟皇帝叫板?

凌梧這次回來就是叫苦的,順帶拉上一道迂腐的讀書人,鼓吹什麼窮兵黷武,鼓吹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鼓吹什麼仁義治天下。

反正就是別人打我們我們就應該用仁義感化他們,這麼兵戎相見死了這麼多將士就是皇帝讓打仗不讓用仁義感化不求和的錯,還要主動出擊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凌蔚終於知道,為什麼凌梧作為武將,在武將心中的形象都不好了。

別說一些文臣看著凌梧跟看傻逼一樣,武將們都想衝上去打人了。

不,有人真的衝上去打人了。

凌蔚看著輔政大臣錢琥衝上去用手上的笏板對著凌梧的腦袋一頓敲。凌梧雖然常年在外帶兵打仗,但這次偏偏受了重傷,氣血不足,身體虛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被打的嗷嗷直叫。

皇帝陛下在上面神神在在的,也不說阻止。

以凌蔚對皇帝陛下的了解,如果不是顧忌著皇帝的威嚴,他肯定直接下來上手揍了。

「聖人曰仁,凌大人為讀書人楷模,想必是理解聖人之意的。」

出兵不出兵是兵部的事,目前為止跟實職掛在戶部的凌蔚沒關係,只有決定出兵要籌響籌糧的時候才和他有關係。因此凌蔚都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熱鬧。誰知道冷不防的就有人把他拉下水。

凌蔚抬頭看著那個說話陰陽怪氣的傻逼是誰,結果發現是熟人。

那不是他回京上朝,就在朝堂上被揍了的韋大人嗎?

凌蔚隱約記得,這韋大人似乎是大皇子的馬前卒,怎麼和自家渣爹攪和上了。

韋大人這麼一打岔,錢琥和凌梧也停止了鬥毆,包括皇帝陛下在內,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頂著凌蔚。

凌蔚頓時壓力山大。

娘的,老子沒惹你吧?沒沒惹你家主子吧?這麼出來亂咬人真的好嗎?

平心而論,凌蔚當然支持打,打他丫的,死命打。

趁他病要他命,與其被動防禦,不如趁勝出擊。這次要是成功了,東南邊疆就穩固了,到時候就可以發展海運了。凌蔚可是記得海邊的資源多著呢。什麼海上礦產之類的暫時沒技術想,但是海鹽海上貿易都是巨大的財富。

有了這筆財富,晏朝的國力說不定翻一翻。

就說海鹽,那可是國家戰略物資啊。

但是凌蔚也知道渣爹的小心思。不就是害怕邊疆穩了就沒他事了,從此以後不能再囂張了嘛。凌蔚覺得凌梧就是傻的。晏朝的統治已經穩固,天下民心早已經歸順。皇帝陛下是明君,太子殿下也越來越顯示出明君的一面,若不出意外,至少百年之內晏朝統治是清明的。渣爹還想當什麼土皇帝,想什麼擁兵自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作為兒子,他壓力很大啊。

但是他又不能在朝堂上跟著他爹對著乾,「孝」字大過天啊。

凌蔚掃一眼,就發現四周的朝臣臉上明晃晃的寫著「同情」兩字。

頓時心塞。

凌蔚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聖人的『仁』,是對子民、對同胞的仁。韋大人要寬恕那群賊寇,問過了邊疆被屠戮的變性了沒有?問過了流血犧牲的將士了沒有?問過了為手下將士而痛心的凌將軍了沒有?凌某不敢稱楷模,但也好歹讀過幾本書。韋大人也是科舉晉身,雖說為官多年,想必四書五經大概也丟的差不多了,不然豈不會不知聖人之言。」

凌蔚微微抬起下巴,用眼角斜視韋大人:「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啊韋大人。」

那啥韋大人臉色鐵青,被凌蔚一通諷刺噎的差點緩不過氣。

凌蔚繼續道:「陛下,臣雖不才,好歹也在邊疆呆過一段時間,頗能理解凌將軍的心情。雖說此次險勝,但凌將軍手下將士十去其五,作為將軍愛兵如子,凌將軍心中大慟,不願在短期之內再出兵,情有可原。何況此次戰役傷亡慘重,即使補充兵卒,也難以在短期之內訓練成善戰之師。」

「那瑾堂所見如何?」皇帝陛下可不認為凌蔚不願意出兵,提起邊疆賊寇,凌蔚的脾氣可是和他老麽如出一轍,不愧是小兩口。

凌蔚笑道:「得了這麼大的勝利,將士們也該休養生息了。涸澤而漁焚林而獵是不成的。」

凌梧撚著鬍鬚微笑,他兒子還是念著老子的。

凌蔚繼續道:「但晏朝又不止一支海軍,臣聽聞,軒轅將軍家中也是善海戰,魯州水師也英勇善戰,屢立戰功。雖說南北有所差異,但想來這個是可以訓練的。何況江浙也是有水師的。」

「臣願意領兵作戰!」軒轅豹連忙出列。

「臣願意領兵作戰!」正閑得發慌的寧賢也連忙出列,「臣也善水戰。」

「臣對江浙水師十分了解,想必比兩位將軍更適合出站。」一副儒雅之士的模樣的史慈微笑道,「陛下還是派臣出站吧。」

凌梧的臉色頓時青了。

凌蔚低下頭。你不願意出戰,我可滿足你了,這可不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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