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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鐵血軍閥》第八十二章家書
大戰過後,被槍炮驚醒的廣州市民依舊躲在家中,他們免不了猜測一下,昨夜究竟是哪一方勝,哪一方敗。一連多日的戰火紛擾,繁華的廣州變得十分冷清,街道上一個人影也無,各處民宅門窗緊閉,炊煙也無。

七點鐘,日頭正升起時,從石牌車站方向開來一隊隊身著灰卡其布軍服,俄式軍帽,系鮮紅領帶,綁腿布鞋的革命軍。伴著步伐整齊的鏗鏘腳步聲,拿著捲筒喇叭的宣傳隊沿街大喊道:「廣州的父老鄉親,革命軍回來了。」

「黃埔革命軍打回來了。」

「楊希閔被打敗了。」

「廣州戒嚴取消。」

伴著傳遍廣州的宣傳聲,整個廣州沸騰起來,廣大市民們從家門探出身子,瞧著在自家樓下列隊經過的革命軍。很快,廣州的商市重新打開,民眾湧上街頭,廣州再次熱鬧起來。

為了安定民心,防匪防盜,驅逐遊勇散兵,擔任衛戍軍的黨軍一團、二團在各個路口設立崗哨,嚴格盤查來往人員,凡是中青年男性有上有老繭,頭上有帽簷印的一律嚴加盤查,很多混在民眾當中的滇桂軍殘敗兵被揪了出來。

……

初夏的黃埔島上,綠葉蔥蔥,生意盎然。林蔭遮蔽中,通往軍校校場的小徑旁邊開滿了各種絢麗的野花,飄來一陣陣奇異芬芳。

李伯陽的步子很慢,離開了戰場他身上的雷厲風行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愜意,他慢悠悠的左右觀望著,興緻很高的欣賞著沿路風景。

「伯陽,此次校長讓我們從三期生中選拔軍官,你有什麼想法沒?」亦步亦趨跟在後面的是傷愈歸隊的羅群,他漫不經心的提著路上的小石子道。

李伯陽瞧了他一眼道:「有什麼想法。」

羅群苦著臉道:「軍校已經有很多人托關係找到我了,要我向你美言幾句。」

李伯陽笑了笑,這次三團選拔軍官,軍校中有想法的人大抵是不敢親自來找自己的,而羅群做為自己的副官,恐怕成了人們的重點攻堅對象。

李伯陽道:「那就美言幾句聽聽,想進三團,我歡迎呀。」

羅群小心翼翼的說道:「伯陽,這可是要官的。」

李伯陽笑道:「要官好,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只要能力出眾,別說是排長,就是營連長我也可以讓他乾。」

羅群一聽這話,認真道:「這可是你說的,我把人名報給你。」

李伯陽慢走一步來到羅群身邊,親昵的摟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我辦事你放心。」

兩人說笑中已經走出了小路,在操場上,千餘名黃埔三期生正列隊等候,早已盯著這邊的嚴重一眼就看到了李伯陽,他露出一絲微笑,大聲命令道:「同學們向後轉,歡迎東征名將,你們的一期學長李伯陽同學。」

隨著嚴重的話音,三期學生整齊的後轉立定,發出一聲整齊劃一的碰腳「叭」聲。緊接著,一陣喧天的掌聲嘩然拍響,學生們漲紅著臉,目光火熱的看著迎面走來的李伯陽學長。

李伯陽不知道的是,隨著他在東征之戰中迅速升遷,他在二三四期學弟們的心裏已經成了榜樣,每次教官們都會以他為榜樣激勵學生。十八歲的東征名將,破東莞、破淡水、破五華、破興寧、孤身取惠州,再加上今天夜裏的一團大破滇桂軍兩師一旅,他的聲望已經高得不得了。

李伯陽被學弟們的熱情嚇的停住了腳步,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原地向學弟們端正的敬了個軍禮。

敬完禮之後,看著走過來的嚴重,他連忙快步迎了上去,敬禮道:「嚴教官,學生回來了。」

嚴重回了軍禮,上前緊緊握著李伯陽的手,含笑道:「回來就好,我早就盼著你回來了。」

說著,嚴重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笑道:「瘦了,更精神了。」

李伯陽道:「老師你也瘦了。」

「哈哈。」

嚴重瞧著一旁的羅群,狠狠的給了他一個擁抱道:「君羊,子彈打到哪裏了,沒事了吧。」

羅群嘿嘿一笑,摸著自己的胸口笑道:「鑽了個小眼,不礙事。」

嚴重歡喜的看著兩個學生,道:「你們在前線打的漂亮,沒有辜負孫總理的期望。」

稍作敘舊,嚴重指著面前列隊的三期學生,笑道:「伯陽,大早就聽說你要來選拔軍官,你的學弟們已經等不及了。」

李伯陽馬上道:「那就馬上開始吧。」

嚴重轉過身,面朝三期學生喊道:「此次黨軍第一旅三團軍官名額一百,根據平時綜合成績由軍校推選,現在我念名字,上前接受李伯陽團長選拔。」

「是!」

嚴重取出名單,大聲念道:「高致嵩!」

「到!」

一個平頭方臉,雙目有神的消瘦年輕人大步走上前,對著李伯陽審度的目光一點都不遜場,敬禮道:「團長好。」

李伯陽滿意的點點頭,這股精氣神他很喜歡,便直接道:「高致嵩,你自己認為個人適合什麼職位?」

高致嵩楞住了,有些搞不懂狀況。

李伯陽鼓勵的看著他道:「不要緊張,心裏想什麼就說出來。」

高致嵩瞧了瞧李伯陽的面容,看上去不似開玩笑,就大膽的說道:「我認為我可以勝任連長。」

李伯陽不動聲色,卻對一旁記錄的羅群道:「高致嵩,連副。」

羅群詫異的瞧了一眼高致嵩,卻是不明白李伯陽為何會直接選拔這個學弟為連副,要知道現在很多一二期的同學還都是連排軍官,這個三期學弟一下子就跑到許多學長前面。

不解歸不解,羅群筆下不停,在花名冊上填上高致嵩,並在後面標註,委任實習連副,並大聲宣佈道:「三期高致嵩,連副。」

高致嵩睜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伯陽道:「高連副,一旁列隊。」

高致嵩「叭」的立正,敬禮道:「是,團長。」

很快,嚴重又點道:「石覺。」

「排長,」

「熊綬春。」

「排長。」

「戴安瀾。」

「連副。」

「方先覺。」

「排長。」

「李天霞。」

「排長。」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李伯陽從三期生中共選拔軍官一百名,其中委任連副17名,排長21名,排副56名,軍需長6名。

選拔完畢後,嚴重命令三期生解散回營,被選拔的軍官原地待命。

李伯陽滿面春風的走到嚴重身旁,笑道:「嚴教官,我會帳,咱們去廣州小聚一下吧,三團的同學可是都念著你。」

嚴重擺了擺手道:「小聚就免了,心領,等什麼時候你帶著大傢夥回黃埔來,我做東請你們。」

「就這麼說定了。」李伯陽敬禮道:「嚴教官,那我們就回去了。」

「去吧。」嚴重點點頭,又轉過身,對一旁列隊的三期學生訓誡道:「你們要向一二期的學長虛心學習,戒驕戒躁,遵守總理遺訓,不負入學誓言。」

「是。」

李伯陽與嚴重道別後正要走,嚴重忽然一拍自己額頭,連聲道:「等等。」

李伯陽疑惑的看著嚴重,嚴重從文件包裡取出一摞信件,道:「伯陽,在你東征之時,有十數封家書寄到學校,那時你隨軍出征,家書就被我收下了。適才忙的緊險些忘記給你。」

李伯陽接過信件,低頭一看,信封上寫著「伯陽我侄親啟,舅」字樣。

李伯陽心中疑慮,自己離家出走報考黃埔,家裏是一百個反對,由此斷了聯繫,而今家裏一連十多封書信寄來,這不像是老舅的作風,在他的記憶裡,老舅這個人執拗的緊,雖然疼愛自己,但也不會先給自己寄信的。

心中念頭百轉,但這裏不是拆閱信件的地方,李伯陽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眼神飄忽的對嚴重說道:「信我收到,多謝嚴教官了。」

嚴重瞧著李伯陽的面色變得不怎麼好,便關懷道:「昨天打了一夜的仗,你快回去歇息吧,有空了就來黃埔瞧瞧我們。」

李伯陽回過神,忙道:「知道了,教官。」

……

回到軍營中,李伯陽把一眾事務都交由軍官,自己一個人跑回寢室,迫不及待的打開信件。

第一封是三初月寄來的信,那個時候他已經隨軍出征了,信上講:伯陽侄兒,開春以來身體抱恙……

第二封是三月十五日寄來的信,信上講:病痛逾重,以赴滬治病,速回電報。

李伯陽心中一緊,他知道表舅若非緊急是不會去上海治病的,這已經三個多月過去,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打開其他信件,卻見從第三封信件開始,信中的筆跡已經換了一個人,信中所講的還是在滬治病,速回電,而且一連看去幾乎是三五日一封,封封都加上了十萬火急字樣。

每一封書信看完,李伯陽的心裏便沉下一分,到了最後一封信時,李伯陽的手已經開始發抖。

李伯陽咬著牙拿起最後一封信件,瞧見信件上的冠名後,他的一顆心沉到底,只見信封上不再是表舅的署名,而是許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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