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意見。」

萬福麟想也不想的同意，白俄軍未被東北收編前，就是流竄中蘇蒙三國邊境的慣匪，在蘇聯打家劫舍，燒殺搶掠如同家常便飯，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人選了。

李伯陽大喜，便把心裏想好的作戰計劃和萬福麟說了，萬福麟表示可行。

又說了一陣話，萬福麟便要告辭啟程，李伯陽和一眾將領出城數裡相送萬福麟，回到滿洲裡後，李伯陽單獨把安德烈叫來司令部，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安德烈將軍，我需要你的軍隊做一件危險的事！」

安德烈褐色的眼睛轉動了一下，道：「副總指揮閣下，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沒有！」李伯陽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究竟是什麼事？」

安德烈妥協了，聳了聳肩問。

李伯陽目光銳利的盯著他：「率領你的軍隊去蘇聯境內，我不管你要幹什麼什麼，總之一句話，我要你攪的蘇聯人不得安生。」

安德烈猛然睜大了眼睛，情緒激動的叫道：「副總指揮，我只有一千五百人的軍隊，這點兵力去蘇聯作戰和送死沒什麼兩樣，請恕我無法接受這個命令。」

李伯陽淡淡一笑道：「安德烈將軍，你們白俄人受東北庇護多年，現在東北遇到了困境，輪到你們報答的時候了，當然你還是可以拒絕，那樣我將會致電張學良總司令，將東北境內的十幾萬白俄人遣送回蘇聯，我想斯大林一定會很開心，我們在談判桌上也會得到更多的利益。」

李伯陽這一番毫不掩飾的威脅，讓安德烈面色大變，他相信李伯陽不是單純口頭威脅，東北和蘇聯打到這個份上，如果白俄軍拒絕效力，那麼白俄軍對於東北軍便沒有絲毫價值可言，自然可以當做一個談判條件和蘇聯人做交易，那樣等待白俄人的將會是一個悲慘的未來。

「我願意接受命令，副總指揮！」安德烈毅然決然的說道。

……

外蒙古荒原上，一支望不到邊際的隊伍，正向西方快速行軍。

行軍隊列外，劉翼飛和郭晉安在衛兵的簇擁下駐馬停下，兩人相繼下了馬，命令參謀取出地圖筒裡的外蒙古作戰地圖，萬分之一的作戰地圖上用蒙古文標註著地名，劉翼飛看過地圖，立即判斷出了現處的方位，對韓百航說道：「晉安兄，再往西30裡，便是外蒙古東部的軍事要地克魯倫，據俘虜交代，那裏駐紮著一個旅的蒙古騎兵，為儘可能的掩蔽大軍西征的消息，我們必須要迅雷不及掩耳的吃掉這股敵軍，不給敵反應時間與逃脫的機會，這個仗你看該怎麼打？」

郭晉安一直在盯著地圖看，腦中構思著戰術，等劉翼飛徵詢自己的意見，他抬頭道：「在扎賚諾爾和外蒙古的騎兵交過手，其戰鬥力稀疏平常，消滅掉克魯倫的這個旅容易，但想一點風聲不走露有困難。」

劉翼飛道：「正因為困難不小，咱們倆更該合計一下怎麼打好這場仗，雖然說我軍西征的消息遲早要暴露，但眼下路程十停隻去了兩停，暴露太早勢必給喬巴山和蘇聯人反應的時間，對於之後的戰事便不利了。」

郭晉安擰著眉頭想了一陣，伸出兩指做了個V的手勢，道：「眼下沒有最好的辦法，照以往的仗，我們趁夜發起進攻，以分進合擊的陣型向前推進，一旦觸及敵軍的薄弱點，就馬上穿進去，全力進攻敵人的指揮所、警察局、電報局、電燈廠等重要地點，割裂和包圍敵人的各個戰鬥單位，使敵人陷入極大的混亂和恐慌中，我相信有三至五個小時，便可結束戰鬥。」

劉翼飛立刻採納了這個戰術，贊同道：「晉安兄，就按你說的打，我軍可以在白天採取戰略上的迂迴，待夜間猛地合圍，打贏打好入蒙以來第一場仗。」

隨後兩人又對部署做了討論安排，一切妥當後，大軍一分為三開始行動，同時廣布遊騎，一旦遇到沿途的牧民，則突上前去控制住，好在現在草原入冬後人跡稀少，加上風雪交加，為西征軍的行動憑添了掩護。

……

克魯倫縣是外蒙古的東部重鎮，地處克魯倫河下遊谷地，草原肥沃，有大型的露天煤礦，是喇嘛教聖地，戰略地位極為重要。

夜晚，克魯倫一派祥和景象，城內的建築閃著燈光，從燈光數量來判斷，這個地方並不算繁華，遠不如滿洲裡的燈火輝煌。在黑暗的掩護下，城內的軍民萬萬不會想到一支龐大的軍隊已經對克魯倫完成了合圍，隨著預定時間的到達，天空猛然升起數發紅色信號彈，隨即西征軍雷霆出擊，一時間四面殺聲頓起，槍炮聲紛紛，地面劇烈的震顫著。

突然的進攻使得疏於防備的外蒙古軍在第一時間就陷入了慌亂，更嚴重的是這個旅久不作戰，軍事將領都在城裏的私宅中，無法對部隊直接指揮，失去了指揮的外蒙古軍如同沒頭的蒼蠅，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擊，任憑西征軍以凌厲的攻勢將部隊割裂、包圍、消滅。

密集的槍炮聲足足持續了3個小時，正如郭晉安預期的一般，從發起進攻到徹底結束戰鬥，隻用了4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全殲城內一個騎兵旅的守軍。

戰後清點打掃戰場，共殲滅偽蒙古人民共和國第6騎兵旅及城內守備隊4000餘人，俘虜克魯倫縣長蘇日勒和克和第6騎兵旅旅長博魯特等十餘名軍政官員。

西征軍指揮部隨即進駐克魯倫的縣政府，大兵們在縣政府橫衝直撞，將裏面的蒙古國旗全部扯下來，掛上了青天白日旗。

劉翼飛來到縣政府後，以西征平蒙軍總司令的名義寫下了安民告示，宣佈外蒙古克魯倫縣重新回到民國治下，並約束士兵不得騷擾城內百姓，違者槍決。

一切安頓妥當後，劉翼飛命人把俘虜的蘇日勒和克和博魯特帶到公堂裡。不多時蘇日勒和克和博魯特被士兵推攘進來，兩人顯得十分狼狽，蘇日勒和克隻穿著一件睡衣，應該是被士兵從被窩裏抓出來的，而博魯特則好一點，上身套了一件蒙古人民軍的外套，不過想來有過搏鬥，鼻青臉腫的，外套撕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面白花的腱子肉。

「跪下！」

士兵猛踢蘇日勒和克和博魯特的腿彎，將兩人按跪下來，兩人驚疑不定的仰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劉翼飛和他身後高高掛起的青天白日旗，而本該掛在原處的蒙古國的國旗正在劉翼飛的腳下踩著，公堂兩旁站滿劉翼飛的衛隊，手裏的盒子炮都大張著機頭，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看。

「會說漢語嗎？」

劉翼飛大馬金刀地坐在縣長的位置上，面前的案桌已經被人踹翻，文件散落一地，他的目光威嚴的掃過兩人，冷冰冰的問道。

蘇日勒和克和博魯特忙不迭的點頭，兩人相視了一眼，博魯特用不生不熟的漢話小心翼翼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進攻我們？」

劉翼飛冷笑道：「我是誰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你們倆人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克魯倫從即日起是國民政府的克魯倫縣，不再是什麼偽蒙古人民共和國的克魯倫縣，而你們也將重新成為民國公民一份子，誰再敢妄談獨立、自治這些分裂國家的言論，以叛國罪論處，殺無赦！」

這一番殺氣騰騰的話，聽得蘇日勒和克和博魯特臉色大變，身子不禁打起哆嗦起來，暗想國民政府出兵收復外蒙古，這麼重大的事情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現在落到民國政府手裏，可真是要命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炮製兩人。

果然，劉翼飛語氣和目光都緩和下來，笑眯眯的說道：「現在我問幾句話，你們答好了，本司令滿意了，就是民國的好公民，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不過誰要是冥頑不靈，還對分裂國家的偽政府不死心，本司令第一個拿他開刀，讓滿城的百姓知道叛國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