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摩西朝左右望去，仿佛在尋找什麽，又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東西。他有些茫然。

  可很快，隨著女英雄們和太陽羅薩的對決，宋摩西的心跳得更快了。

  忽然，一股力量湧上來。他綻放出一團漆黑的光芒，光芒隨後在他的跟前迅速凝聚成一個空間門。

  這個空間門，從來沒有超自然能力英雄打開過，它黝黑地讓人毛骨悚然，仿佛在這團黑暗中潛伏著無數的尖牙利爪。

  宋摩西如此做著，也如此木然地看著它。他顯然不知道自己怎麽打開的它。

  “李黎，”他在力量的光芒下用手攥著另一條手，恍若拔不出來，“我的力量……我不知道我在做——”

  他還沒說完，這個地下室裡頓時閃現出十幾道如剛才那般的漆黑空間門，嗡嗡作響，如果仔細聽，還能從中聽到低沉的說話聲。

  “走過去——宋摩西——過去——”

  “力量——掌握英雄的力量……”

  宋摩西聆聽著這些聲音，它們仿佛就在他的兩側。他朝其他人看去，發現他們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是誰？誰在說話？”宋摩西喊道。

  聲音沒有回答他。

  十幾道飄在室內空中的黑色空間門恍若沉默的黑武士，分別佇立在他們的四周。

  能量巨刃嘭的一下化作碎片，太陽羅薩把武器收起來，朝那些空間門望過去。他的表情不免有點兒驚訝，惺忪睫毛睜了開來：“我猜這裡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麽，對嗎？”

  “耶夢，”希芙朝她望過去，“你知道嗎？”

  耶夢或許在思索，沒有立刻回答她。當她沒有表情地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地下室的門猛地被打開了。

  “冷靜，宋摩西，照我說的做——別再感知你的力量，讓它不再躁動，回憶一些會讓你放松下來的事物。”聲音從門那邊傳過來。

  李黎看過去，不由一怔。納爾西斯校長闖了進來，仿佛早就知道這地方的打鬥。

  他又朝宋摩西望去。

  此時此刻，那十幾道漆黑空間門刮起的勁力讓耶夢已經釋放出了一道能量鐵幕，她和希芙的Ruby製服獵獵作響。

  然而，李黎卻一點兒也沒有感受到這股力量。他穩穩地佇立在這兒，只有袖子在輕輕搖晃。

  李黎對超自然能力和心靈能力的免疫幫助了他，讓他足以靠近過去。

  宋摩西照著納爾西斯說的做了。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再去感知這股力量，輕輕地呼吸了幾下，尋找讓自己放松下來的事物。

  他回憶起了他和耶夢在遊戲之地的時候，那雖然是激烈的格鬥遊戲，可他更在意耶夢對他的戲弄。

  遊戲之地在他的腦海裡漸漸遠去，只有耶夢一個人在他的意識裡，她附近的建築和道路都隱去了，只有她，乃至天空的色彩都被他忘記了。

  只有耶夢還在他此刻的回憶裡。

  李黎他們朝上方望去，十幾道漆黑空間門跳閃著逐漸消散，最後嗡嗡聲也安靜了下來。

  宋摩西一下子坐了下去，雙手無力地耷拉在地下室冷冷的地上。

  “呼……”

  他朝他們望去。他們也在望著他。納爾西斯走到燈下，他和太陽羅薩站在一個地方，棕色胡子略顯枯燥。隨著耶夢剛才打開的鐵幕消散後，他們聽到她沒有表情地說道：“這不是綁架對嗎？納爾西斯校長。”

  納爾西斯背手而立地對他們說道：“沒錯，這是一場測試。”

  “測試？”希芙說，“這麽說……太陽羅薩不是我們的敵人？”

  “很遺憾，我是個好英雄。”太陽羅薩聳聳肩說道。

  地上一堆的鎖甲碎片還在閃爍光澤。“什麽測試？”李黎說道。

  太陽羅薩看了看納爾西斯，見他沒有立即說話，就先開口說道：“我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能力完成將給你們的任務。現在看來，我們有了意外收獲。”他無精打采地瞥了瞥那邊的宋摩西。

  “可我們完成過英雄任務。”希芙說，“這次的任務——”她停頓了一下，表情認真起來，“這次的任務跟以往的任務有很大區別對嗎？納爾西斯校長。”

  納爾西斯的棕色毛線手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掃視著他們說：“這次給你們的任務是尋找蔡之佑。我需要知道你們有這個覺悟。”

  聽到納爾西斯提到蔡之佑的名字，李黎立刻就朝耶夢望去，他看到她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可她此刻的安靜跟剛才的安靜一點兒也不同，仿佛她的內心如海浪尖的落日，它的光芒在擴張領地，追隨著納爾西斯的聲音。

  希芙好一會兒不說話。“什麽覺悟？”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寒冷。

  李黎不由得看過去。

  “你們或許知道，在那天……蔡之佑爆發出的力量，殺死了很多英雄。”納爾西斯說道。

  “可那不是他的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李黎很快地說道。

  “就算如此，很多英雄也因他而死。”納爾西斯說，“我需要你們將他帶回Ruby，如果他已經是你們的敵人——我需要知道你們有消滅他的覺悟。”

  昏暗的地下室，只有門那裡有光芒照進來。

  李黎怔怔地說：“蔡之佑是我們的朋友……”

  “我們知道了，納爾西斯校長。”希芙沉聲說，“我有這個覺悟。”

  李黎難以置信地望著希芙，此刻的她，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他們在前說話，宋摩西一個人坐在後邊，琢磨自己剛才使出的力量。

  “那個……”他在片刻安靜的時候，輕輕地說，“剛才，我打開的是空間門對嗎？有黑色的空間門嗎？”

  “有。”耶夢無表情地說，“那是古老的冥門，生者無法出入的空間門。”

  “冥門？”宋摩西打了個哆嗦。他對鬼怪有些害怕，從來不敢一個人看恐怖電影。

  “從來沒有超自然能力英雄做到過，我記得沒錯嗎？”納爾西斯對耶夢說道。

  “是的，”耶夢飄過去，拿起宋摩西的手，仿佛在感知著什麽，一會兒，她才繼續說，“有東西剛才在你的左右。”

  “東西，指的是——鬼怪之……類的嗎？”宋摩西緊張地四處張望。

  “或許。”耶夢放下他的手，“他們剛才幫助了你，用他們的力量。”

  “不止一個鬼怪？”宋摩西聲音打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