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之前給貝瑤做過婦科檢查的醫生趕到。

葉旭同她簡短打了下招呼。

「初步懷疑是宮外孕，不過具體的情況還要再看看。」

「麻煩您這麼晚過來。」葉旭臉色蒼白道。

醫生拍了拍葉旭的肩膀，沒再耽誤時間，往裏走去。

初春夜裏的風依然冷颼颼的。

葉旭隻感覺手腳冰涼，渾身近乎麻木地盯著手術室的方向。

手機一直有電話打進來，但葉旭卻沒有去接聽的打算。

…

一直到手術結束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門打開的瞬間，葉旭如夢驚醒，抬腳迎上去。

見貝瑤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他不由喊了貝瑤好幾聲。

還是醫生率先解釋：「你別擔心，等麻藥效果過去，她就能清醒過來了。」

葉旭慢下腳步，問：「是……怎麼回事？」

「異位妊娠，簡單來說就是宮外孕。」

他瞳孔驟然緊縮，心臟一震，一股鈍痛侵襲全身。

那人感覺到葉旭由內而外溢出來的情緒，嘆了嘆氣：「看開點吧，身體調養好才是第一位。我上次給她做檢查的時候，就感覺她這樣的狀態也不適合備孕，她也告訴過我她有服用抑鬱症葯的經歷，所以我也建議她兩年內暫時不要做這個打算……」

聽到這裏，葉旭緊緊掐著手心，半晌才吐出一句話：「那對她，會有什麼損害嗎……」

「雖然是宮外孕，可與流產沒什麼差別。對身體當然不好！」

「……」

「至於以後生育的問題……」

「無所謂。」

葉旭忽然開口，隨即道：「謝謝您，再告訴我要注意的事項……」

「誒好。」她瞧著眼前的年輕人，感覺他似乎很悲傷，可卻絲毫不外露。

…

和醫生聊完後，葉旭去病房那邊陪伴貝瑤。

她還沒醒，雙眼緊閉，卷翹濃密的睫毛似有些濕潤。

葉旭坐在一旁，眼前不斷浮現貝瑤顫顫巍巍抓著他的手喊疼得場景。

就連來醫院的那一段路裡，她雖然忍著不吭聲，可額頭上不斷溢出的汗珠已經能說明她經歷了一場怎樣的劫難。

葉旭雙手握住她垂在身側的右手，執到唇邊彷彿親昵，鳳眸裡不知不覺泛起濕潤。

「對不起……」

若要說她今晚遭受這場劫難的源頭，都是來自於他，來自於他的自私。

他擔心貝瑤在婚後又生出什麼變故，擔心又出現前兩次出現的情況，便自私地做出這個決定。

起初他也想要尊重貝瑤不要孩子的想法。

可新年前的某一天裏，他沒有提醒她安全措施出現問題，也在事後向她保證過不會出現問題。

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的自私之舉讓她陷入這樣一個危險的狀況裡…

葉旭深深吸了口氣，眼睛通紅一片，唇間不斷呢喃著抱歉的話語。

沒多久，麻藥的時間漸漸過去，貝瑤感覺到手指上的觸感，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待看到葉旭眼睛紅紅得凝視著自己，眼角甚至還掛著……眼淚？

貝瑤愣住，緩緩抬起手輕撫他的眼睛，輕聲道：「原來我沒眼花啊。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