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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有點問題的除魔錄》第一百六十一章 走
人命對天上院宮來說並不重要,所以不是很需要在意。

不過比起那些,還是要看看釋懷恩的表情。

所以他提出了:「到底是誰給你們許諾的好處,讓你們過來?」這個問題。

釋懷恩笑了笑,居然一點都沒有試圖隱瞞,而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出家人不打誑語,是巴施主提供了線索和信息,讓我們過來幫忙的。」

「巴……」天上院宮皺了皺眉。

然後,他疑惑的歪了歪頭。

巴,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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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外一邊,十方站在一邊,面色陰晴不定。

「小和尚,別想著衝過去救他,螳臂當車而已,你不過去,他還有的活,你過去了,那你倆都死定了。」玉藻前控制著十方,讓他無法衝過去。

十方的身體完全不由自主,被層層疊疊扭曲的空間之力環繞,四周的封閉力場,給人的感覺就好似鏡子把十方包在裡面似的。

這讓十方只能被迫看著這一切,卻不能進去救援。

在眾人的眼中,釋懷恩此刻的表現,和剛剛對比起來……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剛剛是一台精裝滿載大卡車,油門踩死,百公裡加速只要一秒鐘,而且可以變形成為擎天柱。

但現在的釋懷恩,好比一輛除了喇叭不響,其他哪都響的爛柴油發動的拖拉機,車輪咕嚕咕嚕的抖,黑煙滾滾,勉勉強強的向前轉,排氣口漏出的黑油沿途歪扭扭灑了一路,車身銹跡斑斑,骨架吱嘎作響。

差距就是有這麼大。

這就是衰老的力量。

「他肯定還有其他辦法,別以為這種程度的強者會什麼後手都不留。」玉藻前說道。

「我知道,但他是我師父……」十方表情陰沉。

「但你太弱了,你插手不到這種程度的戰鬥裡,甚至連我都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十方深吸一口氣:「但是,我應該還有其他用處的吧?」

「為什麼這麼說?」玉藻前的語氣帶上了一點訝異。

「總不能千辛萬苦的把我送過來,只是讓我做個見證吧?從一開始,我來日本,不就是你們商量好的嗎?」十方的表情帶著些許的苦笑:「總不能我來這件事是巧合吧?」

「的確不是,不過,你不能知道,因為你太弱了。」

「弱小者,只有被擺布的命運,就好像是現在這樣,不過……這邊的戰場,估計已經用不到你了,去東京吧,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多救點人,那樣或許還有能起到點作用,而不是站在這裡,像個無力的傻子。」玉藻前如此說道。

十方無言,或許她是對的,在這裡站著看,確實毫無意義。

「那,就去東京吧。」十方點了點頭,如此說道。

反正,他的任務遲早會來,一直到那個時候,他應該都只有「等待」這一件事情要做。

這個時候,與其無力的等待,倒不如去一趟東京,救下幾個人來。

玉藻前得到了他的回答,主動接手,將十方從超感知層面拽了出來,然後投入到此時此刻的【精神投影】之中。

十方還沒到,就已經聽見了「轟隆轟隆」的巨響聲,黑色藤蔓纏繞著整個東京,而且幾乎全是憑空出現的。

重新回到東京,四方大地,遼闊天空,盡收眼底。

只是,有些殘酷。

現在的殺戮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多了,第一波爆發,恐怕死了四十萬人以上,這批人都是措手不及,驚慌失措,同時還被負面情緒籠罩,失去理智,甚至直接自殺的人。

這一批人死掉之後,剩下的那些則多半都有著能堅持下去的能力了,不管是靠房子,靠武力,靠智慧,靠慫,靠逃跑,反正不會死的那麼快。

所以,死亡的速率大幅度下降,以至於現在其實沒有那麼可怕了。

但是,每分鐘依然有成百乃至於上千人死去。

周圍是充滿腥氣的風。

面前的城市,曾經有著數以千萬計的人正在為了生計奔波,他們都是普通的民眾,不管是妖,鬼,還是人類,都是如此。

哪怕是妖物,在這個時代,也是要去融入人類社會的。

然而現在,卻根本看不見這些,整個城市彷彿末日降臨,屍山血海之中,只有食腐鳥類獨坐在其上,好似沒有任何影響。

十方天眼通和天耳通開啟,感知瞬間擴張出去。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不認識你啊!為什麼你要殺我們!」有人絕望的喊道。

不過也沒有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望,自己的痛苦,這個世界,會將他們半點不剩全部吃下,但卻不會有任何的反饋。

有妖物正在殺戮,一隻鬼族,舉著巨大的鬼金棒閃過,堵住了一幫正在逃跑的學生。

鬼金棒上,閃耀的寒光就像是帶來黑暗的光明,封上了所有逃亡者的道路!

「一定要遠離他」,這是那些學生唯一的想法,費勁千辛萬苦的穿越過這片屍山血海,終於闖出了那絞肉機,怎麼可能在這裡死去?

學生們四散而開,他們做的選擇非常精準,顯然,之前的那段時間已經有人用生命給他們教學過了。

他們學的很快。

這些學生們努力奔跑著,想逃離這片人間地獄。

可是,他們已經感覺到力量的衰竭,呼吸時肺部傳來陣陣血腥氣,火辣辣的疼,雖然迸發出的潛力不斷的催動著體內的組織,但精神層面早已疲憊不堪,能夠支持到現在全是依賴著那股恐懼感。

「終於到極限了……嗚。」一個學生一軟倒了下去,地上的血流沖刷著他的身軀,他甚至哭出了聲音。

也是在這時,寒光瞬間降臨至他的面前。

「就不能放過我嗎?!」

沒有得到回應,因為他已經死去,光芒帶走了生命。

淅淅瀝瀝。

那頭拿著鬼金棒的鬼族滿眼血紅,哈哈大笑,顯然早已被負面情緒吞噬了理智。

他的鬼金棒拖在地上,上面混雜著鮮紅色的血液,黃色的脂肪,還有白色的碎骨與腦漿融合成的混合體,正在緩緩的流淌在地面之中,血液的原主人,那些學生,有男有女,現在已經跑掉了三分之二,但剩下的,血跡流下,染紅了水泥地面,然後又被路邊已經炸開的消防栓裡面噴出來的水洗得乾乾淨淨。

那個巨大的鬼族,在殺完了周圍的人後,似乎內心有些迷茫,一個人就這麼呆愣愣的站著,然後沒過多久,他就拖著鬼金棒,回到了原本所在的路口。

他被血液打濕了的頭髮亂糟糟的,但他卻不為所動,並沒有去在乎這一切,這個剛剛殺了好幾個人的鬼族,目光直直地盯著地上為數不少的屍體,那裡面有一個少女,那好像是一隻妖怪,看樣子似乎是一隻貓妖,有一條分叉的尾巴,看起來就像有兩條尾巴一樣。

應該是一隻貓又。

這隻鬼族盯著這姑娘稀爛的屍體,盯著她原來,應該是圓潤光滑的臉蛋,還有如今只剩下半截的身體。

鬼族握緊鬼金棒的拳頭在不斷地顫抖著,他不知不覺發起呆來,這半截屍體很熟悉,讓他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彷彿烙在腦海中的東西蘇醒了,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走在街上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開始迴響起幾天前甚至幾年前聽過的音樂的旋律,餘音繞耳不絕,明明想集中精神,腦子裡卻全是那個聲音,怎麼也停不下來。

然後,他繼續坐在那裡,就和先前一樣,誰過來,就打誰。

在這一堆的另外一邊,十方正在走過。

他看見那個鬼族,遲疑了一下。

「怎麼?不殺了?」玉藻前問道。

就在幾分鐘之前,十方一直在快速奔襲,途中遇見濫殺的,陷入負面情緒的,全部出手秒殺,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但是來到這個鬼族旁邊的時候,卻停頓了一下。

但也只是停頓了一下而已。

隨著一道拳影一閃即逝,只聽見「轟」的一聲,大地一震,巨石四分五裂炸裂開來,漫天碎塊紛飛,灰塵瀰漫,那隻惡鬼被整個轟碎,覆在了地面上,變成了一層肉沫地毯。

「殺來殺去,有用嗎?」玉藻前對十方問道。

「那隻鬼族,情有可原,他一開始甚至是願意保護其他人的,但是,他的愛人被殺了,所以他才心神失守,被【精神投影】的負面情緒吞噬。」

「不殺他,他會殺更多人,墮入修羅道之人,已經救不回來了。」十方速度極快的穿過街區,順手再度打碎了幾隻正在凌虐凡人的妖孽。

「剛剛那幾隻,也是無辜的,他們只是復仇而已,那幾個人類,其中一個覺醒了超感知,利用自己的能力,殺了那幾隻妖怪的夥伴,所以他們在報復這些人類。」玉藻前提醒道。

她擅長荼吉尼天法,有大光明鏡,能映照人心,所以讀心之後就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人心詭譎,誰也說不準下一秒念頭就變了,她能讀取的也就是過去,但永遠猜不到一個人真的會做出什麼決定。

沒人猜得到。

所以她才會和十方交流,她知道十方「過去是怎麼想的」,但不知道下一秒他會怎麼想。

比如,剛剛要殺那個惡鬼的時候,十方猶豫了一瞬,他心裡是不想動手的。

但他還是動了手。

玉藻前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但她並不奇怪。

在她以往的人生裡,甚至會有人在一剎那之間轉變千萬種念頭,人心詭譎,並不是開玩笑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能做什麼決定,會做什麼決定。

真正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並且持之以恆一直堅持下去的,只有極少數。

「無所謂,凡是被殺意侵蝕,墮入修羅道之人,不殺他,就只是造就更多殺孽而已,他們活著,死的人會更多。」十方陰沉著臉回答道。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一個人被負面情緒吞噬,就會對其他人傾訴惡意,然後其他人又會被拖入這種負面情緒裡。

所以,要解決這種循環,就要從源頭上解決。

那就是殺掉每一個已經被【精神投影】的負面情緒所侵蝕的人,才能讓剩下的人活下去。

玉藻前沒有阻止他,因為這和她無關,她只是藉助荼吉尼天法,潛藏在十方的思維裡,通過他的身軀阻止天上院宮的窺探而已,十方具體做什麼,她並不想干涉。

誰又能說十方做錯了呢?

又是經過一個街區。

這一次,是兩個陰陽師正在互相攻伐,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不在那些保護的很好的怪異事件處理部據點護壁裡呆著,居然跑到了這裡來。

一個陰陽師遍體鱗傷,拚命呼喚著另一個人。

然而另外一個,滿眼血紅,那種逼命的殺氣,噬人的狂意,還有搏殺的慘烈足以令身經百戰的戰士膽寒,很顯然,這是被負面情緒所侵蝕的那種人。

這兩個人,一個人喊聲淒厲,甚至都不願意下重手,但另一個被負面情緒侵蝕的那個卻根本不在乎,用盡全力,嘶吼著想要殺掉以前的同伴。

看起來相當可憐。

不過十方已經見多了,就在之前,僅僅幾分鐘內,他見了不下十次這樣的事情。

一如既往的,他出拳了。

迅如閃電,刺穿防禦,鮮血濺出,那個被負面情緒侵蝕的陰陽師身上的護體咒法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就像是一個雞蛋殼一樣被十方輕鬆的敲碎了。

十方馬不停蹄,立馬離開。

東京很大,他時間不多。

但那個正常的陰陽師愣住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心中悲戚,憤怒的質問十方,但只看見了十方的背影。

十方甚至懶得回答這種話。

他讀過書。

《世說新語·排調》二十四:桓大司馬乘雪欲獵,先過王、劉諸人許。真長見其裝束單急,問:「老賊欲持此何作?」桓曰:「我若不為此,卿輩亦那得坐談?」

沒有他救援,這人哪有資格質問他?

沒有必要回答。

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再度跨過一個街區。

只是在這裡,十方突然停下了腳步。

淺川歌……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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