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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十世的日常》第一百二十一章 番外英雄遲暮·長相廝守
在沢田綱吉五十歲那年, 這位堪稱傳奇的教父迫不及待地卸下王座,將彭格列指環交給了二十一歲的繼任者,從此開啟了彭格列十一世, 千代·彭格列的傳奇一生。

而圓滿退休的彭格列十世, 終於又回到了自己作為沢田綱吉的平靜生活。

也許也不是那麽平靜……

十世卸任, 他的守護者們自然也都跟著回來了。

山本武接手了老爸的壽司店, 本來就是有雇人的, 他也沒把人辭掉,自己做個總覽, 興致來了偶爾掌廚, 有時候還去並盛中學跟幾個學生打打棒球。

獄寺隼人當然是跟他住在一起, 每天沉迷外星生物,還用筆名給自己最愛的月刊雜志《世界之謎和不可思議》投稿, 有時候看到哪兒有怪獸的消息,就拿出手機一個群發。十代家族一群人鬧哄哄地湊到一起, 天南海北地亂跑。

笹川了平有妻有子,在家裡享受天倫之樂, 正經工作是去彭格列日本分部做教官,每天一大清早就帶著一群人一邊喊著“極限”一邊圍著並盛跑圈。

這一群年過半百、鬢染霜華的大男人, 每天活力四射地群聚,上山下海玩得比十幾歲的時候還瘋。也對, 十幾歲那會兒還寓教於樂呢, 現在就是純玩兒了。那會兒壞心眼玩人的只有Reborn,現在還又加上一個沢田綱吉!

六道骸每次看著這鬧哄哄的一群人都一臉嫌棄,和庫洛姆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熱鬧。

按沢田綱吉的吐槽,六道骸這傲嬌勁兒,也就庫洛姆受得了他。

對此, 藍波作為守護者之中最年輕的一個表示了羨慕。他今年才四十一歲,正是年富力強,十一世不想放人,他和一平的兩個孩子一個是十一世嵐守一個是十一世雷守都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他隻好答應接任日本分部負責人。

小時候是他每天玩耍,看著哥哥們忙忙碌碌,現在是哥哥們每天玩耍,留他一個人每天忙忙碌碌,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幸好還有一平對他不離不棄!

藍波抬起臉,不顧臉上的褶子,哭唧唧地看著一平。一平拿出數十年如一日的安慰方法,摸摸他的頭,說:“一平會陪著藍波的。”

藍波果然轉悲為喜,信誓旦旦地說:“最喜歡一平了!”

別看藍波好像很慘,但其實退休了的守護者們中最忙的是雲雀恭彌。人家手下風紀財團幾千號員工都指著他吃飯呢!

相比之下,迪諾這位退休的加百羅涅十世整個人都化身吃軟飯的小白臉,大言不慚地說:“我現在只能靠恭彌養啦!”樣子還挺得意。肉麻得其他人一哆嗦,雲雀恭彌看起來倒是很受用。

沢田綱吉他們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麽路子,反正他們倆從認識開始就一直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Reborn卻明白,雲雀恭彌等了二三十年才等到迪諾願意放下加百羅涅跟他走,他在迪諾心裡終於比加百羅涅重要了,高興是應該的。

本來按照雲雀恭彌的性格是絕不會主動群聚的,但是有了愛湊熱鬧的迪諾在,見面時間反而比之前一起上班的時候還多。

不怪每次眾人一在推特Po照片,藍波就在評論裡哭唧唧的控訴,你們就不帶我玩!

“媽媽,我們回來了!”沢田綱吉進屋之後,邊在門廳換鞋邊高聲喚道。沢田奈奈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不大點聲,對方聽不清楚。

“歡迎回來!”應聲的並不是沢田奈奈,而是沢田家光。他手裡拄著手杖,高大的身軀已經佝僂,“媽媽出去買菜了。”

對於沢田家光來說,上一次跟兒子共同生活還是沢田綱吉上小學的時候,之後父子兩人就漸行甚遠。

時隔多年又住到同一屋簷下,一開始父子兩個都不習慣,但是誰也不願意讓沢田奈奈不開心,後來慢慢地磨合才好了一些,只是有時候顯得過於疏遠客氣。

童年錯過的時光無論未來如何彌補都是徒勞,但愛的確可以消弭隔閡。

直到沢田奈奈去世,沢田家光的身體在一夜之間垮下來,父子兩人終於在生命的最後達成了和解。

之後又過了十幾年,別離成了常事。

彭格列十代家族都是癡情種,一個一個的生,一對一對的死,沒有哪個守護者是在伴侶死後活過了一年的。

就連獄寺隼人都在山本武離世後拉著沢田綱吉的手道歉,說:“對不起,十代目,說好為您效忠一輩子,但我現在真的想去找那個棒球笨蛋了。”

沢田綱吉臉上帶著讓人放心的笑容,對獄寺隼人說:“沒關系,還有Reborn陪著我呢!”然後在獄寺隼人安心地笑著閉眼後趴在Reborn懷裡泣不成聲,問他,“Reborn,如果我讓隼人不要死,繼續陪著我,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Reborn摟著沢田綱吉,摸摸他的頭,安慰他說: “那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你忍心嗎?”

沢田綱吉搖了搖頭,他嘗過愛人離世的苦,那個時候死亡才是解脫。

最後,沢田綱吉笑著送走了除了藍波和六道骸以外的所有守護者。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所有人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是心滿意足,沒有遺憾的。

含笑而逝,是人生最好的結局。

從十四歲的青春年少到死亡時的霜雪滿頭,這些人的一生有精彩紛呈的開局,跌宕起伏的經歷,直到最後圓滿的落幕,這一生他們有信任的朋友、相伴的愛人,是值得任何人羨慕的一生。

Reborn合上手中的相冊,臉上帶著笑容,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諾,沒有讓沢田綱吉再一次承受他的離去。這一次,輪到他品嘗失去愛人的痛苦。

沢田千代看著Reborn,這個男人的身體已經蒼老,但眼神依舊銳利,真是神奇!看著他,依舊能感受到那種逼人的魄力,讓人不敢冒犯。

Reborn也看向沢田千代,不客氣地問:“你最近很閑?”

“沒有啦……”沢田千代顧左右而言他,“我只是對哥哥的經歷很好奇,Reborn再講一講嘛!”她睜著那雙與沢田綱吉如出一轍的棕眸滿懷期待地看著Reborn。

可惜Reborn並不吃她這一套,他抬起手給了沢田千代一腦瓜崩,“總守在我這裡做什麽?總部沒正事做了?!”

旁邊傳來幾聲偷笑聲。沢田千代摸了摸腦門,拎起咖啡壺給Reborn倒咖啡,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您好歹也給我留點面子嘛!”

Reborn嫌棄地看著她,“快六十歲了還沒確定好繼承人!”

“咳咳!”沢田千代咳了咳,“那每個孩子都很好啊,都是我生的我都喜歡。所以才讓您來看看誰合適嘛!”

Reborn的目光轉移到剛剛傳來竊笑聲的地方,那裡坐著兩男一女,最大的二十六七,最小的馬上二十,也許是小時候都是沢田綱吉帶大的緣故,對彭格列十二世的位置都沒什麽興趣,彼此之間感情很好。

他收回目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

三個人都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沢田千代一一瞪了回去,笑眯眯地對Reborn說:“果然瞞不過您啊!”

Reborn嗤笑一聲,如果是屬意兩個大的繼位或者猶豫不決,對於繼承人的培養早該開始了,現在這種狀況只能是因為屬意最小的那一個。

今天讓這三個人過來這一趟不過是拿他做幌子罷了。Reborn下逐客令,“你們可以走了。”

沢田千代帶著孩子們離開,回去就如Reborn所料宣布了繼承人人選。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後沢田千代還是一有空就往Reborn這兒跑。

Reborn拿她也沒轍,畢竟是沢田綱吉的妹妹,還是彭格列十一世。願意來就來唄,高興了Reborn就跟她聊聊天,不高興就不搭理。更何況,能這麽麻煩這位彭格列十一世的還能是誰。

能得到這種待遇的只有沢田千代一個人,所以也只有她一個人目睹了Reborn一天天衰老下去的過程。這個過程就像是目睹一件完美的造物逐漸消逝一樣,讓人揪心。

沢田千代看著躺在搖椅上的Reborn,眼神空茫悠遠。所以說,時間真是最公平的東西,任何人都逃不過。

Reborn在她的注視下睜開了眼睛,很難得地對她笑了笑,“這一天終於來了。”

沢田千代眼圈一紅。

Reborn用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這麽大人了,哭什麽?該高興,不是嗎?”

沢田千代點了點頭,強迫自己掛上屬於大空的笑容,燃起彭格列大空指環的火焰,又將彭格列門外顧問的指環半強迫地戴到Reborn手上。

Reborn看著手上的指環無奈又縱容地笑了笑,他注視著那簇橙色的火焰,滿足地閉上了雙眼。就在這一刻,他手上的指環突然燃起金色的火焰。

沢田千代睜大了雙眼看著兩簇火焰交相輝映,火焰之中好像有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然後兩簇火焰同時熄滅了,沢田千代把指環從Reborn手上取下來,愣愣地坐在原位,片刻後,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Reborn,歡迎回來。”

“阿綱,我回來了。”

沢田綱吉曾經與入江正一研究過存在於指環中的究竟是什麽。這個連白蘭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當初也不會輸給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一行人了。

他們原本懷疑是靈魂,彭格列指環號稱掌控縱向時間軸,任何東西都有代價,掌控縱向時間軸這麽厲害,也許代價就是靈魂永遠留在指環裡?

但是D·斯佩多的事情一出就說不通了,要是靈魂在指環裡,那兒來的第二個靈魂去搞陰謀,總不能是分裂了吧?

不是靈魂,但是有生前的記憶,能和人交談,有思考能力……只能說七三太過深奧,到最後他們也沒搞懂留在指環裡的是什麽。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或者說,不管是什麽,沢田綱吉都受不了沒有Reborn的日子。於是他用港口Mafia的人情跟太宰治換了一樣東西,打造了這枚新的、跟彭格列指環同屬超A級的門外顧問指環。

靈魂也好,記憶也罷,只要精神不滅,他們就要永永遠遠的長相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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