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竇，有時候我挺佩服你的膽識。”

寂靜的弄堂中，突兀的話語顯得更是刺耳。

“居然會到這種偏僻的地方等著我來找你。”

於竇隨聲望去，那雙插在袋中的手也緩緩抽出放置背後，“周大成，我也沒想到你能耍這招。”

周大成滿臉盡是陰狠，“讓你失去一切，就是我想得到的。”

“看來你是不打算讓莫瀠清醒了。”於竇站直身說道。

“怎麽處理烏摩是上頭的事，我的任務就是處理你。”

烏摩？還未等於竇質疑，一個身影隨即蓋過於竇的眼角，使得於竇反射性的抬手阻擋，以致那疑問只在於竇腦內停留了刹那。

於竇緩了緩那發麻無知覺的手臂，剛剛周大成的壓腿仿佛是一塊巨石般砸向她，若沒有即使出手擋住，可能中招的就是自己的腦袋。是什麽，可以讓一個廢柴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還未等於竇緩過手，緊接而來的連續揮拳使得於竇躲閃不及，每一拳的目標都在頭部，狠力的向於竇揮去。

這揮拳的速度，甚至比趙銀都來的迅猛。於竇被逼的連連後退，趁著絲絲空隙，從口袋中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五元硬幣，向周大成臉頰扔去，隨即在周大成躲閃之時，用盡全力向周大成腹部便是狠烈的一拳。

“於竇，你也不過如此。”

居然沒事？於竇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大成隨意的摸了摸被打之處，臉上卻毫無一絲痛意。曾經一個滿身肌肉的練家子吃了自己一拳都會吃痛跪地，這個矮小的周大成居然毫無痛意。

能讓周大成幾個月就變成這樣，果然有世人所不及的地方，於竇眉頭越發緊皺，她一定要去到那地方，將莫瀠拉回來。

“周大成，你也就是我的墊腳石罷了。”於竇一個箭步上前，便對著周大成的太陽穴，心臟以及腎處揮拳與踢腿，動作利落的無半點含糊。

“你還真敢說！”

在這僻靜的弄堂內，完全沒有可以躲避的空間，能做的，除了進攻只有進攻。可力量，速度以及防禦，於竇終是無法追上周大成，身上挨到的拳腳使得於竇直冒汗水。

“於竇，我會讓你盡情去享受失去一切的滋味。讓你嘗一嘗被送入精神病院裡是怎樣的折磨，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財產送給別人，讓你在皮肉痛苦中感受那個女人死去後的絕望。因為你就是個垃圾，一個什麽也做不了的廢物。”

死去……莫瀠……會死……她會死……於竇此刻沒了躲閃的意思，整個人好似丟了魂一般耷拉的，一雙眼無神的不知看向何處，而唯一有生氣的卻是那流淌的眼淚。

周大成見狀，嘴角更是上揚，一雙拳盡情的落在於竇身上，毫無一絲留情。

不是說讓她等著她再次睜眼醒來嗎！不是說要做她最喜歡吃的菜嗎！死……好遙遠的事，明明這不該發生在莫瀠身上，明明莫瀠什麽都沒做，明明這一切我們都是受害者。

莫瀠現在睡得應該很安逸吧，可不能去打擾她的美夢，因為莫瀠起床氣最嚴重了，現在想想那時被莫瀠掐的地方都覺得疼呢。

“周大成！”隨著一聲低語，在寂靜的小巷內仿佛如魔咒般迫使著周大成的雙拳戛然而止。

這是怎麽回事！周大成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忽然停住的雙手，為什麽雙手變得沉重，完全動不了分毫。

“你的貪婪，讓莫瀠的父母死去。你的私欲，讓莫瀠委屈至今。你的狹隘，讓莫瀠進入沉睡。所以，你的一切我將會為己所用。”

“於……於竇。”周大成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於竇，瞳孔逐漸放大，強大的懾氣讓他每個毛孔緊縮卻仍在冒冷汗，“我是神的契約者，你無法對我做什麽。”

“神麽！原來是神讓莫瀠沉睡的。”於竇低喃的重複著，“神啊，原來是神……”

“對，就是神，神的旨意，你要死，而你的女人一定也要死，是灰飛煙滅的死。”

“神的旨意……”於竇緩緩抬手握住周大成那僵硬的左手，“灰飛煙滅麽！”

“咯嚓！”一聲骨頭盡斷的響聲，隨即在弄堂內的便是一陣撕心的喊叫，“啊～”

“原來骨頭斷裂的聲音這麽好聽。”於竇嘴角含笑，抬手握上周大成的右手，還未等周大成從左手的撕裂中醒來，隨之右手的撕裂讓周大成整個人扭曲的如同被砍去尾巴的蛇一般痛苦的掙扎著。

“如果你嘴中所謂的神不來，本尊將你的左腳，右腳，腰椎，頭顱一一扭斷，直到你斷氣而亡，最後將你的魂魄鎖入欲界地獄中，歷經萬年身心折磨，魂飛魄散。”

周大成看著眼前的人，全身顫栗，牙齒止不住的哆嗦，“你……你，於竇，你……”雙腿努力的蹬著地面向後挪著。他隻知莫瀠是一個不可使用法力的魔，準確的說是個魔神，可那個與自己簽署契約的神從未與他說過於竇。

“與神簽署契約的你，不知本尊是誰？”於竇隨著周大成漸漸向後挪的身子，也緩緩跟上，“本尊倒要謝謝你的貪婪私欲，讓本尊有契機可以喚醒體內的力量，你想要如何死，本尊可以滿足你。”

周大成咬咬牙，顫栗的喊道，“於竇，你敢和神作對嗎！”

“神？神是何物。只不過是帶有欲望的廢紙罷了。”於竇說著，欲拉住周大成的其中一條腿。

“砰！”隨著一聲巨響，於竇拉著周大成的一條腿跳至一旁。而原本他們所在的地方僅留下一個坑。

“神君，你終於來了！”周大成原本驚慌的神情瞬間變為高興，一臉期望的看著牆角上一個身穿白色鎧甲的男子。

“周大成，你可要謝謝本尊救了你。”於竇將周大成扔至一旁，瞥過地上的巨坑，隨後一躍而起站至對面的牆角，“神君？本尊倒是未見過你。”

“本神奉神帝之命前來討你，受死吧。”

於竇看了看角落裡的周大成，算是明白了。自古神界與佛界有一規定，不可傷及人類性命，自是因為他們本身便是人類，這也就是為什麽波旬會選擇人類進行重塑肉身，在波旬還是人類之時，神界佛界不可對她做任何損害之事。

而神界便利用周大成將於竇變為波旬，從而等待到其中肉體無法承受過多力量的之時，神界出面將仍是肉體的波旬所滅。

“這個計劃確實不錯，可卻是失敗的，失敗便失敗在你等太小看本尊這副肉體的力量。”

在周大成慶幸自己得救之時，卻未想到僅僅只是瞬間，原本可以拯救自己的神君，身子被於竇撕裂破碎，“這怎麽可能，只是一眨眼功夫，神君居然死了，他不是神嗎，神怎麽會死。”

“再強硬的廢紙，也可以撕碎。”不知何時，於竇已消失在那牆角站立在周大成面前。

“於……於竇，求……求求你，別……”周大成顫栗驚恐的仰視著眼前的人，那隱隱發出的震懾，讓周大成牙齒打顫的說不清楚話，這

於竇居高臨下的凝視著那縮成一團的周大成，“周大成，本尊再次救了你，自是不會殺你。”

聽她如此說，周大成一顆將要跳出喉嚨的心瞬間壓回原處，“於竇？”

“本尊可以告訴你，你的存在本該早已抹去，在你殺害尊後在人間父母之時便是你今生臨終之日。而你此刻會在這，是因神界為了可以在本尊恢復真身這最脆弱的時刻徹底消滅本尊而使用的道具，你的生命雖是神界所延續，可你要知道，本尊若是消失了，你也將會被神界抹去一切。神界是不會允許你這等人在他們世界中。”

周大成仰視著於竇，希望可以從她臉上發現些許謊言，“怎麽會，他們可是神。”

“現在的神只不過是會飛的人。”於竇上前一步，一揮手，周大成瞬間被什麽提起一般靠立在牆壁上，“既然你與神界簽署契約，那你便已是地君，本尊要你以地君的身份找出喚醒尊後的方法，若是成功，本尊將給予你無窮的財富與生命。”

周大成滿臉盡是驚異，“為什麽……我們可是仇人。”

於竇瞥了眼那還在冒著熱氣的巨坑，不再說什麽，扯過周大成那雙早已廢掉的手臂輕輕一揮後，轉身不知所蹤。

周大成隻感覺自己軟趴趴的雙臂仿佛被塞入一根強硬的鐵棍，只在霎那，雙臂瞬間變回了自由揮動。自己這一直來追求的竟是□□作的縹緲。周大成走到那巨坑前，剛才自己躺的地方就是這巨坑，若是剛剛於竇沒有拉走他，可能變成巨坑的就是他。

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