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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上青雲》☆、河神恩主
不遠處有兩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在雨後山林濕滑的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似在搜尋著什麽。

隻聞,其中一人道:“方才聽那山石坍塌之聲應該就在這附近,許是那孽畜發瘋作怪,你我二人需得仔細搜尋一番,趁著夜色將它降伏,速速帶回人間。”說著,腳下一滑險些摔了一跤。

另一人忙伸手扶住他,繼而道:“追了這十余日都未能追上,你這坐騎竟是個厲害的。”

那人站穩身形,“它原是東海邊天生地靈的四不像,好歹修了三百年。十二年前若非得恩主相助,我又怎能降伏於它?”

“那如今它偷吃了你的仙丹,自是更加了得?恩主不來,隻憑你我如何降伏?”另一人話中不無擔憂。

“山神老弟無需擔心,恩主借我一件法器,定能將那孽畜降服,只需先尋得它再說。”

“河神兄,不是我說你,你得仙丹都一十二年了,竟還珍藏一顆至今尚未服用,到頭來竟便宜了那孽畜,早知今日倒不如贈予老弟我呢。”山神口無遮攔,直抒胸臆。

“山神老弟,之前恩主分的那顆,我不是給你了嗎?”原本河神丟了仙丹,跑了坐騎便不甚痛快,聞言微慍反問道。

“那哪夠吃的?早八百年就進了我的肚府。呵呵,如今看來,還是吃到肚子裡才算自己的。”

河神正欲回話,突聞草叢灌木間由遠及近傳來沙沙之聲,他忙止住腳步,拽住山神一同彎下腰身。待那沙沙聲行至身前丈余,才發現竟是一隻野兔,虛驚一場。

河神壓低聲音道:“閑話少說,你我二人還是早些尋到那孽畜,速速將它帶離這三仙山,以免夜長夢多,驚擾了天界上仙,到時候你我二人便吃不了兜著走了。”

“好好好,抓緊搜尋,還是早些回到人間方才安心。只是,以後若是有何好事,還望河神老弟莫忘帶上我,好讓我也再得些仙丹吃吃。”山神同樣低聲答道。

“放心吧,以後少不了你的。”河神敷衍道。

說完,二人便不再言語,朝著哀賢洞方向走去。

聞言,雲一鳴和柳和風互相對視一眼。待那二人走遠了些,柳和風自雲袖中掏出收妖袋,輕聲道:“河神、山神?難道尋的就是它?”

雲一鳴讚同地微一頷首。

柳和風嗟歎道:“沒想到這位河神野心倒不小,竟想要馴服這天生地靈之物當坐騎!即是天生地靈之物,看來這四不像尚需在這收妖袋中放足九九八十一日,其元神方能盡除。”

頓了頓,他又問道:“對了,一鳴兄,人間地祇能否自行出入天界仙山?”

雲一鳴道:“自然不能。”

柳和風扶著下巴,數個線索在他腦海裡掠過。他也記得蒼宗主曾說過,一般地祇是沒有足夠的修為私自登天的,除非機緣巧合得了天地靈氣之精華或天界仙丹。

退一步講,即便是獲取了登天的修為,在沒有天界地祇神宗的提拔和擢升之下,地祇亦是不得私登天界的。

然而,眼前這兩位人間地祇,既然能追著那隻偷食了仙丹的妖獸來到天界仙山,可見,其修為已然足以登天,想必都曾服用過天界仙丹。

而他二人服用仙丹之後,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罔顧地祇法度,追蹤至此,定然是怕那妖獸為天界仙人所發現,必會追查妖獸登天的原因,如此一來,仙丹之事便會暴露無遺。

仙丹、恩主、十二年前等線索,似乎都指向十二年前他們在魔界失丹之事。

柳和風問道:“十二年前,我師尊在魔界失丹之事,後來是如何處理的?”

“地祇神宗以丹少不宜大動乾戈,以免挑起兩界戰事為由稟報天帝,最終不予追究、不了了之。”雲一鳴回答。

“一碼歸一碼,天帝不予追究的是失丹之事,此次卻是妖獸為禍仙山和私登天界之事。一鳴兄,意下如何?”

二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讀到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對著彼此點了一下頭。

柳和風便將那妖獸的屍身自收妖袋中抖落,“一鳴兄,不若來個借屍還魂,我附於這妖獸的屍身之中,讓他們尋著帶回人間,你定要暗中相護於我,可好?”

說完,他不待雲一鳴回答,自己便施了一個移魂術便潛入了那妖獸的體內。俄頃,那原先癱倒在地上的妖獸,便撲棱撲棱翅膀搖頭甩尾地站了起來,直朝那坍塌了的哀賢洞奔去。

那山神、河神二人正待到了那已然坍塌的哀賢洞前,便看見狂奔而來的四不像。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河神自袖裡掏出一個項圈模樣的法器,朝四不像擲去,那項圈竟自動箍在了它的脖頸上。

“河神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山神哈哈大笑道。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速速返回人間吧。” 河神說罷,便與那山神連同四不像,化作一縷流動的光影飛逝在夜空中。

話說,那河神將柳和風化作的四不像,帶回了人間他那位於河底的洞府之中後,便將它囚禁於地牢內一個玄鐵所鑄的牢籠之中。

末了,他似是余恨未消,痛心疾首道:“你這孽畜,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趁我熟睡之際偷吃了我剩下的唯一的一顆仙丹,你可知我得來得何等不易?!你可知那可是一顆如假包換的天界仙丹?!凡人食之可增百年壽命,地祇食之可助我等早日登天。”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他只能作罷,“罷了,以後安生做我的坐騎,莫再闖出禍端,他日待我飛升天界,自然攜你同去。”說完,憤然便轉身離去。

柳和風心道,既是如假包換的仙丹,又是十二年前得來的,那必然是師尊於魔界被搶的仙丹,那河神口中“恩主”與魔界一眾水鬼口中的“恩主”也應是同一人。

如今,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河神和山神兩位人間地祇定然與魔界有所牽連。

他決定先四下查探一番,當下便施一個離魂術欲離開這四不像的屍身。孰料,竟然無法靈活自如地使用法力!

他反覆試了幾次,均受阻未果,心道:“遭了,想必是這項圈束縛住了靈力。不知那恩主哪裡得來這等法器?竟有如此妙用?”

柳和風被困妖獸屍身之中出而不得,牢籠之內,難免一番翻騰亂轉,時不時撞得玄鐵牢籠“哐當哐當”作響。

如此撞了一番,那籠子竟分毫無損地呆在原地一寸未挪。

不久,他聽到不遠處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恩主,這邊請。此次多虧了您那寶物,我才將那孽畜降伏從仙山帶回,此刻正關在這玄鐵牢籠之中。”柳和風聽出是那河神的聲音。

“嗯,可曾驚動仙山仙者?” 一個陰冷而陌生的嗓音,聽不出任何起伏。

“未曾。”

“甚好,下次切不可如此大意。”

“是。”

言語間,聲音已至牢籠附近。柳和風抬眼看去,發現那河神攜了一名黑衣男子出現了。

只見那黑衣男子,身著黑色連帽披風,披風寬大的帽子戴在他的頭上,將他整張臉都隱匿在帽子擋下的陰影之中,那面上還有若有若無的黑霧,令人難以看清他的臉。

那黑衣人望著四不像,突然,上前湊近幾步,看向它的脖頸之處。

柳和風隻覺一陣陰森森的寒氣迎面襲來,心道:“這位便是恩主了。”

那黑衣人在牢籠邊站定,忽將右手伸入牢籠之中,驀地隔空一抓,竟將柳和風自那四不像體內吸出抓入手中。

更令柳和風鬱悶不已的是,那項圈驟然自那四不像頸上脫落,竟然急速縮小緊緊箍在他的脖子上,令他呼吸困難,青筋爆出,漲紅了臉。

那黑衣人一手緊緊地扣住他的喉嚨,冷笑道:“看來還是驚動了仙山仙者,這可如何是好?看來,不得不滅口了。”

恰此時,黑衣人隻覺頸上一涼,身後傳來雲一鳴冷冰冰的聲音,“放手。”

聞言,黑衣人不得不松了手。

“打開牢門,取下項圈。”雲一鳴又冷冷道。

黑衣人冷笑著轉身看向雲一鳴,微微一怔,隨即陰陽怪氣道:“今日刮得什麽風,竟同時吹來了兩位貴客。”說著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向站在雲一鳴身後的河神使了個眼色。

只見,那河神即刻化出一把三叉戟,火速朝雲一鳴的後背刺去。

“哥哥,小心!”牢籠中的柳和風大喊道。

即便柳和風未出言提醒,雲一鳴方才進來時已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河神,只是見柳和風被扼住喉嚨,一時情急便顧不了這許多。

此時,見柳和風已擺脫了黑衣人的鉗製,他便放開手腳與二人搏鬥起來。

一時之間,冷兵相接迸發出的電光,宛若一條四處遊弋的銀蛇,時而翔至空中,時而又落向地面。靈力光波與魔息暴擊相擊碰撞,不時發出鏗鏘炸裂之響。

雖說以一敵二不佔優勢,然雲一鳴一心念著柳和風還在牢籠之中,尚有項圈未除,不知不覺中他加快了攻擊速度。

他那凌厲的劍氣竟逼得黑衣人二人連連倒退,亦在他們身上留下不同程度的傷痕。

黑衣人見狀不妙,兀自從三人混戰中抽身,忽而口中念訣,手並二指指向柳和風,下一刻柳和風痛苦的呻/吟聲便傳了過來。

雲一鳴心中一凜,一邊應對河神,一邊迅速轉頭望去,只見柳和風雙手死死拽住項圈,一張臉憋得通紅,脖頸上青筋暴出,躺在地上翻滾。

誰知,關心則亂,他的一個分神間,左臂便被河神的三叉戟戳中一叉。

幾乎同時,他手中的鳳鳴劍亦刺穿河神的腹部,他一回手將鳳鳴自河神腹中抽出,又一腳將河神踢翻在地。

隨即,雲一鳴手握鳳鳴劍,飛身朝著口中依然念念有詞的黑衣人刺去。

電光火石間,黑衣人手腕翻轉,朝著籠內的柳和風射出一枚暗器。

雲一鳴見狀大吃一驚,顧不上去刺那黑衣人,忙折身以身為盾上前阻擋。下一刻,那暗器便直直插入他的腹部。

“哥哥!”方喘了口氣的柳和風聲音乾啞低低叫道。

誰知,雲一鳴竟對那腹部的暗器視而不見,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仍以傷體力戰黑衣人,隻想著盡快降伏對方。

“哈哈哈,你靈力運轉越快,暗器上的失魂散便越快輸送至你身體各處,不出片刻,你便會意識不清,束手就擒了。”黑衣人陰邪地笑道。

果然,不過幾招的功夫,雲一鳴便覺頭昏眼花,視物模糊。

他努力搖了搖頭,希望借此清醒一點,然而,非但無用,還有一股強大的渾沌感襲遍腦際。他單膝跪倒在地,忙用鳳鳴劍拄地以支撐自己的身體。

黑衣人邪惡地笑著走到他身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沒想到你會死在我的手裡。”

聞言,雲一鳴抬頭看向時而清晰,時而模模糊糊、影影綽綽的黑衣人無力道:“你……認得……我?”

黑衣人拿起手中的黑霧繚繞的劍,宛若欣賞劍身一般,一寸一寸地從劍柄撫到劍尖:“死到臨頭了,還是少知道點為妙。”說著便一劍刺向雲一鳴的心臟。

“不!”柳和風一聲怒吼。

只見電光火石之間,他周身爆發出炫目的光芒,眸若冷電,烏發狂舞,袍角翻飛。

與此同時,他頸上的項圈四分五裂,旋即他又隔空推出一掌,竟將那黑衣人連同他手中的魔劍打飛出去,跌落到三丈開外的地面上,口中連吐兩口鮮血。

柳和風又揚手一揮,玄鐵牢籠便牢門大開。

他雙眼緊盯著依然單膝跪地的雲一鳴,而後猛然側首,隔空一握,那黑衣人便被吸至掌中來,他扼住黑衣人的喉嚨,眼中殺意一閃而過,森然吐出二字:“解藥!”

那黑衣人一手掰著柳和風的手,另一手自懷中掏出一個黑瓷瓶遞給柳和風,故作輕松道:“好說好說,拿去吧!”說著,便將手中黑瓷瓶扔向遠處的地面。

柳和風急忙松開他,飛身去接那即將墜地的黑瓷瓶,在它墜地前及時握住了它。

他松了口氣,待他在轉身看向黑衣人時,只見,那黑衣人早已趁機攜了那河神遁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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