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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上青雲》☆、蓮形疤痕
驀地,他似乎止住了下沉,仿佛有條手臂攔腰箍住了自己。

他抬眼望去,雙目一亮,竟是那位神仙哥哥,心道,真是無巧不成書,一百年了,他還能容顏未改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看來他竟真的是位神仙哥哥了。

莫非那蓮花燈許願成真了?!

莫名一陣心安,他閉上眼睛,任由那人帶他逃離這無邊的黑暗。

只見,那位神仙哥哥眉頭微蹙,將懷中昏厥的柳和風放到地上,仍將他的上半身扶靠在自己懷裡,取出一粒丹藥塞進他嘴裡。

恰此時,一直地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李大山,忽地邊哭喊著邊奔了過來:“和風!和風!你不能死啊!嗚嗚嗚……”

李大山一把便把雙眼緊閉的柳和風從神仙哥哥懷裡奪了過來,“和風,你醒醒!你等一下,我知道了,我有辦法了。”說罷,李大山便將丹藥從柳和風的口中摳出,塞到自己嘴裡,很是苦澀,但還是咬牙堅持咀嚼起來。

神仙哥哥一把捏住李大山的嘴,眼神冰冷,一字一頓道:“你在做什麽?”

李大山被捏著嘴,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窩絕好,摘喂到和轟追已。”

神仙哥哥怒道:“不必了。”

天規森嚴,仙者不得在凡人面前顯露仙法,即便是剛才自己下水救他,在李大山的注視下,自己也未曾動用半分仙法靈力,而仙丹他也只有這一顆,難道要……

便在此時,李大山突然道:“我有辦法了!我可以給他渡氣。”說罷,大吸一口氣,撅起嘴預備朝著柳和風的嘴貼去。

“住手!”神仙哥哥喝止道。

“又怎麽了?再不渡氣就來不及了。”

“我來。”神仙哥哥低聲道,說罷,小心翼翼地連續渡了數口氣給柳和風。

神仙哥哥正欲起身查看有無反應,柳和風清醒了過來,不經意間伸出雙臂,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陰差陽錯地把他的雙唇按倒自己嘴上“吧唧”一下親了一口,方才目光閃躲、慌亂地松了手。

神仙哥哥一時間內心尷尬,慌忙移開盯著柳和風的視線,恰好錯過柳和風面上稍瞬即逝的狡黠。

“咳咳咳……”柳和風連續咳嗽起來。

李大山連忙撲了上來,喜極而泣,“和風,你總算活過來了!太好了!嗚嗚嗚……我差點嚇死了。”

“我怎麽上來的?”柳和風虛弱地明知故問。

李大山往自己身後一指,“是他把你撈上來的。”

柳和風一邊起身一邊思索,不知神仙哥哥是否還記得百年前的那一幕,或許自己只是他下凡時,救過的諸多凡人中的一個,他未必記得。

又或許,即便他記得他曾經救過一個八歲小孩,也定以為當年的小孩早已作古。

而此時的自己,以十四五歲模樣再次出現的自己,容貌早已大不相同,想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自己跟百年前那個八歲小孩聯系到一起的。

此時的自己,不過是他人間仙遊途中隨手救下的又一個凡人,舉手之勞而已。念及此,心下便決定裝作不曾相識。

於是,柳和風站起來,虛虛俯身雙手抱拳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神仙哥哥並沒有看向他,雙手一揖算是還禮,“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聞言,柳和風心道,果然是舉手之勞,想必是不曾認出他來。

正在這時,李大山道:“和風,你也要謝謝我。若不是我急中生智想起渡氣救人的方法,他怎麽會隻給你渡幾口氣就把你救回來呢?”

“咳咳咳……”柳和風鬼使神差地掃了一眼神仙哥哥的嘴唇,連忙轉換話題,“你還好意思要我謝你?也不想想我是為了救誰,才跳到河裡去的?”

“和風,對不起!”李大山撓撓頭道。

“事急從權,多有冒犯。”神仙哥哥拱手道。

柳和風心道,看來神仙哥哥嚴肅板正得緊,同為男子有何關系?又不是女子。看來不能讓他知曉,方才自己是故意親他一口的。

不過,方才垂死之際,他不是還在為自己百年前的唐突無禮而汗顏嗎?難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今他又活過來了,便又皮糙肉厚了?

他只顧思索,一時竟忘記作答。

誰知李大山見狀,以為柳和風生氣不搭理人家,便站出來試圖緩解尷尬道:“和風,你不要傷心了。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差點淹死。如果不是你差點淹死,你也不會需要他給你渡氣。如果不是因為他給你渡氣,你也不會失去你的初吻。”

“我知道你一直想把你的初吻留給隔壁胖嬸家翠花。可是,你這樣想他是一個男子,你只是把你吻男子的初吻給了他,可是你吻姑娘的初吻還是留著的呀。”

“而且,你吻男子的初吻給了他,你也不見得吃了虧,你看他冷冰冰的樣子,一定不會有人願意親他,他剛才給你渡氣的那個也一定是初吻。”

李大山一股腦說那麽多,差點把自己繞暈,說罷,還轉向神仙哥哥問道:“對吧?”

那神仙哥哥自然不會回答他,板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哪知李大山卻將這沉默視為否定,“不會吧?早知道你不是初吻,那我剛才要給和風渡氣時,你為什麽攔住我,非要自己給他渡氣呢?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初吻呢!”

李大山真不如老實待著便好,這“化解”尷尬的本領,果然非同一般!

柳和風向來皮厚倒是無關痛癢,只見那神仙哥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尷尬萬分,隻余臉上那表情紅一陣青一陣、姹紫嫣紅煞是精彩。

“閉嘴!”柳和風道:“你這榆木腦袋,滿腦子初吻不初吻的,合該你考試要來求我,書你讀了也是白讀。”

李大山委屈地小聲嘀咕道:“你既知我是白讀,今晨考試你怎麽還不給我抄?”

柳和風頓時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李大山終於識趣地閉口不言。

於是,柳和風轉向神仙哥哥一本正經道:“恩公,不必介懷,性命攸關時刻,男女之間渡氣尚無可厚非,何況男子之間?”

神仙哥哥未答話,只是抬眼望向他。

柳和風見他不語,卻望向自己 ,兩人視線相交的那一刻,柳和風衝他真摯一笑道:“還未請教恩公大名?”

神仙哥哥狀似不經意地移開視線,回答道:“雲一鳴。”

原來,這位神仙哥哥便是正一神宗的一鳴神君。

柳和風又道:“那我便喚恩公一鳴兄,可好?”

雲一鳴微微頷首。

“和風,夜深了。咱們的衣服都濕漉漉的,我好冷,快點回去吧。”李大山抱著胳膊瑟瑟發抖,柳和風這才注意到三人皆是一身滴水的衣物。

他點點頭,又對雲一鳴道:“一鳴兄,同我一起回家吧,我拿件乾淨衣服給你換上。”

雲一鳴並未回答,似在躊躇。

只見,冷得唇舌打顫的李大山,不由分說拉過雲一鳴的胳膊就走,“別猶豫了,快點吧,我真的快凍死了。”

雲一鳴仿佛被蟄了一下,立刻抽出被李大山拉住的手臂,卻並未出言反對,且跟著李大山往前走去。

李大山搭訕道:“雲公子,你是住在鴻福客棧嗎?”

他本欲跟著柳和風也喊“一鳴兄”,只是見雲一鳴過於冷冰冰的樣子,便打消此念還是尊稱一聲“公子”是為妥當。

“嗯。”雲一鳴道。

鎮上客棧不止一家,柳和風忍不住好奇問李大山:“你怎知就是鴻福客棧?”

“昨日晌午,雲公子一行三人在我家買香燭,我聽到的。今日清晨他們上山從學堂門口路過,我還看到他們了呢。”

柳和風轉過頭看向雲一鳴問道:“原來一鳴兄還有同伴隨行,可是來參加祈福會的?”

“嗯。”

“客棧裡可曾帶了備用衣物嗎?”

“不曾。”

“如此,還是先去我家換身乾淨衣服吧。”柳和風道。

“多謝。”雲一鳴道。

柳河風這時想起剛才的綠眼水鬼,不由問李大山道:“對了,大山,你剛才怎麽突然掉到水裡去了?”

“我看到有一個元寶在水邊,就跑過去看,誰知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李大山訕訕答道。

“你在水中可有看到什麽?”雲一鳴望向柳河風問道。

柳河風回答:“水中太黑無法看清楚,許是被水草鉤住了腳。”

三人行了小半個時辰便回到鎮上,李大山辭別二人回了家。

柳和風也把雲一鳴帶到添衣舍門口,敲了敲門,“娘,開門!我回來了!”

門還沒打開,桃金娘焦急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今日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娘都擔心死了……”

說到此處,桃金娘打開門,見到卻是柳和風和一位少年,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不由地愣了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疑慮的神色。

千年來,柳和風從未帶過人回家。

而今日,他竟帶了人回來,而且,這帶回的竟是天界正一神宗的一鳴神君。好在她這一千年來時時易容,亦將仙氣隱得很好。

“這位是?”桃金娘收拾了下疑惑的心情。

“娘,這位公子叫雲一鳴是我的恩公。”

“恩公?”桃金娘心裡咯噔一下,“發生了什麽事?”

“娘,我沒事,只是失足落水,剛好被一鳴兄救了。”

桃金娘這才注意到二人身上衣物盡濕,趕忙欠身道:“多謝雲公子救命之恩!”

“夫人言重了!”雲一鳴拱手道。

“一鳴兄,快點進來換件乾淨衣服吧。”柳和風道。

桃金娘拿了兩套黑色衣物給交給二人,對雲一鳴道:“我家和風小時候尚有些明亮顏色衣服,只是這大了,卻盡是這些黑色衣物,我見雲公子一身白衣,怕是不喜黑色,這些衣物你就先將就穿吧。”

“無妨,夫人客氣。”雲一鳴道。

“和風,快帶雲公子去客房更衣吧,你自己也早點更衣。”桃金娘催促道。

“知道了,娘。一鳴兄,跟我來吧。”柳和風道。

少頃,二人換好衣服,從各自的房間走了出來。

柳和風望向雲一鳴,只見一身黑色衣物被他穿出幾分遺世獨立的清冷,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雲一鳴自然也看到了他,一張面上看不出表情。

正站在院子裡等待的桃金娘上下打量他二人一番,微笑道:“乍一看,竟還以為是同一人呢。”

柳和風道:“娘,我餓了,可有飯菜?”

“自然有,管夠。雲公子,請一起至膳廳用膳吧。”

“夫人,不必麻煩,在下就此告辭了。”雲一鳴虛虛抱了抱拳。

“不知雲公子住在何處?”

“娘,一鳴兄住在鴻福客棧,還有兩位同伴。”

“鴻福客棧距此三裡有余,這麽晚了,明日再回吧。”

“不了,多謝,就此告辭。”雲一鳴轉身離去。

雲一鳴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夜色微涼,繁星滿天,夜風挾裹著寥寥蛐鳴,吹起他如墨的長發。

他不由回想到之前在鏡水河中搭救柳和風之時,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綠眼鬼魅。然而,他不確定柳和風是否看到,若如他所說未看到,貿然詢問必然令他擔驚受怕。

他不知這綠眼鬼魅是恰巧遇到柳和風,還是有意為之、特意針對他的。究竟有何意圖,他不得而知。

恰此時,一抹黑影朝著他身後的方向迅速地一閃而過,那黑影似乎還拖逸著一條綠色的尾巴。

雲一鳴內心頓時警鍾大作,飛快地往回奔去。

卻說雲一鳴正往回追綠眼水鬼,誰料,那水鬼卻突然折回頭徑直向他衝來,笑道:“真是無巧不成書,不用我找,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方才在水中大爺沒有看清你胸前的疤痕,快點給大爺看看清楚。”

說著,他雙手就伸上來欲拉開雲一鳴的衣領,雲一鳴空手格擋,一仙一鬼便在深夜無人的長街上打鬥起來。

這綠眼水鬼並非凡人,此時夜深四周無人,雲一鳴本可使用仙法,化出鳳鳴劍。

然而,對付這種小鬼,自然無需動用仙法。

最重要的是,聽這水鬼方才的話,他顯然是將自己錯認成柳河風了。

如果動用仙法,他定會知道自己認錯,如此一來,柳和風便有危險了。

更何況本次下凡的任務便是探尋魔蹤鬼跡,且看看這水鬼有何意圖。打了十幾個回合,那水鬼自覺打他不過,也不戀戰,竟朝房屋眾多便於隱藏的鎮子逃匿了去。

雲一鳴見他朝鎮子逃匿,不由擔心起柳河風的安全,便飛快往添衣舍趕去。

到達時已近子時,雲一鳴便躍上柳河風家屋頂,盤膝打坐,利於偵察,除了那隻臥在屋脊上打著呼嚕的黑貓外,空無一人。

他望向那隻貓,它便是李大山口中那隻柳和風在後山撿回來的野貓吧,那隻被柳和風稱作踏雪的黑貓。

他環顧四周,周圍皆是無邊的漆黑,隻余院中柳和風的房間還點著一盞桔黃色的燈。這個時辰他還未入睡,他現在一個人在做什麽?他平時也會如此晚睡嗎?還是……

正想著,突然從柳和風的房中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燈也熄滅了。

雲一鳴心驀地一緊,飛身落入院中,一腳踹開柳和風的房門,一時情急,來不及思索,即用仙法點燃了油燈,燈光瞬間灑滿屋子的每個角落。

然而映入眼簾,並無什麽綠眼水鬼,而是一個站在浴桶裡渾身濕漉漉的柳和風,他光滑的身子一下毫無保留地裸呈在雲一鳴的面前。

雲一鳴驚呆一瞬,便趕緊轉過身子不再看向他,然而,即便只是一瞬,雲一鳴還是看清楚了他左胸口上那個蓮形疤痕。

柳和風顯然也吃了一驚道:“一鳴兄,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抑或是進來了?他竟一時拿捏不好該用哪一個詞。

仿佛體諒他的詞窮似的,依然背對著柳和風的雲一鳴道:“路上遇到些許不妥,便折回頭來。你方才何故驚呼?”

“我方才泡澡睡著了,昏昏沉沉滑進浴桶裡,口鼻沒入水中,一下子憋醒了,一時嚇得胡亂撲騰,水花把燈也熄滅了。”說完趕緊出了浴桶,穿好中衣。

走到依然背對著他的雲一鳴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一鳴兄,路上遇到什麽不妥?”

“你落水之時,看到的東西。”雲一鳴道。

“綠眼水鬼嗎?一鳴兄,怎知我看到了?”

“我並不知。”

“哦,原來一鳴兄的意思是我落水時,你看到的東西。”

“為何不說?”雲一鳴疑惑道。

“我怕嚇到李大山。”

稍頓片刻,雲一鳴問道:“你身上這個疤痕有幾人知曉?”

“只有我娘和我,還有你剛剛看到了。”

“以後勿讓其他人知道這個疤痕的存在。”

“為什麽?”柳和風茫然地問道。

“那水鬼看到了你的疤痕。”雲一鳴愣了片刻答道。

“哦。”柳和風更感興趣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一鳴兄,你方才是如何隔空點燈的?”

便在此時,門外又進來一人,原來是柳和風的娘親桃金娘。她微笑道:“雲公子,還好你回來了,我就說鴻福客棧太遠,還是明日再回的好。”

雲一鳴稍一垂眸,未置可否。

桃金娘又轉頭對柳和風道:“和風,洗好了就早點睡吧,我領雲公子去客房,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吧。”

“好的,娘。一鳴兄,你也早點睡吧。”說罷掩上房門。

桃金娘將雲一鳴領至客房門口,卻未開門,只是在門口道:“雲公子,去而折返可是有何異樣?”

“今日柳和風落水實乃一綠眼水鬼所為。”雲一鳴直言不諱道。

“雲公子可知為何?”桃金娘驚慌道。

“尚不得而知。方才歸途中,此水鬼許是將我認作柳和風,想要確認我胸前疤痕。”

“為何要確認疤痕?”桃金娘面露焦慮之色道。

“既要確認疤痕,定然是知道這疤痕存在的。夫人,可知有幾人知道這疤痕的存在?”

“只有我跟和風。”

雲一鳴卻道:“夫人忘了,我也知道。”

桃金娘稍顯慌亂,少頃便鎮定下來,繼而道:“哦,雲公子,定是剛才和風沐浴之時看到的。”

雲一鳴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道:“還有一人定然也知道。”

桃金娘一驚問道:“誰?”

“那傷他之人,夫人可知那人是誰?”

“不知,他故意遮擋,我未曾看清。”

便在此時,枕著屋脊睡覺的踏雪也從屋頂跳下來,躍進她的懷裡,睜著湛藍湛藍的眼睛望著眼前二人。她歎了口氣,低頭撫摸著踏雪。

一千年過去了,她帶著和風還有踏雪在人間隱姓埋名。他們不得不輾轉多地,這聖清鎮他們也已經重新搬來過幾次了。那守護和風千年的靈力似乎亦有枯竭之兆,近百年外貌便已增了六七歲。

只是,她修為靈力低微,又遠離天界仙氣神息已逾千年,平安度日已是勉力支撐。怎奈今日又突發水鬼之事,頓感力不從心,唯恐不能護他周全。而眼前這位一鳴神君,似乎是她現在唯一能求助的人選了。

“老身一介凡婦,面對水鬼之流,唯恐不能護我兒周全。在此鬥膽懇請雲公子施以援手。”說罷,竟欲跪地而求。

雲一鳴及時扶住了她,“夫人不必行此大禮,晚輩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雲公子。”

“今日那綠眼水鬼未能得手,想必不會善罷甘休。他既已將我誤認成柳和風,那他相對還是安全的,他一切行動如常即可。只是,明日起,還請夫人讓他盡量勿著黑衣。”

“好的,那就有勞雲公子了。”

當下雙方暫定對策,便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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