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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上青雲》☆、願者上鉤
在魔尊和柳和風先後看向下方的山神和廣秀仙娥時,玄影亦狀似不經意地扭頭去看,在他的目光觸及那二人時,不由吃了一驚。

雖說此前,山神與鏡水河神確因恩主之事有所交集,然而,正如山神在凌霄寶殿所說那般,在整個過程中,他和恩主卻未曾謀面,一切皆由河神代為傳達。

故此,玄影自是認不出山神,但是,僅是認出廣秀仙娥便已令他興奮不已,心說真是天助我也。繼而,一抹陰邪的笑在他面上輕輕漾開。

此時的山神正為廣秀仙娥斟茶,而後又體貼地一手攬袖,一手將茶盞緩緩推至她面前。面對山神的殷勤,廣秀仙娥稍感窘迫,下意識地頷首垂眸,誰知,卻一眼望見山神腕上的心照不宣。

廣秀仙娥心頭轟然一頓,怪不得自打晚宴開始,這心照不宣傳來的盡是綿綿情意,念及此,她登時漲紅了臉,同時也明白了柳和風的心意。

她目含幽怨望了眼高坐在主位上的柳和風,見他正眉眼彎彎與魔尊說笑著。她面上苦笑了一下,緩緩站起身來。

山神見狀,忙問道:“姑娘,你怎麽了?”

廣秀仙娥強撐著一個笑,答道:“稍感胸悶,我去外面透口氣。”

山神目含關切道:“要我陪你嗎?”

廣秀婉拒道:“我自己可以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山神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無奈一笑,繼而將視線停留在自己腕上的心照不宣上。

片刻後,廣秀仙娥來到正殿後的園林中,一條隨形而彎、依勢而曲的長廊錯落展轉於其間。她步至廊下,尋了一處陰影,倚著廊柱坐在廊下的坐凳楣子上。

她方輕歎口氣,便見不遠處的通幽小徑上緩緩行來二人,她借著朦朧的月色細看幾眼,認出這二人便是方才宴中主戰的尖嘴猴和那位被周圍人稱作左副使的黑衣人。

隻聞,尖嘴猴重重地歎口氣,左副使便笑問道:“賢弟,因何歎息?”

“左副使,您知道我尖嘴猴這一生惟愛兩樣東西,一是美女,二是我那魔兵流毒,唉……不提了!今日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玄影一笑,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今日,賢弟折‘兵’眾人皆知,只是,這賠了夫人又從何說起?”

聽到“眾人皆知”這四個字,尖嘴猴拳頭捏得哢哢作響,幾番壓抑,方才將那怒火按壓下去,“左副使見笑,不過是情場失意,我近日看上一個娘們兒,誰知她卻瞧不上我唄,整日哭哭唧唧,我今日心一軟便將她放回家了,可不算是賠了夫人嗎?”

“哈哈哈……不曾想賢弟亦是性情中人,雖說折兵之事我幫不上忙,誰叫人家是少主呢?但是,這賠了夫人之事,我還是能幫上賢弟的。”

尖嘴猴眼睛一亮,忙問道:“敢問副使,是何良方?”

下一刻,玄影便自懷中掏出幾個小紙包來,“這是癡情粉,只要和以你的鮮血,再給心上人喝下去,不管她是人還是神魔,也不管她之前是否心儀於你,喝了之後,定會死心塌地地鍾情於你。”

尖嘴猴急不可耐地一把搶去一包:“甚好,竟有此種靈丹妙藥?我要給那娘們兒試試。”

倉促之中,竟無意帶落一包癡情粉,只是這二人好似都未曾發覺,而後,二人一邊說笑著,一邊緩步離去。

待見二人走遠,一直坐在陰影之中的廣秀仙娥緩緩站起身來,原本是轉身往回走,然而,隻行了兩步便腳下一頓。但見她緊咬著下唇,猶猶豫豫地艱難轉過身來,下一瞬,便徑直往那遺落的癡情粉走去。

這一日,日影西斜時分,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埋頭研製義耳的柳和風,終於自長案上抬起頭來,幾乎一整日滴水未盡的他伸了個懶腰,喊道:“姐姐!”

“少主,有何吩咐?”一名侍女推門而入,輕聲問道。

柳和風隻覺她面生,問了緣由,經那侍女解釋道,他方知原是宴會過後,魔尊著人撥了數名魔侍和侍女過來供他差遣。柳和風雖不以為意,卻也順其自然,至少這樣魔尊會安心很多,便差她去取些茶水過來。

那侍女匆匆地奔膳房而去,未行多遠,便在一個拐角處與心事重重的廣秀仙娥撞了個滿懷,那侍女連忙福了福身子,歉意道:“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廣秀仙娥善意一笑,體諒道:“不妨事,”轉而又問:“你何故如此行色匆匆?”

“回姑娘,少主口渴命奴婢去取些茶水來。”

聞言,廣秀仙娥原本柔若無骨的雙手交握得骨節分明,終是緩緩道:“你去忙別的吧,我給少主送去即可。”

那侍女猶豫片刻,仍是道:“是。”

膳房中只有廣秀仙娥一人,只見她略一遲疑,終是在幾套花色深淺不一的茶具中,取了一套深棕色的紫砂壺和茶盞。而後,她四下張望一番,終又自袖中取出一包藥粉倒入紫砂壺,旋即又刺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鮮血滴入壺中……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柳和風道了聲:“進來,”抬頭見是廣秀仙娥,“姐姐,怎麽是你?”

廣秀仙娥只是淺淺一笑道:“聽說公子口渴了,我不放心她們做事,便自己送來了,”輕拎起紫砂壺,斟了杯茶,雙手遞來,“水溫剛好,公子快喝吧。”

柳和風接過來,毫不遲疑地一口喝下,微一蹙眉,繼而把茶盞遞回廣秀仙娥,“挺好喝的,再來一杯。”

待柳和風喝完後,他又繼續埋頭苦乾起來,廣秀仙娥見狀問了句:“公子快研製好了嗎?”

柳和風頭也不抬地答道:“差不多了。”

廣秀仙娥默默地望了他一眼,面上欣然一笑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翌日,日上三竿之時,忙碌了一整夜未眠的柳和風方用完早膳,還在膳廳與山神、廣秀仙娥閑聊,便有魔侍來報左副使玄影前來拜訪。柳和風與山神對視一眼,忙把玄影迎了進來。

雙方一番寒暄過後,喝了盞茶,而後玄影步入正題道:“臣下自宴會那日至今,已在魔都停留數日,今日特來宮中與尊主和少主辭行。”

言畢片刻,卻不見柳和風應答,玄影疑惑地望去,只見柳和風似是未曾聽到自己方才的話,他那一雙眼情不自禁地盯在廣秀仙娥身上。

見狀,一絲得逞的笑在玄影泛著青色的面上一閃而過,一盞茶的功夫,柳和風的眼神不知多少次地瞟到廣秀仙娥身上了,此刻,乾脆連話都不接了。

玄影滿意地站起身來,拱手道:“那臣下便不叨擾少主了,這就告退了。”

孰料,柳和風一雙眼仍是灼灼地黏在廣秀仙娥的身上,好似除了廣秀仙娥,其他人都似一抹空氣。而那廣秀仙娥亦是被他盯得漲紅了臉,羞怯中還帶著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便在此時,一直靜立於柳和風身後的山神,用手輕輕碰了碰柳和風的後背,柳和風這才回過神來,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乾咳兩聲後亦起身相送,山神跟在柳和風身後三步余處,隨他一起把玄影送至夜未央宮大門外。

這期間,一支插著書信的飛鏢倏地一下釘在膳廳的山柱上,獨自一人留在膳廳的廣秀仙娥吃了一驚,警惕地環顧四周一番,方才小心翼翼地將飛鏢拔了下來。

她輕輕展開書信,只見上書:今夜亥時,夜未央宮後山林一見。雖未寫明收信人,然而,在看到落款為“癡情粉”時,廣秀仙娥卻已心如明鏡,登時駭然不已,驚得跌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中。

是夜,亥時尚未至,廣秀仙娥便身披一件寬大的連帽黑色披風,悄悄出了夜未央宮。只見她一路鬼鬼祟祟、藏頭匿尾地直奔夜未央宮後山林而去。

半炷香後,她便來到後山,夜幕下的山林安靜得出奇,白日裡山林中頻繁的鳥叫蟲鳴仿佛都已銷聲匿跡。

廣秀仙娥深吸一口氣,就著月色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行去。突然,一聲突兀的怪叫聲,好似厲鬼尖厲的嚎叫聲,一下劃過林中靜謐而又帶有血腥味的空氣。

廣秀仙娥嚇得尖叫一聲,一個趔趄過後,便跌坐在地上,片刻後,見並無異常,方才回過神來。

這時,一陣強勁的夜風倏地吹來,推起一片烏雲將月亮遮住,頓時,整片山林便籠罩在更為幽暗的黑暗之中,與此同時,山間草木搖擺不止,樹葉嘩嘩,野草沙沙。

便在這時,一串悠長而陰鬱的笑聲傳來,嘻嘻嘻……

廣秀仙娥忙站起身,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把自己緊緊地裹在其中,驚恐地顫聲問道:“是誰?到底是誰?”

驀地,笑聲止,一道黑影落在她面前,“廣秀仙娥,我們又見面了!”

廣秀仙娥定睛一看,發現來人竟是左副使玄影,她驚疑不定地問道:“是你?你想幹什麽?”

玄影邪氣一笑:“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我幫廣秀仙娥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你便也得幫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方才說得過去吧?”

“你想要什麽東西?”廣秀仙娥一臉防禦地問道。

玄影抱起雙臂,緩緩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不過要你以自己的名義,明日此時,把少主約到這山林中幽會即可。”

廣秀仙娥一聲冷笑道:“如果我不呢?”

玄影陰險笑道:“那簡單,也不過就是有人前去告狀,說你昨日在少主的茶水中投放了癡情粉唄。”

廣秀仙娥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仿佛才明白過來,怒道:“你算計我!”

玄影無所謂地聳聳肩膀,“不過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你今日不是還挺享受少主含情脈脈的注視嗎?我倒想看看,在他知道你對他用藥之後,他會如何看待你?是繼續憐惜?還是唾棄不已?”

廣秀仙娥聞言,無力地低垂下頭,身子微微顫抖,眼中悔恨與無助的淚水劈裡啪啦往下掉。

見火候已到,玄影似是寬慰道:“不過你放心,以少主的修為,我可是奈何不了他的,而且,我並非是要害他。”

廣秀仙娥這才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希翼的光芒,“真的?”

玄影聽她自欺欺人的一問,便輕蔑一笑:“自然是真的,我發誓。”說著,豎起三指朝天。

廣秀仙娥思忖半晌,終是艱難道:“好,我答應你。”

聞言,玄影面上森寒的殺意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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