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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上青雲》☆、親眼目睹
聞言,赤裂又拍拍山神的肩膀,朗聲笑道:“如此,便有勞山神兄了。”說罷,便轉身邁開大步朝前走去。

山神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看赤裂這意思,怎有種老父親托付女兒之感?他本來以為赤裂與赤姑娘二人是姐弟關系,然而,聽那赤姑娘總喚赤裂為“公子”,便又懷疑這赤姑娘許是赤公子的侍妾或通房丫頭。

然而,昨日觀他二人在客棧是分房而眠,再加上方才赤裂那副如釋重負的神情,他又覺得自己還是想錯了。

山神不禁又瞄一眼赤姑娘,只見她默默地看了赤裂的背影好一會兒,忽然一句話都沒說,便抬腳跟了上去。他心中不由喟歎,許是妾有情,郎無意,於是,微一搖頭,便追了上去。

接下來的數日,赤裂一行三人幾乎將聖清鎮方圓數十裡的村鎮,挨家挨戶,一家不漏地尋訪一遍,卻仍未打探到關於一位道姑和一位少年的任何消息。

這一日,適逢人間三月三,碧空如洗,風和日麗。

結束了對上一個村子的尋訪,赤裂一行三人行至村郊斷橋外。

只見,探出頭的小草在廣袤的大地上,沁出大片大片的綠色,踏青的遊人三五成群,絡繹不絕。

連那原本空曠的天空中,亦有十余隻色彩繽紛的紙鳶在細線的牽拽下,迎著風漫天飛舞。每根細線的另一頭,皆有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撒著丫子飛奔,身後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赤裂隻覺口乾舌燥,手搭涼棚,望向遠方,只見不遠處有個簡陋的小酒肆,便大踏步走過去。誰知,走近了方才發現,僅有的幾張方桌幾乎坐得滿滿當當,只有一張桌子稍微空閑點兒,也已然相鄰而坐了兩人,竟還是雲一鳴和太子二人。

這兩日,並不見他二人時時跟在赤裂三人身後,然卻總能繞到三人前頭,時不時來個不期而遇。

見狀,赤裂正欲轉身離去,那酒肆老板卻迎上前來,滿臉堆笑道:“三位客官,方圓三裡隻我這一家打尖的地兒,今日人多,大家皆是拚桌的,您幾位不如就將就將就?”

赤裂正欲拒絕,隻聞那山神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叫起來。山神連忙揉揉肚子,尷尬地朝赤裂笑笑。

赤裂隻得對那老板點了點頭,“請老板帶路。”

那老板見狀,忙將三人引至雲一鳴的桌旁,“二位客官,不介意拚桌吧?”

那太子本欲拒絕,扭頭一看,竟是這三位,便笑著開口道:“自然不介意。”

赤裂便坦然坐在雲一鳴對面那張條凳上,見狀,山神便扶赤姑娘坐在太子對面。四條長凳都坐了人,山神稍一猶豫便決定與赤裂同坐,當他正欲坐下,赤裂則開口輕聲道:“姐姐,你來與我同坐吧。”

聞言,赤姑娘雙眼含笑,緩緩站起身坐到赤裂身邊,而後山神也在太子對面、雲一鳴旁邊那條長凳上落座,然而,那如坐針氈的滋味真心不好受,他真的寧願捧個碗蹲在牆根吃。

很快上了菜,雲一鳴和赤裂二人卻一筷未動,那其余三人亦各自埋頭吃著喝著,一時之間,這飯桌上的氣氛詭異而沉悶。

少頃,赤裂喝了幾口茶,放下茶盞,而後體貼地給赤姑娘夾起菜來,很快她面前那隻碗便堆了尖兒。

酒過三巡,獨酌的太子對著雲一鳴發起牢騷來:“我說你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說著便將手搭在雲一鳴那放在桌面的手臂上,雲一鳴旋即將手臂自太子掌下輕輕抽出。

太子繼續訴苦:“我可是苦苦等了兩年,才把你等回來,我這一路跟在你後面,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原以為我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誰知你竟拒絕了我父……”父王的任命,這半截話沒說,仿佛終於意識到旁邊還有三位不相乾的大活人。

赤裂垂眸隻望菜,連余光都很克制,手中仍不停給赤姑娘夾菜。

太子掃了一眼身旁集體失聰失語的三人,仍固執道:“你就不能同我回去……”一句話最後一個“嗎”字還未說出口,便被雲一鳴斬釘截鐵的一聲“好”打斷。

“真的嗎?!”太子頓時喜出望外,便在此時,雲一鳴用行動回答了他,只見他倏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酒肆外走去。

見狀,太子高興壞了,臉上綻開了一朵花,忙不迭地放了一錠金子在桌上,朗聲道:“老板,結帳!多的不用找了,算我請同桌這三位朋友的,”繼而,笑著衝赤裂三人匆匆一拱手道:“三位慢用!在下先行告辭了!”

真是喜從天降!只見,山神自碗中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向二人離去的背影,還未從這意外驚喜中回過神來。

赤裂終於收回夾菜的手,出了口長氣,只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這是松了口氣,抑或是歎了口氣?正如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希望雲一鳴繼續綴行其後,還是希望他早日離開一樣。

那老板喜滋滋地奔過來,眼冒精光,一把拿起那錠金子,又放在嘴裡用牙咬了咬,繼而笑得合不攏嘴。這時,赤裂趁機問道:“老板,打聽個事,這附近可有什麽奇聞異事沒有?”

那老板原本便是個話癆子,又得了這意外之財,心中高興,更是劈裡啪啦地說個不停。經他天南地北、事無巨細的指點,那赤裂隻消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尋到他娘親喬裝成道姑之後的住處——一座農家小院。

三人步入院落內,只見院內荒草叢生,屋內家什上落滿灰塵,角落裡亦掛滿了蜘蛛網。從衣櫥裡為數不多的衣衫上,赤裂認出那是娘親喜歡的式樣,不錯,確實是娘親住過的地方,然而,現在她又去哪裡了呢?

“清掃一下,我們先在這裡住下吧。”赤裂關上衣櫥門,轉身對赤姑娘和山神說道。

那二人口中稱是,便動手清掃起來,便在這時,門外傳來吱吱呀呀的開門聲,赤裂和山神警惕地對視一眼,一同出去查看。只見,院落大門處正走進來一位頭髮灰白、年近古稀的老者。

赤裂忙迎上前,施禮問道:“老人家,您是?”

那老者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院落道:“老朽住在那兒,是仙姑的鄰居,敢問你們可是來尋仙姑的?”

赤裂答道:“正是,老人家,敢問您可知我……姑母去了何處?”

只見,那老者搖頭歎息道:“年輕人,你來得太晚了,你姑母她兩年前便已經死了!”

赤裂聞言,心中大震,一時驚得說不話來,還是山神先接了口,問道:“敢問老人家,您可還記得發生了何事?”

老者仍是搖頭歎息,回憶起兩年前的一日,他親眼目睹之事。

兩年前,他在自家院中喂牲口,忽地傳來金石相擊琅琅之聲,一開始他還不曾留意,直至那琅琅之聲停了好一陣子,他聽到仙姑的乾兒子李大山的哭聲才反應過來。

於是,他忙從自家院牆裂縫處朝這邊看,只見李大山正抱著躺在地上的仙姑在哭泣,而他身旁則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神情冷漠的男人。只見,那男人身著白色廣袖長袍,正冷漠地呵斥李大山,命他放開仙姑的屍身。可憐那孩子哪是他的對手,隻得乖乖放下乾娘的屍身。

隨後,只見那白衣人倏地朝躺在地上的仙姑一揮手,也不知他是使了什麽妖法,那仙姑竟頓時化為虛有,連個全屍都未能留下。最後,就連李大山也被白衣人一把捉了去,想必定然也是凶多吉少。

赤裂聽到這裡,腦中已然轟一聲炸開,那雙拳頭攥得哢哢作響。神情冷漠的白衣人,除了雲一鳴,他想不到還會有誰?難道雲一鳴竟如此恨他?恨到他已經親自手刃自己,還不足以消恨,竟要追到人間將他娘親也殺了,才算報了他的殺父之仇?

赤裂腦中到處充斥著憤怒與自嘲,連那老者何時離去的都不知曉,他眼中原本黑曜石般的瞳仁,也因暴怒而變成兩簇熊熊燃燒的烈焰。

此時,山神的嘴在他面前開開合合地說著什麽,他並未完全聽進去,隻斷章取義地截取到其中某些話:“……兩年前,我在天界南天門確實遇到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凡人少年,他說自己叫李大山,是跟著雲公子登天的,不過……”

赤裂只聽到此處,便再也聽不進去任何一個字了,只見,他冷冰冰地撂下一句:“在這等我回來。” 便騰空而起,下一瞬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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