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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上青雲》☆、春光乍泄
長夜漫漫,癡情箍開了個頭,柳和風的困意便跑得無影無蹤。思緒順著明月仙門一股腦地湧向正一神宗那位神仙哥哥身上,那個無論他是寢食坐臥,還是忙碌做事,總是會時不時地、隔三差五地出現在他心裡的強大存在。

他在錦被之下,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了近小半個時辰,突然猛地起身,一聲冷笑:“呵,一晃兩月已逝,我不尋你,你便也不來尋我?行啊你!”繼而騰地下床更衣,一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天界 鳳鳴居

一盞豆黃的燭火在窗紙上投下一抹側影,那側影此刻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手中的紙張,忽地,那側影猛地側首,原是窗外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響動。只見側影忙將手中紙張折起,方才站起身來,便有一道黑影閃入,隻一瞬便與那道側影不分彼此地黏在一起。

“想我沒?”環抱著側影的黑影黏糊糊地問道。

側影不動亦不答,隻拿一雙掩蓋著驚喜的眸子盯著他看,黑影坦然回望,片刻後,一聲輕笑,又在側影的唇上一啄,鼻音略重,“嗯?”

“嗯。”側影垂下眼簾,輕聲應道。

“你總不去看我,我只能把自己送來給你看看。”黑影歎氣道,“這麽晚了還不睡,如此神情專注地在看什麽?”說著,松開側影,探尋的目光朝他手上已然折好的紙上望去。

側影把手藏在身後,目光躲閃地低聲道:“沒什麽。”面上騰然而起的紅暈在昏黃的燭光下,迷離而恍惚。

黑影一挑眉,有點奇怪地道:“那你心虛什麽?”繼而,掌心一攤,對側影道:“拿來。”

側影猶猶豫豫,垂眸不語,黑影那猙獰的雞爪子又晃了一晃,拖長話音,“拿……來……”

迫於淫/威,一張折疊整齊的四四方方的紙張慢吞吞地擱在了雞爪之上。黑影這才滿意地斜勾嘴角,帶著一副“小樣,跟我鬥”的神情,慢慢展開那紙張。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側影神情十分不自然地背轉過身,不忍卒看般地閉了閉眼。

黑影就著黯淡的燭火朝那紙上一瞅,隻一眼,那嘴角便咧到了耳朵根,只見他一把扔了那紙張,猛地撲向側影,閃電般的身影帶起一股妖風,妖風肆虐之下的燭火登時忽明忽暗、顫抖著身子東倒西歪地搖曳不止。

“雲一鳴,我愛死你了。”

這一撲竟將側影撲倒在那雕花拔步床上,黑影隨手一揮,掛在純銅如意帳鉤上的翠紗床幔便鋪天蓋地落下來。接下來,惟見,斷斷續續地有黑色和白色的鞋靴、外袍、中衣、裡衣……前仆後繼地飛出床幔,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這時,又見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從床幔中探出,一個彈指,那被滿室春風吹得五迷三道的燭火,終於湮滅於黑暗之中。

風雨飄搖中,垂順的半透明床幔一陣亂晃亂動,卻在柳和風略帶驚訝的聲音中驟然止住,“雲一鳴,你?!我……唔……”

好一陣兒沒了聲,片刻後,才有軟綿綿的聲音傳出:“你是不是覬覦我很久了?讓你在祠堂好好閉門思過,你卻只顧著想我、念我、畫我,真是色膽包天,”拔步床猛地一晃,“啊……嘶……唔……”伴隨著戛然而止的吃痛呼聲,床幔好似春風吹皺的湖面,漣漪激蕩。

良久,一個隱忍而沙啞的聲音:“你自找的。”

…………

鳳鳴居內春光無限,室內激情四射的二人卻渾然不覺窗外的無限惆悵。

只見,在幽暗夜色的掩映下,立於窗外的雲一諾驚恐地緊咬著手指,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變成了事實。盡管她已用盡最大的力氣斂住氣息、克制情緒,但是,眼眶中熱淚還是不受控地撲簌撲簌地滾落下來……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多歡喜幾多愁。

雲一鳴近兩月來堅持不懈地每日都在操練天兵,那群疏於操練、軟手軟腳了兩年多的天兵,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一時不堪重負,私下裡一個個早已叫苦連天,義憤填膺地叫囂著揭竿而起、奮而反抗。

然而,當著雲一鳴的面,卻又都變成了一副任人宰割、逆來順受的窩囊模樣。故此,翌日魚肚泛白之時,當正一神宗的仙侍過來傳話說“雲宗主說今日眾將士休沐一日,無需操練”之時,眾天兵大喜過望,震驚好久方才會過意來,一個個禁不住歡呼雀躍、老淚縱橫起來。

經過兩月沒日沒夜地操練,眾天兵曾一度消極地認為,新任代戰神一鳴神君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大有不把他們燒乾烤焦,誓不罷休的架勢。

那名仙侍看著眾天兵那副感激涕零、欣喜若狂的樣子,心中感慨,“天兵休沐”給他們帶來的歡愉,真的不啻於人生三大喜事。

待雲一鳴遣人宣告休沐之後,又去膳房取了早膳,待他回到鳳鳴居時,撩開床幔,才發現床幔之下的拔步床上,已然沒了柳和風的身影。

柳和風出入天界猶如出入無人之境,來時無影,去時無蹤,便如他的名字那般,好似一陣和風,徐徐吹來,吹皺一池春水,而後又匆匆離去,徒留一室曖昧的余味,伴著悵然若失的雲一鳴。

便在這時,雲一鳴瞥見錦被之下露出那張畫像的一角,只見那角落裡多出一行小字來,“和風上青雲,風親雲擁。”仿佛被這行小字燙了一下,雲一鳴頓覺血液翻湧,耳根泛紅……

不覺已是白日西斜時,也說不清這是雲一鳴端坐在書案後的第幾個時辰。

只見,書案上攤著一張紙,他怔怔地望著那碩大紙張上的唯一一個字——風,面上還時不時地漾出一抹淺淺的笑。他手中還握著一隻毛筆,保持著書寫的姿勢,只是狼毫筆尖上的墨汁早已乾涸。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宗主,我能進來嗎?”是李大山的聲音。

雲一鳴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去遮藏那字,卻見只有一個小小的“風”字,便不以為意地道了聲:“進來。”

李大山推門走進來,一陣晚風伺機而入,吹動雲一鳴面前的紙張,那紙上之“風”便隨著晚風起伏掀動。不知想到了什麽,雲一鳴眸中漾著笑意,伸手按住紙上之“風”,竟失口道了聲“頑皮”,而後一驚,連忙掀眼望向李大山。

只見,李大山撓撓頭皮,走至書案前,無辜道:“宗主,我最近挺老實的,一點都不頑皮。”

雲一鳴不說話,李大山又自問自答道:“宗主不信?我可沒騙人,嗯……我學會了……”說著,便如吊死鬼附身那般眼珠使勁上翻,努力思索著,與此同時,又伸出一隻手來,打算掰著手指數一數,究竟學會了幾樣。

孰料,他的匯報還未開始,便被雲一鳴神色淡然地打斷:“何事?”

“唔,宗主今日的午膳未曾動過,膳房差人來問預備何時用晚膳?”李大山一邊言明來意,一邊將目光落在那紙張上唯一的一個字上。

“一個時辰後。”雲一鳴道。

“知道了。”李大山說完並未直接離去,而是仍站在書案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還有事?”雲一鳴淡淡地問道。

只見,李大山伸手一指,指向那個“風”字,“宗主,您寫的這個‘風’是‘柳和風’的風吧?”

聞言,雲一鳴驚訝之余,面露尷尬之色,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誰知,李大山繼續道:“‘和風’的風也是這個風,方才看到這個字,我才想起乾娘臨終前還囑托過,讓我把她親手做的一套衣衫交到和風手中。我聽說宗主跟和風交情非淺,能不能麻煩宗主下次見到和風轉告他一下,讓他找我來取?”

雲一鳴略一思忖道:“你去取來,不日,我親手轉交給他。”

李大山連忙應聲道:“謝謝宗主,我這便去取來。”

說完,便開門離去,誰知,不過走了三五丈距離,便見雲一諾手托白玉茶盤,上置一套茶具腳步遲疑地迎面走來。李大山看到她,遠遠地避在一旁,向她揖手低首,道了聲:“元君。”

雲一諾一個愣怔,好似才發現李大山的存在,雙眸聚焦望過去,淡淡問了聲:“宗主可在書房?”

“在。”李大山如實答道。

“嗯,我去給他送些茶水。”雲一諾解釋道。

“不如我替元君送去吧?”李大山熱情而主動地自告奮勇,說著同時,那雙手已然朝茶盤伸去。

“不必了,我親自送去即可,”雲一諾不著痕跡地避過,“你去忙你的吧。”

李大山口中稱是,一溜煙地往他的寢房走去,然而,路程過半時,方才想起膳房還在等著回話,便又折回頭大步流星地先去了膳房。隨後,才又去寢房取了那套包裹得嚴實的衣衫,奔赴雲一鳴的書房。

待他快到地方時,遠遠地便看到雲一諾又端著托盤自宗主書房出來。待她走遠了,李大山才興高采烈地奔向那書房。

李大山敲門,得到許可後,推門而入,“宗主,我取來了,”說著,便將那套衣衫放到雲一鳴面前的書案上,“您一定要幫我轉交給和風呀。”

只見,雲一鳴茫然地抬起頭,皺眉思忖片刻,方才開口問道:“和風……”

見他這般神情,李大山頓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啊,柳和風啊。”

只聽得雲一鳴遲疑地問道:“柳和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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