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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A把瘋美大佬標記了》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程季青坐在車裡,暖氣開著,玻璃上有一層薄薄的霧氣。

  耳邊再度響起下樓前,唐佳出門將她喊住說的那段話。

  “程季青,或許白新對你的感情比你想象的要深,也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深。她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抑鬱症,上一次你們分開的時候,就已經有發作的趨勢。我知道這話很自私,如果你決心已定,可以的話……用個緩和的方式吧。”

  程季青閉上眼睛,雙手搭在方向盤,低下頭去,額頭碰在冰涼的白玉菩提上。

  決定抽血製藥,決定和億新解除協議,這些她都做的很乾脆。

  可是當她看到和白新的聊天背景,看到白新親吻她的那張照片,唐佳的話便有了具體的樣子——她想起那次白新找來江城。

  沒好好吃飯,渾身凍得發抖,憔悴而脆弱。

  看到這些,她的乾脆,多了心痛與心疼,還有深切的遺憾。

  因為她們本該不是這樣子的。

  白新對她有感情,她知道,怎麽能不知道。

  “白新,如果繼續下去,會讓我們的關系變得更糟,這樣你也沒關系嗎?”

  白新聽到最後一句,有些喘不過氣,她緊緊抓住程季青為自己擦眼淚的手:“橙橙,你想要時間,你想要靜一靜,我答應,但你不要對我這麽心狠……”

  白新站在半島台旁邊,秋冬的粉色睡裙,頭髮散下來,那雙眼睛是紅腫的,看到她之後,又聚起霧。

  拿起來,熟悉的字眼在她眼睛上滾過,燙了一下。

  而不是分手,或者離婚。

  白新率先開口:“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不該一次次傷害你,不該利用你,也不該因為不信你的感情……我知道我做錯了,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怎麽都好。”

  白色上踩出一個黑色印子,想要將那個黑色腳印覆蓋至無痕,就需要更大一場雪才行。

  白新知道,那張紙困不住程季青,如果程季青非要離婚,甚至可能根本不在乎什麽財產。

  她提前發消息,就是怕當面說那話,彼此更難受,留一個緩衝的時間。

  未等那頭說什麽,程季青低聲說:“我現在過來。”

  而她想要快刀斬亂麻,卻發現斬的時候自己也很疼,接觸白新以前她覺得自己是個果斷乾脆的人,可是現在她忽然明白,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一概論之。

  她抬手,指背輕輕拭去,岩漿一般燒著她,她沒有再猶豫:“你可以住在這兒,過兩天我來拿東西……協議的事……”

  程季青自始至終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東西。

  程季青眸子輕輕顫唞,手從她心口挪開。

  對她來說,那已經不是一張紙。

  因此她選擇了對自己,對白新來說,都沒有那麽殘忍的兩個字——分開。

  屋內的暖氣跑出來,她聽到椅子與地面接觸的挪動聲。

  然後是腳步。

  程季青望著白新臉頰的眼淚,呼吸沉悶,她緩聲說:“別哭。”

  到了南景。

  她把程季青的手撫到心上,泣不成聲:“太疼了,太疼了。”

  程季青想讓自己的聲音冷靜,可張嘴才發現嗓子乾澀至極。

  誠然,她做不到完全心狠。

  所以她知道,一旦決絕的消息發出去,那頭的人也會很痛苦。

  玄關門打開。

  她朝著玄關走了兩步,急切地站在程季青跟前:“但你不要丟下我,程季青。”

  “沒有下次了,程季青,我再也不會騙你。我發誓。”白新上前一步。

  程季青心中微動,心有預感告訴她,來電的人是誰。

  白新咬著唇,眼含熱淚,好片刻,她道:
  “什麽都好,我答應你暫時分開,可是我不同意離婚。”

  在白新看來,這動作溫柔如常,卻說著最冰冷的話。

  腿上的手機嗡嗡震動,將她苦難的思緒拉扯回來。

  程季青走進來,關上門。

  她接了。

  白新周身轟然一震。

  程季青走下去,腳印落地,深厚刻骨。

  一周未見,那張臉清瘦很多。

  白新泣不成聲的聲音,叫她喉嚨一哽。

  可是現在她需要這張紙的牽絆,在程季青心狠下決心說要跟她分開的時候,她需要這個牽絆。

  程季青眼眶發熱,視線陷入朦朧,她感覺到鈍刀在刮著她的五髒六腑,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可能再前進了。

  她緩了緩:“白新,我們繼續在一起,都會很難過,你惶恐我離開,我惶恐還有沒有下一次。陷在痛苦裡,這是不對的。你瞧,你以前從來不愛哭,可是現在總是在哭。”

  外頭的雪在加大,降在玻璃發出‘噠噠’的聲響。

  如果程季青連這一點點都不肯留給她,她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

  她的希望也就沒有了。

  “我什麽都答應你,但是離婚不可以,橙橙……不要這麽心狠,好不好?”

  程季青望著白新的眼睛,紅腫的眼睛依舊漂亮動人,甚至惹人心醉,她看到瞳孔深處艱難的掙扎。

  她從來沒有真的被這張紙束縛過。

  當初答應結婚,雖說有自救的原因,可更多的是因為那個人是白新,是因為不願看到白新受傷害。

  她怕死,但她受的束縛從來不是生死。

  一直以來,都是白新而已。

  而系統從她和白新結婚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現在她離婚也沒有出現,她想白新應該不會有事了。

  至於錢,她不在意。

  過往那些資產她真的不在意。

  她也願意繼續抽血,完成製藥。所以現在離婚對白新來說也不會有任何威脅了。

  因此她的確做好了離婚的打算,但是比起抽血和跟億新解約,她反而沒有把那張紙看的那麽重要。當初本來也只是一個形式。

  可是此刻看著白新的神情,看著白新的抗拒……她的心情複雜萬分。

  合同還有幾個月到期,等時間過去,那時候她們也許能更平靜說這件事。

  “好。”

  反正之後,應該也不會怎麽見面了。

  程季青想到這裡,鼻尖一酸。

  白新等到回答,無聲的眼淚卻忽地受痛一般,嗚咽哭出來。

  程季青答應了,但她知道,此刻程季青要離她而去了。

  程季青不敢再待下去,她轉過身:“白新,好好的。”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她打開門。

  冷風迎面灌過來,她快速往外走,猝然聽到身後含著哭音喊了一聲。

  “我愛你。”

  抓著把手的手指驟然用力。

  “程季青,我愛你。”

  門合上。

  封堵了一切溫暖。

  只剩下冷意。

  程季青背脊抵著門,她撫著心口無聲的哭出來,她深深吸口氣,又將剩下的眼淚強壓下去,然後手指將淚抹去。

  她與白新之間的愛是存在的,只是她現在不快樂,白新也不快樂,繼續下去只有痛苦。

  分開就成為必經之路。

  她難過悲傷,然而並不絕望。

  有時候放手也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見面,為了彼此更好的生活。
    這世上的事多是如此,不過是取舍的道理——你想要得到一些更好,就要學會先放棄一些不那麽好的。

  為自由也好,為未來也好。
-
  唐佳是在下午去見白新的。

  雪下的再大,從空中落下來,也瞧不真切具體的模樣,眨眼消融。隻讓人想起一句,空中白雪遙旋滅。

  白新坐在陽台上,雙手抱著膝蓋,就那麽坐著,自說了程季青要繼續抽血後,便一句話也沒有。

  無論問什麽說什麽,都沒有反應。

  她自己一個人搞不定,身邊除了周鬱舒也沒有旁人能幫忙,但是周鬱舒上次後在白新那裡就說不上什麽話了,最後想了想……

  她翻到通訊錄收藏裡的備注。

  上次醫院之後,她們的關系有所緩和。

  電話等了十幾秒,但還是接起來。

  唐佳心情稍松,把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和童言希說了一遍。

  “真有你的,離婚後也不乾人事?”

  “……”唐佳:“也?”這事兒她又不是主謀。再說她結婚的時候,也沒做什麽不是人的事吧?
  她想反駁兩句,但現下也不是時間,道:“你想鬥嘴什麽的,我們說完這事兒再鬥?”

  “誰要跟你鬥嘴?美得你。這件事你想我怎麽說?沒法說。”童言希道。

  “最開始也是不了解程季青,所以隱瞞,後來……其實這次白新是真打算說了。”

  童言希道:“外人的角度,這件事就是A說A有理O說O有理,但在程季青的角度,不管是不是打算說了,到底最後程季青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對於她來說就是實質性的傷害。”

  “是,我認。”她也有責任。

  唐佳低聲問:“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白新聽到程季青繼續抽血,也就知道那意思,到現在一句話沒說。如果是以前,我不擔心,但這次不太一樣。”

  她搞不定。

  現在的白新就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求我。”

  “……?”

  唐佳:“童導,白新不算你朋友?你電影的事,人家也是幫了忙的。”

  童言希當沒聽到:“求不求?不求不去。”

  唐佳推了推眼鏡,唇角輕彎,聲音卻是沒好氣一般:“求你行了吧。”

  屋內暖氣充足,溫暖似進入春天。

  白新還是坐在陽台上,抱著膝蓋往外看,外頭還在下雪,程季青來的時候雪就很大了。現在更大。

  她腦子裡也沒想什麽東西,就是因為空空如也,因此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在她聽到程季青要抽血要完成製藥後。

  Ada告訴她那句程季青要解約的事,便也就不算什麽了。

  剛才程季青見她的時候並沒有提起這一點。

  程季青答應暫時不離婚如果是懸崖上的一根繩子,而繼續抽血的事就是一把刀。

  製藥完成那天,也許就是程季青乾乾淨淨抽身的那天。

  也就是離婚的那天。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沒有哭,只是心突然間空了。

  空的她手足無措。

  身邊有人坐下,白新從對面落地窗玻璃看到童言希的身影。

  “喝點熱水。”童言希把水杯遞過去。

  “你們回去吧。”

  童言希看看那有些脫水的唇:“你想不想知道,上次戴的那個銀簪是哪來的?你喝了我告訴你。”

  白新手指一動,她側了側眸子。

  然後抬手把水杯接過去,觸感溫熱,她喝了一口:“你說。”

  童言希:“……”還真有用。

  “程季青上次江城拍戲,也是你們吵架的時候吧,那天劇組幾個人一起去逛園子,出來在路邊看到。但是當時程季青沒有買。”童言希也喝了口熱水,覺得沒味道,有些嫌棄,再繼續說:
  “後來上車走了一會兒,程季青喊停,說想起有事,獨自下了車。”

  “那天在醫院看到你頭上戴的銀簪,我就猜到,她是回去又把東西買下來了。”

  白新握著杯子的手發緊,眼眶泛熱。

  隔了片刻。

  “我不知道怎麽做了。”白新低垂著頭:“童言希,你教教我吧。”

  童言希終於明白,唐佳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白新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根稻草一樣,隨時可能繃斷。

  瞧著平靜,實則是在邊緣盤旋。

  要麽絕處逢生,要麽徹底跌下去絕望,那樣白新會比過去還要瘋魔。

  也許是變本加厲的狀態。

  童言希輕聲說: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們吵架她還想著為你買銀簪,這說明程季青真的對你付出了很多很多的愛。所以你必須付出同等,或者更多的愛去彌補。我知道你對她感情也很深,可是程季青未必能全然體會,從她的角度,你們的付出並不平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新沉默著,但總歸抬眼看她。

  童言希再道:“如果她真的下了狠心,或者厭惡你,真的要跟你決裂,她怎麽可能還要去管你的生死?換做是我,別說製藥,我說不定放巴豆整死她。”

  唐佳:“……”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感覺到了童言希的余光。

  童言希道:“也就不可能不跟你離婚。”

  說完,空氣靜下來。

  都在等著白新給出反饋,隔了半分鍾,白新垂眸說:“她想離婚的。”

  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她當時堅決不肯,程季青是想離婚的。還有程季青繼續製藥的決定……

  “不管她現在怎麽想的,或者因為什麽原因最終沒有跟你離婚。結果都是沒離婚不是嗎?”童言希拍了拍白新的肩膀:“那就說明她沒有真的放下,這對你來說就夠了。”

  如果真的決絕,真的放下。

  離婚才是程季青第一件該做的事,這才是她們之間真正的束縛啊。

  真要結束,就該哪裡開始哪裡結束。

  就像《上岸》裡的女主,心灰意冷後,毅然決然毫不猶豫上岸,去了人魚女王永遠到不了的地方——沙漠。

  這才叫決絕。

  而不是走之前,還要事事為對方盤算好一切。

  這不是本末倒置麽。

  任何理由,在她看來都不過是程季青拋出來的迷魂湯而已,這湯白新喝了,程季青自己也喝了。

  然後真以為這就是結束。

  白新聽完,手指好似有了知覺,她喝了口水,似乎這時候她的理智才稍稍恢復過來。

  她從空白噩夢裡醒來。

  “你現在知道錯了,那就拿出錯的態度,但你千萬別不管不顧去做什麽,你這性子太急,你和程季青現在都需要時間緩一緩。等這段時間稍微過去……”

  只要白新現在別衝動做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就行。

  她不保證結果一定是好的,但希望總是有。

  白新輕輕吸口氣,抬眼就看到雪花似飛蛾一樣撞到玻璃上,不畏恐懼。

  她的掌心有了溫度,她眼神清明,緩緩道了一句:“謝謝。”

  童言希知道白新聽明白了,心下微緩,笑了聲。

  主動去碰了碰白新的杯子:“客氣,以後電影多投點錢就行。”

  “這段時間過去……然後呢?”唐佳也抱了一杯水,在旁邊開口問。

  童言希回頭瞥了人一眼,似是嫌她覺悟差:“想要一個人回心轉意,靠想是沒有用的。”

  得靠行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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