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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月亮》第二十一章 偏愛
  第二十一章 偏愛
  空無一人的大巴車內, 少女靠在陳昭身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倏地,她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獵物被獵人盯緊了的危機感, 她醒了過來。

  陳昭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他漆黑的眼眸深處情緒濃烈,欲.望不斷翻湧,目光滾燙, 有著顯而易見的侵略性。

  她眼睫顫了顫, 嗓音柔軟而動人:“你……你想做什麽?”

  陳昭目光從她漂亮靈動的眉眼移開, 緩緩往下, 最終落在少女嫣紅水潤的唇瓣上。

  他眼神晦暗, 嗓子裡像含著細小的沙礫, 嗓音沙啞,語調勾人, 帶著蠱惑的意味兒,“你閉上眼睛。”

  少女乖得不行, 立刻照做, “然……”

  汽車在高速兩側路燈光芒匯聚成的美麗銀河裡向前行駛, 透明的車窗上倒映著兩人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影子。

  少女大概是害羞到了極點,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喉間不受控地溢出支離破碎的音節。

  陳昭腦海裡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徹底繃斷, 他再也克制不住,就在他的手覆上她纖細軟和的腰肢時, 一陣刺耳的鬧鈴聲響了起來。

  三月初春的清晨熱度仿若七月盛夏的午後,空氣裡全是劈裡啪啦的火花。

  她不願意呆在他身邊,卻一直被他僅僅納入朋友的范疇。

  沒等這個想法完整浮現在腦海裡,她立刻咬唇否認。

  他發現了她的貪心,所以開始躲著她,慢慢遠離她,直到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再也不會有交集。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明月跟林聽她們來到校門口,還是只有兩個男生在等她們。

  現在回到家了,她才突然開始擔心起來。

  “你都喊了多久你要減肥了,也沒見你哪天宵夜少吃了。”

  看了一眼時間,六點二十五分,比她平時起床的時間晚了快一個小時。

  看到她來了,林聽立刻起身讓座,“月亮,你帶了什麽?”

  聞言,馮舒雅音量不自覺地提高了一個分貝:“又和他們一起吃飯?”

  明月抿了抿唇,“我不辛苦,剩下的湯你喝了吧。”

  陳昭睜開眼睛, 看到臥室熟悉的天花板, 感受到身體下方傳來的難以克制的躁動感, 他低低罵了一聲後,起身進了浴室。

  頓了半秒,他沒好氣地繼續道:“還有你們瞎想什麽呢,我跟阿昭關系那麽好,我們怎麽可能吵架,我不跟你們一起吃飯真的是因為我要上輔導班時間來不及。”

  “雖然我要減肥,但我可以嘗一下阿姨的手藝。”馮舒雅笑著答應。

  所以每一次見到他,她的心跳都會失控,卻充滿歡喜。

  大巴到雲城停下的時候,她剛好醒了,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枕在陳昭肩膀上,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司機就開始趕人下車了,當時她也沒多想,迅速起身下了車。

  明月還沒什麽反應,林聽突然上前一步,她踮起腳,手臂勾住何舟的脖子:“你跟陳昭不會吵架了吧,所以不是你躲他,就是他在躲你?”

  林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這麽激動?”

  平時她跟陳昭見面也不多,她表現得又不明顯,他應該沒那麽容易發現吧。

  他眼角余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明月的表情。

  林聽故作嫌棄地看了一眼馮舒雅,“對了,這學期開學到現在我們還沒出去吃過,我剛剛已經跟孫浩宇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何舟見明月看著自己,連忙將人從自己身上弄下去,後退了半步才說道:“咱們雖然是發小,但你畢竟是個女生,你自己注意一點分寸。”

  頓了頓,她抬手,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抓著明向虞的衣角,“還有媽媽,你別太辛苦了,下次你要煲湯白天煲就可以了,反正我們家有冰箱。”

  所以是不是她藏在最深處的心思被他發現了,他才——

  明月回到家的時候九點剛過十分鍾,明向虞見她回來立刻問她考得怎麽樣,她說了一句“還行”就回了房間。

  馮舒雅按耐住內心的喜悅,假裝淡定道:“因為有人請吃飯啊,不是有句老話——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衝完冷水澡,他取了毛巾,站在鏡子前擦頭髮,有水珠順著額角落下,劃過他上下滑動的喉結,最終沒入瘦削好看的鎖骨之中。

  她忙不迭地放下電子表,翻身起床穿衣服,她抱著書包剛走到門口,門就被明向虞從外面拉開。

  孫浩宇眼珠子轉了轉,主動開口:“阿昭說他沒胃口,已經回家了。”

  他突然抬頭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又罵了一聲:“艸。”

  *
  明月昨天晚上和林聽、陳昭他們一起在雲城市中心吃了晚飯,本來林聽還提議大家一起去看個電影,但又考慮到明月和程北延剛考完試就坐了一天一夜的車已經很累了,再加上時間也不早了,一場電影至少要一個小時,最後還是決定下個周末再約,到時候也喊上馮舒雅和孫浩宇他們。

  吃晚飯的時候,明月一直低著頭,她心不在焉地在想,陳昭會不會是在躲她?

  “我媽媽做的排骨湯,中午一起喝呀。”明月說。

  她靠在他身上睡著的時候應該沒有……流口水吧?
  帶著這種擔心明月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她再醒過來,已經是周一早上了。

  明向虞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笑了笑,“媽媽知道了,你快去吃早飯吧。”

  她一直比她想象中的自己還要貪心,而此刻她也終於肯向自己坦白,她喜歡陳昭,很喜歡很喜歡。

  明月拎著保溫桶到教室的時候,林聽坐在她的位置上,正和馮舒雅熱火朝天地討論周末是看恐怖片還是愛情片。

  明向虞沒問她今天怎麽起遲了,隻溫柔地開口:“月月,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媽媽今天四點起來給你熬了排骨湯,剛剛用保溫桶盛了一點,還剩一點等你晚上下晚自習回來喝,你吃完早飯記得把保溫桶帶上。”

  可如果要是呢。

  所以他到底什麽時候對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的?

  他舌尖抵了抵後牙,煩躁地將毛巾砸在了鏡子裡自己的臉上。

  她難得沒有再看書,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明月心中瞬間充滿了苦澀,她眼圈逐漸泛紅。

  馮舒雅注意到她的異常,停下筷子,朝她看了過來:“月亮,你怎麽了?”

  明月眨了眨眼睛,輕聲回道:“被辣到了。”

  坐在她右邊的何舟立刻倒了一杯水給她,“喝點水潤潤嗓子。”

  “謝謝。”

  明月接過來喝了一口。

  一行人吃完飯一起回了學校,到教室外的時候,馮舒雅一個人去了衛生間,林聽正要進教室,明月忽地伸手拉住了她。

  林聽見她臉色不太好,關心地問:“月亮,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明月搖了搖頭,她想問林聽,周末看電影,陳昭會去嗎?

  “周末……”
    頓了一下,明月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周末到底看啥電影呀?”

  林聽說:“周末去影院的時候再看吧。”

  她遲疑了一下,低頭湊到明月耳邊,小聲地問:“月亮,你今天是不是因為陳昭不在……”

  明月下意識反駁:“沒有。”

  林聽好笑道:“你這算不算不打自招,我還沒說完呢。”

  明月:“……”

  林聽直起身,拍了拍明月的肩膀,“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她保證道:“我周末一定把他給你帶出來,到時候有什麽話你直接跟他說。”

  明月還想說些什麽,晚自習的鈴聲響了,她隻好點點頭,跟林聽分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作業很多,明月晚自習快結束時才寫完,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周末見面的時候她能跟陳昭說什麽,難道要直接問他,他是不是在躲著自己嗎?
  這個問題不能想,一想就煩躁,她抿了抿唇瓣,將這些跟他有關的思緒拋開,開始做題。

  周六上午,明向虞出去了,明月連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去了電影院。

  她和林聽約的是早上九點,她八點五十到的影院門口,她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除了陳昭。

  男生們去買爆米花和飲料了,林聽就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看到明月,臉上充滿了歉意,“抱歉,月亮……”

  明月眼睫顫了顫,安慰林聽道:“你幹嘛道歉,又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林聽深吸一口氣,“陳昭……他媽媽來雲城了,我去他家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了,他今天應該來不了了。”

  明月隻記得這一天她們看的是個愛情片,她從頭哭到尾,好在電影結局是悲劇,影院裡的人都哭得很慘,她便顯得沒那麽突兀了。

  新的一周如期來臨,已經三月下旬了,離今年高考還剩兩個月的時間,周五四中組織春遊,地點定在了雲城本地的一個山頭。

  山頂有個寺廟,這座山還有這個寺廟都不太出名,平時來的本地人都不多,只有四中每年高考前夕雷打不動地帶著學生前來祈福許願。

  春日的無量山風景很美,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綠植,充滿了生機與希望。

  無量山來的人不多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它很難爬,山很高,路很長,按照四中傳統,只有高三的學生必須爬到山頂,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則不強求。

  因此高三六點就集合了,而高一和高二七點才集合。

  山爬到一半,平時體力就不怎麽樣的馮舒雅實在撐不住了,林聽和明月陪著她在石頭上坐下休息。

  此時,被迫爬上山的高三學生陸陸續續地下來了。

  有好事的高三男生看到在原地休息的高一高二學生,攛掇道:“學弟學妹們,你們加油啊,聽說山頂許願可靈了,這不,學長們剛許完願現在還是覺得神清氣爽。”

  立刻有人嘲笑道:“兩個月後你們就不覺得神清氣爽了,這麽多年了,四中哪屆高三沒來爬山許願,哪一屆有人考上清北複交了?”

  馮舒雅聽到這話,立刻打定主意不往上爬了,她緊緊抓著明月的手:“月亮,我也覺得這座廟不太靈,咱們還是別往上爬了。”

  明月搖了搖頭,“我還想上去看一看,去年我就沒上去,今年想試試。”

  林聽也不想無用功,勸道:“咱們不是還有明年嘛,明年再上去看也行啊。”

  明月唇角彎了彎:“沒事,我小時候經常爬長城,體力很好的,你們先下山等我吧。”

  兩人朝她比了個大拇指,說:“那行,你自己小心一點啊。”

  “嗯嗯。”

  明月到山頂的時候,高三學生已經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了,風一陣一陣地吹過,寺廟大殿裡傳出很淡的香火氣息。

  她先去了大殿跪拜祈福,然後在寺廟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個求姻緣的偏殿門前。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走了進去。

  偏殿裡面有一個穿深黃色僧袍的中年和尚,他正閉眼坐在一個木桌前,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這位女施主,是來求簽的嗎?”

  明月低頭看了一眼木桌上的紅色簽盒,上面映著兩行小字:求簽十元,解簽五元。

  她點點頭,付了錢,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取了一支簽出來,看到是中平下簽,再看簽文“十之八九是別離”,心裡一個咯噔。

  和尚溫聲問:“施主,要解簽嗎?”

  明月將簽遞到他手上,聲音很輕:“沒有解的必要了。”

  她早就確定這些天陳昭就是在躲著她了。

  這周她們又和孫浩宇、何舟他們吃了兩次飯,和上周一一樣,陳昭都不在,甚至今天高二集合時,她一眼就看到他和孫浩宇站在十一班的隊伍裡。

  孫浩宇都發現她在看他了,而他的視線一次都沒落在她身上過。

  明月出了寺廟本來想原路返回,結果沒走多遠就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腳崴了一下,瞬間有強烈的刺痛感湧上神經末梢,她找了個陰涼處坐下來,從校服口袋裡摸出單詞書背了好幾頁開始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有人停在了她面前,他瘦削頎長的影子完全將她籠罩住。

  陳昭凌厲流暢的下顎線緊繃著,冷白的額角布滿了細密的汗,他看著明月,神情晦暗:“你知不知道這是山上?”

  明月沒抬頭,她垂著眼睫,心不在焉地看著放在腿上的單詞書,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陳昭皺眉,漆黑的眼底戾氣翻湧,“那你還敢一個人上來?”

  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滴落在單詞書上,明月立刻將書合上,沉默了片刻,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故作平靜地開口:“我上不上來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憑什麽管我……”

  陳昭盯著她看了十幾秒,最終,他勾了勾唇:“行。”

  他轉身往回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明月視線之中。

  明月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失控,她哭了一會兒,胡亂地抹了一把臉。

  他走就走吧,她不要喜歡他了。

  喜歡一個人的感受這麽糟糕,她再也不要喜歡任何人了。

  明月閉上眼睛,小聲背誦課文:“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

  山林間鳥鳴聲清脆,陽光穿過雲層和樹葉的縫隙照在明月臉上,她努力摒除雜念認真背書,直到一道陰影再次籠罩下來。

  她空咽了下,睜開眼睛。

  少年清臒冷峻的臉上沒什麽情緒,嗓音低沉:“不憑什麽,老子偏要管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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