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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骨》第五十四章 壞骨
  第五十四章 壞骨
  柯簡在男人撲上來的時候, 用盡最後力氣,死死咬住他的肩膀。

  “操!”劉家富被徹底激怒,推開柯簡後反用手使勁掐住她的脖子, 力道重的仿佛要捏碎她的喉骨。

  快窒息的感覺就像人被拽進了深水, 兩眼所見全是昏黑一片,她的腦袋放空, 不斷下墜,再沒有一絲掙扎的力氣。

  “砰——”

  柯簡脖子上的手突然松開, 新鮮的空氣悉數灌入, 她被嗆的咳嗽不止,生理性眼淚不斷淌出,軀體彎曲成一團。

  寧寒柯眼睛紅的仿佛快要滴血, 將男人生生踹出五米遠。

  柯簡從沒看見過這樣的他, 地獄修羅般, 渾身充滿了暴戾之氣,拳腳並用,不要命地和男人扭打起來。

  “咳咳咳”柯簡顫顫巍巍地扶著牆站起來, 喉道銳痛, 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寧寒柯再一次用拳頭狠狠砸過劉家富的面頰, 又踹了兩腳,將人打倒在地面掙扎地爬不起來。

  他往柯簡這邊趕的時候, 女生卻聲帶撕裂, 尖銳又痛苦地喊道——

  “砰。”劉國富的一顆牙齒滾落進荒草裡。

  柯簡沉默地看了眼手背的針管。

  她在醫院住了一晚,護士說她有些輕微腦震蕩,需要觀察一下。

  “你不知道吧,老子剛已經把她摸了個遍了,”他含著血沫冷笑,繼續激怒寧寒柯,“那滋味銷魂的很啊。”

  劉國富明明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卻也梗著脖頸不認輸。

  強烈如白晝的光束朝他們這邊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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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簡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光潔的天花板。

  “小心!”

  寧寒柯痛苦地皺眉, 悶哼了聲。

  “寧寒柯”他的手被人從後面抱住,柯簡的嗓音嘶啞,淚流不止,“別打了”

  “你最好殺了老子,”劉家富惡狠狠地說,“要不然老子一定會整死那個婊.子,先奸後殺!”

  寧寒柯愣了一瞬,放下了手。他輕輕擦了下柯簡嘴角的血絲,“嗯。別哭。”

  “但那個男的就比較嚴重了。”護士壓低聲音,“好像肋骨斷了三根,脾髒破裂,昨晚就做切除手術了。”

  雖然脖頸還隱隱作痛,但沒什麽大礙,柯簡問護士跟她一起來的男生怎麽樣了。

  寧寒柯的臉冷戾的像刀鋒,理智出籠,他已經感覺不到痛,隻覺得整個人在燃燒,血脈逆流,四肢百骸裡全爬著螞蟻。

  寧寒柯轉頭, 急速地後退了一步,但臉卻被銳利的東西猛地劃過, 溫熱的液體自右眼開始源源不斷地流淌。

  他剛說完,就被一個拳頭打中了下顎,肥膩的臉緊貼泥土。寧寒柯用腿抵住他的脖子,讓他根本無法爬起。

  “你他媽有膽再說一遍!”寧寒柯厲聲道。

  “那小夥子運氣真好,就差一點兒就劃到眼睛了。”護士抱著值班表,給她調了下點滴的速度,“不過還是縫了針,多俊的臉啊,以後就要留疤了。”

  那是一把和鑰匙掛一起的小刀, 劉國富本來想一把扎進他的喉管,但卻被寧寒柯躲過,甚至撲過來跟他爭奪。

  兩人在荒地上廝打,他的腹部被踢的銳痛不止,而寧寒柯的手臂也因搶刀被劃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他沒注意到,身下的男人已經不再挑釁,連被揍的反應都微弱了下去。

  “等會兒下午2點,警察會來問話,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護士走後,老柯打開了門。他擔憂地看了柯簡一眼,但卻沒說什麽,只是拿著一個塑料盒,從盒子下掏出一枚杓子,遞給了柯簡:“吃早飯吧。”

  柯簡接過,安靜地將粥喂進嘴裡。

  “你先什麽都別想,”老柯道,“有什麽事爸爸在。”

  柯簡悶悶地嗯了聲,眼底溼潤。

  柯宏守著她把粥喝完,又說中午給她帶飯過來。柯簡問了句,奶奶呢。

  “奶奶在家,沒跟她說。”柯宏整理好塑料袋,輕掩上門,“再睡會兒吧,醫生說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柯簡摸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手機。看輸液瓶裡的液體已經沒剩多少,她伸手拔掉了針頭。

  起身的那一刻,有人敲了下門,然後輕輕推開。

  “抱歉,不請自來,打擾你了。”她溫聲道,在柯簡的床頭放了一束新鮮的百合。
    柯簡很久之後都會記得與祁詩衣的初見。

  女人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理了下花束的葉片,微微轉過頭來。五官精致的無懈可擊,皮膚白皙通透,一雙秋水明眸平和地注視著自己。

  漂亮的仿佛畫中人。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氣質,美的沒有一絲攻擊性,反而溫潤通和,像一顆光照下的美玉,空氣裡都彌漫著清雅恬淡的木質暗香。

  “請問您是?”柯簡緩聲問道。

  “祁詩衣,”她回道,“我是寧寒柯的媽媽。”

  柯簡不著痕跡地抓了下被子下的床單。她坐起身,將被角移開,露出空位,“祁阿姨,請坐。”

  祁詩衣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就是來跟你說幾句話的,沒事。”

  “柯簡,我聽周老師說起過,你是個很優秀的學生。”祁詩衣撥弄了下頭髮,閑聊般的開口道。

  柯簡那時候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直面這種稱讚,只是木訥又安靜地看向她。

  “正是因為覺得你很優秀,所以你和寒柯之間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太想干涉。”祁詩衣緩聲道。

  “這孩子仗著自己有些天賦,向來做事懶散敷衍沒個正形,但他現在居然每天6點起床去學校,說自己要‘改過自新’。”

  “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你對他影響的緣故,所以還是很感謝你。”

  柯簡垂睫,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等著一句“但是”的宣判。

  “我明白你們現在身處青春期,對異性有著朦朧的好奇和衝動,這很正常。”祁詩衣音色溫柔而舒緩,“我並不是不開明的家長,但開明的前提,我首先是一個很普通的母親。”

  “他之前為了和你一起跑步,每天晚上快十一點才到家。後來上完物理培訓班,哄我說他們同學聚會,半夜一兩點才回來。”

  “這些都算了。”祁詩衣歎了口氣,“他這次被人一共劃了十三個傷口。臉上的那條,只差一毫米就劃到了眼睛。五厘米的傷口,被縫了三針。”

  柯簡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她澀然開口:“對不起”

  祁詩衣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但的確也是由你引起的。如果你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應該明白我來的初衷。”

  柯簡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

  祁詩衣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

  “劉家富那邊,我已經打算找律師走訴前和解了,希望你到時候能配合一下。”

  柯簡難以置信地抬頭,“可是他!是他先!”

  “你有證據嗎?”祁詩衣難得打斷她,“那個地方沒有監控。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你怎麽證明是他先動手,以及動手的原因是什麽,僅靠你的言詞證據嗎?”

  “可以驗傷,是他先動手的,我們是正當防衛”柯簡臉色蒼白,勉力解釋。

  “正當防衛?”祁詩衣反問了句,“首先你不能證明是他先動手,其次你受到了什麽不法侵害?你確定要當著法庭告訴所有人嗎?就算你很勇敢,不怕大家的議論,那最後一個問題。”

  “正當防衛是有限度和時間要求的。”她道,“你們倆最多被認定為輕傷,你知道劉家富昨晚就被摘了脾肝嗎?這是八級以上的傷殘、絕對的重傷。”

  “你我都清楚,劉家富被壓製到不能反抗的時候,他是不是還動手了。”

  柯簡想起寧寒柯當時用腿壓住男人的脖子,一拳接著一拳,要不是她攔著,劉家富也許真的會被打死
  “退一萬步說,法院最終支持你們,一切皆大歡喜,你們耗得起去應訴和等待裁決的時間嗎?更不用說,一旦被判定防衛過當,你也許沒事,但他呢?”

  柯簡被問的啞口無言。

  “柯簡,你知道嗎,有一句話叫做,‘所有事情的解決都有唯一的結果,但沒有唯一正確的結果。’”

  祁詩衣的聲音溫婉動聽:“我和他爸爸當然不會讓你們吃虧,想讓一個人伏法的辦法多的是,但絕對不是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柯簡依舊沉默著。

  “我等下會讓律師來告訴你一些被詢問時說話的技巧,希望你考慮到我做家長的為難之處,以及你們未來的前程,能配合一下。”

  祁詩衣看這個女孩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色,忍不住地勸了一句:“其實,我從周老師那裡了解過你的情況。就像我之前說的,你很優秀很不容易,你也應該知道,對於家境普通的女生來說,每一個決定也許都會決定她的人生。”

  “如果你願意轉學,我以後可以資助你的學業。”

  柯簡抬頭,艱難地回道:“謝謝您,我”

  “不急,你可以考慮一下,想好了我會找律師擬合同。”祁詩衣走了,帶著溫和好聞的木質香味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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