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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美人隻想安靜續命》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沈明玉走到辜玉樓身邊, 始終垂著眼,辜玉樓只是一瞥就知道沈明玉並不情願。

  但他故意把人弄來,當然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這時就伸出手道:“有勞太子妃了。”

  沈明玉遲疑了一下, 默默走上前去, 扶起辜玉樓。

  沈明玉先扶住辜玉樓的手臂,將辜玉樓的手臂搭到自己肩頭, 就略顯吃力地將人從軟榻上扶了下來。

  辜玉樓這時半靠在沈明玉身上, 垂眸一看,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截瑩白如雪的脖頸和小巧玲瓏的耳垂, 烏墨的發絲間仍有若隱若現的幽幽香氣浮出。

  但這次這香氣裡面, 怎麽有點說不出的熟悉味道?

  辜玉樓微微眯了一下眼,故意側頭往沈明玉身上貼了一下,鼻梁幾乎都要貼上他脖頸處細膩如玉的肌膚。

  沈明玉吃重, 差點一個趔趄, 兩人這會擠到一處, 辜玉樓冰涼的白玉面具就碰到沈明玉的脖頸處, 一片冰涼,凍得沈明玉一縮。

  沈明玉:……

  但……人真的可以做到有這樣的皮膚嗎?
  沈明玉正看得有些出神,辜玉樓和殷君衡顯然都注意到了這一點。

  殷君衡:“好。”

  因為,辜玉樓要脫衣。

  難道,是那個天玄宗弟子做了什麽?
  想到這,辜玉樓再想起洛寒霜那日突兀地要求殷君衡休妃,並想自己跟沈明玉結為道侶的行為,心下隱約有了猜測。

  原來如此……

  沈明玉聽到殷君衡這話,怔了一下,連忙就道:“殿下不必起身,馬上就好了。”

  但他向來是信奉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原則的,頓了頓,輕輕搖搖頭:“不算重。”

  這樣,反倒是就襯得他肩頭那道深深的劍傷愈發刺目鮮紅了。

  這會沈明玉惜字如金了,辜玉樓卻偏偏想逗他多說兩句話,正想著要說點什麽撬開沈明玉的口,對面殷君衡卻隔著屏風發話了。

  辜玉樓這麽一個舉動,沈明玉自然立刻就意識到了,不由得抬眼靜靜看了辜玉樓一眼。

  辜玉樓這次淡淡笑了一下:“是不是很重?太子妃辛苦了。”

  他眉頭不自覺挑了一下。

  沈明玉身上這股隱隱幽香, 分明就是爐鼎體質會散發出來的天然香氣。

  按理來說, 尋常爐鼎至少也要結丹才會修為鞏固成熟, 這時身上才可以散發出香味, 否則也就是體態眼神看上去比尋常人更惹人憐愛些,並無其他異常。

  但接下來,又有些麻煩了。

  怎麽會這麽快就有香氣?

  或許,他真的錯怪沈明玉了?
  辜玉樓心頭微微一沉,忍不住又看了沈明玉一眼。

  他也知道辜玉樓體質特殊,這一身玉石一般的皮膚都是常年泡藥浴形成的,他第一次看到辜玉樓洗澡的時候不知內情,還曾嘲笑過辜玉樓。

  這樣,辜玉樓倒是失去了再逗沈明玉說話的機會,就這麽被沈明玉扶著,走到了浴桶前。

  “明玉,你扶得動辜大夫麽?要不要我來幫忙?”

  但有一點,辜玉樓有些不太明白。

  殷君衡看著沈明玉茫然柔和的眼神,原本生出一點別樣醋意的情緒又被他強壓了下去。

  這時, 辜玉樓也終於嗅出了沈明玉身上那股特異的香氣究竟是什麽。

  但沈明玉打定主意不同辜玉樓多糾纏, 也就沒有說什麽, 又用了一點力, 把辜玉樓扶起來。

  半晌,他默默自己用了一點力氣,不再把大半力量壓在沈明玉身上。

  然後又脫裡面的裡衣。

  沈明玉這會吃力地扶著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一點細汗,卻一句話都不說,隻自己垂眼抿著唇,扶著他往前走。

  辜玉樓:……

  嗓音很柔和,很輕。

  而這個旁人,現在只有沈明玉。

  沈明玉經過了方才一遭,這會倒是適應了不少,就這麽垂眼立在辜玉樓身側,一點點幫他將那殘破的青衫脫了下來。

  當辜玉樓露出一身冷白色的薄薄精實肌肉後,沈明玉看到,還微微怔了一下。

  沈明玉一看就完全沒有修為。

  辜玉樓先勾唇淡淡笑了一下,正要開口,殷君衡忽然不動聲色的在身後道:“明玉,你也辛苦了。”

  難怪沈明玉會把殷君衡和那個天玄宗弟子迷成那樣。

  沈明玉“啊”了一聲,默默回過眼來,看向殷君衡。

  不知道辜玉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倒也不全是因為辜玉樓有肌肉,而是……辜玉樓的皮膚太好了,就像是剛從窯中燒出來的冷白瓷,光潤明透,通體無瑕,一絲傷疤和瑕疵都沒有。

  沈明玉看著辜玉樓那幽紫色眸中淺淡的笑意,一時間捉摸不準這人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

  辜玉樓看著這樣的沈明玉,心頭不自覺生出一點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傷口正中肩窩,自然自己是沒辦法抬起手臂的,只能旁人幫忙。

  這會沈明玉不過多看了一眼,他怎麽就……

  所以這會殷君衡又故作無意地笑了一下道:“無事,我是想說一會我跟辜大夫還有公事要聊,你若是困了,就去一旁的耳房先睡吧。”

  沈明玉不疑有他,也確實不想在這個詭異的情況下跟殷君衡和辜玉樓共處,當即點了點頭道:“好。”

  沈明玉轉身走了。

  殷君衡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但隨即,他便注意到一旁辜玉樓略含打趣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殷君衡:……

  隨後他便微微仰起頭闔上眸子,將手臂展開搭在浴桶兩邊,做出一副專心泡澡的樣子。

  辜玉樓見狀,心頭微哂。

  倒也沒嘲諷殷君衡,便自己徐徐跨入一旁的浴桶中。

  直到聽見外面傳來屋門關上的聲音,確認沈明玉已經走了,辜玉樓方才徐徐道:“殿下,別裝了。”

  殷君衡:……

  下一瞬,殷君衡倏然睜開眼,皺眉沉聲道:“幹什麽?”

  辜玉樓也將自己浸入浴桶中,神色戲謔:“不是要聊公事麽?”

  殷君衡再次啞了,半晌,他對辜玉樓怒目而視。

  辜玉樓平靜看著他。

  過了許久,殷君衡敗下陣來,默默別開眼,冷冷道:“你之前說這裡不太平了,是什麽意思?”

  辜玉樓聽到殷君衡這話,不覺瞥了殷君衡一眼,過了好一會,他道:“以你的眼力難道看不出來,那些‘魔畜’是人養的?”

  殷君衡沉默了,他這時手不覺攥緊了浴桶邊緣,面沉如水。

  辜玉樓看著殷君衡的神色,眸光動了動,又回過眼道:“我來這裡本就是為了避禍,沒想到時至今日,他們的勢力都蔓延到了這裡。”

  殷君衡聽完辜玉樓這話,許久沒有開口。

  辜玉樓神色近乎淡漠地緩聲續道:“若我猜的沒錯,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夏國龍脈,勸殿下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殷君衡眸中驟然綻出一點凌厲的光芒來:“龍脈?”

  辜玉樓笑了一下:“是啊,殿下的目的不也是龍脈麽?”

  登基大寶,然後借助龍脈的龍氣修煉,來日好去往天外天玉衡宮找無塵仙尊詢問當年之事。

  這些事,殷君衡並沒有太隱瞞辜玉樓,而即便他不告訴辜玉樓,辜玉樓也猜得出來。因為殷君衡的野心著實不在朝堂,也不是什麽愛民如子的仁善太子。

  他跟無塵仙尊的事跡實在是知道的人太多了,所以辜玉樓稍微一猜就能猜得出來。

  殷君衡說完“龍脈”兩個字之後,就不說話了。
    辜玉樓看著殷君衡的臉色,又道:“其實我早先也說過,若是殿下要修行,未必只有龍脈這一條路子可走。”

  “殿下也該知道,我當年從萬毒宗出來是怎樣的境況。萬毒宗雖是四大宗門墊底,但總歸比夏朝這個連金丹修士都沒有的荒僻小國要強盛許多。”

  “連萬毒宗都被那些家夥玩弄於股掌之中,你覺得夏朝對上他們,會如何?”

  殷君衡自然清楚。

  但這會他垂眼靜靜看著水面上自己俊美漠然的倒影,過了好一會,終於道:“我若是走了,你該知道我的手下這些人會遭遇什麽,夏國又會遭遇什麽吧。”

  辜玉樓挑眉:“我從前竟沒看出殿下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殷君衡:“你不必嘲諷我。若是事情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我一定會走,不會做些無謂的犧牲。但現在還遠未到那種境地。”

  “不錯,當年萬毒宗一戰確實慘烈,但那些人也在萬毒宗下了血本了,連長老和副宗主都被全然滲透,全宗上下幾乎遍布他們的眼線。而對待夏國,他們真的會投入跟當年對付萬毒宗一樣的力量麽?未必吧。”

  聽到殷君衡談論當年萬毒宗的慘案時,辜玉樓眸光不覺逐漸沉冷了下來。

  待到聽完殷君衡這一番言論,辜玉樓靜默許久,微哂。

  “既然殿下這麽認為,那我也不干涉殿下了。”

  殷君衡敏銳地覺察出一絲異樣:“你想走?”

  辜玉樓反問:“不然呢?”

  這次輪到殷君衡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道:“郊外不安全了,那些人或許已經認出了你,你這時候若是離開太子府,就是眾矢之的。”

  辜玉樓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面色頓時愈發沉冷。

  殷君衡回過眼,又道:“你還是先留在我府中,療好傷再做打算吧。”

  聽到殷君衡這句話,辜玉樓目光動了動,忽然笑了一下。

  殷君衡凝眉:“你笑什麽?”

  辜玉樓抬手托腮,眸中帶笑,但笑意有些淡漠地看了殷君衡一眼:“殿下不是無事獻殷勤之人,今夜留我已算是兩清。之後留我,只怕那些人反而會盯上太子府,對殿下可未必是好事。”

  殷君衡眉頭皺了皺,沒說話。

  辜玉樓瞥了殷君衡一眼,見狀,索性就還是把心裡最想問的那句話問了出來:“殿下直說吧,留我在太子府,需要我做什麽?”

  殷君衡沒想到辜玉樓這麽直白,一時間倒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可這時,他思索片刻,終於還是緩緩道:“你可否想辦法治好明玉的心疾,再教他一些修行的基礎法門?”

  辜玉樓其實在殷君衡主動邀他在府中住下時就隱約有這個猜測。

  但他總覺得,殷君衡是個乾大事的人,總不至於為了感情糊塗到這個程度?
  可現在看來,倒是他高看殷君衡了。

  而若是往日,在殷君衡提出這個要求後,辜玉樓會斷然拒絕,並且立刻離開太子府。

  可現在不一樣了,辜玉樓自己也對沈明玉的體質有些興趣。

  再加上,他確實暫時找不到太合適的去處。

  所以,只是稍許沉默了一下,辜玉樓就道:“可以。”

  殷君衡:?

  “你答應了?”他本來以為不費一番口舌,辜玉樓不會答應。

  甚至都想好若是要他再付出點代價,他也能出。

  沒想到辜玉樓就這麽答應了。

  而辜玉樓這時看了殷君衡一眼,也沒回答殷君衡的問題。

  畢竟,他現在更想要了解一下殷君衡到底對沈明玉的體質知道了多少,便徑直又問:“殿下,太子妃能修行之事,是那個天玄宗弟子告訴你的麽?”

  殷君衡沒想到辜玉樓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皺眉怔了怔,但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稍微一思索,就沉聲道:“不是他,是明玉告訴我的。那個天玄宗弟子目的不純,恐怕是覬覦明玉的根骨當初才讓我休妃的。”

  聽到這,辜玉樓眸光動了動,笑了一下:“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殷君衡感受到辜玉樓話中有話,立刻皺眉道:“你明白什麽了?”

  辜玉樓又換了副表情,搖搖頭,淡淡道:“無事,我只是覺得這些所謂的正道弟子都是一個德行。”

  殷君衡感覺到辜玉樓恐怕知道了什麽,不願同他講。

  但沉默了一下,殷君衡也並未多問。

  辜玉樓說完這句,就不說話了,屋內一時沉默下來。

  ·
  等二人沐浴完,已是醜時,外面的燈籠都滅了,只剩下月光如霜,靜靜照在庭前。

  殷君衡找了自己的衣衫讓辜玉樓換上,辜玉樓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人在屋簷下,倒也不好挑剔,就勉強穿上了。

  殷君衡自己換好衣服後,也不管辜玉樓,便徑直從側門出去,去了一旁的耳房。

  耳房沒有地龍,也沒燒火爐,溫度很低,沈明玉卻已經躺在床上歇下了。

  這時沈明玉就這麽和衣裹著錦被,在床上縮成一團,眉心淺淺蹙著,顯然是凍得有點難受。

  殷君衡見狀,頓時劍眉皺了起來,心中暗自後悔方才讓沈明玉出去的時候沒考慮到耳房沒有地龍這件事。

  當即俯身下來,低聲叫醒沈明玉道:“起來了,去正房中睡,別凍著。”

  沈明玉本來就受著凍,半夢半醒地睡著,這會殷君衡的嗓音一出現,他倒是立刻清就醒了一點。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沈明玉放下手,有些茫然望著面前的殷君衡道:“殿下來了。”

  殷君衡最愛看沈明玉這幅茫然又乖順的柔軟模樣,心頭微微一動,就主動伸出手作勢扶他道:“快起來吧。”

  沈明玉困得慌又冷得慌,腦子不太靈光,這會見殷君衡伸出手,慢慢反應了一會,竟是主動就伸出手摟住了殷君衡的脖頸,將自己的頭靠在殷君衡懷裡。

  還蹭了蹭。

  溫熱香軟的身軀就這麽靠上來,柔順的烏發絲絲縷縷在殷君衡頸項處蹭了蹭,殷君衡渾身一震,差點沒把人推開。

  不過很快,他心頭就溢出一絲難以抑製的欣慰感,把手臂一伸,就攬住了沈明玉的細腰,將人從錦被裡抱了出來。

  殷君衡剛泡完澡,身上熱度還在,沈明玉尋到舒服的位置,頓時忍不住又往殷君衡懷裡貼了貼。

  就這個動作,讓殷君衡唇角不自覺又微微上揚了一絲。

  抱著人,殷君衡難得帶了一點莫名炫耀和欣喜的情緒,回了正房。

  殷君衡進門時,辜玉樓正在用一隻手有些吃力地自己鋪床,聽到悶響聲,辜玉樓也沒回頭,下意識就道:“殿下幫我——”

  “噓——”

  辜玉樓眉頭一皺,閉口不言,轉頭看去。

  結果就看到殷君衡抱著一個沉睡的玉美人就這麽走了進來。

  沈明玉此刻攬著殷君衡的脖頸,姿態依賴地靠在殷君衡懷中,濃密羽睫垂著,在那雪白面上投出一片細密陰影,薄唇紅潤,臉頰上也有一片淺淡的飛霞色。

  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和手臂皆是如同玉雕一般,邊緣還透著一些淺淺的粉色。

  辜玉樓沉默了。

  他眉心不自覺跳了一下。

  就神色淡漠且微妙地注視著殷君衡那向來冷若冰霜的面上透著一種難以自抑的淡淡喜色,將沈明玉小心翼翼地抱到一旁的床上,輕輕放下。

  簾帳落下,辜玉樓也看不真切床帳內的情形了。

  接著,又不知道安靜了多久,就在辜玉樓都以為這兩人已經睡下了想要自己鋪床的時候,忽然又聽到殷君衡低聲說了兩句什麽。

  然後,便是一個迷茫又帶著幾分柔軟的嗓音,窸窸窣窣的。

  “殿下,你也快睡下吧,你披風都沒穿,別凍著了。”

  “好,我馬上來。”

  不知為何,辜玉樓有些牙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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