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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公主的雄蟲靠臉上位[穿書]》第九十七章 時:你是誰啊?
  第九十七章 時:你是誰啊?

  時若先若有所思。

  漆玉行凝視著他, 等待時若先的回答。

  謝墨贇這個人最懂藏拙,漆玉行曾經多次留意這個皇子,果不其然發現他看似冷漠孤僻不爭不搶、對權勢名利毫不在意, 實則在私下持籌握算, 暗地裡得到多方支持。

  在時若先的出現之前, 漆玉行是有意向支持謝墨贇做大啟新帝。

  但如今,漆玉行對朝堂之事毫不在意。

  腿廢之後, 漆玉行已經見證何為雲散風流、何為鳥散魚潰。

  只是他放不下往日的心結, 不然早就回了邊疆,回到他出生長大的地方。

  馳騁草原、牛羊為伴, 遠離朝堂這些勾心鬥角。

  而這位被樓蘭送來和親的假公主, 也能回到他最初的位置——大啟將軍府的“女”主人,而不是九皇子府。

  漆玉行挑眉,“兵不厭詐。”

  漆玉行淡淡道:“隨你怎麽說, 明日一早, 我就會帶你離開京城。”

  見漆玉行看他,時若先氣鼓鼓地問:“看什麽看,沒看過腹語唱歌的嗎?你不是懷疑我在怡紅樓賣藝嗎?賣的就是這個藝。”

  嘰裡呱啦吵了半天,時若先越想越後拍,感覺自己都快精分了,連忙把喋喋不休的兩邊都收回去。

  “你無理取鬧!”

  時·天使·若先:“吃一點吧,沒關系的,高爾基曾經說過:‘蟲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時若先連忙抹了兩把嘴角。

  來軟的…姓漆的這個德行肯定給點顏色開染坊。

  見漆玉行回來,時若先立刻換上高貴冷豔的表情。

  漆玉行推開門時,時若先還坐在他離開時的位置,一臉迷茫,像個走丟的幼年小鹿。

  時若先扭過頭,“什麽炸不炸的,我聽不懂。”

  “騙我,明明什麽都沒有。”

  時若先扭過頭,不給他一點眼色。

  漆玉行嘴角帶著一抹輕笑,轉身離開。

  *
  時若先看著桌上堆的梅子和堅果,內心天人交戰。

  時·天使·若先頭頂光環,兩眼冒淚光地捂住頭,強忍委屈反駁道:“你說話倒是輕巧,萬一晚上姓漆的那瘸子受性大發,對柔軟無力還饑餓的小蟲蟲下手了,那豈不是求救的力氣都沒有,只有被騎的份兒了。”

  時·惡魔·若先一時語塞,“……你這天使怎麽會有這麽邪惡的想法?撒旦背上得紋你。”

  “怎麽邪惡了?我說的是事實,吃了東西好歹還能飽著哭,要是一邊哭一邊餓著肚子,那簡直慘死了。”

  時若先撩眼看他, 毫不在意地說:“選C, 鈍角。”

  總之就是離漆玉行越遠越好。

  順便想想自己現在到底怎麽辦……

  “你怎麽一點都不積極樂觀,萬一文武貝或者蕭灩來救我了呢?”

  時若先瞳孔裡倒映著窗外的朦朧,漂亮如琥珀般的眼眸裡染上一層薄霧。

  這時候, 時若先的肚子咕咕叫得此起彼伏。

  時若先思考良久,打算來一套剛柔並濟組合拳。

  時若先瞪著漆玉行, 語氣生硬道:“我舅舅本來安排了人來接我, 是你中途截胡。你這是綁架、是插足, 是你犯法了你知道嗎?”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但走前也沒忘記把房內門窗仔細鎖好。

  不管天使還是魔鬼了,當務之急是整點吃的別餓死了。

  *
  漆玉行動作快,從離開到帶著陽春面回來也不過幾盞茶的功夫。

  “你不可理喻!”

  “那不是更完蛋,丟臉又失身,我當雄蟲的面子往哪擱?”

  漆玉行肯定是打不過,來硬的行不通。

  只是肚子餓是生理現象, 不受時若先控制。

  漆玉行抿唇:“那你便餓著吧。”

  賣藝……腹語唱歌……這個小騙子。

  漆玉行轉身關門,說:“吃得挺快。”

  漆玉行問:“你想走, 我就帶你走,這不正是你想要的?”

  在馬車上吃的那點核桃也只有一小捧, 時若先能挨到這會已經是難得。

  時·惡魔·若先翹起尾巴,把手裡的三叉戟插到天使頭上,說:“不行!做蟲要有骨氣!堅決不能吃,你的原則和堅守去哪裡了?”

  然後自己跑到房間另一角角落, 換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漆玉行幽幽道:“你也無法篤定地選出答案。”

  “聽不懂不打緊,還能自己找食吃就沒事。”

  時若先遲疑了一下。

  怎麽感覺自己被嘲諷了一把?
  “當”——

  漆玉行把碗放到時若先收邊的桌面上,碗裡面湯震動起一圈圈的漣漪。

  豬油點的面湯和綠油油的小青菜相得益彰,一小撮蔥花撒在細面上,不精致、但暖胃樸實。

  時若先努力不看,但阻擋不住面的香氣飄進鼻子。

  漆玉行:“還不吃?”

  時若先抬眼,“那不是你讓我餓著嗎?現在帶著面回來是什麽意思。”

  這語氣,三分抱怨三分埋冤還有些服軟。

  漆玉行抿唇,語氣不自覺放軟了一些。

  “我一生氣就去廚房下面不行嗎?”

  時若先瞪圓了眼,“你下面你自己吃,我才不吃。”

  漆玉行:“……?”

  時若先:“……?”

  時若先後知後覺地紅了臉,把碗一推。

  “我是說,你自己的下面你自己吃……啊不是!反正就是我不吃,愛誰吃誰吃。”

  漆玉行看著險些被推灑的面,皺眉道:“你怎麽這麽倔……”

  時若先頭一扭,“你這麽凶幹嘛。”

  ”我還凶?難道要我求你才行嗎?還是說謝墨贇每次也這樣求你你才吃東西?”

  提到謝墨贇,時若先的眼神有輕微的變化。

  漆玉行假裝自己沒看到。

  看著時若先發紅的眼眶,漆玉行深呼一口氣,伸手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吹。

  頓時飄香滿屋。

  時若先的肚子又開始奏樂。

  漆玉行一臉別扭,“……我也求你,吃一口。”

  這語氣生硬又生疏,漆玉行低一次頭實在是艱難。

  時若先不同意也不拒絕,漆玉行立刻把面送到他嘴邊。

  漆玉行:“來。”

  時若先抬眼,“你要是為難,就不要這樣對我,我餓不死。”

  說完又轉過身去。

  漆玉行放低聲音,“求你了,吃吧。”

  “求你了,吃吧~”

  時若先疑惑,怎麽還有回音?

  而“回音筒”漆世彥已經從漆玉行身上趴到時若先膝蓋上了。

  他一路跟著漆玉行摸進來,沒想到看到時若先在舅舅的房裡,大喜時發現仙女姐姐好像在和舅舅吵架。

  這可不行。

  四口之家不能散。

  漆世彥兩顆眼睛忽閃忽閃,晃著時若先的胳膊撒嬌說:“仙女姐姐,求求你了~吃一口吧~我舅舅就是倔驢脾氣,你大人不計倔驢過,就吃一口吧~”

  漆玉行本想反駁,但見時若先面色有所好轉,又隻好忍下。

  時若先瞟了一眼,某倔驢把面又喂了過來。

  漆世彥在一邊長大嘴巴,對時若先說:“張嘴,啊~”

  看著面已經懟到嘴邊,時若先向後縮了縮,對漆玉行說:“你放下。”

  漆玉行抿唇,“不行,你還沒吃。”

  “你放下,我自己吃。”

  漆玉行這才把筷子放下。

  漆世彥也伸手推了推面碗,“仙女姐姐快吃吧,一會面涼了就不好吃了。”

  時若先咽了口水,說:“這可是你們求我的啊。”

  “對~我舅舅求你吃的,是不是?”漆世彥扯了扯漆玉行的袖子。

  漆玉行僵硬地點頭。

  漆世彥小聲提醒:“你得說話。”

  漆玉行內心鬥爭,別扭地說:“……求你了。”

  時若先假裝沒聽見,“將軍府就是不一樣,冬天還有蚊子叫。”

  漆玉行抿唇,中氣十足地說:“我說:求你了,你聽清了嗎,求你了。”

  時若先忍笑,板著臉說:“我聽到了。”

  漆世彥倒是“咯咯咯”,笑得開懷。

  漆玉行伸手捏住他的後脖頸,“你很得意啊。”

  “舅舅,你既然把仙女姐姐接到家裡來,就得改改你的狗性子。”

  漆世彥有時若先撐腰,用詞都不藏著掖著了。

  漆玉行臉色鐵青,“你說什麽?”

  “嗯……就是有些人唄……”

  漆世彥拽著時若先袖子,躲到他身邊。

  對著漆玉行陰森森的眼神探出頭來,繼續說:“改改你的狗性子,不然搶到手的媳婦都跑了。”

  剛剛還一邊嗦面一邊看戲的時若先嗆住。

  “什麽什麽媳婦?”漆世彥看看時若先,又看看漆玉行,語氣瞬間虛了下來。

  “就……四口之家啊……”

  時若先:“?”

  “這事你通知過我嗎?”

  漆世彥無辜地眨眨眼,“提前通知還能是搶嗎?”

  他轉頭看向漆玉行,“難道這就是兵法裡說的‘先禮後兵’?”

  引經據典,時若先竟然無處反駁。

  這一家子拿著兵法當土匪的人才。

  漆世彥笑眯眯的,左手牽住時若先,右手牽住漆玉行。

  “現在就差九皇叔了。”

  時若先遲疑了一下,沒忍住,問:“關他什麽事?”

  漆世彥眨眨眼,“咱們小四口哇。”

  這個家庭裡有他的皇叔、皇嫂、舅舅,輩分多麽豐富的一家子。

  漆世彥感覺自己辛福地直冒泡。

  漆玉行直接告訴他,“不,沒有別人了。”

  漆世彥失望,“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

  “那好吧……我們就小三口也行~”

  時若先:“……要不要問問我的意見?”

  漆世彥眨眨眼,“你就放心吧仙女姐姐,將軍府的風水養人,定不會讓你香消玉殞。”

  時若先:“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漆玉行把漆世彥抱起來,放到一邊的椅子上。

  “我們以後不在將軍府了,西疆你還記得嗎?我帶你去西疆的草原上吃烤羊。”

  時若先:“那你們去吧,我不去。”

  漆世彥思考一番,和漆玉行說:“那我是不是現在就要收拾東西?”

  漆玉行點點頭,“帶必要的東西就行了,別的不用。”

  “那我沒什麽要帶的,我帶著仙女姐姐就行了。”

  時若先:“我說我不去了。”

  漆玉行對著漆世彥搖搖頭,“還是要收拾點衣服。”

  時若先:“哈嘍,我說話沒人聽見嗎?!”

  漆世彥跳下椅子,“那就這麽定了,我去房間拿東西,咱們早點走。”

  時若先一把拎住漆世彥的衣領,把他提起來。

  時若先眉毛豎起,“我說我不去,你們倆一唱一和把我也安排上了。”

  漆玉行勾起嘴角,“你不和我們去西疆,你還能去哪?進宮當皇后嗎?”

  時若先微怔,“不……我不當皇后…”

  當皇后,只有白綾一條。

  漆玉行問:“那你想回樓蘭?”

  時若先沉默。

  他連樓蘭話都說不出來,更不能回了。

  但舅舅那邊……

  不靠譜的渣蟲要是能靠得住,他就不會被漆玉行截胡了。

  指望他,可能還不如指望漆玉行良心大發放他走。

  漆玉行抿了口茶,看著水面上泛起的漣漪,平靜地說:“京城並沒有想象中的大,能從他府裡把你劫走的人也並不多,可謝墨贇到現在都沒來…”

  漆世彥抬起頭說:“我從皇太.祖母那裡回來,聽聞夜裡各皇子都要去宮裡守孝三天。”

  說完,屋內陷入沉默。

  時若先:“都看著我幹嘛?”

  漆世彥:“仙女姐姐,你可別難過,九皇叔不行,小舅舅興許行呢。”

  時若先嗦完面,擦擦嘴,碗裡的蔥花一粒沒吃,全部飄在湯上。

  他淡定地說:“各人有各人的路,既然謝墨贇有他的陽關道,我就隻好走我的鑲鑽鍍金星光大道了。”

  “什麽意思?”

  “我和你走。”

  漆玉行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時若先站了起來。

  “但是我倆是合作關系,我跑路、你帶路,咱倆就是一起上路的驢友。”

  時若先拿起筷子放在他和漆玉行之間,“這是界限,注意保持。”

  但是在他走之前,還得給謝墨贇留個東西。

  *
  謝墨贇帶著一身濕漉漉的露水霧氣回到九皇子府。

  等了整夜的拉彼欣和同樣在外奔波一晚的漆玉行對視一眼,他們相對沒有那麽勞累,彼此眼裡的疲憊都藏不住,更別提一分鍾都沒閑下的謝墨贇。

  皇帝突然駕崩,謝墨贇又要拖著奔波徹夜的身體進宮。
    這時天色才露魚肚白,拉彼欣上前:“九皇子要不要抽空睡一會?”

  謝墨贇抬手拒絕,“我不要緊。”

  他捏了捏眉心,坐在椅上思考。

  城門已經封鎖,今晚所有離開的人都盤查過了,並沒有時若先的影子。

  謝墨贇沉聲道:“熊初墨,皇府後面留下的車輒痕跡你好好去查,京城就這麽大,好好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除非……時若先被能夠免於搜查的人帶走了。

  謝墨贇皺眉,“去查將軍府和樓蘭來使的人回來了嗎?”

  “回了,樓蘭那邊並無異樣,將軍府那邊的人還沒回。”

  謝墨贇語氣凝重,“沒回?”

  “將軍府那邊的防守嚴密,屬下前去過於顯眼,已經派了別人再去探……”

  謝墨贇直接起身,帶起寒風,表情陰鬱道:“去將軍府。”

  “可是。”

  “有什麽可是?”

  謝墨贇的眼神冰冷,“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可是?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屬下願意替您闖將軍府,但您還是以宮裡的事情為先啊。”

  謝墨贇不理會,轉身從牆上取下佩劍。

  謝墨贇擅長劍法,但他真正的佩劍從未在外人面前亮過。

  這劍是他及冠時,那人贈予他的。

  當時他說:“若非性命受脅,不要讓此劍出鞘。”

  雖謝墨贇的性命沒有受到威脅,但被脅迫的是比他命根子還寶貝的人。

  謝墨贇已經做好讓這劍淬血的準備。

  而當時贈劍的人卻出現在他面前。

  蕭灩眉頭緊縮,“謝墨贇,你要做甚?”

  謝墨贇一身寒氣,“搶人。”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當然。”

  謝墨贇全身的血從頭冷到指尖,現在和蕭灩對話都帶著冷冰冰的肅殺之意。

  “讓開,這個時候我不希望你擋在我面前。”

  蕭灩打量著謝墨贇,發現不知何時起,謝墨贇面容的稚氣青澀已經褪去。

  如今的謝墨贇像一柄寒冰鍛造出來的劍,寒氣逼人、鋒芒盡顯。

  眉宇間的氣勢比當年年輕時的謝查還要更加強勢。

  蕭灩凝聲問:“你此去是直接和太后那一支家族決裂,違背先帝駕崩皇子守孝的規定。還是說你現在開始兄友弟恭,學孔融把皇位拱手讓人了?”

  謝墨贇抬眼,墨色的眼深不見底。

  “讓開。”

  蕭灩和他對持數秒,最終敗下陣來。

  “我知道了,你是對先先動了真情是嗎?”

  蕭灩口中對時若先的稱呼讓謝墨贇眉頭緊鎖。

  “如果你真的能對先先一心一意,那我也不在阻攔……”

  蕭灩攤開雙手,“時若先是被我帶走了,你安心了嗎?”

  說到這裡,蕭灩甚至露出心滿意足地笑容。

  在自己兒子面前狠狠裝了一個逼,我真是運籌帷幄,帥到逆天。

  蕭灩笑得張狂,不小心扯到嘴角的傷。

  謝大蛋這個死狗,到處亂啃……

  算了今天心情好,不和這種馬上要過頭七的人一般計較。

  蕭灩看了看還在原地站著不動的謝墨贇,問:“快去宮裡吧,時若先我會送回來的。”

  謝墨贇紋絲不動,問:“漆玉行是你的人?”

  蕭灩笑著說:“當然不是了。”

  謝墨贇握緊劍柄,“如果你的人是昨天那個穿著黑衣人的小白臉,那他現在被打暈了關在我府裡,你讓我安哪門子心。”

  蕭灩:“……?”

  小白在這裡,那我那麽大個侄兒去哪了?
  蕭灩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和謝墨贇說:“無妨,無妨,區區漆玉行——只要他還在京城裡,我就有辦法對付他。”

  蕭灩瀟灑轉身。

  背過身的同時,他已經想到今晚又要和謝查這個混蛋做該死的jb交易。

  為了後背的婚姻幸福,我忍!

  這時,熊初墨接到消息。

  謝墨贇瞥到他的臉色,心頭一沉。

  謝墨贇:“說。”

  熊初墨單膝跪地,“漆玉行已在昨晚連夜驅車從京郊小道離開,此行匆忙,但是……但是他走前已經遞交了調任京郊的折子,怕是早有預謀。”

  謝墨贇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全,手背青筋暴起。

  長鋏鳴鞘,劍光照在謝墨贇果決的表情上。

  謝墨贇:“備馬。”

  “九皇子且慢!”

  熊初墨上前一步,蕭灩攔下謝墨贇。

  謝墨贇對蕭灩皺眉,“這個時候你還惦記著皇位?你若喜歡,你去坐好了,不要逼我對你出手。”

  *
  “坐好?什麽坐好?”

  祁連山腳下的偏遠小道上,清澈的聲線帶著委屈和不服的語氣,為自己申冤著。

  時若先兩道眉毛都快打成蝴蝶結,一手拽著韁繩,一手小心翼翼地舉著糖葫蘆串。

  他皺眉看向漆玉行,“我坐得還不夠好嗎?!”

  對時若先的囂張態度,漆玉行已經習慣。

  他腦袋一歪,躲過時若先手裡糖葫蘆串的尖頭,淡淡道:“你坐的姿勢不對,若是不改,今晚你的腿還是會磨傷。”

  想到騎馬在兩條大腿內側磨出的泡,時若先更氣了,揚眉看著漆玉行。

  “都怪你!”

  “嗯對,都怪我。”

  漆玉行指著遠處連片草原,“馬上就要到步州了,這裡距離西疆也不過兩天腳程,那邊有我過去手下的副將接應,到時先在那邊歇上幾天,正好趕上部落的祭火節,帶你開開眼。”

  坐在漆玉行身前的漆世彥嘿嘿一笑,同樣揚起手裡的糖葫蘆串。

  漆世彥:“有烤全羊吃嗎?”

  “當然。”漆玉行點頭。

  越靠近草原,漆玉行的魂都像亮起來了一樣,意氣風發地和漆世彥講起他在草原上打獵的事情。

  時若先看了一眼漆世彥樂呵的傻小子,又低下頭自顧自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距離離開京城,滿打滿算都已經過去三天不止。

  三天時間,就連漆玉行這個瘸子的腿都能騎馬了,文武貝都沒追上來……

  看來文武貝這個家夥還是按照原書劇情走了。

  也好,這家夥還是適合當皇帝。

  抬菊無情,果然是當皇帝的料子。

  時若先氣得抬起馬鞭,給路過的樹一鞭子。

  本來好端端的樹冠被削掉一個斜角,成為時若先發火的對象。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時若先回過神,看著向他問話的漆世彥。

  漆世彥笑著問:“一會到草原上了,仙女姐姐想吃什麽?”

  漆玉行也看向他。

  時若先愣了愣。

  “吃什麽……”

  他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道:“我要吃珍珠梅。”

  但說完他就後悔了。

  漆世彥歪頭說:“珍珠梅…草原上好像沒有梅子吧。”

  一提到珍珠梅,時若先又想到當初和文武貝那些事,撇嘴說:“算了,沒有最好。”

  嘴上不在意,但是路邊的樹又被削掉一個頭。

  樹冠:?
  你灑脫,你拿我撒火。

  漆玉行勾起嘴角,看著生悶氣的時若先,說:“好了小公主,這裡離樓蘭也不遠,如果你想回家,我也可以帶你回家看看。”

  時若先:“不感興趣。”

  漆玉行提起笑容,“那我帶你到山上看看山雪。”

  時若先:“不想去。”

  漆玉行壓低眉頭,“那你想去哪?”

  時若先側頭,“我哪裡都不想去。”

  “你哪裡都不想去,難道是後悔了,想回大啟?”

  時若先抿唇,“不回。”

  剛才還算和諧的氣氛冷淡下來,漆世彥眨眼看著兩人。

  仙女姐姐不高興。

  小舅舅也不高興。

  但是仙女姐姐看起來更不高興,這一路上,仙女姐姐都不太高興,連吃飯都是漆世彥哄著才吃的。

  漆世彥私下已經和漆玉行說過很多次:仙女姐姐要順毛擼,但小舅舅這個性格只有別人順他毛的份,猛得轉變也轉變不過來,每次都別別扭扭地讓兩個人都生氣。

  就比如現在這個時候,漆玉行應該輕聲細語地哄幾聲,而不是等著時若先消氣。

  漆世彥扯了扯漆玉行的袖子。

  漆玉行假裝沒感覺到,直接撇開眼,但被漆世彥碰著臉轉向時若先。

  漆世彥:“仙女姐姐,我舅舅有話對你說!”

  漆玉行抿唇,一語不發。

  漆世彥擠眉弄眼,對著漆玉行小聲催促道:“快說啊,快認錯!哎呦急死我了!”

  時若先撇撇嘴,“不說算了。”

  漆玉行道:“……我錯了。”

  時若先“哼”了一聲,“這麽勉強,我不原諒。”

  說罷自己駕馬,飛快地向著小道盡頭而去,留下一路飛馳起的塵土。

  時若先才剛剛學會騎馬,這幾天又漆玉行幫著馴馬讓他誤認自己足夠厲害。

  但當他身下的馬越跑越快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快摔了。

  時若先額頭出汗,但怎麽也無法安撫下胯.下的馬兒平複下來。

  眼下那快到了小道盡頭,時若先看到有人牽著馬在刻著地標的石碑邊等著,如果他在不停下,撞到人後還會讓馬兒受驚,到時候人仰馬翻,後果不堪設想。

  情急之下,時若先只能對著前面的人喊:“危險!快閃開!”

  但馬蹄聲大,時若先的聲音不僅沒遮住,還因為俯身向前失去重心……

  時若先天旋地轉,做好被摔地七零八落時,腰被穩穩摟住。

  時若先期待地睜開眼,“謝…”

  漆玉行冷下臉,把時若先放下。

  “不好意思,我不是謝墨贇,你很失望吧。”

  時若先:“我是說‘謝謝你’。”

  漆玉行勒緊馬韁,“那最好。”

  遠在一邊等候的舊屬把漆世彥抱下馬,帶著燦爛笑容走來,有種未經世事的、清澈的愚蠢。

  “將軍好久不見!屬下想死你了!”

  漆玉行頷首,向時若先介紹,“這是銘星,之前跟了我五年。”

  銘星笑得羞澀,臉上是粗糲青澀的單純。

  或許是天地開闊靠天吃飯,草原上的人看著都更加粗獷自然,不僅是穿衣外貌還是說話談吐,各方都要比京城的人要奔放直接些。

  銘星帶著漆玉行和時若先一行人來到他手下安營扎寨的部群中,室外公共的一片草地上點燃了叢叢篝火。

  此時正值飯點,大家都圍著火殺羊烤肉。

  荒涼的秋季草原被篝火和蒙古包點亮,牧民和士兵們為了迎接祭火節做準備。

  漆玉行拍了拍身邊的草地,直到足夠乾淨了,才和時若先說:“坐吧。”

  銘星一邊給漆玉行倒酒,一邊問:“剛才一路過來我的沒敢問,這位想必就是……嫂子了吧?!”

  周圍盤坐地面的人也得起了湊熱鬧的心,“將軍夫人好生美貌。”

  “郎才女貌!相配!”

  漆玉行不肯定也不否定。

  時若先撇了漆玉行一眼,心生一計。

  銘星給時若先倒酒時,時若先推開酒杯笑著說:“不太方便喝酒。”

  銘星想了想,然後茅塞頓開。

  “哦——我知道了!唐突了。”

  漆玉行投去打量的目光。問:“不舒服?”

  “你還問我……”

  銘星疑惑道:“嫂子這是?”

  “別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

  時若先笑著低下頭,只是這笑容有些苦澀。

  “我命苦,今年三十六,在京城有兩個娃,之前在怡紅樓裡掙錢補貼家用……只是……哎罷了,不說了。”

  銘星目瞪口呆,“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命硬,克夫,前三任丈夫都克死了,但肚子的孩子總要有個爸爸……”

  時若先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歎息道:“不知道漆將軍看上我哪一點,就死纏爛打要娶我過門……”

  漆玉行:“……”

  三句話,讓一個將軍的名聲迅速敗壞。

  剛才還喧鬧的周圍一片寂靜。

  時若先低下頭竊喜,遇到漆玉行的眼神。

  時若先得意地吐了吐舌頭。

  但是漆玉行直接把他摟到懷裡,眯著眼說:“漆某人也算是出入過刀山火海,命硬,不怕克。”

  銘星松了口氣,“哈哈,我就說嘛……將軍喜歡挑戰,哈哈,果然般配。”

  漆玉行看著時若先,“聽見沒,他說我們般配。”

  時若先乾笑兩聲。

  般配,般配你個大頭鬼。這個瘸子不按套路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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