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受在虐文裡當鹹魚》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二樓書房。
陸執坐在寬大的真皮椅子上, 神色沉沉,若有所思。
他摸出了一支煙,但是並沒有點燃。
每次他遇到比較重大的事情或者情緒比較波動的時候, 會抽一支煙。
但是現在有簡鬱在, 所以他並不會抽。
陸執拿著煙,眸色諱莫如深,思考著剛剛的事。
在他提出他們這段婚姻不談感情隻談錢的時候, 簡鬱為什麽會是那樣的難受反應?
難道簡鬱喜歡他?
陸執捏緊了手中的煙, 開始認真複盤他和簡鬱以前的相處, 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這時,張媽端著一碗黑乎乎的中藥走到了客廳,笑道:“簡先生, 把這藥喝了吧。陸先生說了, 這是飯前喝的。”
以及前兩天訂婚, 簡鬱也沒有一點不情願的模樣,不像是一般人面對協議婚姻的態度。
簡鬱沒辦法,只能伸手去接碗,手都是抖的。
下一秒,他用一種視死如歸的架勢,屏住了呼吸,雙手捧著碗,咕嚕咕嚕地開始喝藥。
他試圖給張媽商量:“為什麽這麽多,一次隻喝半碗行不行啊?”
要是陸執不試一下,怎麽知道這藥是真的苦到喝不下呢?
結果,陸執不僅沒同意他的提議,反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好喝藥,別撒嬌。”
簡鬱平時在他面前, 的確大多數時候都是滿心歡喜的樣子,只不過這倒也不能說明什麽, 畢竟簡鬱的性格就是那樣, 總是眉眼彎彎的模樣, 給人很溫暖的感覺, 就像是寒夜裡的一束火苗。
簡鬱再次勸道:“你就試一下嘛。”
簡鬱快哭了。
他們領證那天,簡鬱的確很開心,像是對於這段婚姻滿是憧憬。
陸執剛剛應該是想說別撒潑吧,一時口誤說成了別撒嬌。
張媽連忙勸道:“都說良藥苦口,簡先生,你可一定要喝完才行。”
她守在旁邊,一副等著簡鬱喝完的架勢。
簡鬱:“……”
簡鬱:“??”
簡鬱好不容易喝完了藥,整個人的表情都是苦哈哈的。
張媽笑道:“那怎麽能行?這都是名貴的中藥材,你喝了身體就能健康一點了。”
他苦著一張臉看向陸執,聲音軟軟道:“可是真的很苦。不信的話,你嘗試一下。”
說完,他把藥碗往陸執跟前遞了遞。
陸執挑眉:“你的藥,給我幹什麽?”
簡鬱心中了然。
簡鬱打開了電視, 正看得津津有味。
張媽見陸執下來了,知道他會監督簡鬱喝完,於是放心地去廚房了。
這時,陸執從樓上下來了。
反正這個藥目前也隻熬了一次的分量,可以把剩下的藥材返回去,或者是送人什麽的。
簡鬱看見了他,下意識求救道:“陸先生,要不我還是不喝補藥了好不好?”
他一點都不喜歡苦味。
行吧,別撒潑。
簡鬱瞬間癟了一下嘴。
他接過來之後,先嘗試著小小地抿了一口,頓時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整個人舌頭都快打結了:“不行,這藥實在是太苦了。”
他預料到這個藥很苦,沒想到真正喝的時候,比想象中的還要苦。
陸執沉思了一陣, 並沒有輕易地下判斷。
還是再看看接下來的情況再說。
陸執見狀,俯身從茶幾上的果盤裡拿起了一顆糖,然後撕開了。
樓下。
他穿著一身黑色大衣,圍著圍巾,看樣子是要出門。
簡鬱一轉頭, 看見那滿滿的一碗中藥, 頓時就沉默了。
等等,陸執剛剛說什麽?
別撒嬌?
簡鬱仔細打量了一眼陸執,發現陸執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樣子。
誰來救救他。
陸執繼續往後想。
可惜,陸執聽了他的求助,一點都沒動搖,淡淡道:“不行。”
然而這時,陸執卻遞過來了一顆糖。
陸執一開始似乎是打算直接喂到他嘴裡,中途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收回了手,隻把糖遞到他面前:“來,吃顆糖就不苦了。”
簡鬱趕緊伸手接過了糖,然後放進嘴裡,隨即眸子一亮:“好甜,橘子味的。”
陸執看著簡鬱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頓了幾秒才說道:“晚飯我不吃了,你給張媽說一下。”
簡鬱有些茫然:“啊?你要去哪嗎?”
現在都快到晚飯時間了。
陸執解釋道:“集團最近有點忙,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回來,你……”
他看了簡鬱一眼,眸色深沉:“你記得好好喝藥。”
簡鬱:“……”
他怎麽覺得陸執的語氣和表情有點怪怪的啊?
難道陸氏集團碰到了什麽棘手的大事?
只不過簡鬱也沒有多問,畢竟陸執的事情他也幫不上什麽忙,於是乖乖地點頭:“好的,你去吧。”
陸執最後看了簡鬱一眼,邁步走出了別墅。
-
讓簡鬱沒想到的是,陸執一忙,居然忙了整整一周,期間從未回過別墅。
要是放在平時,簡鬱也並不在意陸執多久沒回來。
但是這次不一樣,他的大學馬上就要開學了。
而簡鬱根本不想去學校。
理由也很簡單,他都只有一年多生命了,去拿個大學畢業證有什麽用啊?
他雖然不知道書裡這個世界的大學都有哪些課程,但是想來,應該也逃不過高數、線性代數之類的。
真是想想都可怕,數學最費腦筋了好吧。
簡鬱可不想好不容易擁有的鹹魚時光,還得為了數學煩惱。
於是他想到了休學的辦法。
休個一年兩年的,不就成功避開了學習嗎?
他自己也不太懂要怎麽申請休學,但是陸執一定知道,並且有能力辦到這件事。
可惜,陸執一去集團就是一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簡鬱蹲在兔子籠前,一邊拿著一根胡蘿卜喂兔子,一邊思考著這件事到底要怎麽處理。
喂完兔子之後,他來到廚房,問張媽:“張媽,陸先生的確這一周都沒回來吧?”
他擔心是自己偶爾睡懶覺,錯過了陸執回來的時候。
結果,張媽也說道:“對,一周都沒回來。”
簡鬱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覺得有點發愁,陸執不回來,他怎麽跟他商量休學的事呢?
他倒是有陸執的聯系方式,但是又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張媽一邊清洗食材,一邊笑道:“簡先生,你是不是想陸先生了?”
簡鬱:“!!”
他猛地從神遊中恢復過來,連連擺手:“沒,不是這樣的。”
張媽一副慈愛的模樣:“你們年輕人感情好,想對方也是正常的,不用不好意思。”
簡鬱:“……”
算了,他也懶得再辯駁,他要是一個勁地澄清自己和陸執的關系,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還是很有協議精神的。
這時,張媽繼續道:“說來也奇怪,陸先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麽忙過了,居然一周都沒回家。以前也頂多就是兩三天不回來而已。”
簡鬱也歎了一口氣:“是啊。”
張媽突然心生一計,對簡鬱說道:“簡先生,那你可以去集團找陸先生啊。剛好我今天做了紅燒排骨和酸菜魚,你可以給陸先生送飯去。”
簡鬱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好。”
這也的確是個辦法。
眼見著他馬上就要開學了,必須把休學的事情早點辦妥,不然他也安心不下來。
接下來,張媽還鼓勵著簡鬱也做一道菜,說是陸執吃到了他親手做的菜肯定會很高興的。
簡鬱並不覺得陸執會高興。
畢竟陸執嫌棄他做的菜難吃。
只不過畢竟有求於人,簡鬱還是聽取了張媽的建議,親手做了一道油燜茄子。
因為擔心錯過了陸執的午飯時間,所以簡鬱早早就吃了一點飯,填飽肚子,然後帶著給陸執準備的餐盒,一路往陸氏集團趕去。
今天的氣溫很低,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樹枝上也墜著冰。
簡鬱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團子,下了出租車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陸氏集團挪動,生怕一不注意踩上了冰。
路上已經有好幾個行人滑倒了。
好在最終,簡鬱有驚無險,一路走到了集團的大門口。
他抬起頭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陳淮正在集團前台取一份文件,不經意轉頭,然後看見了簡鬱。
他連忙快步走過去迎接:“簡先生,你怎麽來了?”
簡鬱跺了兩下腳,把鞋上的雪花抖落,這才舉了舉手中的餐盒,對陳淮說道:“我來給陸先生送午飯,他應該還沒吃飯吧?”
“沒有。”陳淮急忙取過了文件,然後恭敬地說道,“簡先生,我帶你上去。”
“好,麻煩你了。”
簡鬱這次來,照例受到了眾多員工的注視,只不過他目不斜視,一路跟著陳淮走進了電梯。
電梯直升最頂層。
走出電梯後,陳淮朝會議室看了一眼,然後才轉頭對簡鬱說道:“簡先生,可能得麻煩你稍微等一下,陸總他正在開會。”
簡鬱連忙說道:“沒事的,我不急。”
說完,他想到了什麽,順便問陳淮:“對了,陸先生這段時間很忙嗎?他好久都沒回家了。”
陳淮一愣。
最近集團並沒有需要通宵忙碌的大單子。
倒是今天的確有點忙,有好幾個集團和大公司的高層領導都來了,要一起商討一個開發案。
陳淮是一個處事圓滑的助理,他並不清楚陸執為什麽沒回家,也不清楚簡鬱是不是在查崗,於是他只是含糊其辭道:“集團最近的確有一些業務變動。”
說完,他就去觀察簡鬱的神色,以便於準備好接下來的說辭。
好在,簡鬱並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似乎剛剛的確就是那麽隨口一問,緊接著就點了一下頭:“好,我知道了。”
陳淮松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打開。
一群人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陸執走在最前面,他神情淡漠,氣場強大,不管在哪都是最顯眼的存在。
簡鬱笑著打了一個招呼;“陸先生。”
陸執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見簡鬱後,他怔住了一瞬,隨即邁步朝簡鬱走了過來:“你怎麽來了?”
簡鬱今天穿著一件淺黃色的羽絨服,圍著一條白色的圍巾,他的發絲上還隱隱帶著雪花融化的水漬,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風吹了的原因,臉也有些紅撲撲的。
簡鬱舉了一下手中的餐盒,笑道:“我來給你送午飯。”
陸執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保溫盒,隨即抬眸問道:“特意來送?”
簡鬱點頭:“對啊,順便還想……”
他話還沒有說完,斜刺裡突然衝過來一個火紅色的身影,秦衍怎怎呼呼道:“哇,嫂子,愛心午餐啊!!你對陸哥可真好!!”
簡鬱:“……”
他是該承認還是否認呢?
他決定轉移話題:“你怎麽在這?”
秦衍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一五一十地答道:“替我二哥來開會,他前兩天剛好出國去了。只不過我也聽不懂,只需要做做筆記就行了,到時候拿回去給他判斷。”
陸氏集團主導了一個大項目,秦家自然也參與了,秦衍今天就是為這事來的。
簡鬱點了一下頭,隨即又看向了陸執:“陸先生,那你們還要忙嗎?”
他今天來的似乎不太湊巧啊。
果然陸執點了一下頭:“嗯,十分鍾之後,會進行下一場會議。”
簡鬱頓了一秒,不動聲色地歎了一口氣:“那好吧。”
說著,他把手中的保溫盒遞給了陸執:“那你等會開完會,記得把飯吃了。我就先回去了。”
陸執今天這麽忙,他也不好打擾他,休學的事只能再往後拖一拖了。
陸執接過了保溫盒,看了一眼手腕的表,隨即看向簡鬱;“嗯,你先回去吧。”
今天一整天都會很忙碌,他抽不出空來和簡鬱說話。
簡鬱點頭:“行。”
這時,陸執吩咐陳淮:“你送簡鬱回去。”
陳淮點頭領命:“好的,陸總。”
簡鬱見狀,連忙拒絕道:“沒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陸執卻是淡淡說道:“今天的路太滑了,還是讓陳淮送你比較安全。”
秦衍也在一旁擠眉弄眼:“嫂子,你就不要拒絕啦。我們陸哥怎麽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回去呢,他會很擔心……”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執一個眼神打斷了。
秦衍連忙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
陸執這才看向了簡鬱:“行,回去吧。”
說完,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下次再碰上這種天氣,不要輕易出門。”
簡鬱乖乖點頭:“好。”
他也不想出門啊,還不是開學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而陸執又一直不回別墅嘛。
他只能親自來這一趟了,結果事也沒辦好。
接下來,簡鬱被陳淮送走了。
陸執他們則是緊接著又開了一個會。
一直到下午一點半,才結束了會議。
陸執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準備吃午飯。
秦衍的外賣也到了,他提著外賣,屁顛屁顛地跟了進去;“讓我看看,嫂子給你送了什麽好東西!”
陸執打開,裡面是兩菜一湯。
紅燒排骨,油燜茄子,以及酸菜魚。
他端起米飯,分別夾了一點菜吃。
紅燒排骨和酸菜魚的味道還算正常,只是這油燜茄子……
陸執再次夾了一點油燜茄子放進嘴裡,仔細感受了一下。
怪不得這道油燜茄子的味道有點怪怪的,他現在差不多猜到是誰的傑作了。
秦衍趴在他的辦公桌旁邊,躍躍欲試:“怎麽樣,嫂子送的愛心午餐是不是格外的好吃?”
他一邊說,一邊拆開了外賣的一次性筷子,伸過去打算夾一點試試。
誰知道他的筷子還沒湊近,陸執就阻止了他:“你幹什麽?”
秦衍一臉茫然:“我也想嘗一點,不可以嗎?”
他陸哥不至於這麽小氣吧?
這時,陸執把那盤油燜茄子撥到了自己面前,隨後說道:“剩下的紅燒排骨和酸菜魚,你可以一起吃。”
秦衍完全摸不著頭腦。
難道那份油燜茄子有什麽講究嗎?
好在秦衍心比較大,而且他也很聽他陸哥的話,因此並沒有反駁什麽。
他夾起一塊紅燒排骨,兩下就啃乾淨了,然後說道:“話說陸哥,嫂子可真是喜歡你啊。”
陸執夾菜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秦衍:“你也這麽覺得?”
秦衍腦子終於靈光了一回,敏銳地抓住了關鍵字眼:“也?還有誰說過這樣的話嗎?”
陸執並沒有回答他,繼續夾菜的動作,神情淡定道:“說說你的理由。”
他想知道秦衍這個旁觀者是怎麽看待的。
秦衍逮著機會,一陣呱呱吹捧:“嫂子喜歡你的理由?這簡直再明顯不過啊!這大冷天的,誰願意出門給別人送飯啊,而且嫂子身體還那麽弱,萬一感冒了怎麽辦?結果,他還是給你送來了,這不是真愛是什麽?”
陸執沉默地吃著飯,沒說話。
秦衍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忐忑道:“陸哥?”
這沉默是什麽意思,搞得他很慌啊。
好在陸執只是淡淡道:“快吃飯,等會還要繼續會議。”
“哦,好好。”秦衍見陸執並沒指責他,放下心來,開始快速扒飯。
陸執當天晚上還是沒有回別墅。
簡鬱盤腿坐在沙發上,一手撐著下巴,他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大門,一個勁地唉聲歎氣。
陸執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
他休學的事情要怎麽辦?
他既不可能催陸執回家,也不可能再去一趟陸氏集團,只能這麽空落落地等待著。
這時,張媽切好了一盤蘋果端過來,放在茶幾上,說道:“簡先生,吃點水果吧。”
簡鬱勉強笑了一下:“謝謝張媽。”
說完,他從盤子裡拿了一塊蘋果,有些心不在焉地吃著。
張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忍不住有點埋怨陸執。
好好的,幹嘛幾天不回家呢,害得簡先生愁眉不展,一直思念著他。
張媽暗自決定,等陸執回來之後,一定要把這些事原封不動地說給他聽一遍。
陸執是第二天下午回來的。
此時,簡鬱剛好在樓上睡午覺,沒能第一時間迎接他。
陸執走進別墅,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遞給一旁的傭人。
這時,張媽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見陸執後,連忙說道:“陸先生,你可算回來了。”
陸執一邊整理自己的襯衣袖子,一邊問道:“怎麽了?”
張媽感歎道:“你是不知道,簡先生這幾天一直等著你回來呢。”
陸執整理袖子的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他等我做什麽?”
張媽一副肯定的語氣:“他肯定是想你了,我看他最近都茶不思飯不想的。”
陸執眸色深深:“茶不思飯不想?”
張媽趕緊說道:“可不是嘛,昨天我給他切了一盤蘋果,他一共吃了一片,就沒吃了。一直眼巴巴地看著別墅門口,就等著你回來。”
陸執聽到這裡,下意識朝別墅內打量了一圈,沒看到簡鬱的身影,問道:“他人去哪了?”
張媽回答:“在樓上睡午覺呢,昨晚上他肯定失眠了。”
說完,她一臉焦急:“陸先生,你先去看看他吧,他最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
陸執神色微動,邁步打算朝二樓走去。
他剛要走上台階,簡鬱的臥室門就打開了。
簡鬱穿著一件白色的圓領毛衣,手裡還抱著一個暖手寶,看見陸執後,他整個人的神色都明亮了起來:“陸先生。”
那喜悅的模樣,的確像是終於見到了某位久等的人。
陸執一時頓住了腳步。
簡鬱看到陸執回來,整個人都特別激動。
他總算可以和陸執商量休學的事了。
他抱著暖手寶,噔噔噔地往樓下跑,一直朝陸執跑去。
結果在最後一步台階的時候,差點踏空,還好陸執及時扶了他一把。
陸執扶穩簡鬱後,立即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兩人的氣息在一瞬間交纏,然後又各自分開。
簡鬱自己也嚇了一跳,連忙站穩了身體。
他平時也不會出現這種下樓梯都踏空的情況,主要是他最近睡眠質量好,連午睡都能睡好幾個小時。身體還沒從那種軟綿綿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因此才差點摔倒。
此時,簡鬱站在第一級台階上,而陸執站在平地上,兩人的視線差不多可以齊平,足以看清對方的表情神態。
陸執想到剛剛張媽說的話,仔細打量了一圈簡鬱的臉。
簡鬱的臉有點圓潤,看起來就很軟,很好捏,皮膚也很好,能看清上面細小的絨毛。
這算是瘦了一圈嗎?
好像肉眼不是很能分辨出來。
陸執就這麽看著簡鬱,緩緩開口問道:“你怎麽這麽激動?”
連下樓梯都差點摔倒。
簡鬱眸子亮晶晶道:“那是因為你終於回家了啊,我等你等了好久。”
陸執心下一動:“你真的一直等著我?”
簡鬱眼神真誠地點著頭:“真的呀,我騙你幹嘛?”
陸執頭一次覺得事情有些棘手,比他碰到一個上億的大單子還要棘手,他試探著問簡鬱:“你還記得我們的協議嗎?”
簡鬱一愣,不太明白陸執為何突然提到了協議的事,不過他還是配合著回答道:“記得啊。”
陸執那天不是給他重申了一遍協議嗎?雖然隻說到一半就莫名其妙上樓了。
“那你……”陸執說了兩個字又頓住了,“算了,沒什麽。”
簡鬱更加茫然了:“啊?”
他怎麽覺得陸執好像要對他說點什麽,但是又強行按壓了下去。
陸執最終還是說道:“沒什麽。”
一方面,他擔心簡鬱又出現上次的情況。他上次給簡鬱說協議的事,簡鬱就哭了,萬一這次又哭了怎麽辦?
另一方面,他也不是特別確定簡鬱的想法,只能再繼續觀察一下再說。對於不確定的事,他不是那種輕易就下定論的人。
陸執收起了思緒,看了一眼簡鬱的毛衣:“你穿這麽薄?”
要知道簡鬱平時哪怕是在別墅裡,也會穿得很厚,即便別墅裡有空調和地暖。
簡鬱還真覺得有點冷。
他剛剛午睡醒來,迷迷糊糊聽到了樓下出現陸執的聲音,他趕緊從被窩裡起身,然後跑了出來,生怕陸執剛一回來,就又離開了。
想到這裡,簡鬱確認了一遍:“陸先生,你等會還要出門嗎?”
陸執淡淡道:“不用了,今晚就在別墅。”
他這幾天之所以沒回別墅,是覺得簡鬱可能對他有某方面的想法,所以想稍微拉開一點距離。
只不過他也順便趁著這幾天,加班加點地完成了很多集團的事務,高效而又嚴謹。
只不過他很快又意識到一件事,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集團不回來,況且簡鬱也並不一定就對他有心思,還是得繼續判斷一下,才能做好相應的正確決策。
於是他回到了別墅。
簡鬱聽到陸執不出門了,瞬間開心了起來:“那我先去穿個外套,一會有事給你說。”
陸執淡淡頷首:“嗯,去吧。”
簡鬱抱著暖手寶,又噔噔噔地跑回了臥室,然後穿了一件外套走下來。
陸執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順便翻出了抽屜裡的一份文件翻了翻,他見簡鬱下樓了,問道:“說吧,什麽事。”
簡鬱走過去坐下,然後鄭重其事道:“是這樣的,陸先生,你可不可以去幫我辦一下休學的手續啊?我怕我自己辦不下來。”
“休學?”陸執翻閱文件的動作一頓,凝神看向簡鬱,“理由?”
簡鬱當然不可能說出真實理由,只是說道:“就覺得學習壓力很大,想要稍微緩一緩。”
陸執沉沉道:“大學的學習壓力不大吧?”
簡鬱趕緊說道:“其他學科都還行,但是數學就挺費腦筋的,萬一一不注意掛科了,還得補考,補考不過,還得重修……”
說著說著,簡鬱就已經開始覺得累了。
他的鹹魚腦子不足以支撐他做這麽多複雜的事。
陸執屬於那種在學生時代也成績優異的人,年年都拿國獎,因此他不是很能體會到簡鬱的煩惱:“你可以一次考及格。”
簡鬱:“……”
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可問題是,他就算順利拿到了畢業證,又有什麽用呢?
他抿了一下嘴,開始賣慘:“可是我的數學很差的,一次根本不能及格。”
陸執挑眉道:“我可以輔導你。”
以他的水平,輔導簡鬱考及格,完全不是問題。
簡鬱:“……”
能拿國獎的人底氣就是足。
簡鬱不放棄,繼續絞盡腦汁地找理由:“而且我……我還很討厭我們班上的一個同學,我不想看到他,所以乾脆晚一年再去上學,這樣就碰不到他了。”
可惜他這樣莫名其妙的理由根本說服不了陸執。
陸執找出他話裡的漏洞;“大學就算是同班同學,一學期也見不了幾次面,你至於為了他休學?”
簡鬱:“……”
好難啊。
他到底要怎麽勸服陸執?
還是說他自己也可以辦理休學?
簡鬱沉思了幾秒,決定明天就打學校的電話問試試。
陸執卻像是看穿了他的計劃,一針見血地阻止道:“你自己也別想休學。”
在他看來,簡鬱平時鹹魚一點都沒關系,但是考上的大學必須去上。
好端端地休學,實在是很難讓人理解。
簡鬱還要說話。
陸執繼續道:“不然我就讓人把你菜園子的菜全拔了。”
他的語氣緩慢,帶著淡淡的威脅。
簡鬱:“??”
這人也太過分了吧。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種下的菜,每天都等著它們一點一點地長大,怎麽可以說拔就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