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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把魔尊當未婚妻後》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混沌世界中。

  肉瘤上浮現了無數根細長的如同血管一樣的觸須扎根在了初生的大地上。察覺到這是新生的世界後, 它本能地吞噬著這個世界的法則和本源力量,以此提升自己的能為。有了這個新生世界的澆灌,到時候回轉九州, 它會更容易吞噬一切。

  李淨玉的道母真身與九道月相彌布了半邊天, 她垂眸望著楊溪舟, 神情冷淡。新生的世界要經過無數的歲月才能夠完全。但是在遭遇危險的時候,世界的本源力量會自發進行抵抗。此世界與她息息相關, 那本源力量自然是依附在了她的身上。

  面前的楊溪舟還是以前的模樣, 可一雙眸子赤紅,像是無數血絲相纏。在他的身後,那仙風道骨的神人法相消失, 意味著他自身其實在不知不覺中被那一抹太上執給吞噬了。忽忽冷笑了一聲,李淨玉抬起了手,然而她並沒有向著那惡心、黏膩的肉瘤拍去, 而是周身所有的元炁暴動了起來, 在這一刻氣息漲到了最高點, 儼然是強行拔高到了天人境界。

  混沌世界與她和紀玉棠都息息相關,用不了多少時間紀玉棠或許就找到了此處,她要在紀玉棠到來之前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眸中泛過了一道冷光,她的法身與法相在此刻倏忽爆裂, 龐大的氣意化作了金色的洪流, 向著整個混沌世界衝刷!那鬼東西想要從這裡走出去?做夢吧!
  九州。

  紀玉棠用心感知混沌世界的下落,還真是被她捕捉到了一抹紫氣。然而她的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眼皮子瘋狂地跳動著,像是有什麽要從她的身邊離去。遊動的氣意眼見著要尋到了混沌世界, 一股恐怖的力量向外逸散, 直接碾碎了她的那道氣意。而此刻, 她的神龍法相上的月相驟然間破裂,化作了一片片瑩玉色的碎片墜落。

  這意味著李淨玉從世間消失了!
  不,不可能。尚未走到了最後一步,她沒必要拉著楊溪舟進入混沌世界與他同歸於盡,一定是有另外的謀劃。可到底是什麽謀劃?她為何先前一字都不提?她是故意如此的嗎?紀玉棠伸出手接過了那一輪月相的碎片,掌中微微發涼,她愣愣地望著手掌,數息之後將它貼向了心口。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觸,在這一刻,她的心仿佛也被剜去了一塊。

  “小心!”一道急呼聲驀地傳開。

  紀玉棠轉動著僵硬的腦袋,抬頭凝望著天際墜落的一道金芒。她的呼吸驀地一滯!那道金光如星馳電發,數息之間便能夠墜入九州!它似是一顆隕落的星辰,可實際上是一座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道宮,攜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尚未真正落下,便有氣浪如洪流卷向了四方,使得山崩地裂!
  底下的修士護佑著凡城,可以他們的力量並不能阻遏那股掀天動地的浪潮,龍主神情倏地一邊,化作了一條金龍直接鎮住了九州的山河。而半空中的紀玉棠已然沒有了猶豫和傷懷的時間,她的眼神凜然,變作了白龍衝向了那股如風檣陣馬、風激電駭般的下墜道宮。

  紀玉棠擰著眉,她左手一托,道德天印便浮了起來,一枚道文重新在上方凝聚。太上紀崩毀之後,天地間的規序在緩慢地重組,她得到了天道的垂青,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更易天道法則。她閉著眼眸感應了片刻,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綻放了湛然的神光。

  “前輩是要回北海,還是前往白鹿學宮?”顏首夏轉向了紀明承二人詢問道。

  半空中。

  在這長久的寂滅中,修道之人尚可以忍耐,但是那群無辜的凡民卻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他們是極其脆弱的,整顆心驚慌不已。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詢問修道士,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可不管答案是什麽,他們都注意到了修道士臉上的真實情緒,那是一種窮途末路的極致恐慌。他們需要一種寄托,不知道在什麽人的帶領下,凡民找到了最初的信仰,開始祭拜天地日月。

  紀玉棠承受著龍身被撕裂的極致痛苦,神意堪堪耗盡,幾乎維系不住這股龐大的力量。過度的撬動大道神韻,使得她的法身已經到了極限,可她死死地咬著牙,一寸都不能退讓。一旦墜下去,便是整個九州崩毀。在這沒有日芒、沒有月光的長久寂滅中,她的眼前隻余下了太上神宮上灼灼的亮芒。她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能夠感知到上方道法逐漸地被消磨去,只是她自己也到了強弩之末。

  九州雖然得以複原,可在那股鬥戰的余波之下,仍舊有不少山嶺被削平。龍主的力量護著生民,但是對於各宗派的駐地卻是一點都不上心,哪管會是什麽樣子?她甚至懶得與其他的同道打聲招呼,直接化作了流光回到北海。

  極天之上。

  隆隆的道音在天地間響徹,在“太上神宮”消散的瞬間,無數奇異的力量向著白龍湧去,滋補著被損壞的道基。原本氣意已經逐層跌落的紀玉棠,修為驀地往上攀升,在她的身後,龍相也開始發生了一種莫名的演變。紀玉棠修的是龍功,可隨著自身對太上根本經的領悟,使得這龍相演化成了至高的道德天龍。可到了如今這一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不再是道德天龍了,而是一股被莫名力量包裹著的、氣息更進一步的神龍法相。

  “那是什麽?”寧懷真眼皮子狂跳中,心中滿是驚惶。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自私,比起其他的事情,她更希望女兒能夠好好活著。可若是沒有人能夠承載那份力量,整個九州都會毀於一旦。

  別人難以窺出真相,可紀玉棠自己是明白的。那股玄妙的奇異力量名曰“玄黃之氣”,將是新一紀的“法”,至於那神龍法相,如今已經演變成了玄黃功德天龍。天地功德在身,與天地並存。在那太上神宮消失後,以往束縛著心神的枷鎖驀地掙脫,她的腦海中掠過了一張又一張的面龐。,最後化作了一道似是懊悔,又似是苦惱的歎息。

  金芒下墜的趨勢逐漸地削減,眾人一抬眸只能夠看到那霧蒙蒙的、遮掩天地的朦朧迷障。像是過了一瞬,又像是過了千萬載之久,蒼穹中傳出了一道裂響,仿佛撕開了一張猙獰的巨口。

  紀明承沒接腔,寧懷真思忖了片刻後搖頭,她道:“我們回天水。”

  顏首夏“嗯”了一聲,沒有多勸阻。

  這新的紀年,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龍道紀年”,北海妖修才是真正的贏家。

  忽然間,一股莫名的力量如同清泉拂過了她傷痕累累的法身,連帶著流逝的力量也得以彌補。她的氣勢陡然間增強,而那座太上神宮氣意隨之削減,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紀玉棠精神驀地一震,她不顧自己殘破的法身,再度通過道德天印勾動那股龐大的道韻。一股股道韻變得凝實了起來,緊接著化為一枚枚道文。但是這些道文並沒有壓向那座道宮,而是互相吞噬演化,最後凝聚成了一個玄妙的“道的”字。五千道德真言在此刻化一,凝聚成了一枚承載著天地感悟的本命道文。那枚道文向著太上神宮一落,如同烈陽融雪,所過之處,匯聚的力量層層地消融。

  “不知道。”師清塵搖了搖頭,連宮主都不曾提到過。但是此刻她無閑暇管顧那樣的事情,她在之前便感知到了李淨玉的氣意消失了,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麽選擇,心中憂慮不已。

  在靠近那股金芒的時候,身上的氣意與其相碰撞,在道法的對問中明了了這座道宮的來歷。原來這是“太上神宮”。但是這並非是太上一脈在天穹鑄造的法殿,而是自然形成的。太上一紀,無數的道法以及道念堆砌成了這座神宮,它是太上紀的象征。可如今太上紀崩塌了,它失去了立身之基石,自然從天穹墜落了下來。它的力量在下墜的過程中不住地被消磨,可就算如此,它落下時候造成的洪流也能夠徹底地湮滅九州,摧毀地脈和山嶺。毀滅與新生並存,這是打破太上紀年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數十丈長的白龍在金芒中的道宮之前宛如一條渺小的蛇,可隨著那股氣意的上揚,白龍的身軀逐漸地生長。道德天印懸浮在了一旁,承接著自高邈之地落下的道韻。道法每一刻都在演變,每一刻都在與那墜落的太上神宮相爭。

  淅淅瀝瀝的血雨停了,太陽自那厚厚的雲障中越過,再度地照耀著這片大地。

  各宗的修士確認了危機解除之後,余下一波弟子駐守凡城,而其他的人紛紛回去收拾這片爛攤子。這一場鬥戰極為殘酷,不管是八大仙門還是魔門,都損失慘重。倒是妖修那邊氣意旺盛,劫數之後,原先的格局被徹底打破,休想恢復過過去的那般模樣。

  天幕是昏暗的,沒有日月,仿佛時間在這一刹那停止了流動。

  泛著銀光的漂亮鱗片在那股偉力的傾軋下一寸寸地開裂,龍身被龐大的罡氣撕裂,露出了猙獰的傷口。但是自那高邈之地奔湧來了道韻又給了白龍綿延不斷的生機,眨眼間便使得撕裂的傷口複原。底下的修士看不到高空中的變化,只能望見一場永不見盡頭的血雨。他們縱然是有心上前,可也沒有余力,恐怕尚未飛到半空,就被那股強悍的力量撕成碎片。

  “清濁混一,天地歸元。”

  “維其玄黃,造化四方。”

  隨著她的開口,一股道韻自她的身上催發,冥冥中填塞了整個天地。昔日元炁二分,清者為玄、濁者為魔,可不管是玄還是魔,只要是氣道修士,自身的承負都是用肉身作為“遺蛻”,散去天地來削減的。然而在這一紀年,是“玄黃之氣”,是“功德之紀”,想要削減天地承負,便只能夠用“功德”來抵消。

  天數的演變形成的規序自發地映照在修士的心中,在修道之時,不管是玄還是魔,都難以自其中提取清濁,而只能修成“混元” 。這使得過去的功法幾乎失去了用處,倒是原先一直修元炁的力道修士佔了幾分便宜。然而這種情況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修道士會慢慢地適應這一更易,研究出更為玄妙的、契合此界大道的功法。

  天水城。

  紀玉棠隱去了身形,她定定地望著紀家匾額片刻,緩步踏入了家門。

  迎接她的仍舊是舊日的老伯,仿佛歲月停留在當初那一刹那,沒有任何的更改。

  紀玉棠坐在了父母的跟前,如果過往那般聊天。許久之後,她望著紀明承和寧懷真道:“我要去找她!”

  這個“她”自然指得是李淨玉。

  誰也不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楊溪舟消失的同時,李淨玉的氣意也自九州消亡,眾人都以為他們是同歸於盡了。

  寧懷真沉默片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去吧。”

  紀玉棠“嗯”了一聲。

  可能是太上紀的崩殞消融了她內心深處莫名的“執”,也可能是李淨玉驟然間的消失讓她心慌,選擇了直面自身。不管她往日如何與李淨玉爭執,她確認一點,她不想李淨玉出事,她寧願是自己身死。
    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罷,她總是要去問一問的。

  南疆惑心宮。

  如今再說是“魔道”已經不確切了,她們如願地度過了這一次的殺劫,進入了一個新的紀年。

  槐晚秀遁入大道長河自世間抹去了自己的身影,李淨玉不知所蹤,整個惑心宮的事情都堆在了的師清塵的肩上。她揉了揉眼,隻恨自己不能夠跟隨宮主離開九州,反而在這裡遭受這般罪責。

  “不少地方都崩毀了,倒是祭月洞天中一點事情都無。也多虧了這一點,不過那藏在了祭月洞天中的屍身怎麽處置?送給白鹿學宮那行人嗎?”謝卷雲抱著雙臂,懶洋洋地問道。

  師清塵歎了一口氣道:“還有元靈呢。但是她怎麽都是淨玉的妹妹,我等不好越過淨玉來處置。”

  謝卷雲道:“去問問那位呢?”她的話音才落下,就聽得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卻是風鳶一路小跑著進入殿中,長舒了一口氣道,“紀道友過來了。她大概是來詢問祭月下落的。”

  師清塵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讓她進來吧。”

  紀玉棠的確是來詢問李淨玉下落的,她不知道李淨玉完整的計劃,或許惑心宮知曉。要不然她們怎麽能夠如此鎮定,不見絲毫的傷懷。

  “我不知道她的計劃。”師清塵在望見了紀玉棠時,便一攤手阻斷了她的詢問。站在眼前的人身上沒有任何的法力波動,像是個極為普通的凡人,可如今沒有人將這位龍君當作“凡人”看待。師清塵想了一會兒,勉強給了紀玉棠一顆定心丸,“但是她不可能隕落的。”

  紀玉棠蹙了蹙眉,又問道:“那能知道她在哪裡嗎?”

  “不知道。”師清塵應得乾脆,斟酌片刻後又道,“等她想見你時或許會出來?”

  紀玉棠:“……”她一垂眸,掩住了眉心深處的那抹懊惱。李淨玉的消失,是因為不想再見到她了嗎?她沒有在法殿中多停留,說了一聲“告辭”轉身準備離去。

  師清塵眼皮子一挑道:“等等,冉孤竹的屍身和元靈都在我——”

  話還沒有說完,紀玉棠頭也不回地走了。

  師清塵:“……”歎了一口氣後,她道,“看來得我們自己將人送過去了。”

  風鳶眨眼,她道:“祭月會不想見她嗎?您幹嘛騙人。”

  師清塵勾唇一笑,慢悠悠道:“只是我的猜測罷了,我又沒有說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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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從惑心宮得到結果,紀玉棠也不灰心,她原本就沒有抱太大的期待。

  如今的九州在她的眼底,幾乎沒有可能會避過去,李淨玉很有可能還在那方混沌世界之中,只能夠她自己去尋找了。那方混沌世界到底是兩個人共同著手去演化的,在紀玉棠專心感知了數載之後,終於捕捉到了一縷痕跡。只是那小界與初生的時候截然不同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樣的演變。可紀玉棠沒有猶豫,直接將自己的一抹氣意遁入了那方地界。

  在進入那地界的一刹那,紀玉棠便感知到這裡時間的流逝與外界是截然不同的。當初毫無生命痕跡的地方,已然是出現了最原始的一批生民。他們身披獸皮衣,用石箭、石刀對付著肆虐的野獸,他們沒有真正入道,可身上已經初現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紀玉棠並沒有在這裡傳道的打算,她四處感知著李淨玉的蹤跡。

  某一日,她察覺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眼皮子狠狠一跳,她一路飛奔到了那力量散發之處,卻見到了一個被野獸撲到了爪下的小孩。那小孩已經嚇傻了,一動不動,愣愣地望著那野獸,只是他的掌心還攥著一枚碎裂的小像。

  紀玉棠眉頭一皺,忙不迭出手打退那隻野獸,她將小孩子從地上提溜了一會兒,眸光落在了那手中的小像身上。那小孩在紀玉棠問話的時候,終於醒轉過來,一張嘴就是震耳欲聾的大哭聲。他的大哭將附近的大人引了過來,那群大人先是極為警惕地望著紀玉棠,最後得知是紀玉棠救了小孩,才松懈了心神。從他們的話語中,紀玉棠知道這尊小像乃是他們崇拜的“母神”。聽說第一批先民誕生時,遠比現在要來得淒慘,是靠著母神的庇護才度過那段艱難而漫長的歲月。

  紀玉棠眸光流動,她循著這群人的指引找到了一處山洞。

  碧綠的藤蔓遮蔽了洞口,隻留下了數道裂隙,黑黝黝的。在這裡,紀玉棠終於察覺到了一股濃鬱的、熟悉的氣息。她眼皮子狂跳著,伸出手撥開了長滿了倒刺的藤蔓,她大步地鑽入了黑黝黝的山洞中。

  除了那熟悉的氣息之外還夾雜著血腥味,她像是走在了一段血肉堆砌的道上。紀玉棠心神有些恍惚,就是這一失神,使得她沒有注意迎面罩來的網。紀玉棠的這抹氣意立馬化作了龍身,她氣意一震,想要掙脫這張網,可在認出它的時候,身軀驀地一僵,最後直挺挺地躺在了兜龍網中。

  山洞的盡頭是一處鳥語花香的山谷,陽光明朗。

  紀玉棠趴在了兜龍網中,一動不動地望著坐在樹下的人。

  她跟過去有很大的不同,瞧著十三四歲的身量,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小荷,並非是她使用了法術將自身維持在了這個狀態,而是骨相也回到了這個年歲。

  李淨玉伸手將紀玉棠從兜龍網中揪出,她另一隻手托承著下巴,慢吞吞道:“你還是找到了這裡。”

  紀玉棠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李淨玉眨眼,她的雙眸純淨而又無辜,沒有過去的幽邃和瘋狂。

  紀玉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李淨玉的手中滑落了下來,盤膝坐在了她的對面,抬起手似是要落在李淨玉臉上,可在看到他那副面容時,身軀又驀地一僵。指尖蜷縮成了一團,她不動聲色縮回了手,低聲道:“你沒有要解釋的嗎?”

  李淨玉可沒有那麽多顧慮,她撲到了紀玉棠的身上,笑了一聲道:“要我解釋什麽?不都是好好的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紀玉棠按住了李淨玉,在見面之時情緒就在胸腔中滾蕩,仿佛要將自身撐爆開了。她的語調有些發顫,低垂的眼睫掩住了一雙寫滿了傷心和憂慮的眼。

  “其實也沒什麽,我是自願將楊溪舟拉入這片初生的小界的。只有如此,才能夠使得沉睡的世界本源蘇醒過來,使得大道法則快速運轉。這方世界你也著手創造的,你應該知道它隻缺乏了動力。而我的一身力量則是讓這種子徹底生發。

  “在法身崩散化作元炁回歸天地之後,太陰之煞便難以束縛住我了。我已經靠這個世界的蘊養徹底地塑成道母之身。

  “其實一開始我是準備利用混沌影界的,可惜那兒已經有生民,不複純淨。如果真那般做,我恐怕會罪孽纏身。”李淨玉歎了一口氣。

  她從紀玉棠的懷中仰起頭,對上了紀玉棠那雙濕漉漉的眼,微笑道:“我之大道已成,你難道不為我感到高興嗎?”

  作者有話說:

  紀玉棠:高興(qi)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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