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識別障礙》第一百零八章 求偶期
第一百零八章 求偶期這份秘密數據包裡面的視頻片段一共有九十二份,每一段大概也就兩三分鍾,記錄了白憫從懷孕四個月開始到六七個月的時間裡,她對這個孩子越發濃鬱的期待和愛意。
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江瓷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銀環在半空中轉了轉,遲疑著,晃晃悠悠飄下來。其實這一刻它的情感分析系統是有些紊亂的,因為它好像能理解這份視頻對於江瓷來說代表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心愛的阿瓷。
因為很久很久之前,小X已經用過了為數不多的,它能想到的,關於如何安撫失去母親的小孩的辦法。
比如投影出母親的形象去哄年幼的江瓷。但遭到了很尖銳的抗拒。
年幼的江瓷其實沒有母親這個概念的,因為他在家接受私教,沒有見過正常小孩擁有母親的樣子。直到後來江燼生死去,周九鴉把他送進了幼兒園,江瓷才發現好像大家都有媽媽。
哪怕是孕育小孩的那一方是男性的beta或者omega,其他小朋友們也是有兩位家長的。
就連賀準也有父母,只是說他的父母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霍閑風讀懂了江瓷話裡的意思,
小X最初作為一個傻瓜AI,就隻捕捉到了白憫的愛意,以及她對小孩的稱呼。別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學會。但是江燼生並沒有對其進行程序完善,而是就這樣設定了。
小X的語氣小心翼翼的,
“……嗯,我沒事。”
“一般的育兒系統,是有一個模式化的標準程序框架的。製作方式很簡單,就是一個普通的AI程序,並導入大量的育兒知識和行為模式就可以。”
“只是後來,他們好像……沒來得及做好。”
他們的胸口終於貼在一起,貼近到,能夠讓江瓷感受到霍閑風胸腔裡面的心臟跳動,一下又一下,平穩而有力。很奇怪,他好像聽一聽這個人的心跳,就能夠感受到一種極大的安全感。
“……不太軟。”
“……”
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圈起來,往旁邊一撲,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我以為那是我父親沒做好,是他太忙了,才故意隨便做一個不太成功的育兒系統。好讓我不要搗亂,影響他的工作。”
“其實,我很早很早就發現,小X作為一個育兒系統,是不完善的,它的性格也很奇怪,就像是還沒做好,就被迫出廠了。”
霍閑風知道,就是那個讓江瓷錯過了父親逝世的代碼遊戲。
所以那個時候的江瓷感覺很丟臉,甚至比沒有母親還要難過。於是他就命令小X以後都不允許在他面前投影出假媽媽了。
“嗯。”
江瓷垂下眸,緩緩撫摸著手腕上的銀環。
“阿瓷……”
“現在好了嗎?”
他們說江瓷有個怪媽媽,假媽媽。
當初他們發現小X投影的女人面部數據奇怪的時候,江瓷就用那串代碼破譯的,如果不是因為後面出了一堆事情,破譯的那天晚上,他就該修複好小X然後看到這些視頻了。
尾巴尖立刻伸到肋骨側邊,似乎解開了什麽暗扣,然後小心翼翼從兩人之間抽出來,最後卷著那黑色的軟甲一甩,毫不留情地丟到了旁邊。而這個略顯粗暴的動作,也讓裡面的衣襟被扯開了些,露出鎖骨,以及下面部分微微伏起的胸肌輪廓。
“嗯,好了。”
“但小X不一樣,最初的雛形,只是一個負責記錄視頻,以及捕捉白憫信息的傻瓜AI,那個時候,我父親並沒有用禁淵的程序來編碼製作它。”
他感覺甚至都被硌到了心臟最脆弱的那塊軟肉,好疼,好疼。
江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說這些,但是他在霍閑風面前,好像就特別有表達欲,以前拚命忍住的事情好像現在都忍不住。
他爸爸死了,媽媽不知道在哪裡。
江瓷身體僵硬了一瞬,接著逐漸放軟,然後雙臂收緊,去抱住霍閑風的腰。他們原本起初都坐在地毯上的。而現在江瓷忽然被他的尾巴圈過來之後,就坐在了霍閑風的大腿靠近胯部的位置。
小X數據包裡的視頻其實沒有講這些,大部分都是白憫孕期的片段日常。但是江瓷能夠從裡面讀懂很多信息。
這樣的擁抱姿勢,讓江瓷看起來像是整個人都嵌入了對方的懷裡。非常非常地,有安全感。
“——但其實不是這樣。”
但是這個畫面,對於小孩子來說就好奇怪。
就連被小X陪伴著長大的江瓷,二十多年來都一直覺得這只是一個笨笨傻傻,怎怎呼呼的育兒系統,而教會的人就更不可能想到,這會是禁淵的中央程序鏈。
幾分鍾後,江瓷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
“霍閑風,你胸`前的這個……硌著我好疼。”
年幼的江瓷並沒有理解很遠很遠的地方是死去,於是他腦子裡只知道,只有自己是沒有的。
“抱抱看,我的新衣服軟不軟。”
明明那觸感是金屬特有的涼意,他卻覺得很燙,燙到指尖顫唞,但還是想要去觸碰,想要去抓緊。
江瓷的話題很跳躍。
“霍閑風,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我解了很久的那個代碼遊戲嗎?”
那個時候,小X就投射出了白憫的影像來哄他,但是因為江燼生害怕白憫的出現會為江瓷帶來不好的事情,於是提前更改了臉部和聲音數據。
“那個代碼,就是鑰匙。”
直到後面,大概是有了別的什麽安排,才在禁淵的核心程序上直接編寫了一段新的程序,並將這份秘密數據包儲存在裡面,做出了小X這個育兒系統現在的模樣。
“嗯,硌著疼嗎?”
小X看見小主人對它伸出手,於是立刻上前,圈入他的腕骨,然後緩緩縮小,溫柔地環在上面。
關於白憫的一切,都被封存在小X的這份秘密數據包裡。
但很明顯,是被江燼生藏起來的,而打開的鑰匙,他在江瓷年幼的時候,就已經用代碼遊戲的方式交給他了。
霍朝用生命為最在意的摯友鋪了路,也為最深愛的裴長雲鋪了路。
友誼的羈絆和入骨的愛情,雖然是無法比較的重要,但它們終歸是不一樣的。
所以,前者霍朝讓很多人都知道了,但後者卻只能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
大大方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深愛。
而江燼生,作為父親,他在最後的生命裡,就隻給心愛的小孩鋪了路。
人類最深切,最理智的愛意就是這樣,哪怕在即將逝去的時候,腦海裡想到的,也都是為最重要的人鋪好未來的路。
這樣的話,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可以一個人平安地走下去。
這份藏在身邊的愛意終於被江瓷解讀到了,也感受到了。
他的確被父母都深深地愛著。
可這些愛意有多麽地濃鬱,多麽地厚重,他都已經失去了。
霍閑風抱著難過的omega,安靜地聽他講。直到江瓷忽然問他,
“霍閑風,你有……見過你的母親嗎?”其實這句話不該問的,因為很明顯,霍閑風的父母也應該早早就去世了。
“沒有,我破殼之後就……”
說到這裡,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把囚籠或者培養艙說出來。
“就在幻神教的聖跡白塔裡面了。至於父母,應該是死了。”
霍閑風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其實內心的波動也不大,因為他出生開始,仇恨和痛苦佔據了所有的情緒感知。
而且王族天生驕傲,他們受到傷害的第一反應是瘋狂地報復,而不是感到難過和恐懼。
至於缺失的親情,他從來不曾嘗到過,所以失去也不覺得有什麽。
霍閑風微微偏頭,貼上江瓷的臉頰,
“我曾經的目的很明確,報復人類,殺光他們,一個不留。我甚至對霍朝說,我要讓人類這個種族,在宇宙中就此除名……你知道嗎,當時那句話把笨蛋霍朝嚇哭了。”
他的語氣開頭很平靜,但提到霍朝的時候,忽然就多了幾分溫度和笑意,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總之最後,我被霍朝磨著做了一個約定,其實這個約定更像是一場賭局,如果我們能夠掙脫出囚籠的話。我就隻報復那些傷害過蟲族的人。”
說到這裡,霍閑風沉默了幾秒,
“後來的結果你也知道,他贏了。”
這是霍朝唯一一次贏過霍閑風的時候。
——霍朝用生命賭贏了這一局。
“其實失憶之後,我的目的也一直很明確,我想要一個真相,而早晚我會得到這個真相,然後繼續我的復仇。”
其實從地球上醒來開始,霍閑風就一直在做這件事。
“阿瓷,其實沒有你,沒有霍朝留下的那些鋪墊,我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只是時間問題和難易程度的不同罷了。”
“……”
這句話,讓江瓷忽然僵住。
但想想的確是這樣。
霍閑風一直是個目標明確的人,他想做的事情,永遠會立刻做出執行的行動,沒有誰能阻止,也沒有誰能夠影響他前行的每一步。
連霍朝都一直追逐著他的背影,連人類皇帝在他眼裡也只是勉強可以給予幾分欣賞的對象。
江瓷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是霍閑風必需的存在。
不,不是忽然覺得。
而是當他發現了這個人無可匹敵的強大時,就一直這樣隱隱覺得了,只是那個時候,霍閑風已經成為了江瓷必需的存在。
——所以他一直不願深想和面對。
所以當江瓷聽見霍閑風第一次的告白時,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是否值得和匹配。
但現在霍閑風親口說出了答案,沒有自己,他也可以走到現在。
江瓷無法反駁。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沒有江瓷,霍閑風也會追尋真相,也會不惜一切進行報復。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好像他並沒有改變霍閑風前行的路和方向。
所以,霍閑風是喜歡他,但可能也就到淺淺的喜歡為止了。
因為江瓷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足以與之並肩的人。
這個確切的認知讓江瓷忽然很難過,非常非常難過。
這時候,少年卻話鋒一轉:
“但是阿瓷,霍朝死了,你成為了我與人類之間新的羈絆。”
如果不是這樣,霍閑風雖然可以看在霍朝的面子上,考慮與裴長雲的合作,但是如果沒有江瓷作為連接,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會像現在這樣,有一種微妙的融洽。
“而且——”
霍閑風摸著他的頭,
“同一條路,有人陪著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如果沒有江瓷,霍閑風的新生,並不能算作是新生,他只是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醒過來睜眼的那一刻,他看到的,還是一片血淋淋的黑暗。
他還是會被困在三百年前的仇恨裡,在一段充滿了血腥,壓抑,痛苦的復仇之路上,踽踽獨行。
“這條路,黑暗,汙穢,滿是荊棘,但忽然有一天,我看見,沿路的周圍,都開出了花。”
因為江瓷抓住了他的手,這個舉動表示“我會陪著你走下去。”
他對霍閑風說,
[如果能夠和你孕育一個新的生命。]
[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霍閑風的語氣沒有刻意煽情,而是仿佛在認真地陳述著什麽既定事實,
“所以我現在覺得,除了刻骨的仇恨,以及沉甸甸的種族責任之外,我好像有了別的,可以支撐著自己走下去的東西。”
而他所前行的道路盡頭,好像也不僅僅只有手刃仇人的終局。
霍閑風生來就是王,所以不能猶疑,不能軟弱,不能迷茫。
一切脆弱的點,都不能存在,哪怕有,也必須藏起來,他必須無堅不摧,他必須強大到無可匹敵,他必須成為所有人都仰望著的存在。
甚至,從地球上醒來的那一刻,霍閑風哪怕一無所有,也必須拚命前行。
所以,一點點的陪伴,理解,和足夠真摯的愛意,就足夠了。
“霍朝之前對我說,讓我去擁抱屬於自己的新世界。”
新生的王深擁著他尋到的花朵,
“現在,我擁抱到了。”
“……”
江瓷把臉深深埋入少年的頸窩,一時間無法說出一個字。
他知道,這是一份非常非常,深刻而真切的告白。
但明明對方一句話都沒說喜歡,一個字都沒說愛意,但偏偏,比最直接的最熱烈的訴說愛意,更加炙熱滾燙。
霍閑風很少跟他訴說自己的過去,關於幻神教的囚禁,也只是三言兩語帶過。
但是能夠讓這樣強大的存在,說出這是一條血淋淋的,艱難又痛苦的道路,但卻不得不走下去。
江瓷無法想像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我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霍閑風……”
他伸手去捧住少年的臉,並給予心疼又難過的吻,
江瓷幾乎完全繼承了白憫心軟又善良的部分,而作為一個omega,他的情感系統也比別人更加敏銳和纖細,共情能力更強。
所以他總能敏銳地察覺到周圍人的或惡意或覬覦的目光,於是只能給自己豎起一道厚厚的殼。
所以當時,他也能夠迅速察覺到霍朝拚命藏起來的愛意。
而現在,江瓷清晰地感知到霍閑風輕描淡寫語氣之下,那被掩飾著的極致痛苦和孤獨。
江瓷已經將霍閑風劃分到最最重要的人的行列,放在心臟最最柔軟的地方。所以看不得,他放在心裡的人受到半點傷害。
連當初發現賀準可能受到傷害的時候,江瓷都感覺疼得心都要碎了,更別提現在他深深愛著的霍閑風。
“我,我會永遠……永遠陪在你身邊。”
江瓷明明剛才發現母親的離世,都努力忍住了眼淚,可現在偏偏竟然忍不住了。他急切地親吻著霍閑風,哽咽的語氣裡甚至有一點哭腔,
“我陪你走……我給你種花……”
這是不會表達的別扭小孩,頭一次如此努力想要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愛意和安慰。
“嗯。”
霍閑風溫柔地回吻。
這時候,小X悄悄從江瓷的腕骨上溜下來,然後迅速飛到旁邊諾拉的頭上,變大,像孫悟空的緊箍一樣落在小姑娘的頭上,
下一秒,目不轉睛盯著花花親王的諾拉,就“唰——”地被迫扭過了頭。
“諾拉寶貝乖,這個少兒不宜的畫面咱不看啊。”
諾拉懵逼:“咦?”
江瓷:“……”
霍閑風:“……”
好了。
纏綿溫柔的氣氛突然凝住。
江瓷瞬間把臉埋進了霍閑風的鎖骨窩裡。
好尷尬……
剛才先是沉浸在母親留下的畫面片段裡面,然後又被霍閑風抱進懷裡,氣氛情感使然之下,江瓷完全忘了他還把諾拉帶回來了。
所以……
整個過程都被小姑娘圍觀了。
包括剛才他哭著去親霍閑風的畫面。
前不久,江瓷還對正面撞見疑似家長親熱的火辣場面尬到頭皮發麻,現在自己就成了事件主人公。
“為什麽……不看?”
諾拉把腦袋上的小X取下來,還要扭過來繼續看。
“正常……王……求偶……¥%#”
後面那些她沒找到合適的人類詞句來表達,但是能聽懂蟲語的霍閑風瞬間僵住。
江瓷在同一時刻察覺到了霍閑風的緊張。
因為對方從來不緊張,這家夥一個人潛入明城攪了個天翻地覆的時候都沒緊張過,所以突然的反常就很明顯。
“諾拉——!”
霍閑風猛地回頭,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江瓷一把捂住嘴。
跟諾拉呆了好幾天,少將大人已經能夠敏銳地抓住小姑娘口中的一些關鍵詞。他喉嚨裡其實還有些哽咽,但理智已經清晰了。
“……什麽?”
江瓷剛才好像聽見了求偶兩個字。
諾拉眨了眨眼睛,然後在霍閑風森森的目光下捂住嘴,驚恐搖搖頭。
意思很明顯,王不讓說。
但是這時候小X搶答道:“諾拉寶貝剛才說,這是正常的,因為王在求偶期。”
江瓷:“……???”
霍閑風:“……”
小X一直在搜集記錄諾拉的蟲語,後來它被融入到禁淵裡面,後者也一直在幫它繼續這個工作,最後通過翻譯程序破譯了大部分。
所以,現在小X能勉強聽懂百分之六七十。
像這種關鍵詞都已經有了的,破譯起來就更簡單了。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霍閑風唯一一次稍稍感到有點點社死的情況。大魔王涼涼橫了銀環一眼,那眼神,讓小X瞬間拉響了極致的警報。
“阿瓷!我,我突然想起諾拉寶貝的作業還沒寫完!”
銀環忽然嗖地一下圈住小姑娘的手,然後把她拉著往外拖,
“小X先去幫寶貝輔導作業啦,阿瓷你早點睡!”
砰——
門關上了。
屋裡陷入一片寂靜。
“求……偶期?”
江瓷抬頭看向霍閑風,他這時候眼角還有點發紅,但是語氣已經有點稍稍逼問的味道了。
“什麽意思?”
“……”
霍閑風微微別開臉,想要錯開江瓷的視線,其實如果不是對方正跨坐在他身上,霍閑風甚至還想往後退一下。
但下一秒,江瓷就捧住他的臉,並不打算讓他蒙混過關,直接就把少年遊移的目光轉回來。
“不是我想的那個求偶期吧?”
少將大人掃了掃霍閑風這一身騷包的衣服,腦海中忽然間閃電般掠過了什麽,怎麽說,有點雄孔雀開屏求偶的那個意思了。
“嗯,其實……這是一個正常的生理現象。”
霍閑風見混不過去,於是抿了抿唇,開始組織語言。
“就是,當確認想要的伴侶對象之後,於是男性的一方,就會……想辦法去引起對象的注意。”
跟人類的alpha不一樣,他們對omega是佔有,是控制,是強迫,以此孕育後代。但蟲族的男性,並不會采用那樣的強製手段,因為大部分女性在武力值上是要更強大的,而且女性的高等蟲族的數量也更加稀少。所以他們一般是男性去求偶。
蟲族裡,王性別不限,男女都行,但如果是男性的話,自然也避不開求偶期。
——因為這是性別基因決定的。
而求偶期的具體表現大概就是用各種方式想辦法引起對象的注意,並特別想要在對象面前展現自己的各種魅力,同時,還會特別喜歡送花。
總而言之,就像一隻開屏的花孔雀。
當然這些行為的目的,就是一個,討老婆歡心,然後生蛋。
江瓷愣了愣。
引起注意?
他忽然回憶起來,好像這段時間,霍閑風在他面前刷的存在感的確多。
“所以,晚上漫天的螢火,你最近不喜歡穿衣服,總是在我面前裸著,還有突然的教學,和早上……那個營養液的花花擺盤。”
以及,江瓷又上下掃了掃霍閑風這一身新衣服,和對方圈在自己腰上的尾巴。
“以及今天晚上,你穿著這一身到我面前晃,還要給我看你的寶貝尾巴……”
江瓷的語氣有點不可思議,
“——都是因為你在求偶期?”
霍閑風:“……”
全!中!
他以為江瓷並不了解蟲族的生理特點,因此就可以瞞到求偶期結束。但是誰曾想,諾拉一句話就把她家王辛辛苦苦瞞了這麽久的秘密給戳破了。
戳破就戳破吧,霍閑風其實還抱有了一點期待,期待江瓷可以做到心照不宣。
但沒想到,老婆直接把他的老底兒全都給掀乾淨了。
“……嘖。”
江瓷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明。
霍閑風發現好像自己從認識對方以來,無論他說什麽,江瓷都能夠迅速領會到他的言外之意,甚至還能察覺到很多更深層次的意思,並且予以回應。
其實這一點也是霍閑風當初被江瓷吸引的原因,因為他感到被理解。
但是這一刻,他真的好想不被理解。
別理他了!
別理他!!!
但事已至此,霍閑風只能面無表情地,在江瓷手裡點一下頭,悶悶又小聲地應一個字。
“嗯……”
江瓷眼睛睜大:“!!!”
竟然是真的!
江瓷捧著霍閑風的臉,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而是仔仔細細去看他的表情。
然後,他逐漸發現少年只是表面故作鎮定和不在意,但其實——
這家夥現在有點尷尬,還有點害羞。
耳朵紅了。
尾巴尖還在發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