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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揣著辭職信》第九十八章 接風
  第九十八章 接風
  古麗達娜在介紹完自己後,很乾脆的抬手解開蒙面巾,露出一副充滿異域風情的面孔來——高高的眉骨與鼻梁,翡翠一般的雙眼,帶著些許雀斑的淺麥色肌膚。

  是個漂亮的異族姑娘。

  岑永貞在心裡頭下著結論。

  陸韶白上下打量了古麗達娜一番,摟著岑永貞後退一步,“先綁起來。”

  他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放松警惕。

  古麗達娜很配合地轉身衝曹小七抬起雙手,等對方將自己綁好後才重新問道,“賀陽在哪兒?”

  “一會兒你就見著了。”

  曹小七衝門口示意,“去那邊兒等著。”

  說完自顧走出去,看樣子是去喊賀陽了。

  “你先回房間。”

  古麗達娜反駁。

  “那你就問問你的‘朋友’為什麽突然翻牆闖進來吧。”

  “我冷難道你就不冷?”

  賀陽臉上閃過一絲別扭,他抬手抓住古麗達娜的手腕,自己則後撤一步跟對方拉開距離,“我沒事……”

  陸韶白瞥了眼古麗達娜。

  “我擔心你!”

  “賀陽沒受太大的傷,只是近死了三分之一的手下。”

  陸韶白雙手環胸,意味深長道。

  “叫她一起進屋唄。”

  賀陽從腰側拔出匕首,給古麗達娜松了綁並一迭聲問道,“你怎麽會來這兒?你自己過來的?怎麽如此莽撞闖進來?”

  賀陽朝古麗達娜走了兩步,而後留意到她被綁住的胳膊,“侯爺,古麗達娜是我的朋友。”

  古麗達娜雙手一恢復自由,立刻撫上賀陽的面龐,在他左側的面頰上多出來一條三寸長的傷,是被箭擦傷的,“都是我的錯,我差點害死你了!”

  岑永貞明白陸韶白在顧慮什麽,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在院子裡盯著她跟在屋裡盯著有什麽區別?”

  盯著古麗達娜走到門邊,陸韶白又輕拍岑永貞兩下低聲囑咐道,“外面太冷。”

  一炷香之後,賀陽趕了過來,當他推門而入時,原本微垂著頭的古麗達娜一下子抬起頭來,一雙碧綠的眼睛焦急地看過去,“賀陽!你還好嗎?”

  “你怎麽進的城?”

  岑永貞抬手碰了下陸韶白面頰,兩邊兒一樣的乾燥冰冷,誰也暖不了誰,“乾脆都進屋裡等好了。”

  “我沒有給假消息。”

  “的確不是假消息,是隻給了一半。”

  陸韶白嘴角扯了扯,“這可比假消息更要命,你知道賀陽差點兒叫閼氏拿箭扎成刺蝟嗎?”七八中文最快^
  古麗達娜頓時語塞。

  陸韶白坐到岑永貞身邊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提供了假消息的‘哨子’。”

  賀陽沉默片刻,沉聲開口,“古麗達娜,我需要一個解釋。”

  他相信古麗達娜,但為了死去的弟兄,他必須要這個解釋。

  古麗達娜碧如湖水的眼眸盯著賀陽,自深處一點點泛出紅來,“閼氏人是突然改變計劃的,我探查出了他們預備收繳鐵錢的路線,剛把消息交給你流民就出現了,我在發現閼氏開始派人偽裝成流民後立刻叫兩個弟兄來給你傳消息,但他們被發現了……”

  被發現的“哨子”自然沒有好下場,古麗達娜趕到時,兩人已經被剝皮而死,而閼氏人隨後特意抽調出一支騎兵隊,專門用來圍堵古麗達娜的隊伍,導致消息鏈短時間內徹底斷裂。

  消息鏈斷裂的直接後果,就是賀陽毫無準備之下中了對方的埋伏,險些全軍覆滅,這一仗,閼氏人雖被擊退,實則是勝了。

  甚至可以稱得上大獲全勝。

  一步錯,步步錯。

  賀陽忽然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直挺挺向後倒去。

  屋內頓時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
  夜色漸濃。

  岑永貞托腮坐在炕上等陸韶白回來——因為賀陽吐血暈倒,今晚是不能將人送回大營了,只能先送去客房安置,至於古麗達娜,在“哨子”的身份得到證實後,也一並留了下來,這些事都是由陸韶白親自安排。

  在炕邊不遠的地方,一個紅泥小爐上端正放著一口砂鍋,鍋內濃白色的雞湯正在咕嘟咕嘟熱氣騰騰地冒著泡兒,爐旁支著張矮幾,上面放著一蓋墊扯好的面,一碗燉肘子,外加一壺酒。

  雖然晚了些,但她還是想給陸韶白補上這頓接風面。

  門從外推開,風刮著細碎的雪粒子,連帶裹著鬥篷的陸韶白一道出現在門口,一室暖光將他眼角眉梢的疲憊映照得清清楚楚。

  這家夥怕是累壞了。

  岑永貞起身迎過去,眼底有些心疼有些難過,還有幾分自己都說不清來由的委屈。

  “都安頓下了?”

  幫陸韶白解開鬥篷,岑永貞抬手幫他暖著冰涼的面頰。

  “嗯,安頓下了。”

  陸韶白悶聲道。

  “這麽冰。”

  暖完臉頰,岑永貞又去攥了攥陸韶白的手,在看見對方手背上深深淺淺的裂口時心底揪了一下,“坐炕上去,我給你煮接風面。”
    結果她轉過身去還沒邁開腿,後背驀的一沉,陸韶白整個人就靠了上來。

  不光靠,他還把額頭抵到岑永貞肩膀上,雙手環住她的腰緊緊抱住。

  陸韶白沒說話。

  岑永貞原地站定,感受著對方的呼吸與心跳,也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難過,也知道他不需要安慰。

  所以她只是安靜站在原地,暫時支撐起男人依托過來的重量,陪他一起靜度時光,沉默在溫暖的房間裡發酵,散發出苦澀幽深的香氣。

  許久,陸韶白抬起頭在岑永貞面頰上親了一口。

  “好香。”

  他勾著嘴角,眉眼間沉鬱散去大半,“媳婦,我餓了。”

  岑永貞定定看他一會兒,回給他一個笑。

  “餓就等著去,我給你煮麵。”

  面條很快煮好,岑永貞用筷子把面挑出來放到碗中,澆上一杓雞湯三杓肘子肉,熱騰騰端上炕幾,隨後再把酒燙上。

  一頓簡單的接風宴就準備妥了。

  “本來我跟張大叔還舂了年糕,想著給你炒年糕來著。”

  坐到炕幾對面,岑永貞繼續單手托腮看陸韶白大口吃麵,“結果一下子多來那麽多人,年糕都被吃光了。”

  就連這份兒手扯面還是她特意囑咐老張留下的,不然陸韶白今晚怕是要餓肚子。

  被吃光的不止是年糕,還有放在倉庫裡的臘肉火腿跟買來的雞鴨魚,受傷完全不能影響士兵們的好胃口,叫他們“敞開肚皮吃”的結果就是一頓清倉,叫岑永貞愈發直觀地感受到養兵多不易。

  她已經發起新的進貨,除去固定要進的糧食,還特意加了不少肉類在進貨名單中。

  在岑永貞間或的碎碎念中,陸韶白將一大碗接風面連湯帶水吃了個乾乾淨淨。

  “媳婦兒。”

  放下面碗,陸韶白拎起酒壺倒上兩盅酒,往岑永貞面前放了一杯,“來,乾一杯。”

  岑永貞掐住話頭,笑著捏起那杯酒跟陸韶白碰了一下,“好,幹了。”

  說罷一飲而盡。

  酒液順著咽喉向下,熱辣辣地燒了一路,岑永貞下意識皺眉閉眼,今天給陸韶白準備的酒是西北的燒刀子,酒液又嗆又辣,她有點兒喝不慣。

  陸韶白輕笑一聲,伸手過去擦掉岑永貞沾到唇角的一滴酒液。

  岑永貞順勢在他指尖上蹭了下臉頰,“韶白,歡迎回家。”

  雖然說得晚了些,但好歹把這話說出來了。

  陸韶白眼底笑意愈發濃了幾分。

  **
  第二天,岑永貞難得賴了床——實在是昨天折騰得太晚,本以為某人在外奔波半月,一回來又立刻投入戰鬥,怎麽都不該這麽有精神才是。

  結果失算了。

  等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窗外已經大亮。

  “幾時了?”

  意識到自己起晚,岑永貞飛快坐起身,見陸韶白正在不遠處穿戴衣物便開口問道。

  “巳時剛過。”

  陸韶白正準備往身上披鬥篷。

  “怎麽也不叫我。”

  岑永貞又犯起賴床綜合症來,揣著滿心的焦躁披衣下床開始洗漱。

  “就是想叫你多睡會兒。”

  陸韶白莞爾道,“店鋪都燒了又不能做生意,你且休息幾日。”

  “店鋪燒了,可店不能倒。”

  岑永貞手下動作飛快,沒多會兒就打點妥當,“楊德樹榮萬春那幾個可是滿心歡喜等著看咱們店的笑話呢。”

  “整個賀馳商盟都是秋後的蚱蜢,就算叫他們高興兩天又怎樣。”

  陸韶白搖搖頭,幫岑永貞拿下鬥篷來展開,“反正他們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賀陽已經意識到縱容賀馳商盟的惡果,下一步必定嚴查嚴辦,對方犯得可是通敵叛國的罪,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我就見不得他們高興。”

  岑永貞哼了一聲。

  往常她還真沒這麽小心眼,可這次不同,那些由胡人假扮的流民直接找上岑府,說明此事跟楊德樹等人絕對脫不了乾系,對方居然勾結閼氏人進城屠戮,這已經不是單純商業競爭的問題了。

  他們做的事,踐踏了為人的底線。

  雖然她沒有權利定楊德樹榮萬春等人的罪,但她有的是別的法子,讓對方在僅剩的自由時光裡過不舒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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