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乙曉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照著上一世段容時的穿著打扮了一通，段容時不想跟乙曉撞衫，好說歹說才沒讓造型師強行給他換了裝。

  等到段容時被折騰完， 宋君屹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

  段容時懶得管，跟著諸葛淳牧回試鏡現場。

  因為一樓的房間大多都被陸修竹拿去當候場室， 試鏡室被臨時改在了二樓。

  二樓的所有房門上有一個小窗戶， 正好可以透過這裡看到裡面的情況，段容時被叫到號去待機時朝裡面望去，正好就看到陸修竹不情不願的表情， 甚至有點黑臉。

  再往試鏡者那頭看去，正是乙曉。

  “踩雷點了。”諸葛淳牧失笑，“做誰替身不好偏想做你替身，跳得再如何惹其他三個老師喜歡也過不了修竹那關。”

  “誇張了。”段容時問， “陸修竹不會是一路把人淘汰過來的吧？”

  “不， 他一直在棄權，還沒投過一個淘汰票。”諸葛淳牧無奈，“他根本不想評， 要不是因為這是寫給你的歌，他都不想來試鏡現場， 所以你要是不來， 可能今天都選不出符合的人來。”

  段容時沉默。

  乙曉腦子裡白了一片，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

  乙曉心道有戲，幾乎要克制不住雀躍的心情，回答完導演的話後立刻殷切地望向陸修竹。

  這次來試鏡的不是沒有精心打扮後來爭妍鬥豔的，可像乙曉這樣的，還是第一個。

  難道修大神不喜歡這套衣服？

  現在這個情況很明顯他說什麽都是錯的，總不能把葉憐夢供出來吧？

  而且憐夢姐說過，修大神會喜歡這套衣服。

  “李總，你關心我的時候不妨擔心一下晚新的內部情況。”陸修竹睨一眼午導。

  看得出來晚新的兩個高層都挺喜歡乙曉，問的問題也很簡單，乙曉回答得很流利，就連高要求的導演也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正在糾結中。

  陸修竹嘲弄地哼笑一聲，仍沒消氣。

  直到下一位試鏡者同午導一起進到房裡，陸修竹抬眸，臉上露出驚喜的笑意。

  乙曉從沒聽說陸修竹的脾氣這麽不好，突然又被凶，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更委屈了。

  立在房間中央的乙曉也被問懵了。

  “以後別自作聰明。”陸修竹挪開視線，神情有些煩躁。

  門內，乙曉剛表演完，幾個評委正在問問題。

  另外三人見陸修竹是真的在生氣，忙不迭把乙曉請出去。

  他不是晚新的人，有些話當然不能聽。

  在上一世，一般這個時候，陸修竹就是要動手殺人了。

  巧合個屁，肯定是有人偷偷進陸修竹的休息室了！
  李總不是個笨的，被陸修竹一點就通。

  只要修大神喜歡，他得到這個角色的勝算很大。

  這一瞬間，乙曉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憤恨地握了握拳，努力揚起一個得體的笑容。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陸修竹扔下手中的水性筆，陰沉著一張俊臉靠在座椅靠背上。

  “古風白袍這麽多，除了款式外，乙曉的打扮為什麽能和我休息室裡那件那麽相像？就連玉佩擺放的位置也差不了幾分。”陸修竹意味深長，“巧合？”

  晚新內部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賣「情報」給其他經紀公司的藝人？今天是陸修竹的休息室，明天是不是董事長的辦公室都敢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李總暴怒，立刻打電話回晚新，勒令嚴查。

  諸葛淳牧一笑了之， 不言而喻。

  他想說那小孩也沒做錯什麽，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不能因為這把陸修竹得罪了，話鋒一轉便成了「那小孩兒確實不對」。

  陸修竹的休息室在晚新一直是禁地，倒不是說晚新有多注重藝人的隱私，只是擅闖休息室與試鏡兩件事結合起來問題的嚴重性就大了。

  段容時認得陸修竹這表情。

  可四個評委都在盯著他，他再怎麽委屈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怎麽了修竹？”趁下一位試鏡的人還沒來，李總關心問道，“那小孩兒……”

  可他根本不知道陸修竹為什麽會生這麽大的氣。

  午導了然，出門透氣。

  陸修竹的耐心卻變得很少：“讓你回答我的問題，沒讓你笑。”

  掛斷電話，李總又向陸修竹保證一定會給個說法。

  可這是憐夢姐告訴他的呀！

  “你別擔心什麽公不公平，陸修竹一個人說的不算， 要四個人除了棄權外其他人都投同意票才能出演。”諸葛淳牧看穿段容時的糾結， “就算陸修竹真的只為了你投同意票， 其他三位不乾照樣沒轍。”

  “嘖。”段容時心想， 到底是有多嚴。

  可當乙曉自信滿滿的把目光放到陸修竹身上時，他看到的不是陸修竹開心的表情，相反，陸修竹的臉色從來沒這麽黑過。

  他只是坐在那裡，就能讓整個現場鴉雀無聲。

  憐夢姐要害他？

  “現在一個都沒選出來， 就沒有一個人能同時獲得三個評委的青睞？”段容時詫異。

  乙曉艱難地張張口，絞盡腦汁好半天也想不出個好的理由來。

  段容時在房間中央站得筆直，神色淡然地接受眾評委的打量，見陸修竹一直在盯著自己，便悄悄朝陸修竹揚了揚眉，端的無比瀟灑。

  段容時開口：“前輩老師們好——”

  每個試鏡者都要自我介紹，這是來時的工作人員特意提醒過的。

  “行了，表演吧。”

  可偏偏有人想讓段容時難堪。

  段容時住了口，彎眸笑看最邊上的某位高層，被針對也沒有任何局促不安的反應，只是應聲說好。

  他今天穿的就是簡單的白色短袖和過膝的中長褲，除了被眉嫣上了個簡單的素裝外沒有任何額外的打扮，顯得他整個人非常乾淨清爽。

  他以扇做劍，寵辱不驚，是大將之風。

  可陸修竹並不樂意段容時被這麽針對，皺起眉頭就想和那高層嗆聲，被段容時一個淡漠的眼神生生製止。

  段容時微微一笑，朝眾人作了個揖，一舉一動非常瀟灑肆意，像江湖上俠肝義膽的武林盟主。

  可待段容時再抬眼時，那眼底卻已滿是戾氣，上揚的唇角裡藏著鄙夷、傲慢與嘲諷，儼然沒有正義之士的氣質。

  段容時只是輕輕將目光落到那高層身上，就足以讓人浸濕背部，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在他的劍下，成為數萬冤魂之一。

  更可悲的，是沒有人知道自己會死在哪一秒。

  段容時來這個世界後雖然時間沒有那麽充足，但他仍然把每日練劍的習慣保持得很好，舞劍對其他試鏡者來說是從未涉及的領域，對段容時來說可是家常便飯。

  段容時的劍術是父親一手教的，身姿輕盈，柔中帶剛，在江湖中，比起單純的為了殺人，星淵閣的劍術更像是一場表演，是公認的觀賞性最佳。

  當然，殺傷力也是最佳。

  無形中置人於死地是星淵閣最擅長的伎倆，以至於當段容時閃現到那位高層眼前時，現場根本沒人看清段容時是如何做到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段容時就已經把敵人拿捏在手。

  半晌，那高層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大開的折扇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間，只需要輕輕一劃，下一秒就會見血。

  高層忍不住蹭著座椅往後縮了縮。

  段容時失笑，輕輕抬手，柔軟的扇面不經意地蹭著高層粗糙的皮膚被段容時收回，「唰」的一聲，收扇的動作乾淨利落。

  “我的表演完了，謝謝老師。”

  高層：“……”

  高層趕緊摸摸脖子。

  好險腦袋還在。

  見狀，午導和李總好不容易才憋住笑，連聲讓段容時退回去。

  陸修竹也忍不住想笑，欣喜地望著立在房間中央的段容時。

  這一刹那，陸修竹覺得以前的尊主回來了。

  看著段容時，陸修竹腦海裡不自覺播放起兒時在星淵閣同段容時一起練劍的日子，那個時候他們無憂無慮，還不會有人指著他們罵是該死的魔王。

  這一刻，時間好像一下子暫停下來，連心臟都要忘記如何跳動。

  而門外，透過小窗戶觀賞的宋君屹卻隻覺得心跳快得可怕，從未有過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宋君屹揉揉太陽穴，腦海裡閃過一個身影。

  看不見臉，看不清是誰，只能看見他飄逸的身姿在楓葉落下時掃起一片落日的余暉，他在轉瞬即逝的溫柔中優雅得像隻蝴蝶。

  蝴蝶揮動翅膀輕盈地飛，飛著飛著便飛到他的眼前，待他回過神來時，蝴蝶已經將劍尖抵在了他的喉嚨。

  就在他嗜痛忍不住要往前走一步時，那蝴蝶卻收了劍，彎著雙眸倏地笑了，說堂堂武林小盟主竟然被一個魔王置於這般境地，傳到江湖上一定會是正道們一段難以啟齒恥辱。

  當時他說什麽來著？

  好像是在說：“但後世可能會覺得我們的感情是一段廣為流傳的佳話。”

  他抱住蝴蝶，親他、吻他、抵死纏綿。

  “哥，哥你別嚇我啊。”助理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在耳畔炸開，生生扯斷了宋君屹的回憶。

  宋君屹睜眼，他正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助理被他嚇得不清，手足無措地蹲在宋君屹身旁，“哥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痛的毛病又犯了？哥，我現在就打電話……”

  宋君屹只是問：“我這毛病陳桉告訴你的？”

  “不、不是。”助理眼中含淚，“我上崗前做過培訓，得知要來做你的助理，是公司的培訓老師告訴我的，哥，你怎麽樣了？”

  “小聲一點，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在這嗎。”宋君屹擺手表示沒事，抬頭一看，乙曉正站在走廊最末端打電話，表情失落，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的宋君屹。

  乙曉的身高身材與段容時相差無幾，宋君屹失神地望著那抹白色身影，頭又開始痛了。

  就在這時，試鏡室的大門被打開。

  段容時出現在門口，手裡轉著扇。

  很快，門內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
    李總先驚呼一聲，連忙跑過來詢問，“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宋君屹揚起笑，“已經叫人去買糖了，別擔心，我也馬上就得離開，你們繼續，可別因為我耽擱了。”

  段容時的表演已經過了，他再待在這也沒意義。

  宋君屹站起身，甩掉腦子裡那隻蝴蝶，踱步下樓。

  諸葛淳牧姍姍來遲，正好與宋君屹擦肩而過。

  “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情況，可能真是低血糖？”段容時沒等諸葛淳牧開口詢問，笑著搖頭，走到護欄邊。

  樓下，宋君屹的出現吸引了大群試鏡者的注意力，膽子大的小年輕們把宋君屹團團圍住，宋君屹也在耐心和他們說話，膽子小的就隻敢站在遠處觀望。

  而那位「大牌」晟哥已經在朝宋君屹點頭哈腰，像隻搖尾巴的哈巴狗。

  “喏。”諸葛淳牧從褲兜裡摸出一顆糖遞給段容時。

  “幹嘛？”段容時皺眉。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裝。”諸葛淳牧把手中的糖遞了遞，“到底是不是他害得星淵閣被圍剿，你心裡不是也一直拿不準主意嗎？”

  段容時確實拿不準主意。

  如今的宋君屹失憶了，只有宋君屹恢復記憶，一切謎團才會迎刃而解。

  段容時接過諸葛淳牧手中的糖果，朝一樓喊一聲。

  待宋君屹抬頭看過來，段容時將糖果輕輕一拋，糖果便準確無誤的落入宋君屹手心。

  “走吧，回去了。”段容時轉弄折扇。

  諸葛淳牧連忙問：“怎麽樣？過了沒？”

  “不知道，估計懸。”段容時一哂，“我調戲了某個高層，怕是過不了。”

  “調戲？！”諸葛淳牧一驚。

  他這小尊主連武林盟主都勾得到手，更別提一個普通經紀公司的高層了……

  諸葛淳牧頭疼，這才離眼幾分鍾，怎麽就把人評委調戲了。

  諸葛淳牧忙不迭問：“那說淘汰你了嗎？”

  段容時思忖片刻：“那倒沒有，直接就讓我走了。”

  “那還有機會。”諸葛淳牧松一口氣，“這是把你待定了，他們私下會在待定人選中再次篩選。”

  “麻煩。”段容時有點煩。

  諸葛淳牧肯定道：“是有點麻煩，但畢竟是修竹在晚新的最後一首歌嘛。”

  其實幾個評委已經因他爭執過一輪，段容時沒說。

  表演結束後，午導看著段容時的眼睛亮得發光，當場就決定段容時是拍攝的不二人選，說什麽都要段容時來拍，陸修竹就更不用說了。

  李總與段容時沒有利益關系，一直沒說話。

  除此之外，剩下的那位晚新高層卻是說什麽都不願意。

  之前大家不是沒有起爭執的時候，但都沒到逼急了要翻臉的時刻，特別是閱人無數的午導，爭兩句就覺得不值得，便安靜了。

  “段容時完全不一樣！你們見剛剛那些人裡誰能有他這氣質？給我找出來！要是能找出來我立刻給你下跪磕頭！”

  高層抵死不從，拍案而起，“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表演沒個邊界，都敢舞到我這裡來了！”

  午導也不是吃素的，凳子一踹指著高層鼻子罵，“你懂不懂什麽叫互動？你懂個屁！個草包，晚新安排你來做評委簡直就是腦子有坑，一點也不會欣賞就在這評評評。”

  高層氣得臉通紅：“你會看人，我晚新好歹還出過陸修竹和葉憐夢！”

  午導鄙夷：“他倆也不是你招的啊，你拽什麽拽，鄉巴佬還想裝洋氣？哦，還是說段容時觸碰到你的利益了？”

  “你胡說什麽呢！”高層聲音倏地拔高。

  段容時圍觀完這麽一場大戰，默默舉起手，“我可以出去了嗎？”

  他實在不想聽這些誰觸碰誰利益的事，很無聊。

  “算了，都過去了。”諸葛淳牧帶著段容時上車，“先去吃個飯，這都下午三點了，中午你就沒吃多少。”

  “修竹來嗎？”段容時問。

  他的號數靠後，後面已經沒多少試鏡者了。

  “他不能來也會衝過來的。”諸葛淳牧看看時間，“開飯時應該能趕過來。”

  段容時點頭，又想起賀航。

  諸葛淳牧一眼看穿：“賀航也會衝過來的。”

  “他最好別來，吵都要吵死。”

  因著賀航晚上還有演唱會，諸葛淳牧選的用餐地點就在演唱會場館附近，來時諸葛淳牧便已經把尹蘇林和眉嫣等人打發離開，就當是給他們放假，只和段容時兩個人一起在酒店包廂裡等。

  “之前路過演唱會場館時你瞧見沒，外面全是賀航的粉絲。”諸葛淳牧挑起話題。

  段容時來這世界後大多時間都待在片場，沒見過演唱會應援是什麽樣，來時瞧見場館道路兩旁密密麻麻的周邊攤子和興奮的粉絲時確實驚訝了一番。

  段容時冷哼：“還跟以前一樣，就專勾引人小姑娘，四處留情。”

  “尊主可別冤枉賀航。”諸葛淳牧說，“你罵他四處留情，可這麽些年也沒見有誰家姑娘帶著孩子上星淵閣來找人，你別看他這樣，其實還是個處男。”

  段容時沒忍住笑。

  這話說得沒任何毛病。

  賀航長相帥氣，是很陽光可愛的類型，他們一幫人走在街上，小姑娘第一眼瞧的是走在最前的段容時，第二眼眼睛就自動貼到賀航身上去了。

  且賀航的嘴很甜，要是不說他是魔教的人，別人更會覺得他是某位黏人的富家公子。

  對此，段容時做出評價：專黏我的煩人精。

  而此時此刻，煩人精敲門衝了進來。

  “尊主！！嗚嗚嗚！想死我了！”

  話音剛落，段容時就感覺眼前像閃過一隻狗影，然後身旁的沙發陷了下去。

  “尊主，你見到我怎麽還是這麽冷淡？”賀航把段容時擠到沙發角落，濕漉漉的狗狗眼在說：快給我抱抱！
  段容時：“……”

  段容時忽然想起第一次見賀航的時候。

  那時候他才四歲，他父親牽著賀航的小手來到他面前，說這是他的新夥伴，要和睦相處。

  小段容時瞪著小賀航一身的血跡，還沒開口問這是怎麽弄的，身後就有人在小聲耳語，說還好尊主趕到及時，不然門主一家就絕後了，又罵那些歹人真他媽賤，尊主遠房表妹家都不放過，一定要報仇雪恨。

  段容時上位後，陸修竹成了段容時的右手，付令辭是左手，而多出來的賀航是星淵閣裡唯一的門主，與陸付二人平起平坐。

  嚴格意義上說，賀航其實是段容時的遠房表哥。

  親眼目睹家人慘死，賀航還能長成這幅德行，足以見得小時候在星淵閣玩得有多瘋。

  段容時卻不以為然，只是認為賀航這樣的性格是賀航逼著自己長成的。

  “我真的超級想你，尊主。”賀航仍然瞪著一雙狗狗眼瞧段容時，眼睛一錯不錯。

  段容時無法，抬高玩手機的雙臂。

  賀航一下撲上去，像小時候那樣蹭自己可愛的弟弟。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段容時仰著頭看手機屏幕，非常嫌棄賀航。

  “你在看什麽？你看看我！”賀航不樂意，也夠著腦袋去看。

  段容時沒好氣道：“看什麽？你看怎麽在舞台上勾引小姑娘。”

  “我才沒有。”賀航嘟嘟囔囔，大狗似的趴在段容時身上不下來。

  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陸修竹黑著臉出現在門外，而旁邊跟著宋君屹和葉憐夢時，房間裡終於安靜了。

  陸修竹解釋：“在樓下遇到的，他們來看TLI的演唱會，也在隔壁訂了包房。”

  “好巧啊。”葉憐夢氣色紅潤，抬手招招，示意段容時和賀航的姿勢，故意道：“你們關系真親密。”

  賀航哼哼笑：“確實很親密啦。”

  段容時當時就想問賀航是不是想死，他可以立刻叫陸修竹成全他。

  “一會兒要去看你的演唱會，我很期待。”葉憐夢睜著眼說謊，“我是TLI的鐵粉。”

  “謝謝啊，不過你們是來約會的？”賀航瞧瞧段容時的臉色，反應很快，又抱緊了些。

  宋君屹臉色立刻就變了。

  論氣人的能力，賀航從來沒在宋君屹那裡贏過，這次被他逮著機會，自然要給自己和段容時一起報仇。

  賀航恍然：“公司知道你們在談戀愛嗎？沒想到你們還是情侶呢。”

  聞言，葉憐夢忽然紅了臉，羞赧地否認：“你別胡說，我和君屹不是那樣的關系……”

  “那你們……”賀航斟酌，“加油？”

  葉憐夢紅著臉不說話，端的一副少女懷春模樣。

  段容時是真想把賀航的嘴巴縫起來。

  好在陸修竹及時過來提走賀航擠到二人中間，段容時得了自由，理了理衣裳。

  就在這時，宋君屹終於開口。

  “我也沒想到堂堂TLI的Center竟然也會在酒店包房欺負一個小演員，長眼了。”宋君屹臉上是笑著的，眼底卻全是冰刀，“賀航，合理嗎？不覺得羞恥嗎？”

  段容時整理衣裳的手愣住。

  他知道宋君屹肯定會嘲諷回來。

  可他沒想到，氣頭上的宋君屹竟然將那杆對準他的槍生生掰折，避開他直指賀航。

  畢竟諸葛淳牧也在這，宋君屹不可能猜不到他是默許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