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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土地裡[1950]》第十七章 推廣打稻機(五)
  第十七章 推廣打稻機(五)
  古先生在鎮上依舊有一定的權威, 他找到了不少人去幫忙。

  胡寡婦和張嬸幾個人很快就知道了古先生他們找人幫忙的事情。

  鎮上的人看熱鬧,看到了古先生那邊的情況,自然路過胡寡婦這邊的時候就要說一句。

  “胡寡婦, 你們這邊慢了好多, 他們那邊有七八個漢子, 你們肯定輸了。”

  “沒事,兩口子之間打賭說說就過去了。”也有人這樣說道。

  李振花年輕小, 一聽這話, 飛快跑去看了, 果然呢,那邊田裡八個壯漢,跟螞蟻消滅食物一樣, 快得讓人心急。

  李振花這下子氣得不輕,站在田埂上,質問道:“你們這樣做有意思嗎?”

  古先生坐在旁邊的樹蔭下, 道:“小年輕,還是快回去幹活吧, 你們馬上就要輸了。”

  李振花氣得跺腳,一看這群人又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又往回跑。

  李振花一回來, 胡寡婦問道:“他們那邊真找到了那麽多人?”

  大紅在旁邊一邊割稻子,一邊聽著,多麽神奇,她們三個原本是完全挨不著邊兒的人,可她們現在一起在為國家大事操心。

  李振花歎了一口氣, 又把鐮刀撿了起來,彎下腰繼續割。

  張嬸聽到這裡, 道:“要不然回糧倉叫點人吧?”

  胡寡婦說到這裡,也是歎了一口氣:“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原本還想著咱們贏了,然後把這個打稻機推廣出去。”

  胡寡婦把那邊找了那麽多人幫忙的事情說了,對方也跟著皺眉,又想到了什麽,道:“我先把飯做了,一會兒看有沒有時間。”

  那邊人多,她們這裡雖然有打稻機,可問題是人太少了,割稻谷的速度完全趕不上,現在幾個人全在割,哪裡是那邊人的對手?

  胡寡婦道:“他們可不就是這樣。”鎮上肯定還是有一些人看不慣她們幾個女人去城裡開大會。

  奇怪的是,胡寡婦原本以為會有人拒絕,她了解大家,自然也懂大家的顧慮。

  幾個人都看向了她,這個方法也不是沒想過。

  “還是得用上打稻機,之前咱們不熟練,不知道打稻機的好,現在知道了更是要讓大家都用上才好啊。”,
  “可大家不知道這個好。”胡寡婦歎了一口氣。

  這個時間,鎮上的女人們大多數都在家裡做飯。

  一見面,大家都是說:“你們不是在比賽嗎?”

  可現在是古先生他們把胡寡婦張嬸打上了不安分的標簽,再加上鎮上有一些男人對她們也有意見,覺得女人應該本本分分的,覺得她們這些婦女過於招搖了。

  這本身是一個極大的好事,不僅是要出一口惡氣,更重要的是這個打稻機能推廣出去對大家都好。

  現在反而是她們帶著打稻機被封建咬了一口。

  李振花和大紅都還很年輕,對這種事情不太敏[gǎn],隻當是真的怕大家忙。

  原本想著一邊三個人, 差不多的樣子。

  胡寡婦:“可不是,像我女兒她們做的這些打稻機就是靠這個交流大會傳到鄉裡村裡。”

  張嬸一聽這話,又來了勁兒,一邊割谷子,一邊道:“唉,城鄉交流大會很重要,之前咱們去開農民大會的時候,那裡的同志就一直在強調這個城鄉交流大會,說是好幾個地方都舉辦了,做得特別好。”

  “我先做個飯,一會兒看有沒有時間。”

  兩個人就挨個挨個地喊了一遍。

  李振花:“可不是!氣死我了!這樣也太不公平了!他們怎麽還這樣啊?”

  反正現在人不夠,怎麽都是輸,反而又不急在這一時。

  但實際上,大家的回答都差不多——

  張嬸怕她一個人出去跟人發生矛盾,於是道:“胡寡婦人緣好,胡寡婦跟你一起去。”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機器不機器的問題,也不是小兩口吵架的問題了,而是你這個女人安不安分的問題。

  張嬸道:“估計有點難,咱們跟鎮上的男人不熟,鎮上的女人現在都在忙,平白無故的喊人家來幫我們的忙,估計不會來。”

  以前她們在田裡乾活的時候,母親以前總是很沉默,不愛說話,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心裡沒有什麽想說的話。

  這種情況下要找人幫忙就沒有那麽容易了,男人會來,女人也不方便來。

  大紅就聽著她們說話,她插不上話,可她喜歡聽母親和胡寡婦說話,她們說話的內容是她以前想都想不到的。

  如果沒有古先生他們這一群人,找鎮上相熟的女人幫忙是很容易的。

  胡寡婦她們一走,女人們幾乎是統一步伐地把飯悶在灶台上,又讓自家半大的孩子炒菜,自己立馬就出去了。

  其實張嬸這話說的很漂亮了,實際上這裡面的彎彎道道特別多,一方面是對機器不放心,另一方面是因為古先生他們的緣故。

  現在,籠罩在她身上的那種沉默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精神,如同早春時升起來的太陽一般充滿了希望。

  兩個人一開始沒有被拒絕,心裡多多少少又多了勇氣,找下一家的時候反而自然多了。

  “糧倉那邊也不行, 咱們那個城鄉交流大會的負責人來了, 今天一天都在忙這個,估計還要下鄉宣傳。”

  大紅心裡湧上了一個想法,她立馬開口道:“要不然我們也找鎮上的人幫忙?”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把話說死。

  大紅抬起眼去看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和以前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這也不僅僅是賭一口氣, 更重要的是還要宣傳打稻機。

  李振花又看了看她們這邊的進度,想到剛才看到的男人那邊的進度,她把鐮刀一放,心裡有了主意,道:“我去找人。”

  家裡男人回來就看到女人端著木盆出門了。

  “這是去做什麽?不吃飯嗎?”

  “去河邊洗衣服。”

  女人們在河邊集聚了起來。

  “胡寡婦她們來叫我們幫忙,你們怎麽說?”其中一個女人一邊洗衣服,一邊問道。

  “你還真來洗衣服啊?”

  她們每次有什麽事情商量,就喊對方一起出去洗衣服。

  “這不是正好嗎?我說古先生他們真不是東西,居然找了那麽多人幫忙。”

  “這麽說胡寡婦她們是輸定了?”稍微年輕一點的婦女歎了一口氣:“我家那口子又要天天說這個事情,又要說女人做什麽都不行,煩。”

  “不是還有一個機器嗎?”

  “也不知道那個機器行不行,我聽我家孩子回來說那個機器不太好用。”

  “我家孩子也是這樣說。”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唉,她們幹嘛打賭,還鬧得這麽大,現在可怎麽收場?”

  大家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雖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在她們身上,可是她們心裡也一直掛著這個事情,因為她們真的太討厭古先生了,也害怕古先生。

  之前,胡寡婦她們讓古先生下不了台,他們心裡也跟著高興,就仿佛是她們讓對方下不了台。

  可現在呢?

  “咱們要去嗎?”有人打破了沉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們都想去,可是又擔心惹麻煩,她們從小到大都被教育不要有麻煩不要出風頭。

  她們曾無數次看到了那些惹了麻煩出了風頭的女人的下場,於是她們學會了躲起來,沉默,不要讓人看到自己。

  “還能怎麽辦?咱們要是去幫忙了,到時候也是一身麻煩,古先生那些人肯定會找上我們家裡,到時候就麻煩了。”

  “那我們就不去了?”

  剛才沒有洗衣服的人也把木盆裡面的衣服拿出來開始洗了,就好像是手上要做點事情,心裡才沒有那麽難受。

  “我是真不希望古先生贏。”過了一會兒,有人開口了:“他前段時間還在說女人就應該裹小腳。”

  其實大家心裡也知道就算他贏了,他也不能做什麽,現在國家又不是以前的那個國家了。

  她們最多也就是被罵幾句,最多也就是在家裡被說女人就是什麽都做不好,你看胡寡婦她們,跳的那麽高,一天到晚得意極了,實際上呢,還是比不過!

  就是被說幾句又不疼,可大家光是想到這些心裡就不舒服。

  明明以前就能忍受被這樣說,可現在就是不行。

  大家是越想越氣。

  “要不然咱們過去看看?”其中一個女人說道。

  “對!咱們先過去看看什麽情況!再說了,古先生他們也沒守在這邊,咱們偷偷地幫忙割一下估計也沒人發現!”

  “她們那裡沒有人看著嗎?我還以為會有人去看機器。”

  “沒有人,上一次她們用機器的時候圍了不少人,我上午偷偷看了的,都沒有人。”

  “那就好辦了,帶上鐮刀。咱們過去看看。要是有人問起來了,我們就是去看機器的,看個熱鬧還不行嗎?”

  “可不是!咱們就是去看機器!帶上鐮刀去看機器又不是不行!”

  幾個人立馬就帶上鐮刀,結果一到地方就傻了眼。

  這裡已經圍了一群人了,不僅如此,古先生那群人也過來了。

  古先生他們做事就喜歡帶著一群人,那樣一群人圍著,被圍著的人一下子就矮了一截。

  剛過來的女人們對視了一眼,都察覺到不對,趕緊收起了鐮刀,站在了人群後面,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

  她們從小到大的生存法則讓她們本能地後退。

  實際上,胡寡婦她們剛走沒多久,她們去找人被人看到了,立馬就有人開玩笑似的告訴了古先生這個事情。

  古先生一聽這話,立馬就怒了,她們居然還敢找人幫忙?
  他眼看就要贏了,在他看來就算是胡寡婦她們找到了人幫忙,他依舊贏了,可他還是過來了。

  輸贏對於他來說很重要,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輸給幾個女人,更加重要的是,他絕對不允許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
  於是乎,古先生讓人把自己的老太師椅子搬了過來,他就坐在椅子上,周圍圍了一圈人,他們都要看看鎮上到底還有哪個女人敢來幫忙。

  李振花一看這個架勢,立馬也就懂了,開口道:“你們這個架勢是要做什麽?你們可以找人幫忙,我們就不能找人幫忙了嗎?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還是說,你們輸不起了?”

  女人們在後面聽著,心裡不住點頭,覺得這個年輕女同志說得真對。

  古先生被戳中了心事,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勃然大怒,這要是在以前,這個黃毛丫頭哪裡敢這樣?

  可身後這麽多人,他只能端著架子,說道:“我不和你計較!我們只是過來看看你們這個機器。”

  他旁邊的男人也道:“怎麽?還不允許我們來看了?你們這個機器見不得人嗎?”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在這裡,無非就是為了震懾,為了不讓人上前幫忙。

  人群中也有人在小聲的討論這個事情。

  古先生看了一眼過來圍觀的人群,人群立馬就安靜了。

  古先生在鎮上幾十年了,他的那種威嚴和地主的威嚴是不一樣的,這個國家崇尚讀書人幾千年了。

  他看了一眼那裡面的男人們,男人們立馬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只是來看個熱鬧,女人們都低下頭。

  古先生對於這樣的情況感到非常的滿意。

  古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你們幾個女人小孩,做事的確不行,但你們男人都沒有來幫忙,其他男人也不好幫忙,至於女人們,多來幾個女人做事也沒用。”

  在他看來,鎮上的其他女人是絕對不敢當著他的面來違抗他,出這個風頭的。
    這話實在是太刺耳了,人群中就有人想出來幫忙了,但立馬就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這個時候要是出風頭,那真的會被記一輩子的仇。

  胡寡婦也懂這個道理,她歎了一口氣,拉了拉還想理論的李振花同志,小聲道:“輸了就輸了吧,咱們趁著大家都在這裡,趕緊割,然後給大家顯示打稻機的厲害。”

  張嬸也同樣明白大家的為難,其實能夠來這麽多人她已經很高興了,於是說道:“沒事,我們打賭輸了就算了,先把打稻機推出去,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也不想輸,可她現在也知道更加重要的是完成國家交給她的任務。

  至於兩口子打賭輸了,反正她已經被罵了這麽多年了,這麽多年來一直在低頭,這一次低個頭就算了,城裡的大會……她暫時不去也行。

  李振花憋著氣,狠狠地瞪了一眼古先生,又埋下頭繼續乾活。

  古先生這下子更加滿意了,他旁邊一個人說道:“還是古先生厲害,號召力強,這下這幾個女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後面的女人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人想衝出來幫忙了,但立馬就被旁邊看熱鬧的自家男人拉住了,小聲道:“你一出去,到時候他們又要說你也是個不安分的。”

  實際上,男人壓根拉不住。

  男人一看這個情況,趕緊退了一步,壓低了聲音:“你真要去也行,等一會兒古先生走了再幫忙。”

  “太陽這麽大,他又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田裡,胡寡婦和張嬸把已經割好的稻谷抱到了機器面前。

  其他人和古先生過來的借口都是來看機器,之前兩個人用機器脫粒速度太快,三個人割根本來不及,所以大家都在割,他們過來的時候反而沒有人用機器。

  現在,兩個人熟練地踩上了打稻機。

  其他人都是說來看機器的,不管是真的還是理由,現在都湊了過來。

  胡寡婦和張嬸對視了一眼,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腳上踩踏板,手上拿著稻谷去喂滾筒。

  人群中也有不少之前就來看過她們前一次用這個打稻機。

  這一開始,就有人瞧出了不對。

  怎麽這一次踩的比上一次還慢?上一次兩個人手忙腳亂的,踩得特別快,踩的太快了就跟跑步似的,當然也非常累。

  這一次怎麽腳上慢悠悠的?這個機器能行嗎?

  可再一瞧,腳上的動作慢,手上的動作可不慢?
  那滾筒並沒有因為腳上慢就轉得慢,腳上都沒動的時候滾筒還在動,大把大把的穗子喂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就隻光禿禿了。

  “這——”有人驚訝了:“你們這腳都沒動,怎麽滾筒還在轉?”

  胡寡婦見她們這下子來了興趣,立馬道:“這樣才省力,踩一下會轉四下。”

  張嬸又為之前的事情解釋道:“我們最開始不懂這個機器,踩得快,累得快,又喂得太慢了,現在熟悉起來了,脫粒快的很。”

  古先生聽她們說這些,尤其是看到她們臉上那種驕傲的笑容,他非常討厭這種感覺,這些女人好像她們懂了多少似的,古先生臉上的皺紋都快擰巴成麻花了。

  古先生冷哼了一聲,道:“投機取巧!”

  一直偷偷看著他的女人用手肘戳了戳後面的人,讓她們也看看。

  大家都憋著笑呢。

  真是痛快,這輩子居然還能夠看到這種人這麽難受的樣子,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看樣子都快難受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大紅暗道不好,她有經驗,下雨天對於收谷來說就是一場挑戰。

  她們人這麽少,還要搬這麽多谷子回去。

  古先生幾個人看了一眼天邊,這雨估計會越下越大,他對田裡的幾個人道:“現在老天爺也不幫你們了。”

  不遠處,一個女人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道:“我來幫你們。”

  大家抬眼一看,原來是屠夫的老婆。

  對方跑得氣喘籲籲的,手裡拿著一把大鐮刀,二話沒說就走進了田裡。

  “你來也沒用啊,她們肯定輸了。一群女人,搞這種機器,還是不行!”

  李振花被氣到了,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古先生面前:“既然你要吵架,那我就來跟你吵一下!”

  “怎麽就女人不行了?”

  “女人也就做飯洗衣服帶孩子行,搞國家大事,還是得靠男人。”古先生道。

  李振花道:“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問問你,你是男人嗎?”

  “怎麽不是?”

  “那你來搞國家大事,你說說看現在我們國家需要什麽?”

  古先生哪裡懂這個,他小半輩子都在雨蘭鎮作威作福,對於外面的世界一竅不通。

  “我跟你討論這些做什麽?”古先生看不起她們,可是也不得不承認李振花是外面來的讀書人,懂得東西多,他不敢說自己的想法,怕李振花反駁,於是只能這樣說道。

  李振花轉過頭,問胡寡婦:“唐媽,我們國家現在需要我們做什麽?”

  胡寡婦抬起頭來,迫不及待地說道:“需要糧食,需要穩定市場,發展經濟,發展工業。”

  她天天跟著糧倉開會,又去縣城裡開了兩次會,對於這些的東西早就熟背於心了。

  古先生黑了表情。

  李振花又問張嬸:“張嬸,你知道我們縣城現在在做什麽嗎?”

  張嬸看了古先生一眼,細雨中,她看到他那憤怒的表情,張嬸故意提高了聲音:“縣城正在準備城鄉交流大會!”

  李振花回頭:“古先生,你飽讀詩書,你對國家大事了解的非常清楚,你來說一說,城鄉交流大會是要做什麽?”

  別說周圍的人了,就是剛來幫忙的秦蘭梅都驚訝極了,她也沒有想到以前鎮上兩個不多言不多語的女人,現在如此能說會道,還知道這麽多事情。

  古先生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眾人沒有人上前幫古先生,甚至大家這個時候才發現,古先生和他們想象的樣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古先生被糧倉的這個年輕知識分子逼得節節後退。

  李振花抬起頭,看向周圍的同胞們——

  “大家也看到了,古先生答不出來,因為從來都不是某些人不行,不是女人不行,也不是男人不行,所謂的不行,只是沒有機會參與。”李振花並沒有生鄉親們的氣,他們這些年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還沒有完全進入新社會,就像主任說的那樣,這些都是兄弟姐妹,她繼續說道:“你們應該最了解這種感受。”

  “那些地主財主就一定比你們聰明,比你們厲害嗎?他們有機會讀書,有機會去學習,有機會去參加國家大事,你們沒有機會而已,如果你有那樣的條件,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古先生一聽這話,立馬道:“胡扯!胡扯!”

  李振花:“我哪兒胡扯了?我聽說你罵了好幾次平安,說她笨,說她這輩子只能去種田?現在呢?”

  周圍的人都記得呢,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

  他們小時候從來沒有動過把自己的孩子送進私塾讀書的念頭,因為……不配。

  可是,平安就是鎮上最有出息的孩子。

  現在,鎮上也有小學,所有的孩子都能進學校讀書了。

  大家再看古先生,心裡又多了其他的想法。

  古先生迫切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尊嚴,怒罵道:“這要是以前,就衝你這樣跟我說話,我都能把你沉河!你是什麽東西!雨蘭鎮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

  “下雨了,我也來幫你們吧。”

  李振花正要罵人,卻聽到後面人群中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是哪家的女人?”古先生徹底失去了之前的冷靜,沉浸在自己的尊嚴被挑釁的憤怒中。

  那女人身後又跟了幾個人,大家沒有搭理他的問話,走進了田裡。

  這只是一個開始,很快,田埂上的人陸陸續續下去了,開始是女人。

  古先生氣得大罵這些男人管不住自己家的女人。

  很快男人們也跟著下田,幫忙搬打稻機,搬已經裝好了稻谷,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可是眼神交匯中,什麽都懂了。

  明明雨越下越大,可是所有人的心中卻越來越暖。

  沒有一個人去理會憤怒的古先生。

  人一多力量就大了起來,背稻谷的背稻谷,搬機器的搬機器,胡寡婦幾個人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抹了抹臉,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感動的淚水。

  一行人很快就把割好的稻谷背回了曬谷壩,這個時候才發現湯強那邊同樣也把稻谷都割回來了。

  還沒有脫粒的稻谷就堆了兩大堆。

  李振花一看這個情況,立馬道:“現在比賽還沒有結束,可以在這裡進行比賽了。”

  湯強那邊就有人說了:“古先生呢?”

  胡寡婦這邊的人群立馬說道:“不用管他,他可能不會來了。”

  “對,管他做什麽,我們農民的事情我們進行比賽,乾他什麽事情?他是要來幫你們割谷子還是要幫你們脫粒?”

  湯強這邊一個幫忙的男人迷惑了,偷偷問另一邊的關系好的人:“怎麽回事?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總感覺哪兒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管那麽多做什麽,大家趕緊的來比賽吧!”

  湯強心說,現在他們這麽多個人,對面那個機器能用,但只能有兩個人用,還能輸了不成?立馬就答應了。

  胡寡婦這邊幾個人更是不怕了,雖然只有一台機器,可她們知道這個機器有多厲害,當然也就答應了。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這個機器上了。

  他們上一次來看過這個機器,當時隻覺得這個機器又笨又慢,一個半大的孩子和一個女人割的稻谷都來不及脫粒。

  而此刻,機器和兩個中年女人好像一下子就變得靈活起來了,一手一把稻,喂進去幾秒鍾時間脫得乾乾淨淨。

  旁邊堆的高高的稻谷,以飛快的速度變成稻草。

  如果用稻桶,兩個人割谷子,一個打就剛剛好。

  而且在他們看來,打谷子需要勞力最大的,因為這樣才甩得開膀子,才能把稻谷脫粒。

  可現在,她們兩個女人,就是腳一踩,手一伸,看上去那一個輕輕松松。

  等到湯強他們過來看這邊的情況時,稻谷已經被全部割完,整整齊齊地碼在一邊。

  所有人都圍著打稻機,嘰嘰喳喳地說著。

  “這個玩意兒好!”

  湯強就聽到了一句。

  “難怪湯嬸……不,張嬸敢打賭,不愧是去了縣城開會,見過世面的人。”

  湯強一個踉蹌,臉上都是不敢相信。

  他要被叫張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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