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驚魂未定，但還是點點頭，對著夜絕風離去的方向道：“好……好！”

  夜絕風第一時間，回到了茶館。

  這個時候正值深夜，大家都在熟睡。

  他悄然翻進院子裡，剛一落地，卻發現有個高大的黑影，坐在台階上，拿沉默的雙眸盯著他。

  夜絕風一愣：“熊叔。”

  熊叔站起來，從陰影裡走出。

  “孩子，玉老先生的事，是你做的？”

  夜絕風感到慚愧地低下頭。

  他面容沉默，如上好卻悲傷的白玉。

  “是，對不起，我以為那群鼠妖，真的帶我去賺靈石。”

  熊叔搖頭歎息：“糊塗啊！與鼠輩為伍，注定沒有好下場。”

  夜絕風抿了抿唇：“我已經知道錯了，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跟你們道別。”

  “方才我跟鼠妖動手了，按照它們的性格，一定會找到這裡來報復。”

  “我打算馬上離開，不給熊叔添麻煩，原本想跟大黃和二花親自告別，但熊叔在這裡，就請代為轉告他們。”

  “我在妖界主城等他們，大家在那會合。”

  熊叔沉默的點點頭。

  須臾，又問：“你打算怎麽去？”

  夜絕風笑了一下，故作輕松：“總有辦法的，我不怕吃苦。”

  熊叔馬上道：“你在這裡等等我。”

  說罷它轉身，進去以後不一會，又拿著一包靈石出來。

  “我這最後剩下三個靈石，可以夠你路上應付一陣。”

  夜絕風驚訝：“熊叔！我已經給你添麻煩了，這個靈石我不能收。”

  熊叔卻強硬地放在他手心裡。

  “拿著！你救了苗苗和她孩子的命，就是有恩於我們。”

  “我知道你是熱心腸的好孩子，江湖險惡，你防不勝防。”
    “但做錯事沒關系，重要的是，知道怎麽走回正道。”

  “絕風，快走吧，天亮就來不及了。”

  夜絕風握著那靈石，眼眶有些發燙。

  他急忙抬手，拿胳膊抹了一下眼睛。

  從家裡離開的時候，他就發過誓，不許再哭。

  “謝謝熊叔……”說罷，夜絕風狠狠心，轉頭翻牆離去。

  這個他隻停留了一段時間的茶館，給了他許多安穩的感覺。

  但離開的道路上，他注定是孤獨的。

  夜絕風沒有急著走，而是提著那堆耳朵，去了竹林裡。

  他本想將那堆耳朵，還有從鼠妖身上搜刮下來的錢，都放在門口就走。

  卻萬萬沒想到，玉老先生就坐在門口的石桌邊，等著他。

  夜絕風一愣。

  玉老先生似有所察，扭頭看來，頓時撫須笑道：“孩子，我就知道你還會來，等你有一會了，來，請坐。”

  夜絕風有些猶豫。

  玉老先生再次招手：“來。”

  夜絕風這才過去。

  但是沒有坐。

  他將那堆包著耳朵的黑布放在桌上，連帶著鼠妖們拿的賞金。

  “玉老先生，那日我在外面幫鼠妖放風，後來才知道，他們所謂的主持公道，其實是仗勢欺人。”

  “如果不是我阻攔竹精，您也不會丟掉一隻耳朵，對不起。”

  夜絕風微微低頭。

  他的父親夜司明曾教過，狼不能向任何人低頭。

  但是夜絕風這一刻，卻深深為自己做錯的事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