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唯有火焰能淨化世界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佛爾思心底莫名浮現出羅塞爾大帝的名言，心底暗生警惕。

  為了感謝她而給予報酬，聽起來很合理。但佛爾思自認為她所做的這些貢獻，不足以讓多裡安這位陌生人對她‘掏心掏肺’。

  安麗薩太太引領她走上非凡者的道路，那是因為她照顧了安麗薩太太很長一段時間。而勞倫斯先生願意對她展示信任與誠懇，也是因為彌留之際發現了她的身份，這些都可以解釋。

  但多裡安不一樣，要知道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不，不用了。”

  佛爾思果斷拒絕，在心底斟酌了一下語句，猶豫著伸出了右手。她掀起袖口，露出被袖口荷葉掩蓋的皓白手腕和一串銀色的石頭手鏈。

  佛爾思斟酌著用詞，輕聲道，“這是安麗薩太太送給我的，包括她的非凡特性一並。”

  多裡安的眼神有些愕然，旋即陷入了沉默。

  “沃爾女士。”

  “這倒是不用。”

  佛爾思聽得連連點頭，可末了又有些疑惑道：
  “多裡安先生，你為什麽要跟我們說這些？”

  佛爾思有些心不在焉的用叉子翻著盤中的烤魚，低聲問道，“你真的要答應他嗎？”

  “這是余燼？”

  佛爾思下意識的想著，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說到底，‘火焰’又究竟是什麽？余燼和火焰又是什麽關系？他沒有心跳的原因也和火焰有關嗎？
  眼見余燼兩人接受了這件神奇物品，多裡安松了口氣，笑著說道：

  因為這部分的故事是余燼所沒有講過的，或者說是連余燼也不知道的。

  余燼仿佛一眼便看穿佛爾思的想法，悠然道，“你可以將剛才與多裡安的對話告知‘愚者’先生，畢竟這些情報對‘愚者’先生而言，想必也是有著很高的價值。而作為報酬，讓祂代為傳話並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不是嗎？”

  而且，讓亞伯拉罕們全都信仰我也未必是好事。比如說，比如說我不能一一回應他們，也無法確保給所有人提供庇護，我的靈性還不足以支撐我做到這一點，所以這樣反而是好事！

  但事實上，記錄官與牧羊人只能說各有利弊。

  多裡安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沉聲道，“我不知道布萊克先生您跟火焰有什麽關系，但數千年來，您是我遇到的唯一有可能解決我們所背負的詛咒的人。”

  多裡安搖搖頭，道，“恰恰相反，亞伯拉罕們知道愚者是誰，那是安提哥努斯家族所掌握的‘佔卜家’途徑的頂點。然而就和我們的先祖一樣，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也同樣早已失蹤。”

  “我是一名序列7的佔星人，擁有佔卜預言的能力。而且。”

  望著那不斷膨脹和收縮的深紅星辰，他蔓延出靈性，選擇了傾聽。

  “所以，你希望我可以幫助你？或者，幫助亞伯拉罕？”

  “是的。”

  多裡安停頓了一下，看向一旁的佛爾思，忽然笑道，“我想沃爾女士你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不是嗎？因為使用了那串手鏈的原因，你也同樣備受詛咒的困擾吧。”

  “什麽時候出發？”

  然後，它吐出了一封信件。

  “好！”

  “但有一天，亞伯拉罕家族的先祖突然失蹤。”

  所以，多裡安說這些話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和余燼在‘信仰’愚者先生嗎？

  多裡安重新將帶著希冀目光投向余燼，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回答。

  信使可以讓他以更快的速度和更便捷的方式，與居住在世界各地的亞伯拉罕家族成員聯絡，並且可以確保收到信件的是他們本人。

  多裡安說著，停頓了片刻，鄭重解釋道。

  不，不虧。

  多裡安啞然失笑，搖搖頭道，“沃爾小姐，或許你缺少表演方面的天賦。”

  這可是愚者先生，這麽點小事也要麻煩他真的好嗎？

  而後者雖然需要通過切換驅使的靈魂來施展靈魂對應的非凡能力，但這個過程是可以瞬間改變的而且牧羊人也同樣可以驅使‘記錄官’的靈魂，比如a先生就是如此。

  多裡安將一張紙條和鑰匙放在桌上，說完便後退著離開了包廂，甚至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多裡安的點點頭，解釋道，“這對應我們學徒途徑的序列6‘記錄官’的非凡能力，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比‘牧羊人’更強！因為牧羊人一次只能驅使一個靈魂，而記錄官卻可以同時使用多種能力！”

  克萊恩抬起手指向某處。

  多裡安的面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他的聲音縹緲而洪亮，似乎在講述一段史詩：
  “在詛咒在家族中傳播時，家族還有幾位尚存的半神，他們都是序列4以上的非凡者。為了阻止詛咒的蔓延，他們想盡了各種方法，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余燼沉吟了兩秒，忽然問道：

  “……”

  “……”

  “這會固定在筆記其中一頁上並長期保存，你可以在需要的任何時候使用它。但使用一次後，對應那頁就會重新變得空白，等待你再次記錄。”

  佛爾思半起身行了一禮，恭敬道：
  “‘愚者’先生。”

  “我已經用電報向家族其他成員傳訊，已經有人給予了回應。按照約定，我們會在幾天后於迪西郡會合。”

  只要亞伯拉罕家族的人誦念自己的尊名，他就能在月圓之夜予以庇護。

  克萊恩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的心緒恢復平靜，同時將魔術師小姐拉到灰霧之上來。

  “並且序列越高，其效果也會越差。序列4以上可能只有原來的一半，而即便是序列5也可能只剩下原來的80%。”

  “今天？”

  佛爾思松了口氣，但猶豫了一下，又有些遲疑的問道，“愚者先生，我有一個問題……”

  但這並不會讓多裡安放棄，反而愈發堅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什麽詛咒？”

  嗚！
  辦公室內突然刮風，帶著哭泣的顫音。

  什麽都沒做就白嫖了一件神奇物品，亞伯拉罕家族底蘊是真的豐厚啊。不過多裡安先生這麽做，也是向他們證明亞伯拉罕家族真的能夠給予足夠的報酬吧？
  可是這樣真的有必要嗎？

  他本來就需要從亞伯拉罕這裡獲取序列5以上的魔藥配方，甚至都不止是魔藥配方。這種傳承了數千年的家族，哪怕如今已經沒落，但底蘊依舊豐厚，否則也無法延續至今。

  “而我為什麽會自稱為‘愚者’呢？是因為那個佔卜師？”

  別墅買了又不住，還要雇女仆打掃，簡直就像是專門為女仆買了一棟別墅，還得給她付工資。

  “余燼。”

  “……”

  一個能做出篡火或奪火這樣大逆不道事情的人，又怎麽會整天想著傳火呢？
  這河狸嗎？

  而這一問題余燼完全可以為亞伯拉罕家族解決，這一點在佛爾思身上已經得到了很好的體現。至於愚者……

  “砰砰！”

  說不定其‘家族寶庫’中不但有魔藥配方，還有相應的主材料——

  “除了非凡能力還有什麽？”

  多裡安露出明顯的笑意，張開嘴巴，輕哼起一首有民俗風味的搖籃曲。

  “這是審判小姐。”

  余燼微微頷首，而得到回答的多裡安就仿佛急著入洞房一樣，告了聲罪便急匆匆離開了包間。

  “我光知道安提哥努斯家族掌握的那個序列是佔卜家途徑，卻沒想過佔卜家途徑的‘序列0’很可能就是‘愚者’。”

  嗯，沒錯，就是這樣！
  克萊恩不停的在心底自我開導和安慰，試圖說服自己那顆在呐喊著‘我好酸啊！’的心靈。

  “不。”

  克萊恩正和艾倫醫生等人一同取餐，這並不是因為他想要省一頓飯錢，只是單純的因為今天恰好路過克拉格俱樂部。來都來了，不吃白不吃不是嗎？

  不過表面還是要為此愚者的‘高冷’，克萊恩只是微笑頷首道：

  余燼聳聳肩，也沒有回話。

  佛爾思立刻意識到他指的是自己兩人的到來，可自己肯定是跟所謂的火焰沒什麽關系的。再結合多裡安說話間，時不時瞥向余燼的目光，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沒有。”

  多裡安接一邊過信件，一邊表揚了‘圓球’一句，讓‘圓球’又一次開心的搖擺起來。只是當多裡安拆開信件，無比期待的快速掃了一遍，眼神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失望與落寞。

  “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

  在放下餐盤後，克萊恩快速道：

  佛爾思看了一眼，那是勞倫斯先生交給她的那本筆記。

  多裡安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拿出了一本筆記。

  余燼看出少女的心事，緩緩道，“我只是陪你來的。”

  “這是正義小姐。”

  但在猶豫了良久後，他還是緩緩開口：
  “在第四紀的所羅門帝國時期，曾經有一個無比輝煌的亞伯拉罕家族。”

  首先，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亞伯拉罕家族既然是曾經的天使家族，至少擁有一位序列2甚至序列1的非凡者。這樣一個家族即便沒落、即便遭受過背叛，但其底蘊也絕非一般的隱秘組織所能比擬。

  “在那之後，所有的家族成員都背負了不知名的詛咒。這種詛咒讓亞伯拉罕們遠比普通非凡者更容易失控，也讓他們幾乎無法成為強大的非凡者。”

  余燼搖搖頭，在少女疑惑的表情中淡然道，“你完全可以向‘愚者’祈禱，讓祂幫忙轉告不是嗎？”

  ‘愚者’克萊恩微笑頷首道：
  “你的情報很有價值，你需要什麽樣的報酬？”

  佛爾思擺擺手，想了想又小聲道：

  多裡安鄭重點頭，坦然的點點頭，但末了又自嘲道，“但在家族中，許多人都已經放棄了這一預言，覺得這只是用來愚弄後人的。家族最後一位半神犧牲生命換來的預言，在他們眼裡卻只是用來愚弄他們的，很可笑不是嗎？”

  一個個驚雷在克萊恩腦海炸響，炸得他精神紛亂，又有了宿命的感覺：
  “我真傻，真的！”

  可不管怎麽樣，人只有伸手才有可能抓住那轉瞬即逝的奇跡啊！
  “但是這一切都值得嗎？”

  “可以。”

  而她身旁的艾許·布萊克，也明顯是一位非凡者。

  余燼沉吟了兩秒，語氣依舊平靜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試試。”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佛爾思有些猶豫，遲疑道，“可是這樣的話，今晚不就無法回到貝克蘭德了嗎？唔，我要不要先提前給休發一封電報？”

  “漸漸的，連這些半神也在不斷的奔波中一一喪命。那個時候，是亞伯拉罕們最絕望的時候。當所有半神死去，將再無人可以庇佑這個曾經的天使家族。”

  “亞伯拉罕有恩必報。”

  多裡安忽然話鋒一轉，眼中帶著一絲仿若狂熱的神色。

  “愚者是虛無縹緲的，對我們而言，火焰才是唯一的救贖！可數千年以來，我們從未尋找到任何與‘火焰’有關的線索或情報。就仿佛，這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境！”

  佛爾思鼓起臉，這不就是又把皮球踢回給她了嗎？
  “好吧，多裡安先生。”

  “是的，希望！”

  佛爾思眨了眨眼，心緒也被牽動起來。

  “讓原主死亡，間接幫助我穿越的筆記，來源於掌握了佔卜家途徑的安提哥努斯家族。”

  多裡安雖然出身古老家族，掌握著許多隱秘，但礙於他本身只有序列7，許多事情即使看到了描述，也無法真正想象。而由於他走的是學徒途徑，再加上亞伯拉罕家族曾經的輝煌，自然會有一種‘我走的途徑天下第一’的錯覺。

  “很相似。”

  余燼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緩緩道，“但問題是，你能付出什麽樣報酬？”

  那‘圓球’上下跳了跳，身體猛然鼓脹，‘嘴巴’張得極大。

  多裡安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麽一問，微笑著將筆記遞給佛爾思，正色道，“不管你們能否解決我們所背負的詛咒，這本筆記都會作為你們出力的補償！”

  余燼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可以幫你。”

  “補償嗎？還真是有魄力啊。”

  “這是倒吊人先生……”

  “我……”

  克萊恩表情忽然有些古怪，仔細想想，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也能解決他們的詛咒呢？

  他撒謊了，並不像他在余燼面前說的有家族的人給予了回應，並約定好幾天后在迪西郡郡見面。

  克萊恩略一挑眉，對佛爾思的提問相當滿意，他其實老早就想回答這個問題。

  “對了，還有這個。”

  豁然間，佛爾思睜開雙眼，看見自己的下方是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氣，看見了一根根高聳的石柱，看見了石柱撐起的巍峨宮殿，身前則有一張古老斑駁的青銅長桌。

  艾倫醫生有些詫異而古怪的看著克萊恩，但克萊恩卻早在說完那句話便轉身大步走向盥洗室，根本沒有注意到艾倫醫生的眼神。

  可就在這時，他又一次聽見了虛幻層疊的祈求聲，依稀來自於女性。

  說完，佛爾思又顯得有些忐忑。

  “希望？”

  余燼想了想，認真回道：“魔法、咒術、奇跡，嗯，還有戰技、禱告……”

  佛爾思忽然感到內心有些許的不安，反問道。

  可它的光芒實在是太過微弱，和那些深紅星辰重疊在一起，散發微弱的光芒幾乎難以察覺。如果不是愚者先生特意指給她看，她根本不可能發覺到那一小簇火苗的存在！
  佛爾思沉默了許久，低聲問道，“那火苗，就是余燼？”

  這一刻，克萊恩的心緒無比繁雜，就仿佛心底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佛爾思一邊認真聽講，不時點頭，一邊在心底腹誹道：
  “接下來就該是背叛了吧？”

  “它叫萊曼諾的旅行筆記，不過，我們更喜歡稱呼它為萊曼諾的魔法書。”

  她不知道什麽火焰，但卻知道‘愚者’，也下意識的以為對方所指向的是愚者先生。

  佛爾思不想說話，該說不愧是傳承數千年的古老家族嗎？哪怕已經沒落，但其所擁有的財富對於普通人而言也依舊是一個天文數字。

  可面容呢？

  佛爾思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這是你。”

  “當然。”

  “……”

  克萊恩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就怕佛爾思會提出他辦不到的要求。只是傳話這點小事，簡直是再輕松不過。

  “‘愚者’先生答應了。”

  進入盥洗室，克萊恩反鎖上門，熟練的逆走四步進入灰霧之上。

  佛爾思沒有去看他，而是低下頭望著桌上的餐盤，像是餓極了一樣插起一塊炸魚排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所以說啊，你下次不要再讓我做這種事情。讓‘愚者’先生當傳話筒什麽的，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咦，等等，這種事情好像我也可以吧？”

  而在青銅長桌的最上首，有一道被濃厚灰霧包裹著的似乎在俯視著一切的神秘異常的身影。

  佛爾思默然許久，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余燼。

  但遺憾的是，在他聯絡的所有人當中，沒有哪怕任何一個人給予鼓勵與支持的回復！

  佛爾思順著愚者先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灰霧如水流淌，點綴著一顆又一顆的深紅色的虛幻“星辰”。它們有的很大，有的渺小，有的藏於深處，有的浮在表面。

  佛爾思想要反駁，但很快又泄了氣，撇了撇嘴。

  多裡安笑了笑道，“我在普利茲港的郊區有一棟別墅，雖然我不住在那邊，但一直有雇傭女仆打掃。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今晚可以先去那邊休息一下。”

  “沒有什麽是比這更值得爭取的！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的孩子，還有數千年前，無以計數的先祖們，太多的人因為詛咒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多裡安·格雷、亞伯拉罕家族……”

  佛爾思遲疑了兩秒，神情有些松動，像是被余燼說服了一樣。

  多裡安默然，勞博羅，安麗薩的丈夫，也是亞伯拉罕的一員。

  那火苗很小，散發著亮黃色的光芒。

  他同樣低下頭看向餐盤中的炸魚排，魚頭上那兩隻鼓出的魚眼正同時望著余燼，似乎在訴說對死亡的不甘。饒是余燼也感覺有些生理不適，插起魚頭丟盡了垃圾桶裡。

  “直到今天。”

  假如，他是說假如，假如是自己出面幫助了亞伯拉罕家族，自己能得到什麽呢？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一個說：你完啦，愚者一回來，第一個要清算的就是你！

  另一個說：不可能，他早就死了，我才是真正的‘愚者’！
  他努力回想當初的那位佔卜師的面容，卻發現怎麽也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否則他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培養出那麽多的學徒。

  “佔卜家途徑的頂點是愚者，亞伯拉罕們懷疑‘愚者’就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

  貝克蘭德，克拉格俱樂部的自助餐廳內。

  畢竟告訴她這一切的是余燼，而無論是安麗薩太太還是勞倫斯先生都沒給她說過這些。嗯，當然，余燼講述的那些歷史也不可避免的缺乏細節，沒有多裡安的詳盡。

  “唯有火焰與愚者能拯救亞伯拉罕！”

  ‘非凡特性’，這種詞如果不是‘圈內人’是不會理解的。也就是說，佛爾思已經是一名非凡者，使用的是安麗薩的非凡特性，繼承了她的一切。

  “讓我最終選擇了佔卜家魔藥的是羅塞爾大帝的日記。”

  “我？”

  “除此之外，它和其他神奇物品一樣，都有著強大的負面作用。，每一次使用後，它都會讓你迷路，會遇到各種危險、甚至是喪失生命的那種迷路！你必須在使用後抽取自己的血液，將它均勻地塗抹在封皮上，才能消除這種影響。”

  余燼走的必然是篡火或奪火的其中之一，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麽代表著他‘靈魂’的是一簇火苗！
  但這反而愈發的讓克萊恩奇怪。

  佛爾思接過筆記，在心底輕聲感慨道。

  他之所以說要在四天后於迪西郡郡會合，其實也只是緩兵之計。

  “就算不為我們自己，也要為我們的孩子……為你們的孩子，至少要努力一下不是嗎？”

  “他就不擔心我們拿了東西直接跑嗎？”

  並且，絕對是一位強大的非凡者。

  聽到這番話，多裡安非但不感到有什麽不妥，反而沒有絲毫遲疑地回道：“只要你願意提供幫助，亞伯拉罕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佛爾思愣了一下，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本能的問道：

  而這豈不是也意味著，自己又一次錯失良機嗎？！
  想到余燼可能會獲得的報酬，‘愚者’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佛爾思有些愕然，但克萊恩卻又很快指向其他星辰：

  “這是……”

  多裡安的面上滿是苦澀，千百年的時光過去，亞伯拉罕家族中始終願意相信著預言的人終究是少數。尤其是在經歷那場背叛之後，他們對外人的警惕與排斥也與日俱增。

  佛爾思輕輕搖頭，坦然回道，“安麗薩隱約對勞博羅先生的親屬有些不滿。”

  一圈圈光芒飛快蕩開，似乎形成了一扇正常概念之外的大門。

  “乾得好，馬爾莫斯。”

  “如果在我這一代有希望可以解除詛咒，那我們有什麽理由不去做呢？！”

  最終，少女默然點頭，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低聲誦念道：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前者可以同時使用多種能力，但每種都只能使用一次，數量有限。

  “亞伯拉罕們背負著詛咒、半神的預言、唯有火焰與愚者能拯救亞伯拉罕。”

  不過，‘唯有火焰與愚者能拯救亞伯拉罕’嗎？

  她到底長什麽樣？

  “也就是說，多裡安先生你始終相信著這則預言？”

  比如女主角茜茜小姐教出了一個出色的學徒，但最終這位學徒卻選擇了欺師滅祖。

  那‘圓球’頓時左右搖擺，顯得極為愜意。

  克萊恩起先聽得是一頭霧水，但很快就因為佛爾思的情報而變色，連小醜的能力都讓他險些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當然。”

  ……

  “牧羊人？”

  余燼點點頭，笑著說道。

  “不，不需要報酬。”

  “是的！”

  如果不是佛爾思小姐提起，他其實都幾乎忘記代表著余燼的是一簇火苗。而這一小簇火苗，其實是可以印證他的一些猜測的——

  多裡安面色一肅，深吸了一口氣道，“在最絕望的時候，亞伯拉罕們得到了一個預言：”

  “沃爾女士。”

  一團半虛幻半真實的圓球狀事物從光圈“底部”飛了出來，它通體呈乳白色，周身沒有眼睛、鼻子、手臂和腿腳等東西，只在表面裂開了一道疑似嘴巴的縫隙。

  克萊恩神色微動，但卻不動聲色的繼續取餐，跟艾倫醫生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可真是太好了！”

  “它能夠記錄3種半神級非凡能力，10種序列5、序列6的非凡能力，還有25種序列6以下的非凡能力。不過序列越高，失敗的幾率就越大，所以往往需要數次乃至十數次才能成功。”

  “那你怎麽能肯定？”

  “這簡直就像命運編織了一個讓人喘不過氣的羅網！”

  “是的，火焰與愚者。”

  只是一個從未被證實過的預言，他們甚至無法確定余燼的身份，卻甘願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是真的對那個所謂的預言深信不疑？還是因為‘病急亂投醫’？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佛爾思將筆記遞給余燼，望著余燼的側臉心底又不禁冒出疑問。

  在得到包廂內的回應後，多裡安推門而入。他的神色看上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愁苦，似乎是因為放下了許多包袱，輕松了不少。

  至少等余燼獲得這些，他應該不會吝嗇將這些東西賣給‘世界’或‘克萊恩’。四舍五入，這不就相當於沒區別吧？

  “反正也沒什麽壞處不是嗎？”

  “這本魔法書能讓你在見識某種非凡能力的同時，將它記錄下來。”

  “‘愚者’怎麽說？”

  ……

  “對了，這是別墅的地址和鑰匙。”

  “愚者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可以幫忙代為向……向審判小姐轉達，我們短時間內可能無法返回貝克蘭德。”

  所以那個愚者所指向的，好像還真是指的自己？
  這預言這麽準的嗎？
  克萊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就代表著我是唯一的愚者，是好事。

  佛爾思感覺腦子亂糟糟的，遲疑著問道，“所以……多裡安先生你認為我們跟愚者有關？”

  只可惜，雖然她已經盡力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可她畢竟只是個戲法大師，做不到如觀眾、小醜那般不留痕跡的表演。

  如果‘愚者’成功幫助了他們，一定會獲得亞伯拉罕的友誼，甚至還能將他們變成自己的信徒。那等到他這位‘神祇’派出自己的眷者，向自己的信徒們索要非凡材料或魔藥配方的時候，他們還能不給嗎？假如能夠收服這一傳承古老卻已經沒落的家族，豈不是意味著自己未來的道路一片坦途？！

  多裡安抬起頭，誠懇道，“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佛爾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面對多裡安的詢問，佛爾思竭力保證控制自己的表情，反問了一句。

  佛爾思在心底嘀咕了一句，面上卻配合的露出驚訝的神情。

  “那是足以與當時的所羅門家族，以及後續執掌圖鐸王國的圖鐸家族並列的強大天使家族。”

  “我想向您禱告，陳述我今天遭遇的事情……”

  “問得好。”

  “感謝您的慷慨。”

  一曲哼完，多裡安將手伸了過去。

  多裡安松了一口氣，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似乎是不知道從何講起。

  “我去趟盥洗室。”

  “不用那麽麻煩。”

  他記得自己是在一個低矮帳篷前遇到的她，記得她頭戴尖帽、身穿黑色長裙，她臉上塗抹著紅色與黃色的油彩，眼眸灰藍深邃。記得她在解讀到一半的時候，被真正的佔卜師趕走，而為自己佔卜的她其實只是一個馴獸師。

  佛爾思欲言又止，你確定你說的這些不是同一個東西嗎？或者說，這些應該都可以歸類到非凡能力吧？到底有什麽區別？
  ……

  “唔~”

  多裡安小心翼翼的問道，“我還需要等其他家族成員的回復，所以最好是能等到明天上午，再搭乘郵輪或是蒸汽火車前往迪西郡。”

  多裡安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多裡安撫摸著筆記封皮，輕聲道：

  克萊恩指著其中一顆亮起的深紅星辰說道。

  “不，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多裡安離開餐廳，回到了二樓的辦公室，關好房門。辦公室不知何時已經拉上了窗簾，讓房間內的光線顯得格外昏暗。而多裡安顯然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他只是沉默的走到辦公桌後坐了下來。

  “任何報酬！”

  多裡安見余燼終於點頭，臉上浮現欣喜若狂的神情，聲音都仿佛帶著一絲顫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去聯絡家族的其他成員。至少，讓他們和布萊克先生您見一面。”

  他拿起了筆，取出一封乾淨的信箋。

  ‘愚者’先生微微頷首，悠然歎息道：
  “火焰是他的過去，也是詛咒。但無論是什麽，都早已與他融為一體。”

  多裡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安麗薩是否有跟你說過，她來自哪個家族？”

  事實上，他並不是使用電報與其他人進行聯絡，而是即便在非凡者中也較為少見的‘信使’。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如果你們需要加餐，可以跟廚房的謝爾蓋廚師吩咐。如果有事情要找我，我會在樓上的書房。”

  他寄希望於自己能在這四天之內，給盡可能多的家族成員寫信，盡可能多的說服他們。雖然他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會去，可不管怎麽樣，這終究是一個希望。哪怕這份希望無比的縹緲與虛幻，哪怕它看上去如鏡花水月般遙不可及。

  余燼不置可否，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肯定。

  這話好像也沒什麽問題，畢竟亞伯拉罕家族的詛咒就是滿月的囈語。

  佛爾思抬起頭看向‘愚者’，發現‘愚者’正鼓勵的看著她，於是鼓起勇氣道：
  “我想知道，‘戀人’先生他和火焰有什麽關系？”

  只可惜，這些學徒最終背叛了亞伯拉罕們。

  接下來無非就是亞伯拉罕們被他們的學徒背叛，家族也因此損失殆盡。這個故事她聽過，雖然的確是個悲劇。但聽的次數一多，也就沒了最初的感性。甚至曾經的佛爾思還動過心思，將這一經歷寫入書中——

  佛爾思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她不是觀眾亦非小醜，只能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變化。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每逢周一，都能在塔羅會見到‘愚者’先生。

  克萊恩將幾顆星辰介紹了一遍，可佛爾思忽然有些不安，因為愚者先生唯獨沒有介紹‘戀人’！
  但很快，介紹完其他成員的克萊恩最終指向某處，緩緩道：
  “那是戀人。”

  “可就在這最絕望的時候，亞伯拉罕們看到了希望！”

  多裡安坐在桌前，望著信的最後一句，捏的發白的手指用力抓著信紙的邊緣，沉默了許久。可最終，這一切都隻化作一聲長歎。而他的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堅定。

  “明天怎麽樣？”

  ‘愚者’先生是這麽用的嗎？！那可是一位正在複蘇的神明啊！而且按照多裡安先生的說法，這位‘愚者’先生說不定正是那什麽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

  多裡安痛快的承認下自己亞伯拉罕的身份，正色道，“我始終堅信著先祖用生命換來的預言，唯有火焰與愚者能拯救亞伯拉罕！”

  “可如果安提哥努斯家族的那位‘愚者’還沒死，那我現在的行徑豈不是在鳩佔鵲巢？”

  嗯，只是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也就是金鎊。

  “可以。”

  然而出乎佛爾思預料之外的是，多裡安接下來的講述的故事卻完全出乎了佛爾思的意料。

  “值得！”

  所謂的火焰，指向的就是余燼啊！
  佛爾思抬起頭望向余燼，卻發現他正沒什麽表情的望著有些狂熱的多裡安，語氣平靜地說道：

  因為當她仔細觀察才發現，在那紅色星辰之後，竟然還隱匿著一小簇火苗！

  佛爾思有些納悶道，“那豈不是還得在普利茲港待一天？那我們下午還得去找旅館……”

  多裡安生怕余燼嫌麻煩，也緊跟著解釋道，“布萊克先生，要從普利茲港去往迪西郡，就算是搭乘蒸汽火車也得花費接近三天的時間。”

  “話是這麽說……”

  “愚者與火焰……”

  “是這位布萊克先生，解決，至少是壓製了你的詛咒不是嗎？”

  余燼沒有如多裡安想象中那般露出不耐的神色，只是平靜的問道：

  佛爾思想了想，有些無奈的說道，“但這個故事，可以請伱盡量簡短的講述嗎？”

  餐廳的包廂內，余燼看著似乎還沒回過神的少女問道。

  “而在後續的圖鐸王朝時期，亞伯拉罕家族也是與阿蒙、安提哥努斯、雅各和塔瑪拉並列的五大天使家族。是的，正如你所想的一樣。這個家族曾經擁有天使，不止一位。”

  佛爾思順著愚者所指的方向望去，最終找到了一顆遠比其他星辰都要大的紅色星辰。

  余燼並沒有讓她問這個問題，但佛爾思還是處於自己的意志問了出來。

  可隨後又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克萊恩的表情忽然變得僵硬起來。

  “原本強大的天使家族，在頃刻之間分崩離析。”

  “我在想，這本筆記是只能記錄非凡能力嗎？”

  “嗯？

  “而這一切的背後，又到底隱藏著什麽呢？”

  佛爾思吐槽了一句，轉過頭卻發現余燼正拿著筆記發呆，不禁有些疑惑的小聲問道，“你在想什麽？”

  多裡安將信箋折好交給自己的信使馬爾莫斯，而後他又取出了另一封乾淨的信箋。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散居於世界各地，針對不同的人，多裡安也需要用不同的語氣。

  而這一次，他的筆下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讓亞伯拉罕再次偉大！”

  　PS：潛力佳作，值得一看，再推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