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白毛紅瞳賽高
  “你渴望力量嗎？”

  銀發幼女抬頭望向手握心臟的男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中依舊殘留著一絲恐懼和擔憂。但卻仿佛被他的話語所鼓舞，幼女顫抖著伸出手，試探著探向余燼的手掌，卻又遲遲不敢落下。

  直到余燼主動握住少女白嫩的小手，將那顆血紅的心臟放在她的手心。

  奧爾尼婭有些緊張的看著手心那顆比手掌還大，足有成人拳頭大小，通體鮮紅，正輕微膨脹和收縮著的心臟，緊張的不知所措，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小姨。

  可阿萊卡明顯更加無助，她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該怎麽幫助奧爾尼婭。

  莉莉絲鼓起臉，語氣頗有些酸味：

  “就算是這樣，也用不著給她血源精華吧？明明初擁就可以的，而且她也只是個普通人，根本吸收不了血族的血源精華，會直接死掉的吧？”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類試圖掠奪血族的血源精華，但他們的結局從來都只有一個——

  因為承受不住血源精華的龐大能量而直接爆體而亡，偶爾有例外也是異變成一灘爛肉般的恐怖怪物。

  “……會死？”

  阿萊卡明顯變得更加慌張，苦苦哀求道，“大人，奧爾尼婭她還小，她什麽都不懂，她不想要力量的，只是活著就好……”

  “小姨，我想要力量。”

  銀發幼女輕抿著唇，低聲道，“我不想再被人欺負……”

  阿萊卡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奧爾尼婭雖然是幾位‘守護者’的女兒，但卻沒能繼承血族的血脈，也就無法享受到作為‘守護者’子女的待遇。只有繼承有血族血脈的卡洛斯少爺才有資格享受繼承人的待遇，其他女仆的子女都只是單純作為有著紅眼睛的儲備仆人而存在。

  男性日後會成為幾位大人的血仆，而奧爾尼婭這樣的女孩兒，未來的命運只會和她這個小姨一樣，甚至更加悲慘——阿萊卡曾經偷聽過幾位守護者的談話，他們似乎認為和奧爾尼婭這樣有紅眼睛的後裔結合，更有希望生出具有血族血脈的子嗣……

  雖然因為年紀的緣故，奧爾尼婭還沒有到最適合生育的年紀，尚且沒有遭到毒手，但這一天總會到來。雖然奧爾尼婭年紀還小，幾位守護者尚且沒有對她出手，可他們這樣的孩子在城堡裡也只是卡洛斯少爺的仆人，經常會遭受卡洛斯少爺的欺凌。

  哪怕三位守護者已經被人殺死，但統治者卻不會就此消失，只是會換一批。眼前這兩位只要願意，就會成為新的的統治者，可他們似乎真的只是路過，不會久留。而等到他們離開，新的統治者大概率會是愛莎夫人的家族。奧爾尼婭日後的命運，或許是成為卡洛斯少爺的妻妾。

  阿萊卡已經能預見這一切的發生，卻偏偏對此無能為力，因為她們沒有能決定自己命運的力量。甚至她們連逃跑的選項也沒有，因為她們根本不知道外面還有哪些人類聚居點，最大的可能是因為勞累和饑餓死在野外。

  甚至哪怕她們僥幸逃到其他人類聚居點，情況又能好多少呢？最好的結果，恐怕也只是淪為某位守護者的妻妾和女仆吧？

  而相比之下，如果能獲得力量，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奧爾尼婭眼中的迷茫消散了許多，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如果她的身體顫抖的不那麽厲害，或許會更好。

  余燼看著銀發幼女那視死如歸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

  “放心，死不了的，我有分寸。”

  莉莉絲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複雜，遲疑道：
  “你真的有辦法讓普通人直接吸收血族的血源精華嗎？”

  余燼沉吟了兩秒，認真道：
  “理論上可行。”

  理論上是可行的，只是還缺少一點點實踐。

  所以，他這不是來實踐了嗎？
  莉莉絲眼含狐疑，她相信余燼的實力，但對他的‘理論’卻不那麽自信。
——
  每周一次的塔羅會準時舉行。

  深紅光芒如水湧出，淹沒了一切，同時也將塔羅會的成員們帶到灰霧之上。

  奧黛麗正要起身問候‘愚者’先生，突地看見了一道陌生的身影，那是魔術師‘佛爾思’身側的位置！

  又有位新成員？還是女士……

  她有些疑惑又期待地發現了個問題，那就是女性在左側，男性在右側。

  這應該是‘愚者’先生有意的劃分，不知道有沒有象征意義在裡面……嗯，左側是女士，右側男性，不左不右的是不能以性別來定義的神靈‘愚者’先生，啊對，還有‘世界’先生……呵呵，難道他也不男不女，甚至不是人？奧黛麗，你想太多了，這是因為‘世界’先生是‘愚者’的眷屬才對吧……

  奧黛麗站起身，語氣輕快地行禮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面對‘正義’小姐讓人心情愉悅的問候，往常的克萊恩應該嘴角微翹，輕輕頷首，作為回應。但此時的他卻微微皺起眉頭，因為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余燼的位置上空無一人，因為他沒能找到余燼的‘火苗’，對方又雙叒叕一次缺席了塔羅會……

  這次可跟我沒關系啊！
  克萊恩眼角微微一抽，正擔心其他人詢問，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很快就發現‘正義’小姐毫不停留，目光轉向了另外一側：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

  這一次，她未再按照塔羅牌的順序，而是遵循起入會先後。

  這麽一輪招呼打完，‘隱者’女士也就認識大家了，不需要我這位‘愚者’先生另做介紹……‘正義’小姐明顯是故意的，真是有心啊，‘觀眾’領域的非凡者只要認真起來，在這方面就是不一樣……克萊恩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同時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正義’小姐和余燼向來是形影不離，既然她都不著急，那就說明她應該知道余燼的去向，應該用不著他這個‘愚者’來解釋。

  ‘隱者’嘉德麗雅的目光順著‘正義’的介紹從塔羅會一眾成員的身上一一掃過，而其他人也在悄悄打量著這位新成員，探究她身上所展現出來的細節。

  但很快，‘隱者’的目光忽然停頓了一下——

  她也發現了女性在右側，男性在左側的規律。

  而且位置也是按照加入的先後順序，一個緊挨著一個。

  從‘愚者’先生開始，左側都是女性：
  疑似魯恩上層貴族，主動打招呼為她介紹其他人，疑似初創成員，尚且不知道名號的少女；
  身材不高，威嚴滿滿的‘審判’；
  氣質慵懶，容易被人忽視的‘魔術師’；
  最後就是她這個新加入的‘隱者’；
  而右側則是男性：
  疑似風暴教會成員的‘倒吊人’；
  疑似未成年，衣著罕見，適合戰鬥的‘太陽’；
  坐姿隨意，黑發紅眸，穿著大地母神教士袍的‘月亮’；
  還有坐在末尾，氣質陰沉，穿的是戴兜帽的長袍，不似活人的‘世界’。

  他們的位置明顯與加入塔羅會的先後順序有關，但問題在於‘倒吊人’和‘太陽’中間卻不知為何隔了一個位置，似乎是有意空缺出來的。

  是那裡本來就沒有人，還是那個位置的主人出了什麽意外？
  嘉德麗雅偏向於第二種猜測，那個位置的主人或許已經不在人世……

  ‘隱者’嘉德麗雅收回視線，與剛好望來的‘正義’奧黛麗目光接觸。

  察覺到對方的詢問意圖，她輕輕點頭道：
  “隱者。”

  “正義。”

  奧黛麗淺笑回應，“下午好，隱者女士。”

  ‘正義’小姐依次介紹完，停頓了兩秒，而後才斟酌著語句道：
  “抱歉，‘愚者’先生，‘戀人’先生最近這幾周可能都無法來參加塔羅會。”

  “連神明組織的‘塔羅會’都不參加？好大的架子！”

  ‘月亮’埃姆林·懷特一愣，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隱者’嘉德麗雅神色微動，這和她的猜測完全不一樣。

  這種會議應該是可以提前請假的，但那也需要提前向‘愚者’先生請示。但從‘正義’小姐的反應來看，那位素未謀面的‘戀人’先生似乎沒有提前跟‘愚者’先生打過招呼，否則也不需要‘正義’代為轉告。

  可是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座神秘宮殿，並不是他們主動前來的，而是被‘愚者’先生‘召喚’而來。那位‘戀人’先生難道有某種手段能抗拒‘愚者’先生的‘召喚’？
  那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神明啊……不，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一位有能力抗拒神明召喚的存在，才有資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拒絕參加塔羅會！這位‘戀人’先生，到底是什麽人？

  “我就知道……”

  克萊恩在心底歎了口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失蹤，伱這樣搞得我很難受啊！
  他對余燼現在到底在哪裡實在是異常好奇，可偏偏他又不好意思開口問。畢竟他是‘愚者’，余燼去了哪裡這個問題對他而言不也應該是小事情嗎？
  而克萊恩更好奇的是，‘正義’為什麽不提前和他說明這件事，而是要等到塔羅會？

  克萊恩眸光閃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輕笑一聲道：

  “‘正義’小姐，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果然瞞不過您。”

  奧黛麗輕輕點頭，解釋道：
  “事實上，我現在正在與一位‘觀眾’途徑的半神同行。為了避免被她發現異常，最近這段時間我可能都無法主動向您祈禱。”

  “半神？”

  塔羅會眾人皆是微微變色。

  雖然他們這個‘組織’有一位貨真價實的神明，但半神對他們而言依舊是遙不可及的存在！而現在‘正義’小姐居然在和一位半神同行？這是什麽情況？
  “需要幫忙嗎？”‘魔術師’佛爾思猶豫著問道。

  “不，暫時不用。”

  奧黛麗輕輕搖頭，解釋道：
  “她和‘戀人’是舊識，曾經一同進入蒸汽教會的繪畫世界。她對我應該沒有惡意，我不會有危險的。”

  克萊恩微微挑眉，那畢竟是一位‘半神’，‘正義’小姐既然用‘應該’這個詞，就說明對方有沒有惡意是不確定的，現在還只是序列7的‘正義’小姐又怎麽能保證自己一定沒有危險呢？

  “除非正義小姐有反製的手段……”

  克萊恩想到了一種可能，余燼租給自己的那幾條‘狗’就有中序列非凡者的實力，又怎麽可能不給‘正義’小姐留下一些後手呢？一位至少半神層次的保鏢，真奢侈啊！……克萊恩有些羨慕。

  ‘倒吊人’目露驚疑，因為他也同樣猜到這種可能，畢竟他曾經見過余燼召喚銀騎士，而那些銀騎士每一位都相當於序列5的非凡者，而余燼本人又擁有獵殺多位半神的戰績，能擁有半神層次的‘召喚物’也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情。

  ‘太陽’戴裡克忍不住問道：
  “‘正義’小姐，‘戀人’先生是又來神棄之地了嗎？”

  奧黛麗有些猶豫，但看著戴裡克那殷切期盼的目光，還是輕聲回答道：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和我同行的那位半神在幾天前曾經跟余燼一同進入繪畫世界，在那之後就不見蹤影。但他似乎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要不了多久就能歸來。”

  停頓了一下，奧黛麗接著說道：

  “這個問題，你或許可以問問‘愚者’先生。”

  畢竟上次余燼失蹤的時候，‘愚者’先生是唯一知道他去向的那個人，甚至還能觀測到余燼的位置。這一次或許也是一樣呢？畢竟是萬能的‘愚者’先生，肯定無所不知的吧？

  “別找我啊，我哪知道他在哪？”

  克萊恩眼角直抽搐，余燼動不動就玩失蹤，他也很難蚌啊！
  上一次是靠著余燼給‘正義’的戒指他才能佔卜到他的痕跡，但這一次鬼知道能不能行？用屁股想也知道，余燼的‘失蹤’肯定不只是空間上的否則他的‘火苗’也不會消失——克萊恩已經隱約能猜到，灰霧之上的萬千深紅星辰，其實是每個人在靈界的‘投影’。

  只要還在這個世界，就勢必會在靈界留下‘投影’，除非那個人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或者說，不在現在這個世界！
  而余燼就是這種情況，他的‘失蹤’不只涉及到‘空間’，還涉及到‘時間’。

  他現在也許是在第二紀，也可能是在第三紀、第四紀，甚至有可能在未來……這都是有可能的，克萊恩根本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佔卜大概率也起不了作用，因為缺乏媒介，也不知道用犧牲戒指佔卜還能不能行……

  等等！

  克萊恩忽然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