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刺客序列，武侯計生屠！天地悟道，人刀合一！

  嗡！
  清冷月光之下，一刀橫掠破空！

  面對接近武侯層次的恐怖一擊，羅教刺客肉顫心驚，大腦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震顫。

  生死一線間。

  羅教刺客兩眼呆滯，迎來了人生走馬燈，從出生，被丟棄，被一名信奉羅教的老婦人命名為蔣門蛟，到孩童，少年，青年，成年……無數記憶，如走馬觀花一般，將過往一生的記憶，盡數化作圖像，浮現於眼前。

  這一現象，唯有瀕臨死亡之際，才有極小概率爆發。

  乃是大腦為了自救求生，不惜一切代價瘋狂增強自身記憶能力，從過往一生的回憶中，尋求自救的辦法。

  上一次出現，是薑塵遭遇七殺星子之際，陡然回想起張龍象那近乎完美純粹的一擊，
  進而，
  領悟神通！
  龍象鎮獄勁！
  巧合的是，蔣門蛟此時面對的生死絕境，正是蘊含著龍象鎮獄勁的刀光，何其相似？

  “竟能如此相像？”

  薑塵剛剛發動神通，正是舊力未盡，新力未生之時，一眼就鑒定出，眼前敵人進入極為罕見的“死前記憶回閃，人生走馬燈”狀態。

  這一瞬。

  與【才思之士】的“靈感爆發，一念永恆”頗有幾分神似，刀光襲來的速度，仿佛放慢了千倍萬倍，蔣門蛟雙眼呆滯，靈魂記憶，陡然回閃至數十年前。

  那時，羅教副教主，亦是九州刺客序列唯一在世的武侯強者，計生屠，向他們這一批信眾，傳授刺客之道。

  修行滿一年時，計生屠就帶著三名關門弟子，前去刺殺車師國國君，作為出師活動。

  砰！
  眾人一腳踹開車師王宮大門，然後殺死所有守衛，俗稱——暴力潛行！
  此時，車師國主，已經披上了諸多守禦類寶器護體，自詡可抵擋武侯十擊，只需拖延三五十息時間，就可等到國中大將趕來救駕。

  然而。

  計生屠見此情形，不過是淡然一笑：
  “取汝首級，猶如探囊取物！”

  ——鏘！

  拔刀。

  向前一斬！
  動作平平無奇，但在一眾刺客弟子驚愕的目光中，諸多寶器瞬間被破，堂堂車師國主的腦袋，就像是砍菜切瓜一般，被輕松斬下。

  十擊？

  一擊！
  血淋淋的腦袋，“骨碌~骨碌”地在地面滾蕩了好幾個圈，一直滾到羅教刺客腳下，才停下。

  “那時候，我根本沒看懂，副教主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但現在……”

  “我明白了！”

  “謝謝您，副教主大人！”

  蔣門蛟大徹大悟，瞬間就摒棄了一切雜念，本能地扮演著昔日刺客武侯——計生屠的精妙動作。

  然後——

  血氣催發，全數聚集至一點！
  蔣門蛟周身血紅，催動著自身體魄、力量、血液、氣息等一切事物，盡數匯聚於刀！

  人刀合一！

  唯有真正的戰鬥天才，方能領悟的極強兵擊之道！
  當他領悟此道的瞬間，也瞬間抽空了方圓十丈的靈力，地面隨之皸裂，可見此道潛力之恐怖！
  事實上。

  是否能夠領悟“道”，向來都是尋常將階與武道天才的分界線。

  而今日，羅教刺客蔣門蛟，終於邁過鴻溝，成為天驕中的一員，若能活著回歸羅教，必可獲得長老一職！
  “副教主大人，感謝您昔日的悉心栽培，請您……見證弟子的成長吧！”

  蔣門蛟隻覺內心一片澄澈清明，心中唯有一物，那就是手中之刀，無論敵人多麽可怕，
  只需以無敵之心境，揮動手中之刀，就可斬殺一切來犯之敵！在戰鬥中爆種，在熱血沸騰中，踩著敵人的屍骸，登臨高位！

  今日。

  薑塵必死！

  面對蘊含著龍象鎮獄勁的恐怖一刀，蔣門蛟不退反進，專心致志地揮動著手中短刀：

  “助本大爺練成人刀合一，你也算有功，就留你一具全屍好了。”

  轟！
  刀光與刀鋒相互碰撞，猛然迸發出近乎毀滅地表的可怕動靜，氣浪排空，煙塵滾滾！
  腳下鹼岩地表，寸寸崩裂。

  方圓十裡內的成精妖物，皆聞聲體顫，不約而同地恐懼地抬起頭，希望這可怕的戰鬥，能夠盡快過去。

  而當它們凝望向綠洲之時，卻見煙霧漸漸散去，一處近乎數丈寬的巨大深坑，赫然出現在這些成精妖物眼前。

  坑底。

  在初晨陽光的照耀下，煙塵散盡，唯見一攤血肉爛泥。

  是蔣門蛟，他死得很安詳。

  …………

  北方草原。

  巫長生已經決意放棄西域，將重心轉移至草原五胡。

  只因——

  草原胡人的實力，遠遠超乎他的想象，若能完成草原大一統，必可南下侵掠九州。

  “西域教區雖是我教龍興之地，但終究人才稀少，難堪大用，日後，西域羅教信眾，交給蔣門蛟管理便是。”

  巫長生獰然一笑，正準備踏步走入草原金帳時，卻忽得感到心口一痛，似有不祥降臨。

  而後，耳畔傳來一道低語：
  “蔣門蛟已死，速速前往布察蘭烏草原，尋其轉生靈童。”

  “啊？”

  巫長生滿臉錯愕。

  轉生之魂的名額有限，唯有兀突骨這類實力極強，潛力極佳者，方能由羅教教主親自出手，固化魂魄。

  投胎轉世之際，可破解胎中之迷，保留前世記憶。

  事實上，若不是另一位轉生之魂擁有者老蛇頭（佘老六），本身實力太差，魂魄過於單薄，縱使是【熾金命格：大衛驍將】克制魂魄，也絕無任何可能破壞。

  低語答道：

  “他於死前最後時刻，終於悟道成功，也算是勉強達到了轉生之魂的標準。”

  “只可惜——”

  “他所面對的敵人，乃是一名喚作薑塵的青州將星，可謂是天縱奇才，實力遠超尋常將階，依我看，你等人間派系，需盡快聚集力量，將其扼殺！”

  “否則，必成我羅教心腹大患！”

  巫長生臉皮一抽，訕訕笑道：“教主大人，我若是有辦法，對付薑賊，何至於被扭送至草原……”

  空氣陷入一陣冗長的沉默。

  被稱作“教主”的存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也罷。”

  “刺客一脈的事，由他處理，最合適不過。”

  …………

  數萬裡外。

  涼州。

  來到敦煌郡執行任務的計生屠，原本漫不經心的面容，忽然微微一震，心情一下子鬱結起來，就像是失去了某種極為重要的東西。

  “發生什麽事了？”

  計生屠冷凝著臉，有心探查，但眼下正事要緊，他隻得放下心中困惑，迅速向血巾軍所在位置，奔行而去。

  也正是此時。

  空氣震蕩，於計生屠耳畔，凝聚成一行低語：
  “伱部弟子，蔣門蛟，已經死了。”

  計生屠先是一愣，隨後明悟自己心情鬱結的原因，冷聲道：
  “是誰殺的？”

  “此人喚作薑塵。”

  “好，待此間事了，就是此人死期！”

  計生屠面覆寒霜，指尖不自覺迸發出些許鋒銳劍氣，地面瞬間就破開了數丈長的深深裂口。

  此等破壞力，若是放在尋常將階身上，恐怕一擊就足以秒殺！

  空氣震蕩，低語繼續道：“我已命巫長生尋他轉生靈童，相信這一世，他成長的速度會快很多。”

  計生屠露出半驚半喜的神情：

  “教主大人，門蛟，達到轉生之魂的標準了嗎？”

  教主平靜答道：

  “嗯，他於死前，成功領悟人刀合一，姑且也算是個人才，有助於我族脫離苦海。”

  聞聽此言，計生屠臉龐顯露出一絲凝重：
  “門蛟本身實力不弱，又領悟了人刀合一的奧妙，看來——那位喚作薑塵的賊子，實力不可小覷！”

  …………

  夕陽西下。

  薑塵倒騎著老青牛，飛快穿行於白龍堆荒漠。

  地面鹽鹼層深厚，近乎寸草不生，極少數頑強綠意，不但沒有為這片荒漠帶來生機，反倒讓人愈發覺得此地殘酷死寂。

  但好在——

  距離傳說中的玉門關，僅僅只有數十裡距離。

  “老牛，你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薑塵翻身下牛，決定步行靠近，畢竟，老青牛雖有儀式庇佑，但絕無可能逃脫武侯強者的法眼。

  “哞~哞~”

  老青牛叫了兩聲，滿眼寫著擔憂。

  薑塵笑了笑，隨手從儲物袋中取出十余斤豆餅，以及二袋清水，輕笑一聲提醒道：

  “能在鹽鹼岩層生長的草木，都不容易，可謂是與天爭生，你個饞嘴的家夥，可別把它們吃嘍。”

  “哞~哞~”

  老青牛又叫喚了兩聲，但當它抬首望去，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薑塵已消失於無影蹤。

  下一瞬。

  薑塵已出現於玉門關前，抬首望去，乃是一座土色城塞，兩側皆有連綿高山，似一座孤城，孤零零地站立於九州盡頭……

  在夕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正如詩文所言：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但其實——

  關外並無黃河，唯有漫漫黃沙。

  唐長慶四年出版的古籍《集異記》，所書寫的文字，卻是：“黃沙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

  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薑塵都是第一次來到此處，被無數文人墨客盛讚過的古老邊城。

  玉門關！
  絲綢之路的起點，亦是青州軍回歸九州的第一站。

  “那麽——”

  “柳傳智這狗賊呢！？”

  薑塵舉目四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