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哈德加IV（4）

  芙伊帶著哈德加進了村子，並向上來詢問哈德加身份的村民們表示他是自己的遠房親戚，從馬德卡林向北旅行的路上順便來探望他們一家。

  他們來到高木欄杆圍著的馬場前，馬夫正在遠處的草地上訓練著一匹黑色駿馬，而近處的茅草馬棚下至少有五匹馬正在它們自己封閉的馬廄裡休息著。

  哈德加一眼就看中了一匹看起來健康又俊美的棕色馬，它的雙眉之間和鼻子上有著一道像林人的戰爭塗彩一樣的白色印記。

  它看起來應該有十七手高，腿上的肌肉壯碩而又不緊繃。它的皮膚光滑，黑色的鬢毛嬌美，摸起來一定很爽。

  最重要的是它的眼睛，它有著一雙溫柔善良的眼睛，這是哈德加唯一的機會，他不想給自己找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

  馬場內的木頭長屋是完美的掩護，正好能擋住所有南邊村民們的視線。

  哈德加讓芙伊重複了一遍計劃，並在確認無誤後溜到了馬夫羅迪的木頭長屋後面，等待著芙伊將馬夫兒子帶來。

  他躲在牆角的一側，時刻隔著木牆觀察著在馬場那馬夫的一舉一動，以確認他沒有發現自己。

  哈德加將藏在自己背後兜帽裡的小刀拿出，靜靜地等待著芙伊和馬夫的兒子。

  上一次他的隱蔽出動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好結果，這次諸神總該讓他得償所願了吧？
  “芙伊，你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非要換個地方？……我家裡不……”

  不遠處傳來男孩的聲音，哈德加屏住呼吸靠在牆上，將手裡的刀把稍稍攥緊。

  “哎呀，叫你來，你來就是了。”芙伊的聲音更近了。

  待到腳步聲快到達牆角時，哈德加身子慢慢前傾。

  等他看到男孩身影的第一瞬間，便猛地向前一衝，一把將男孩的嘴巴捂住，並用左臂將其撈了過來。

  “閉嘴，別發出任何聲音，不然我割了你的喉嚨。”哈德加將小刀抵在男孩的脖子，下巴磕在他的左肩上低聲威脅道。

  男孩被捂著嘴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肯定聲。

  馬夫兒子比他還要高壯，哈德加艱難地控制著他，身上的傷被繃得隱隱作痛。

  “你怎麽沒和我說馬夫兒子這麽大個塊頭？”哈德加小聲責問道。

  “你又沒有問我！”芙伊回嗆他。

  “算了。”

  哈德加向男孩命令道：“看到那匹棕色馬了嗎？把它的馬廄欄打開，給它裝上馬鞍，然後閉著嘴巴看著我們離開，聽懂了嗎？”

  馬夫之子“嗯嗯”地回應。

  哈德加慢慢頂著男孩向馬廄走去，芙伊則負責給他觀察報信。

  他們在沒有被人發現的情況下走到了馬棚裡，哈德加在又威脅了一番馬夫兒子後才將抵在他脖子上的小刀拿開。

  “打開馬廄，裝上馬鞍，然後保持安靜，不要想著刷什麽花招。”哈德加用小刀頂著男孩的後背警告他。

  馬夫兒子點了點頭，他安靜地打開那棕色馬的木馬廄門閂，抱起一旁木凳上的紅色馬鞍，慢吞吞地走著。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哈德加催促道。

  突然，男孩猛地一轉身將馬鞍拋給他，哈德加的小刀只是輕微劃傷了他的後背。

  哈德加躲掉了向他扔來的馬鞍，但卻被男孩撲倒，他的小刀也掉在一旁。

  男孩沉重，而哈德加又舊傷未愈，他被死死地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快來人啊！有強盜！偷馬賊！快來人！”男孩一邊大喊，一邊用大手掐住哈德加的脖子。

  這該死的小屁孩！哈德加用力擠著脖子想要縮起來，兩隻手拚命地想要推開男孩。

  但他的手臂被黑影折磨得早已沒了多少力氣，手臂內側傳來刺骨疼痛，繃帶之下滲出暗紅血液。

  “做……做點什麽！”哈德加咬緊牙齒向一旁驚慌失措的芙伊命令道，“快幫…幫幫我……！”

  芙伊手忙腳亂，她雙手拉著男孩的肩膀，卻被後者一肘頂開。她的拳打腳踢如糟糕的妓女調情一般有氣無力。

  “刀，刀子……！”哈德加伸出右手向地上的小刀夠去，提醒芙伊把刀子遞給他。

  芙伊看了看哈德加右手邊的刀子，又看了看哈德加和馬夫兒子，臉上的慌張逐漸轉為偏執。

  芙伊抓起地上的小刀，“沒人可以妨礙我找到夏納大人！”

  說罷，女孩手起刀落，向男孩的背上插去。

  但這只是把用來切麵包的鐵鈍刀，不是黑影的那種鋼鐵匕首。

  芙伊的刺擊沒能刺進男孩的背，但她這一下確實弄疼了男孩，他掐著哈德加的雙手稍微松開了一下。

  哈德加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將馬夫男孩的雙手扒開，並用膝蓋狠狠地頂到他的命根子。

  男孩被哈德加踢開，捂著下體打滾嚎叫，一時半會應該起不來。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提起了精神。

  芙伊扶著他站起來，“你沒事吧？”

  “馬，咳咳……！馬！”

  哈德加急得快要說不出話來，加上他剛剛還在被男孩死死掐住脖子，堵塞的喉嚨讓他狠狠地咳嗽了幾聲。

  村民還有那馬夫聽到男孩的求救肯定已經往這邊趕來，他需要立刻離開這裡。

  他用雙手撿起馬鞍，跑到棕色馬的馬廄門前又放慢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將紅色馬鞍放在它的馬背上。

  “乖女孩，好女孩……”他輕輕地順著毛撫摸著母馬的背，讓她保持平靜，並在馬肚下系好皮帶。

  “你在幹嘛呢！”芙伊急得跺腳，“他們快要來了，你還在這和馬說著悄悄話？”

  “噓！”哈德加瞪大眼睛提醒芙伊，“騎馬前要先讓馬認識你，你也來摸摸！”

  芙伊聽言，隻好伸出雙手模仿著哈德加的撫摸。

  “她能察覺到騎她的人的情緒，保持冷靜，你會沒事的。”哈德加將右手放在芙伊的左肩上，輕聲說道。

  本來他想在獲得馬匹後丟下芙伊，但她救了自己一命，他不能把犯下土匪強盜罪行的她就這樣留給這鴨林村的憤怒村民們。

  “差不多了。”哈德加將系在木欄上的韁繩解開，牽著棕色母馬走出馬廄，並登上木凳子，他不想在上馬時讓母馬受到的力量太多以至受驚。

  哈德加謹慎地將左腳踩在馬鐙上，一躍跨上馬背。

  母馬稍微甩了甩頭，並沒有反抗她的騎手。

  “快上來。”哈德加伸出手向芙伊說道。

  芙伊模仿他登上木凳，笨拙地將身子前傾，並伸手靠近馬上的哈德加。

  哈德加一把抓住女孩的雙手，將她拉上了馬。

  他摟著芙伊的腰把她的身子固定好，終於露出了釋然的微笑，這一次沒人能將他抓住。

  “那麽女士，您準備好離開這破地方了嗎？”他戲謔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