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醒來的時候，在一間狹窄的房子內躺著，渾身都是傷口，毫無疑問，怕是經歷過毒打。

  見木門從屋內緊鎖著，又沒有其他人在，他輕微地支起身體，從空間裡拿了點藥處理傷口。

  看這個家的情況不好，都沒用紗布包扎，隻胡亂消毒後，撒了藥粉。

  “雲零，劇情。”

  …………

  1925年，藍星魔都，這個與多個國家交流貿易的城市。

  富人特別富，窮人窮的不像人。

  原身在北方的老家成了親，後來在發小的帶領下，一起來到了這座城市。

  當時他的媳婦，黃小燕是不願意的，隻想待在老家種地，踏實心安，因為當時她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

  但是原身不肯，他想要出人頭地，想混成個人樣回來，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們，刮目相看。

  所以毅然決然地逼著老父母變賣了家產，給他和黃小燕湊出了火車票的錢。

  原以為自此就能成為人上人，跟家裡那些泥腿子們，有著天差地別。

  沒想到，在這裡，發小也只是跟一群漢子，住著一個小宅院。

  他們靠著給碼頭扛包，或者拉黃包車為生，能有車的，已經是屬於不錯的了。

  大多數男人，都只能去扛包，還需要給小費工頭，才有可能被選上。

  原身就去了一次，回來後，腰酸背痛的，怎麽說都不肯再去了。

  至於住的地方，他們是跟發小他們擠在一個房內打地鋪的。

  這可苦了黃小燕，整日裡含胸駝背地走路，被那些目光看的心驚膽顫。

  原身不肯去幹活，天天幻想著搭上大老板的船。

  結果就是他們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幸好，她每天去菜市場撿菜葉時，認識了一位好心的阿婆。

  幫她介紹了一份給成衣鋪子洗衣服和縫衣服的工作。

  拿到的第一份薪水，她買了東西給老阿婆，感謝她，然後問起，附近有沒有便宜的房子租住。

  老阿婆可憐她一個孕婦，自己又孤寡，乾脆說讓夫妻倆到她那住好了。

  就是雲飛醒來的這間屋子，普普通通的一個小房間，吃喝拉撒睡都在這。

  當時老阿婆還在世的時候，中間掛了一塊簾子，在另一邊放了張小床給夫妻倆住。

  後來阿婆因病去世前，把房子送給了黃小燕，只要求她為自己收屍辦喪事就行。

  那時的黃小燕已經生產完了，兒子一直是阿婆在幫忙帶著，兩人為成衣鋪做事，日子雖清貧卻也還過得去。

  直到阿婆去世，成衣鋪倒閉，原身又惹到了道上的人，欠下了一百個大洋的債務。

  債主上門追債，原身被打的半死，然後看到了黃小燕母子倆。

  建議原身賣妻賣兒抵債，不然就把他打死。

  結果可想而知，原身不想死，求黃小燕救他。

  救？怎麽救？除了拿自己和兒子，還能拿什麽救？

  哀莫大於心死。

  想起丈夫的發小，提過幾次讓自己去舞廳上班這種話，黃小燕心一狠，抹掉眼淚道：“我跟你們走，我去舞廳賺錢還你們。

  利息，你們盡管算上，但是我兒子不值幾個錢，賣了我，就不賣他了。

  不然我們母子倆，今日就撞死在這裡，讓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抬起頭來。”

  為首的濤哥仔細地打量著黃小燕的容貌和身段，滿意地點了點頭。

  “會唱曲嗎？”

  “會。”黃小燕眼含淚水，唱了一遍家鄉的山歌。

  曲子是土了點，但是歌喉還是不錯的，只要稍微調教一下就行。

  濤哥同意了，用黃小燕抵債，她三歲的兒子就算了。

  ……….
  媳婦被帶走進了舞廳，張世強依舊不知悔改。

  他想加入幫派，或者跟在大老板身邊當走狗也行。

  為了能夠有機會，經常在街上，跟著那群收保護費的混混們身後拍馬屁。

  至於兒子，他懶得管。

  那個年代的舞女就是女支，所以當黃小燕踏進舞廳的那一刻，她就不是他們張家的媳婦了。

  他可丟不起那人。

  不過，偶爾缺錢了，他會用兒子來威脅，讓黃小燕給他錢，不然就打兒子。

  反正她現在賺的多，要點小錢花花怎麽了？
  並且張世強不止一次跟人說過，他後悔死了，早知道黃小燕那麽sao，早就應該讓她去舞廳上班賺錢。

  當初提起，跟烈女一樣要死要活的，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現在兩人的兒子，已經五歲了，小名叫狗蛋。

  黃小燕去了舞廳上班後，雖然一直被看管著，不能離開舞廳，卻還是惦記著兒子。

  托舞廳認識的小弟帶了錢，交給鄰居錢大娘，每月給她五塊大洋，只要每天給狗蛋吃兩頓飯就行。

  五塊大洋，對於哪個家庭來說，都相當於天降巨款。

  錢大娘本就和阿婆的關系挺好，又有錢收，而且一個小孩子，也吃不了什麽，所以也就應下了。

  每月，無論黃小燕的日子好不好過，這五塊大洋，都雷打不動地送到錢大娘家。

  過年時會多兩塊，叮囑她給狗蛋做兩件新衣裳。

  不過這些原身是不知道的，他隻以為隔壁大娘同情心泛濫而已。

  一開始還利用狗蛋去博同情，想混幾頓飯吃，結果錢大娘把他趕出來了才作罷。

  但是一招不行，還有一招。

  比如，在隔壁喊狗蛋去吃飯時，攔住不讓去，並且把孩子打得哇哇哭。

  嘴裡指桑罵槐地罵著他饞嘴，又不是狗，人家勾勾手就去了之類的。

  把錢大娘氣得夠嗆。

  然後在下一次有人送錢來時，把話送到了黃小燕耳朵裡。

  她自然氣不過，又心軟，讓人送錢過去，叮囑原身別再打兒子之類的。

  這不就給了甜頭原身了嗎？時不時的，就去舞廳找人送話敲詐勒索。

  兒子在手，死死地拿捏住了黃小燕的命脈。

  而這次之所以被打成這樣，也是原身自找的。

  那群混混去收保護費，作為馬仔的張世強，當然要當馬前卒。

  他上去就揪住人家老伯的衣領威逼恐嚇，讓人家給錢，見拿不出，就擺爛了老伯挑來的梨子。

  正好被老伯的三個兒子看到了，上來就被人家揍了一頓。

  不過那父子四人的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