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桌上的電話響起，女士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隨後拿起電話。

  “喂，我是。”

  “什麽？真的？”

  “好！”

  女士掛斷電話，心裡頭的陰霾頓時去了一半。

  “小張，來一下。”

  門外，小張快步走過來，“領導。”

  “你去跟老王說，咱們價格降價，跟那頭熊一樣。”

  “而且，對方若是降價，咱們也降價，保持一致就行。”

  方廠長搖頭。

  第二機械製造廠。

  “同志們，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是衝上去拚命一搏，還是躲起來當個懦夫，就看咱們這本事了。”

  當然，王浩還要開車來接楊小濤。

  若是輸掉這場戰爭，他們就沒臉在這幹了。

  原因就是車站有規定不準帶武器上車，所以檢查的時候鬧出不小動靜。

  看著天色，習慣了西北九點黑天，到了這裡竟然有些不自在了。

  兩人擁抱見過。

  “保證不讓你失望。”

  想了片刻，拿起電話來。

  想了一會兒，楊小濤給出肯定的答案。

  等車隊裝滿了，立馬出發，沿著長長的土路，向著西方前進。

  他們第二機械製造廠，終於開張了，終於趕上為國爭光的大軍了。

  楊小濤走上前去，在售貨員交談一番，買了兩份蓋澆飯。

  “同志們，城政府已經發來慰問信，讓我們不要有後顧之憂，大乾一場，不負國不負家。”

  “廠長，咱們乾到什麽時候。”

  “快了，上一站是歸綏市，算上晚上的停靠時間，估計明天早上就能到四九城了。”

  聞言，方廠長豎起一根手指。

  這次上級突然下達的通知，明確告訴他們，戰爭已經打響。

  而且，在他眼中，這些乾實事的人，更需要。

  馬曉玲臉上錯愕，但很快反應過來。
    ‘大不了，再把楊廠長叫回來。’

  跟高玉峰一直來到會客室，楊小濤進門就看到了鄧院長，同時還有一桌早飯。

  王浩趕緊擺手，“不用，快到家了，湊合著吃點就行。”

  兩人差點被當成敵特抓起來。

  楊小濤坐回遠處，將一個碗遞給王浩，又拿出兩個鹹鴨蛋，一人一個。

  尤其是見識到這把槍的威力，更是時刻小心。

  “明白嗎？”

  化工廠。

  其中一人更是邁步而出，“廠長，建廠的事，我們車間包了。”

  “老楊，我這邊安排妥當了.”

  還是，擔任主角的那種。

  楊小濤這才放下手上的筆記本，對面王浩正拿著水壺，將打來的熱水倒進缸子裡。

  忙碌，從未有過的忙碌。

  “哈哈哈”

  女士一臉的好奇，電話那頭傳來肯定的聲音，“對，我家老頭說了，他們後勤的要再次集結兵力去一機部要人呢。”

  方廠長更是衝在第一線，吃飯都在車間裡看著。

  兩人在車上簡單談著，車子很快到了農科院門口。

  “好！”

  “這時差，在國內還能這樣，果真，地大物博啊。”

  “注意機器，這可是咱們的武器，一點事都不能出。”

  第二天，天剛亮，火車緩緩駛入四九城火車站。

  “喂，翟靜嗎？我啊，你李姐啊！”

  王浩笑著，跟著楊小濤也算是去了不少地方，但唯有這一次，去得地方最遠，離家的時間最長。

  冥冥之中，有一股神聖感和使命感環繞左右，讓他們渾身充滿乾勁。

  司機開車，一路跑到農科院，路上高玉峰問了這次西北之行的情況，楊小濤也簡單的說了些，具體的報告就在背包裡。

  吃到一半，鹹鴨蛋黃的香油混合著肉的香，加上蛋清的鹹，讓王浩吃的差點連舌頭一起吞到肚子裡。

  這時候，雖然是計劃經濟，物資比較匱乏，買什麽都需要糧票，但是在火車上就不用。

  “是啊，回家了。”

  忙的讓人不知所措，忙的找不到東西南北，卻是心理充滿熱情。

  此刻，所有人都忙的恨不得多兩隻手，兩隻腳。

  端著兩個大圓圓的碗，下層裝著米飯，上面蓋一些肉沫青菜，不時還能看到肥肉條。

  不過，上了車，因為對武器的管制，也讓他不敢放松。

  “此外，從今天起沒有完成的訂單，全部按照最新價格報價，尚沒有賣出去的也會補充差價.”

  不過，也是最有說道的一次。

  “是，一直乾。”

  尋常人家一天的夥食都不到一塊錢。

  “院長。”

  一碗粥，一個雞蛋，一個包子，外加一杯水。

  “軋鋼廠？農科院？楊小濤？有意思啊。”

  隨後半小時內，兩個多年沒見的好姐妹就這樣聊了起來。

  馬曉玲清楚，這台老機器，雖然被裝好了，但這麽可勁的用，早晚也得出問題。

  女士交代一番，小張在一旁認真記載著，隨後複述一遍確認之後，才讓女士簽字確認，這才出門準備。

  楊小濤跟高玉峰下車，司機要送王浩回軋鋼廠，同時將東西送回去。

  當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外界的一切仿佛被按了快進鍵，時間過得飛快。

  從東邊到西邊，從平原到高原，不說沿途看到的景色，就是這番經歷，回去也有的牛吹。

  全國各地的國民都在看著他們，都在為他們鼓勁打氣。

  “大乾一場，同志們，衝啊。”

  “第二件，立刻組建一直技術團隊，前往哈成組建分廠，就近生產線圈。”

  等小張離開後，女士響起電話裡通知的內容，心裡面還是諸多疑問。

  此刻，正被惦記的‘楊廠長’正在火車上吃著窩窩頭，欣賞著路過的景色。

  “現在看還行，具體的還要看結果。”

  感慨一番，看到王浩在忙活，楊小濤笑著，“今個我請客。”

  男人抗，女人就抬，一個倉庫滿了就去下一個，一個倉庫堆滿了高壓鍋，很快就招來卡車，一邊檢查質量問題，一邊將其裝車。

  楊小濤看向窗外，腦海中想起離開前兒子的笑聲和媳婦的不舍。

  再者這把槍警衛根本就沒見過，就是警衛隊長這樣的老兵也是陌生，這樣的槍，國內沒有，那就是國外的了。

  看著楊小濤剝開鴨蛋，直接放在碗裡，扒拉起來，王浩也顧不得多想，趕緊吃起來。

  “哈哈。走，上車，咱們先去農科院，稍等再送你回家。”

  “沒，剛到沒多久，火車到點挺準時的。”

  翻過手腕，六點半了。

  “廠長，這次回來，您還要出差嗎？”

  若是再壞了，可沒有第二個楊小濤來修。

  “沒事，出來一趟不容易。”

  王浩端著飯碗，這一頓可是比軋鋼廠吃的都貴。

  下方七個生產主任左右對視一眼，隨後點頭。

  女士豪放的說著，對方立馬傳來紡織廠翟廠長的驚呼聲。

  就跟楊小濤一樣。

  “管飯嗎？說起來，我還沒嘗嘗農科院的早餐呢。”

  “不！”

  楊小濤說著，起身看了眼左右，不遠處一人推著銀色小車，正往前走著。

  “兩件事，第一件，高壓鍋線圈再開一條線，人停機器不準停。出了事，我領著你們去勞力乾活。”

  隨後有人伸手，也要一份蓋澆飯。

  對面，王浩抱著楊小濤的長箱子，這把槍上火車的時候可是差點被警衛扣下。

  “起碼，最近不會出去了。”

  好在楊小濤及時拿出證明，然後解釋一番，這是新研發的樣槍，最後在一番確認下，才成功上車。

  “小濤，歡迎回來。”

  只需要花錢就行，當然，這麽一份蓋澆飯也不便宜，需要一塊錢。

  “一天？不，一個周？”

  楊小濤將窩窩頭吃完，心情不錯。

  “對了，你那抗鹽鹼的玉米怎樣了？”

  徐遠山看著面前四人，這是他上任後提拔上來的，雖然在為人出事上不如先前的‘老主任’，但在技術上，絕對是獨當一面。

  “飛鷹需要的，你放心，絕不會拖後腿。”

  良久，從沉湎中醒來，楊小濤拿起本子，繼續研究機床設計。

  快步跑過去。

  第二天。

  隨著一聲哨聲，火車緩緩停下，而天色已經黑下來。

  “是嗎，太好了，終於要到了。”

  自建廠到現在，從來沒有過，如此的忙碌。

  徐遠山選定人選，隨後各自忙碌，自己坐在桌前拿起電話。

  方廠長站在一旁親自盯著操作的人員，幾個老師傅抖擻著精神，在他們這個年紀還能為國家出一把力，還能燃燒這把老骨頭，他們已經豁出去了。

  這一路走過來，幾個旅客立馬將目光投過來。

  兩人笑起來，最後約定改日喝茶，這才掛斷電話。

  “一個月？那機器可不行啊。”

  “種了這麽多啊，比上次還多啊。”

  “謝謝。早來了？”

  “廠長，還有多久到啊。”

  “可不是，得有上次的七八倍，這要是全部收上來，不敢說全國夠種的，起碼一半的耕地夠了。”

  馬曉玲在外面負責統計數量，這會兒有空過來詢問。

  身邊的學徒滿臉激動，恨不得上前接替，但他們也知道，等老師傅們退下的時候，就需要他們接過這把槍，繼續衝鋒。

  楊小濤停下扒飯，看了眼王浩，“出差？再說吧。”

  徐遠山放下電話，立馬招呼手下主任。

  一輛輛卡車將生產需要的物料運進來，一名名工人將麻布披在身上，將車上的東西扛下來。

  “也就是說，這次都是這個楊小濤提前部署的了？”

  女士嘴角掛起一個弧度，“這次，算是承了你的情啊。”

  喝口水，看著楊小濤慢慢的吃飯，好奇問著。

  話音落下，又有三人上前請求任務。

  楊小濤背著行李，拎著盒子，王浩跟在後面，兩人下車出了月台，就看到門口等待的高玉峰。

  “是啊，不過還是有點慢，要是快一些就好了。”

  喇叭上不斷傳來激勵的口號，在這動員下，全城都被牽動。

  方廠長看了眼忙碌的人群，又看向遙遠的天際。

  楊小濤三兩步上前，鄧院長站起來，兩人握手，“您身體好了？”

  “好了，現在吃啥啥香。”

  “快快快，知道你要來了，剛讓人帶過來的，先吃點。”

  鄧院長起身來到楊小濤跟前打量一番，笑著將楊小濤帶到座位上，那看人的目光，就跟看自家兒孫輩似的，充滿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