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是福是禍？

  這位承恩公是皇后的父親，也是老臣子了，雖然這些年賦閑在家，但當初他在朝中也是擔任要職的，人也非常能乾，要不然他的閨女也不能進宮成為皇后。

  現在他卻在天牢中自縊而亡，許多朝臣心裡都不是滋味，尤其是那些老臣，總有種物傷其類的危機感。

  其實也是聞九霄太過能幹了，之前也就罷了，這回一出手連承恩公府都覆滅了。哦，不，還有一個忠勤伯府。只要不瞎，誰不知道忠勤伯的案子裡小聞尚書是插了手的？

  這不就犯了眾臣的忌諱了嗎？早朝時，就有人站出來彈劾聞九霄，“太子殿下，臣承認小聞尚書能乾，但臣覺得他權柄過重，頂著戶部尚書之名，行得卻是刑部之事。禁軍都快成了他的私衛了吧？他想查什麽就查什麽，想查誰就查誰，肆無忌憚，無所顧忌，朝堂被他攪得烏煙瘴氣。這哪裡是大慶的朝堂，分明是他小聞尚書一個人的天下！”

  最先站出來的這人是翰林院的吳翰林，素來頗有才名。

  這話可謂是字字誅心了，他的話一出口，滿場死寂。

  在聞九霄回京之後，不少人都過得膽戰心驚，而今雖不至於站出來和吳翰林一起討伐，卻也不免道：“承恩公早就不過問世事了，怎麽就突然跟私采金礦扯上關系？”

  “這朝野之中，他未回京時也沒出過什麽大岔子，怎麽他一回來就出了這麽多的事？金礦的事是他發現的，誰知道這裡頭有沒有別的隱情？”

  “是，承恩公死得太突然，瞧著更像是滅口。”

  接著翰林院的張學士也站了出來，“殿下，臣以為小聞大人行事太過冒進，且獨斷專權，這般下去，渙散的不止是人心，更是一眾朝臣的心啊！”

  “臣以為張大人所言極是。”

  眾臣面面相覷，大半朝臣還是覺得臉熱。不過，之前那位閣老又站了出來，“小聞大人無錯，但行事太過冒進，不利於朝堂。”

  太子氣笑了，“可笑！你們滿口仁義道德，當孤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嗎？小聞尚書攬權？孤允許的！他拿著孤的手令行事，何錯之有？你們是不是還要彈劾孤包庇呀？”

  “是小聞尚書拿著刀壓在他們的脖子上，逼他們做下這些事的嗎？”

  ……

  “若說小聞尚書有錯，臣不敢苟同，但若說他沒錯，確實已攪亂整個朝堂秩序。小聞尚書固有才乾，但行事過於放肆而不帶任何收斂。”

  “功勞有之，但手腕過於狠辣。”

  太子索性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下方，“你們彈劾小聞尚書，是在害怕嗎？害怕哪一天他抓了你們的小辮子！說來還是你們行事不周，立身不正！就這麽見不得朝中有一位剛正不阿的忠臣嗎？孤現在就告訴你們，朗朗乾坤之下，容不得你們這些殘破佝僂的倀鬼！”

  面對眾人的群起而攻之，聞九霄半個表情都沒有，那麽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試探看出些什麽，卻全都失望了。

  太子卻生氣了，他冷聲道：“按你們所言，承恩公私采金礦，舞權殺人，忠勤伯貪墨、結黨營私，插手科舉，都是小聞尚書的錯了？”

  冷冷的目光環視四周，“爾等真是太可笑了，自身汙濁就見不得別人清正了嗎？你們彈劾小聞尚書手腕狠辣，可無論是承恩公府還是忠勤伯府，他沒錯判一樁案子，沒冤枉一個好人。就因為他差事辦得太好，你們就容不下他？”

  事實重要嗎？重要的是，聞九霄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之前還能說是小打小鬧，可連著抄了兩家，誰知道接下來他還會乾出什麽事？朝臣都怕了。

  這些人啊，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一個個全是膽小鬼！
  聞九霄冰冷的眸中閃過嘲諷。

  這般突然地發難透著古怪，很明顯是衝著小聞尚書去的，這些大人物扳腕子，他們這些小蝦米還是別湊熱鬧了。

  聞九霄沉得住氣，在做事之前，甚至在回京之前他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只是這一天來得比他預料得晚。

  又是一片死寂。

  他站在那裡，挺拔如松；他一語不發，好似眾臣彈劾的不是他。

  一時間，眾臣齊心協力，所有的刀尖都對準了聞九霄。

  這話一出，朝臣的臉色就變了。

  吳翰林躬身道：“殿下，小聞尚書出任戶部尚書以來，確實為國庫增收不少。然他既然是戶部尚書，管好戶部便是了，為何要把手伸向刑部，伸向大理寺。若朝臣人人都如他一般，朝堂不就亂了嗎？”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朝臣都是這樣認為的，只是身在官場，誰又是真的清清白白呢？他們有良知，卻也會害怕，害怕落到承恩公和忠勤伯那樣的下場。小聞尚書太不按規矩來了，也太……鐵面無私了。

  他這話一出，亦是滿場一靜，氣氛瞬間壓抑下來，落在聞九霄身上的目光，漸漸變得冷厲起來。也有人面露猶豫，想要站出來反駁，卻被身邊人一把拽住。

  “朝堂？”太子銳利的目光一瞥，“利不利於朝堂孤說了才算。”

  吳翰林和張學士開了這個頭之後，便有無數人站了出來，都是指責聞九霄的，甚至連，“承恩公雖然有罪，但下場未免太慘了點吧。”的話都出來的。連內閣重都有閣老對他頗有微詞。

  “小聞尚書無錯！他，孤保定了！彈劾他之前先反省一下自身正不正，孤不介意幫你們查一查。”

  表面上看似和稀泥，實則還是說聞九霄錯了。

  若真查，又有幾個是真正乾淨的？多多少少都能查出些罪名，到時豈不是……有些人就後悔不該跟著冒頭。

  “孤是要名垂青史的，你們哪個膽敢做孤的絆腳石，不妨等著瞧瞧孤的手段。孤會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手腕狠辣。”

  滿殿寂靜，眾臣大氣都不敢出了。

  都沒用聞九霄分辯，太子殿下一人就懟遍全場，也讓朝臣對他有了更清醒的認識！
  他們的這位儲君啊，不是個耳朵軟的，也不是好糊弄的。相反，他行事太強硬了。

  也不知是福是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