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幹了兩碗容嬤嬤早上熬的肉粥。

  裡面放了仙子姐姐的靈蛇肉，噴香香，原本困倦的她，又來了精神，和她娘大致說了說夜裡發生的事，便雄糾糾氣昂昂衝向她家南邊靠近林子的那塊地。

  同行的，還有閆玉這個童子軍頭頭召集的小部下。

  孩子們對於賺閆家工分這件事興趣不減。

  沒有一個大人，只有他們自己，從頭開荒一塊地……這件事也讓大家感到新鮮。

  閆玉依舊讓他們做揀石頭、鋤草的工作。

  將范圍縮窄到一畝地左右，成效顯著。

  地塊小了，孩子們人數不少，她也不需要太精細的土地，簡單的清理一下就行。

  刨坑這件事，閆玉不假他人之手，一把鋤頭讓她掄的飛起，目測好間距，埋頭開挖。

  “閆小二，你幹啥呢？怎給地裡挖這麽多坑？”乾活的孩子們漸漸將她圍起來，好奇的問道。

  之前買磚，都是在永寧轄下的鎮子。

  沒多會，容嬤嬤就尋了來，也是一把鋤頭，悶頭開挖。

  “對！抓住它們！”

  “乾活乾活！”閆玉適時的催促道：“等咱家裡的活都忙完，也該訓練起來了，第一步就是圍剿蘆葦灘的野鴨子。”

  “哇！”

  “等我們長大……”

  “我們一定！”

  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孩子們，一邊利索的挖坑。

  閆小二這個口號真的太好了，就是他們心裡想的。

  “你們幫我家乾活，我都記本本上，等以後種出了果子，我挨家送給你們吃，不用工分！”閆玉拍著自己的小胸膛，豪氣乾雲：“我閆小二說話算話。”

  “我們是誰？”閆玉突然高聲喝問。

  孩子們喊完這一句都忍不住哈哈哈笑起來。

  閆玉：“吃不完可以拿去賣，也可以做果醬，再說我家也不是一氣將這五畝地種滿，哪有那麽多錢買樹苗，先種一些，剩下的地先空著，等以後再說。”

  這永寧城，他還是頭一回來。

  大家都知道閆家雇了這個不能說話的容娘子，開始還好奇的打量，後來見她頭也不抬，不停的挖坑，也不好意思再偷懶，賣力乾活。

  “還有其他地啊，要是還不夠，果子賣了錢也可以買糧。”閆玉理所當然道。

  再說果子不能當飯吃，院裡種個一兩棵就夠家裡的孩子解饞，哪有閆家這樣的，拿出這麽大一塊地來種果子，賣？果子好賣嗎？

  眼看著前面似乎在查驗什麽，閆老二心裡拔涼。

  所有孩子都被她描述的畫面吸引了，他們一個個眼睛發直，仿佛看到他們乾活的這塊地上有豬有羊有雞有鴨有兔子的景象，還有果樹！
  想吃肉有肉，想吃果子就摘……

  三寶自動導航尋路，沒人的時候跑的飛快，差點給他顛下來。

  祖孫三人東西拿了不少，背著的擔著的，連那半大的孩子手上都不空閑。

  孩子們歡呼起來。

  一個個乾的更來勁了。

  大狗子還想再說什麽，閆玉轉移了話題，“大狗子哥哥，你的工分想換啥？”

  “四鐵和我們說好了，先借工分給他用，他和五鐵想換香胰子，三鐵哥都被他拉來幫忙了。”大狗子說道。

  “小二，我幫你挖坑吧。”大狗子靠過來，準備接過她手裡的鋤頭。

  作為童子軍的頭頭，她必須對此堅信不疑。

  “小二，你家這塊地不打算種糧食？那以後繳糧稅的時候怎辦？”三鐵畢竟大一些，和其他滿眼豔羨的孩子不一樣，他知道三年後要繳糧稅，也知道果樹不是糧食也不是菜，有的要種上好幾年才會結果。

  “果樹？！”孩子們驚呼，看向閆家這塊足足有五畝的地，“這塊地都要種果樹嗎？那不是好多好多棵，你家吃的完嗎？”

  “老爺子，進城賣貨啊？”

  “我爹買樹苗去了，這塊靠林子的地，我家打算種果樹。”閆玉假裝擦了一下莫須有的汗，還大口喘了兩下，裝作累了歇歇氣的模樣。

  嚴肅！一定要嚴肅！

  其他孩子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議論道。

  “吃掉它們！”

  “大狗子哥哥，我還不累。”閆玉緊抓不放。

  “多謝，那我們就厚著臉皮坐一坐。”老爺子中氣十足，將身後的大筐往空蕩蕩的牛車一放，自己也挨了個邊坐了下來。

  閆老二站在牛車上，不住向前面張望。

  大家夥一起停下動作，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呼喊：“童子軍！”

  “比大人強！”孩子們喊的震天響。

  吸溜！

  不知是哪個孩子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閆玉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三鐵哥也會跑來幫她。

  閆老二喝了一口，別說，還真有那麽一絲甜味。

  “老爺子，坐上來歇歇腳。”閆老二瞄準了一位帶著兒子孫子進城的老大爺。

  睡是不可能睡得著的。

  他啥都沒得。

  閆玉自己也憋笑，其他人可以樂，但她不能。

  “在果樹沒長成之前，這些空出來的地方可以種菜，我家的雞和羊也可以放過來，以後養豬的話，這一塊地上的菜還能喂豬……”閆玉自己越想越美，越說越開心：“還有河邊的野鴨子，山裡的野兔，要是能逮住就好了，都給他們養起來，讓它們下蛋下崽，想吃肉了就抓一隻扔鍋裡哈哈哈哈……”

  回頭就招呼他兒子拿水，“是我家附近山上的泉水，可甜，你嘗嘗。”

  給三寶交待一聲，閆老二便窩在牛車上閉目養神。

  心裡很是發虛。

  他走的是直線路程，到了永寧城正好趕上開城門的時辰，排隊等著進城的人非常多。

  ……

  “想啥來啥！”

  “賣點自家種的菜，也尋尋有沒有能做的短工。”老爺子說話很實在。

  看了看他的牛車，問道：“你這空車進去，和裝貨一個價，是著急買啥啊？”

  閆老二心裡有了數，笑呵呵道：“想買些果樹苗回去，咱鄉下人一看這大城就心裡打怵，這不，看您老面善，和您搭個伴，您也說了，我這空車和滿車都一樣，還想順便和您打聽打聽，這城裡哪有賣果苗的。”

  老爺子一聽他願意和他們搭伴走，笑得滿臉褶子。

  壓低聲音道：“後生你要是信得著，等會進城的錢你先交上，過了城門咱就給你，一家一半，我不佔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