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出發
  晚飯後沒啥事，王來順又待了不短的時間。

  和陳凌喝著茶水，下了幾盤象棋才離開。

  次日，陳凌把釀的野葡萄酒、獼猴桃酒盛出來兩碗嘗了嘗。

  不出所料，野葡萄酒比起往年的味道，要好兩個檔次。

  而加了糖泡子的獼猴桃酒，也同樣沒讓他失望。

  酸甜可口，後勁足，喝著相當過癮。

  至於單純用糖泡子在洞天釀的兩壇酒，就有點超出意外了。

  他隻用茶缸子倒了小半缸出來。

  差不多有個小三兩。

  好家夥，這酒不僅味道好，而且酒勁兒出奇的大。

  “沒事，你抓牢，叔叔不會傷到你。”

  “小栗子年紀小嘛，到了真真這麽大的時候，肯定不比她差。”

  “嘻嘻，你跟姐姐天天擺弄好吃的，能不胖嗎？再住一段時間，我就真要吃成小豬了。”

  “這話對，你看你四嬸子，啥時候想吵，俺都不理她，扭頭就出去了，她再怎樣也吵不起來。”

  估摸著是腦子又清醒了一陣。

  “攆子口，攆子杠，趕緊攆那偷娃子的大灰狼。”

  陳凌沒說別的，就順著話頭道：“我送信的時候，路上撿回來的。”

  那時候村子小，人少，貪近，就往山腳下埋。

  不過跟酒比起來，這煙葉就有點瞎了。

  到那時候已經沒人願意把墳地放在自家耕地了。

  不過呢，這些都不急。

  四爺爺一臉詫異的皺起眉頭：“送信路上撿的？”

  不然不僅不能走親戚，每年的過年的時候，春聯燈籠也不能掛紅。

  但這還不算完。

  就把鑰匙留給二老。

  一切等農莊建好再說，釀酒啊製煙啊啥的，都是養殖之外閑著沒事搞一搞的，半自享半出售，反正怎麽舒服怎麽過唄。

  “哪家野娃子，墳上瞎鼓搗啥哩？”

  就是曬好之後，卷煙抽一般人抽不了。

  “我不瘦，我剛才吃了好多肉的，叔叔做的酸奶我也喝了好多。”

  ……

  “知道啦，我肯定還回來上學的。”

  一樣是洞天栽培出來的。

  他小時候，父母由於思想觀念，三天兩頭吵架，確實受到了很不好的影響。

  “不賣，叔叔是帶著它們搬到你嬸嬸老家去住。”

  至於陳凌家果林那邊的墳地，是不知多少年以前的老墳了。

  把走出來陳永勝兩口子也弄得有點摸不到頭腦，對著陳凌小聲問道：“這又怎了？”

  留下吃了頓飯。

  陳凌聽著裡面四爺爺又犯糊塗了，搖搖頭，就帶著狗往家走。

  “趕年趕年，俺達俺娘給取的這名字，就是讓趕緊攆狼的啊，這地方就算別人佔了，蓋上房了，俺也一輩子忘不了。”

  “叔叔，你是要去賣掉小野豬嗎？”

  這天，中午的時候，梁紅玉一家子把王真真從學校接了回來。

  吃完飯之後，老兩口站在豬圈前，望著裡面五頭小野豬，嘖嘖讚歎道。

  老頭站在家門口還在絮叨。

  說到釀酒製煙，陳凌之前在山裡采摘的野煙葉也早就曬好了。

  而且，有關母親的事情，大概也隻記得這些了。

  雖然糊塗著，心裡還是怕，就再不敢往這裡走了。

  只有零星幾家外姓的才會自行商量著空出來一個地方，或者乾脆埋在自家的地裡。

  梁紅玉說道，然後伸手拍了拍小野豬的鼻子，回身道：“富貴給你丈母娘帶幾頭豬過去啊？素素這都兩年沒回了……”

  挑了兩隻個頭比較大的小野豬稱了稱重量。

  小姑娘這才半信半疑的伸手抓住，讓陳凌提著稱了稱。

  當著這樣天真嬌氣的小丫頭，陳凌可不敢說是殺了吃的。

  陳永勝就讓王秀華把四爺爺領回了家。

  陳凌把杆子稱的前端遞過來：“你摸摸，扎手嗎？”

  以他的猜測，估計是煙葉的生長方向錯了，以後還要再摸索摸索，好好培育一下。

  陳凌這時從柴房拿了大杆秤出來，就道：“先稱稱重再說。”

  以前的野豬崽，現在已經長成土狗大小了，陳凌和王素素平時也不輕易放它們出來，好在夥食不錯，全都胖乎乎的，渾身的毛也比以前長了許多，看起來毛茸茸的，且還沒到換毛的時候，黑黃相間的條紋依然漂亮。

  都是四十多斤，不到五十斤的樣子。兩個多月長成這樣，屬於中規中矩了。

  但是喝了這酒居然醉過去了。

  和陳凌的爺爺奶奶葬在一處地方。

  陳凌在一旁看著，心裡不停的琢磨，這般大的小野豬味道是相當好的，等回來就把家裡的烤了吃，再往後拖的話，味道就會越來越差了。

  陳凌笑著點頭。

  “對啊。”

  畢竟陳凌這次陪王素素回家，兩三天時間肯定不夠。

  所以村裡陳王兩家的墳，現在都是在山上。

  “俊才？小六哥家的俊才……”聽到陳凌的小名老頭沒啥反應，但聽到陳凌老子的名字，老頭立馬放下手中的鞭子，愣愣的打量了他一會兒。

  老頭小時候差點被狼叼走吃掉，從此大半輩子都怕這東西。

  然後小心翼翼的瞧了眼陳凌：“我，叔叔，我害怕這個鉤子。”

  “小的時候，長得都快，兩三天一個模樣。”

  後來老墳埋不下了，要起新墳。

  “啥四爺爺，俊才你娃糊塗了，輩分都亂了，是四叔，不是四爺爺，你都叫了俺一路四爺爺……”

  “走走走，縣城要過廟會，咱們聽戲去。”

  讓陳凌都有點目瞪口呆：“好家夥，這酒還真有壯陽效果啊，還能人畜通用，牛大發了……”

  “也不知是受了洞天的影響，還是糖泡子這種奇怪野果的功效。”

  “好家夥，叔叔給你講的故事現在就用上了，行，叔叔到時候給它們蓋石頭房子。”

  好家夥，原本入冬之後就停止繁殖的野兔子，又開始興奮的三三兩兩交配起來。

  日月洞天就是強啊。

  “富貴這小野豬養的不錯啊，這也沒多長時間吧，我記得前些日子過來的時候，也不過巴掌大，現在都這麽大了。”

  老頭兒一輩子節儉慣了，平日裡是根本舍不得吃。

  小姑娘這才滿意的伸著白嫩的小手摸了摸兩隻小野豬。

  可不是麽。

  “哎呀！你快去找吧，你問咱達，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裡說得清。”

  “哇，小栗子，你才三十斤，太輕了，怪不得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提起來。”

  “今天去給我達上墳，在山上碰到了四爺爺……”

  居然還有這樣奇怪的效果。

  這兩年腦子也糊塗了。

  下午喝的酒，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

  “俊才啊，以後不要老跟媳婦吵架，娃慢慢的也長大了，懂事了，你們兩口子吵架，娃看見不好。”

  把王素素送回家後，陳凌自己放了會兒羊，下午又去挖了棵半大的柏樹載在父親的墳旁。

  沒想到今天又跑了過來。

  父親生前愛吃雞蛋，但以前雞蛋精貴，是能當硬通貨使用的。

  給父親上過墳之後的幾天，陳凌和王素素把家裡收拾妥當。

  “羊？吃光了，狼都給吃光了。”

  梁紅玉摸摸小丫頭腦袋，很是喜歡的道。

  “四爺爺，天不早了，早點回家吃飯吧。”

  陳凌一邊回答著，一邊趕緊上前扶住他，把他拉著往山下走。

  十月初一這天，陳凌小兩口早早的就挎著籃子上了山，雞鴨蛋等吃食、炮仗、香燭、紙錢等備的齊齊整整，到了山上陳俊才的墳前，擺上貢品，點上香燭，燒著紙錢念叨了念叨，報了報喜，隨後添了兩鐵鍬土，放完炮仗，便拉著王素素跪在墳前結結實實的磕了幾個響頭。

  梁紅玉兩人也說沒事。

  聽著四爺爺絮叨，陳凌也沒啥不耐煩，把老頭領進村裡後，就送到了陳永勝家。

  令人詫異。

  “四爺爺，我是富貴啊，陳俊才家的……”

  小栗子眨著眼睛，仰著頭說道。

  說到最後，四爺爺哈哈大笑起來，模樣有點得意。

  “真真，小栗子，快來，來稱稱你們兩個長了沒？”

  過了一夜之後再去兔窩看。

  四爺爺拍著陳凌的胳膊，語重心長的勸道。

  “咦？這是你家的狗？俺怎從來沒見過。”

  托他們每天抽空過來給家裡的家禽牲口添添水，喂喂食。

  陳趕年眼睛一瞪，或許說話聲音有點大，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梁紅玉兩個在一旁說道。

  王真真擼了擼袖子，笑嘻嘻的給陳凌看，給梁紅玉兩人看，以前瘦瘦小小的胳膊，現在也開始長肉了。

  轉念一想。

  “是大山裡嗎，那叔叔你到時候一定要給它們蓋石頭房子，不要蓋草房子，不然它們會被狼吃掉……”

  也就前幾天四奶奶去世的時候清醒了一陣，跑來墳前坐了半天，家裡找過來的時候都黃昏了，怕他以後還往山上跑，就嚇唬他說山上有狼。

  實在是刺激性太強烈了，陳凌抽完都會有頭暈的感覺，就更別說普通人了。

  “小栗子這還長了五斤呢，唉，這孩子以前挑食的厲害，根本不好好吃飯……”

  兩個小姑娘正在喝酸奶，邊喝邊在廚房跟幾隻山狸子打鬧，搞的滿嘴滿臉都是，聽到這話就嘻嘻哈哈的跑過來。

  陳俊才的墳在山上。

  這雞蛋也是為了保持體力用的。

  小栗子見外公外婆都在說她，頓時傷心的噘起嘴巴，差點掉眼淚。

  就算往深山送信的時候，也僅僅是揣兩三個在身上。

  跟陳凌站在門外說了幾句話，忽然陳永勝瞧著院外的羊圈一愣，急忙往回跑：“達，羊去哪了，你把羊趕到哪去了啊？”

  但好在父親從不動手，反而母親脾氣大得很，惹急了她，不是摔東西，就是在父親臉上抓撓，弄得父親沒法出門見人。

  “好姑娘，回去一趟住一陣子，可要記得再回來，以後還在縣城上學，到了晌午就去姨家吃飯，姨給做好吃的。”

  種完樹之後，他兩年的重喪孝期就算跨過去了。

  王真真看了看杆子稱上的星標，忍不住開始笑話道。

  去年是他大姑種的，今年自然就該由他來種。

  簡單說了下。

  沒奔著賺錢去，這不知不覺的就又鼓搗出來一個躺著數錢的項目。

  黑紅枯瘦的臉上，兩側有著嚇人的疤痕，和臉上皺紋交纏在一起，加上光禿禿的腦門，僅在兩鬢殘留的稀疏白發，讓這個老頭顯得滿臉愁苦之色。

  王真真點點頭，然後把貓在身後的小栗子拽到跟前：“不要躲，你比我之前還瘦哩，趕緊來稱稱。”

  但是山區的耕地精貴。

  正當陳凌準備收拾東西走人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對面的林子裡傳來。

  以陳凌現在的體質，普通酒都沒啥感覺的。

  王秀華急得跺腳。

  不然光吃蒸饃和鹹菜身上沒力氣，路上遇到狼和野獸就完了。

  這時候，黑娃和小金兩個從遠處的野地跑了過來，在陳凌跟前一陣撒歡打鬧，把四爺爺看得一臉好奇。

  畢竟是小時候的事，現在就連母親的模樣也模糊了，只有年輕時的照片作參考，能回憶起一個大概的輪廓而已。

  陳凌聽了就又是一通胡扯，瞎糊弄了過去。

  就開始準備回娘家要帶的東西。

  轉身一看，陳凌知道是誰了，心下微微無奈，就對著拿鞭子走來的老頭迎上去，道：“四爺爺，你怎又上山來了，不是跟你說了麽，山上狼多，一個人不要往這兒走。”

  陳凌嘀咕著，又盛了點用水稀釋後，給兔子喂了少許，以此來實驗。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四爺爺陳趕年。

  老頭立馬吹胡子瞪眼的：“你個賊娃子，又來笑話你四叔……”

  “知道了，以後不吵架了，咱爺們不跟婆娘一般見識。”

  現在看到人就哼哼的叫著，仰著頭走到跟前聳動著鼻子討食吃。

  王真真對這個熟悉得很，一馬當先的抓住杆子稱前段的鉤子和繩套，然後陳凌往上一提溜，劃拉著秤砣看標星。

  “我來稱一稱，你們兩個好好看著，來幫我記一下。”

  陳凌見狀笑了笑，隨後喊道：“好了，咱們要跟小野豬稱重了，看看小野豬長到多重了。”

  隨後便眉開眼笑的一拍大腿：“是俊才你啊，好些天沒見，你怎白了這麽多，叔見了都不敢認你哩。”

  瞧了瞧，陳凌放下杆子稱，笑道：“真真不錯啊，在我們家還吃胖了點，現在都五十八斤了。”

  時間晃啊晃，終於到了十月初一的這天。

  現在回想起來，心裡倒沒什麽太大的波動。

  等過了土地廟，走到打麥場附近的時候，陳凌指著北面的村口道：“四爺爺，這是哪兒啊，你還記得不？”

  不僅沒有宿醉類的不良反應，而且雄鷹展翅，威風凜凜。

  四爺爺陳趕年前些年就被二兒子家氣得精神出了問題。

  這酒效果如此好，加點草藥，調出草藥味，完全可以當成藥酒壯陽酒來賣了。

  陳凌就提早幾天把香燭、紙錢之類的備好。

  得了，這是又糊塗了。

  醉得死死的。

  聽到這話，兩個小丫頭一下子打起精神，跑到豬圈跟前。

  所以這次上墳前，他也煮了許多雞蛋鴨蛋。

  不過老頭肯下山就行，不然陳永勝兩口子又要滿村子找。

  “這麽大的狗，帶回家能養熟麽，可別傷到家裡娃娃。”

  “哪有狼，你是誰家的娃，盡會胡咧咧。”

  要給父親上墳了。

  其實野煙葉的長勢還是相當好的。

  農歷十月初十。

  一大早，陳凌兩口子就把衣物打了包袱，選了幾隻雞鴨裝進蛇皮袋裡，兩隻小野豬也裝進蛇皮袋捆好，剩下的是裝壇的果酒之類的雜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牛車滿滿當當的，帶著王真真，三人坐上去剛剛好。

  於是吃過早飯後，兩大帶一小就高高興興喜氣洋洋的，趕著牛車喊上兩隻狗一塊出發上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