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早飯
  她是了解陳凌秉性的。

  知道陳凌認定的事情別人勸不動。

  公公臨終前就說過，陳凌骨子裡並不壞，只是被公公婆婆小時候慣壞了，加上小小年紀沒了母親，公公心疼他，就對他放縱了些。

  以後吃些教訓，他會有幡然悔悟的那一天。

  盡管以他的脾氣，嘴上不會認錯，僅僅在心裡後悔而已。

  但他一定會變好起來。

  這是公公的原話。

  難道經過大哥一頓打，丈夫知道錯了不成？
  王素素不敢確信。

  但是想起來陳凌躺在床上昏迷的幾天，她又在心裡輕歎一聲，以丈夫愛面子的性格，恐怕早就清醒了，只是不願意面對，假裝昏迷而已。

  旋即就不再多想。

  好像活在夢裡一般。

  卻讓她有些受不了。

  她帶著點試探的小心思，畢竟陳凌以前可從不會跟她說這些家常的話，只會覺得不耐煩。

  便去嘗陳凌做的菜，然後筷子就沒怎麽停下。

  王素素揉著發脹的小肚子，小聲抱怨道。

  王素素看得有些出神。

  “喝粥吧，粥不燙了。”

  王素素聳了聳小鼻子，輕聲讚了一句。

  大公雞都得到了好處，王素素跟著陳凌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委屈，現在有了好東西，當然不能忘了她。

  “好吃吧，中午再給你做點更好吃的。”

  整個人疲憊和困乏一下子消除殆盡，渾身上下都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在洞天存放一夜，就能完全變成乾花生。

  然後試著嘗了一小口，眼睛頓時一亮。

  等陳凌盛到面前，才反應過來，臉上不由得更加紅潤了。

  吃飽喝足後，陳凌起身準備刷鍋洗碗。

  木柴燒的正旺，很快一個蔥花炒雞蛋就做了出來。

  王素素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一夜之間，陳凌的變化太大了，讓她有些無法適從，就找話題道:
  “怎麽在院子裡做飯，屋裡不是有爐子嗎？”

  蓮子、花生還不算，連煮粥的水，陳凌都是用的洞天裡的溪水。

  王素素張了張小嘴，還想說什麽。

  也不知道吃啥了，大早晨就精神抖擻的按著幾隻小母雞挨個禍害。

  直到肚子再也吃不下了，這才不舍得放下筷子。

  隻覺得那顆已經封閉的敏感的心房，在這一刻好像裂開了一道縫隙，透入一縷縷的陽光。

  等油燒熱之後，備好的雞蛋液往裡面一倒。

  粥很粘稠，浮著幾顆紅棗，攪拌幾下，還能看到裡面的蓮子和花生。

  陳凌聞言露出一個微笑，沒有回答，而是說：“別光喝粥，嘗嘗這菜怎麽樣，鍋裡有饅頭，就著饅頭吃。”

  “我來吧阿凌！”

  “啊，好撐。”

  顯然得到了大補。

  取過白糖，撒在花生米上，陳凌簡單的拌了一下，放到桌子上。

  “阿凌，你做的飯好香啊！”

  陳凌把剩下的半鍋粥解決掉，暢快的長歎一聲。

  王素素忍不住誇讚，然後問：“阿凌你從哪裡弄來這麽好的蓮子？”

  然後偷偷瞧了陳凌一眼，觀察他的反應。

  濃鬱的蓮子清香吸入鼻腔，讓她精神一振，疲憊和困乏竟然都消退了不少。

  王素素微微呆滯了一瞬，似乎沒想到陳凌竟然會這樣回答。

  他說這話時，手上動作沒停著，語氣也很平常。

  陳凌這時候，正準備炒菜。

  其實陳凌廚藝也就一般人水平，能把飯做的這麽香，關鍵在於食材都是洞天出產的東西。

  但同時，心底卻又有些開心，她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

  洗好碗，刷好鍋，陳凌卻看到小媳婦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呆愣愣的看著他。

  現在的花生，乾燥的都能直接拿來榨油了。

  “都怪阿凌你做飯太好吃了。”

  “香嗎？香就好，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是昨晚帶到洞天裡的花生，長成後被他刨出來幾棵。

  “啊？白糖？好！我去給你拿！”

  忍不住又咽了下口水，悄悄看了陳凌一眼。

  粥裡有蓮子、花生和紅棗，但王素素覺得蓮子最香。

  “真是痛快啊！”

  以前她可不敢這樣和陳凌說話，也是陳凌今天的表現太過不同，溫和的笑容，體貼的話語，讓她下意識的也稍微放開了些。

  “素素，怎麽又發愣了？快嘗嘗粥的味道。”

  輕輕“嗯”了一聲，王素素走到石桌旁邊，對著兩碗熱騰騰的粥嗅了嗅。

  王素素也是隨口一問，很快就被陳凌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不說陳凌，就說那大公雞，在洞天待了小半天。

  ……

  但時間和條件都有限，除了放到粥裡一些外，只能做一個油炸花生米。

  甚至……

  一直這樣，就挺好。

  做出來的飯，能不好吃嗎？
  另外，除了溪水外，洞天裡出產的其他東西，也對身體有極大的好處。

  很快，陳凌又炒好一個菜，油炸花生米。

  眼睛也越發有靈氣。

  陳凌看出小媳婦的異樣，但也沒戳破的意思，笑了笑說道。

  她倒是沒發覺有什麽不對，只是在想這粥煮的也太香了吧。

  陳凌擺擺手讓她坐下，“今天你早飯吃得有點多，坐那別動了，一會兒吸了冷氣，肚子鬧騰起來有你受的。”

  白皙的臉龐就又止不住發燙。

  竟是因為自己在睡著，怕做飯會吵醒自己嗎？
  王素素緊緊咬住嘴唇，說不清心裡什麽滋味。

  陳凌正在往碗裡盛粥，聞言抬頭衝她輕輕一笑。

  只是看向陳凌的眼神，與以前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沒辦法拿出更多的東西給她分享。

  所以陳凌就把一些能往外拿的東西做成了吃的，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只是眼下不怎麽好掩飾，也不好找借口。

  “素素，發啥愣呢，快幫我把白糖拿過來！”

  陳凌能做飯她覺得已經很好了，若是什麽都讓陳凌做，她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陳凌聞言一笑：“我看你正睡著，就沒在屋裡折騰，反正咱家裡木柴多，燒個飯還不方便。”

  這讓陳凌心中甚是滿意。

  陳凌嘗了一下，味道相當好。

  王素素剛起床還憔悴的臉，現在已經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而後笑著在她對面的石凳上坐下。

  把她心底由來已久的陰霾，都驅散了不少。

  “沒事，你歇著吧，消消食。”

  心想，沒想到他做飯會這麽香呢。

  “啊！”

  她要求向來不高，甚至日子苦點都沒關系，只求丈夫能和她好好過日子，便心滿意足了。

  不一會兒，就把小半碗粥喝了下去。

  取來幾個土雞蛋，打入碗中，放入切好的蔥花和鹽，然後用筷子攪拌起來。

  對陳凌昨天夜裡給她說的一番話，她已經開始有些相信。

  陳凌注意到她可愛的小模樣，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

  她還從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王素素沒想到陳凌還要洗碗，見狀慌忙站起來。

  說著站起身匆匆往屋裡走去，若是留意，便會發現，她的腳步比以往輕快了不少。

  ……

  卻被陳凌按在了凳子上，王素素頓時不敢再說什麽了。

  日月洞天雖然沒有太陽和月亮，但受他意念的影響，花生的晾曬過程也會加快。

  只希望，他以後不要再變回去了。

  陳凌變好是她希望看到的，但陳凌這種以尋常口吻說出的這種很肉麻的話。

  “這個蓮子花生粥，真的好好喝！”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溫柔體貼，能持續幾天。

  “我……”

  這都是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了。

  一聽就忍不住臉紅，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熟練而利索。

  接著架起炒鍋，燒鍋入油。

  剛還臉蛋羞紅的小媳婦，瞬間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

  但是王素素聽了，卻仿佛被一下子擊中了心房。

  陳凌的聲音，讓王素素瞬間回過神。

  也不用放到太陽下晾曬。

  “嗯。”

  這一瞬間，這幅呆萌的小模樣，竟與香江女星周慧敏有三四分相似。

  初春的陽光，照在她濃密的秀發，以及嬌嫩白皙的臉上，讓她比周慧敏還要清純漂亮得多。

  原本陳凌對於王素素愧疚居多。

  而現在這一刻，卻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本章完)